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被嚇了一跳，茫然地看過去。

黑崎一護和浮竹十四郎也看了過來。

藍染不動聲色地把星野悠往懷裡帶了帶，他難得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幼稚的去挑釁朽木白哉，挑釁不對，應該說是炫耀。

朽木白哉弄丟的小孩被他撿到了，而現在朽木白哉想把小孩搶回去。

「抱歉。」看著星野悠有些驚懼的眼神，朽木白哉勉強使冷硬的聲音柔和一些，「嚇到你了，小悠。」

星野悠搖了搖頭，卻往藍染懷裡蹭了蹭，他低聲說，「我知道朽木隊長是擔心露琪亞一時心急，但是還請朽木隊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生氣並無任何用處。」

藍染把星野悠的腦袋按在懷裡，不讓朽木白哉看見星野悠，也不讓星野悠看朽木白哉明顯不對勁的表情。

他不希望星野悠被其他人嚇哭。

朽木白哉的表情更冷了，他渾身散發著冷意，「我不是——」

浮竹十四郎見狀，忙說，「我就知道，白哉也擔心露琪亞。不過這件事和五番隊無關，藍染隊長和小悠先回去如何？」

如果五番隊隊長和六番隊隊長在這裡打起來的話……到時候怕是要出事。

雖然浮竹十四郎不認為藍染會如此不穩重，但是朽木白哉可不一定，看起來冷漠實則還是以前那個暴躁衝動的白哉啊，更何況事關星野悠……朽木白哉一直愧疚於心。

朽木白哉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星野悠的身上，他的弟弟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肉乎乎可愛的弟弟了，變得漂亮瘦弱，也格外令人覬覦。

看起來溫和穩重的藍染惣右介不就是如此嗎？甚至在挑釁他……是故意的。

藍染說，「既然如此，我們先回去吧。」

他握上星野悠的手，就要離開。

朽木白哉冷冷地看著藍染，厲聲道，「不準走。」

藍染握住星野悠的手輕輕地收緊。

星野悠回過頭，對上了朽木白哉的眼神，看起來就很兇。

好像是在凶他一樣，星野悠呆了呆，眼淚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打轉。

朽木白哉一驚，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便看見星野悠哭了，被他嚇哭了。

朽木白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小悠……」

星野悠眼淚掉下來了，聲音卻努力地平穩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好丟臉，又哭了，被陌生的人看著……

星野悠的視線掃過一副「男孩子也這麼喜歡哭嗎？」滿臉震驚的黑崎一護，又看向浮竹十四郎，最後看向試圖安慰他的朽木白哉。

好丟臉，於是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明明什麼都沒幹，但是他就是覺得難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小悠，別哭了，我帶你回去。」藍染替星野悠擦乾淨眼淚，然後把星野悠抱起來，他嘴角的笑意凜然，「浮竹隊長，朽木隊長，恕不奉陪。」

