黑崎一護看著朽木家的大門，又看向星野悠，「你要走了嗎？」

「嗯。」星野悠點頭，「要回去了。」

「哦。」黑崎一護又抓了抓頭髮，「那個，謝謝。」

星野悠微微眨了下眼彎了彎眼睫，「不客氣，我走了。」

頓了頓他又問，「難道露琪亞已經出來了嗎？」

「沒有。」黑崎一護搖頭，「但是昨天遇到的那個浮竹，他說會幫忙的。」

浮竹十四郎嗎？

星野悠點了點頭。

黑崎一護問，「你不進去打個招呼嗎？」

星野悠看了一眼朽木家的大門搖了搖頭，「你們是來這裏討論怎麼營救露琪亞的吧？那個朽木白哉……朽木隊長他——」

「小悠。」

星野悠轉過身叫了一聲浮竹隊長。

「浮竹隊長？」浮竹十四郎笑起來，「還是叫浮竹哥哥好聽一些。」

星野悠微微抬眼看著浮竹十四郎。

對方又咳了幾聲，然後說，「小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白哉說你在五番隊，現在可是要去找白哉？」

「啊？我不是——」

「自從你不見後，白哉跟換了個人似的，他一直很自責很愧疚。」浮竹十四郎微微嘆了口氣，「最近他好像又開朗了許多，應該是你回來了的緣故……」

星野悠想起朽木白哉那張高冷的俊臉，開朗……嗎？

「走吧，一起進去。」

浮竹十四郎拉著星野悠的手，星野悠輕輕地嘶了一聲，浮竹十四郎一頓，低頭看去，被吮吸過後的皮膚在白皙的手腕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浮竹十四郎微微一愣，他問，「這是怎麼回事？」

星野悠忙把袖子放下來遮住，「沒有，那個……就是……」

浮竹十四郎見星野悠有些慌亂的模樣不忍追問，他早就知道，以小孩長大後的模樣肯定會有很多人愛慕，只是不知道這個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人是哪個女孩子，竟然這樣野。

浮竹十四郎心裏莫名的有一種自家的崽被人拱了的錯覺。

浮竹十四郎甚至還想，小悠這樣嬌氣的男孩子怎麼去照顧其他的女孩子，被凶一下就哭得停不下來，手腕被吮得這麼過分，應該也哭了好久……這樣的話，不會被女朋友嫌棄嗎？

小時候，星野悠一直是被照顧的角色，又嬌氣又膽小又愛哭，一點風吹草動就被嚇得不行，現在好像沒有那麼膽小了，但是還是嬌氣愛哭，那天還是藍染把他抱回去的。

浮竹十四郎開始為星野悠擔憂起來，這樣的話，女朋友肯定會非常嫌棄的吧？那怎麼行？

「沒關係。」浮竹十四郎很貼心，「小悠，不過在男女關係上，你不能太過於被動……」

「什麼？」星野悠有些茫然，他不太明白浮竹十四郎怎麼扯到男女關係上來了。

浮竹十四郎嘆了口氣似乎還想說什麼，一旁的黑崎一護問，「要進去了嗎？」

「走吧。」浮竹十四郎又拉著星野悠往裏去。

「浮竹隊長。」星野悠輕輕掙了掙手，他低聲說，「我現在很累。」

浮竹十四郎看向星野悠，星野悠的眼睛只有些許泛紅，但是一張臉確實帶著疲態，他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那你今天就不進去了，回去好好休息。」

星野悠輕輕地點了點頭。

浮竹十四郎又說，「我送你回去。」

星野悠愣了愣，他說，「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浮竹十四郎很溫柔，「這麼多年沒有再見過小悠，我也一直很想你，還有，都說了叫哥哥。」

黑崎一護：「……」

「露琪亞——」黑崎一護開口。

浮竹十四郎說，「露琪亞的事我已經寫了信遞上去，她不會有事。」

「哦。」黑崎一護愣愣的，「那現在……」

「我很快就回來。」浮竹十四郎說，「怕小悠在路上暈倒了。」

星野悠小聲說，「浮竹隊——」

見浮竹十四郎看過來，他莫名改了口，「浮竹哥哥看起來更容易暈倒吧？」

浮竹十四郎笑起來，他笑得開心，就容易咳嗽。

星野悠有些擔心地拍了拍浮竹十四郎的背，不自覺地用了敬稱，「您沒事吧？」

「沒事，走吧。」浮竹十四郎緩了緩回答。

星野悠只能跟著浮竹十四郎往回走。

「聽白哉說，小悠失憶了？」浮竹十四郎問，「所以小悠也不記得自己那近百年去了哪裏？」

濃霧中，怪物咧嘴靠近了鳥兒，「美味的氣息……美味的。」

「看起來馬上就要死的鳥兒居然撐到了現在嗎？真是不可思議。」

「養起來當寵物好了，這麼小的鳥兒吃起來連塞牙縫都不夠。」

「不是可以變成人類小孩嗎？白嫩嫩的，肯定很好吃。」

「太小了還是先養著吧……」

七嘴八舌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星野悠在原地不動。

「小悠怎麼了？」浮竹十四郎見他表情不對，忙問。

他茫然地抬起眼來，然後伸出手揉了揉腦袋。

「你的名字叫悠？」破面看著鳥兒，「我可以在這裏保護你，作為交換，你要一直陪著我。」

怪物們想要吃掉他，但是這個長相如同人類的破面說可以保護他，只是需要他陪著而已……當然是可以……可以作為交換的。

「我叫柯雅泰·史塔克。」

史塔克？

「小悠？」浮竹十四郎一把扶住星野悠，「你怎麼了？」

星野悠腦子裏如同燒起了一團火，他緊緊地抓住了浮竹十四郎，這次他沒有哭，好像是不知道怎麼哭一樣，又或者是哭太多了。

「我……」星野悠的聲音沙啞起來，「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就別想了。」浮竹十四郎有些後悔問星野悠那個問題了，至少在被藍染帶回來之前，他肯定過得不是很好。

星野悠勉強笑了笑，臉色看起來很蒼白，「還是，回去吧……老師應該，應該也回來了。」

他腳步虛浮，最終眼前一黑，倒在了浮竹十四郎懷裏。

浮竹十四郎心頭一緊，把星野悠抱起來，即便是他抱這個少年也毫不費力。

太輕了。

浮竹十四郎想，那個肉乎乎的小孩變成這樣，肯定沒有被好好對待。

……

藍染果然已經回來了。

他正好準備入門便看見浮竹十四郎抱著星野悠匆匆回來，「藍染，小悠他暈過去了。」

藍染心下一緊停下腳步，他從浮竹十四郎懷裏將星野悠接過來，「怎麼回事？」

「都怪我。」浮竹十四郎苦笑，「我就問了他一句是不是不記得那近百年去哪裏了，他便很痛苦的模樣……」

藍染沒再多說，抱著星野悠回房，他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住，擔憂得不行，眼底更是一片冷意。

浮竹十四郎跟過來問，「難道小悠一直如此嗎？」

「上一次小悠被我帶回來後昏睡十餘年的原因就是因為觸發了他忘記的記憶。」藍染回答，「這次……應該沒事，畢竟和以前不同了。」

浮竹十四郎還沒問怎麼回事，藍染已經握住了星野悠的手給他把被子蓋好。

「不用請醫生嗎？」浮竹十四郎問

。

藍染說，「不用，醫生對小悠的癥狀無能為力。」

「那就這樣等著嗎？」浮竹十四郎著急。

藍染看著星野悠的臉，他平靜道，「小悠會醒的。」

「可是……」

浮竹十四郎還想說什麼被藍染打斷，藍染用極為客氣的聲音說，「浮竹隊長，你先回去吧，謝謝你把小悠送回來，有我在就好了。」

浮竹十四郎看出藍染此刻很不待見他，他有些無奈的苦笑，又有些自責，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藍染藏在眼鏡後面晦澀不明的光在接觸到星野悠時又軟了下來。

他的手指擦過星野悠的眼睛，「小悠可要快些醒來。」

…

鳥兒站在史塔克的肩上，他問，「為什麼你不和其他虛在一起呢？」

「因為靠近我，他們就會死去。」史塔克回答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你沒有。」

鳥兒恍然，「你一個人，是害怕孤獨嗎？」

史塔克沒回答，但是鳥兒自言自語，「我也害怕孤獨，我有個哥哥，對我特別好，但是我和他走丟了，所以被抓來了這裏。」

「在這裏害怕嗎？」史塔克問。

「害怕的。」星野悠喃喃，「那些虛的面具很嚇人，把我當玩具一樣，又說要養我起來吃掉……」

「他們是喜歡你，想親近你，他們並不懂如何表達。」史塔克說，「但是他們還是傷害到了你，讓你害怕和難過了，所以你也不用把虛的喜歡放在心上。」

鳥兒不相信史塔克說的話，他一想到那些虛就覺得恐懼，他不想再見到那些虛了。

「如果虛都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不是呢？」星野悠問，「我跟著你這麼久，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不是說了嗎？」史塔克伸出手把鳥兒握住捧到眼前，笑起來，「你是特殊的，你靠近我不會有事，你可以陪伴我。」

鳥兒眨了眨藍色的圓溜溜的眼，他說，「你需要我陪伴你多久呢？」

史塔克站起來，他往前走去，「多久啊？我也不知道……你的哥哥會找你嗎？」

「肯定會找我啊！」星野悠十分確信，「他說了他最喜歡我這個弟弟了。」

「但是他還是把你弄丟了不是嗎？你在虛圈很久了，也許他以為你已經死了。」史塔克打了個哈欠，「我覺得你就別想著回去的事情了，乖乖地留在虛圈好了。」

「不……」鳥兒的聲音輕而堅定，「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流魂街，我要去找哥哥，他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了。」

史塔克看了一眼小鳥兒，他說，「你這麼信任他嗎？」

「當然啊。」鳥兒的聲音歡快，「史塔克你知道嗎？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哥哥是很兇的人，因為他嚇我要把我燉了。」

史塔克被迫又聽了一整天的關於鳥兒和哥哥的回憶史，他不堪其擾地摸了摸耳朵，看著鳥兒開心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阻止什麼。

畢竟鳥兒看起來，只能回憶了，也許以後他都見不到他的那個哥哥了。

當然……史塔克摸著小藍鳥的羽毛想，願意陪著他的小鳥兒，他也可以如同星野悠的哥哥一樣對星野悠好些。

這樣想著，史塔克說，「那你也叫我哥哥好了，我替代他的位置陪你玩。」

鳥兒的聲音一下子頓住，又睜大眼，「史塔克，你傻了吧？你怎麼能代替我的哥哥呢？」

史塔克：「……」這是在說他不配的意思嗎？很好，想燉鳥了。

「你看起來明明就像叔叔！」鳥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