看著藍染抱著少年離開，朽木白哉手握得生疼。

「白哉。」浮竹十四郎說，「先過來。」

朽木白哉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他面容冷漠地看著黑崎一護，「你是什麼人？」

…

星野悠哭得太可憐了，藍染無法，「為什麼這麼難過？」

「我、我也不、不知道。」星野悠一邊哆哆嗦嗦地哭一邊結結巴巴的回答，「他、他好像、好像在凶、凶我，我很難、很難過。」

藍染抱著星野悠的手微微用力，眼神晦澀不明，因為被朽木白哉凶了難過還是因為別的……如果是其他人凶他，他還會哭得這麼傷心嗎？

即便是不記得了，也會在意朽木白哉的態度嗎？

如果真的記起來了，星野悠會選擇朽木白哉嗎？

藍染開始不確定了，他垂著眼親吻星野悠眼睛上的淚水，看上去很溫柔，「他凶你，但是我不會凶你，小悠，不要因為其他人哭。」

「老、老師。」星野悠還有些結巴，他哭得太慘了，眼睛鼻子眉毛都紅通通的，「老師。」

「不要因為其他人哭。」藍染重複了一次，他的親吻落到星野悠的唇角一點點侵入星野悠的唇舌。

星野悠的眼淚不掉了，他看著藍染的眼睛，藏住起了霧的眼鏡後面看不真切。

「小悠，眼睛閉上。」

星野悠下意識閉上眼，他腦子有些亂糟糟地想，為什麼……又親了？是因為……因為幫他呼吸嗎？

他今天沒有覺得難以呼吸，反而是此刻……

還是因為……

星野悠沒有絲毫抗拒，他甚至任由藍染的氣息把他覆蓋，他的手抓著藍染肩上的衣服，又緩緩地環住藍染的脖子。

有咿嗚的聲音從唇間的縫隙溢出來，藍染眼底的笑容加深。

舌尖有些發麻，星野悠已經不能用腦子來分析這是怎麼回事了。

他腦子處於一片混沌之中，只知道跟著藍染的節奏走。

冷靜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含著星野悠的唇瓣細細品嘗，又一點點舔凈。

他終於鬆開了因為親吻而無力的少年，聲音喑啞，「小悠，還想著其他人嗎？」

腦子裡都是那個親吻的少年下意識搖了搖頭。

「乖孩子。」藍染滿意地摸了摸星野悠紅腫的唇瓣，「小悠想著其他人，老師可是會吃醋的。」

少年猛地睜大眼，把思緒找回來，看著藍染。

是……如他所想的那樣嗎？

臨到頭，星野悠又不敢問了，這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是他會錯意了怎麼辦？到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怎麼處理。

就，就這樣好了。星野悠鴕鳥心態地想，反正對他來說，老師是什麼樣的身份都沒有關係，只要能和老師在一起就好了。

藍染很耐心的等著，他看著星野悠驚怔下來，然後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

看著星野悠的模樣，藍染心底莫名有一種是自己被星野悠掌控著心緒的錯覺，因為星野悠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對他有別的感情。

「小悠。」藍染叫著。

星野悠下意識屏住呼吸，被藍染捏了捏鼻子，「呼吸，要再親一次嗎？還是……」

星野悠忙呼吸起來，他猛得鬆了藍染的袖子，然後抬眸看著藍染。

藍染看著星野悠鬆手，眸色微微沉了沉，卻沒有說話。

「我……」星野悠我了好半天才攀著藍染的肩親了上去。

眸色陰暗、已經在思考如果星野悠厭惡逃離要怎麼把他關起來的藍染在這一瞬間愣住。

星野悠隻親了親，很快又鬆開。

藍染的手卻掌住少年的後腰，沒有允許星野悠的後退。

星野悠睜大眼，「老師。」

藍染的聲音微微沙啞，「你自己親過來的。」

星野悠咬了咬唇，他低聲說，「因為、剛才是老師主動，我、我就想親了試一試。」

星野悠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藍染沒有在意。

「試一試？」藍染握緊星野悠的手，「那繼續。」

星野悠咬了咬唇，「我……不要了。」

「小悠不問我為什麼嗎？」

星野悠沒問藍染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已經從藍染的行徑裡窺到了幾分，此刻他掰開藍染的手低聲說，「老師，我不問。」

「為什麼不問。」

「我……因為我已經知道了

，不需要再問了。」星野悠聲音更輕了。

藍染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逼這個可憐的沒有安全感的小哭包說出那句話。

星野悠說，「老師不怕被人看見嗎？老師從來不會做這些越界的事情。」

「什麼叫越界的事？」藍染似笑非笑。

星野悠微微張了張嘴，他喃喃，「在其他人眼裡，老師是一個謙遜溫和的人吧。」

藍染能輕易地把星野悠抱進懷裡，他比星野悠高出許多，這樣一看顯得星野悠更瘦弱了。

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傳來，藍染的笑容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溫和……謙遜。」

星野悠怔怔地抬頭，「老師。」

「每次小悠用這樣無辜得可憐的聲音叫我老師的時候，我都覺得小悠好可愛，特別是哭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欺負。」藍染壓低了聲音湊近星野悠耳邊，「小悠，你還覺得老師溫和嗎？」

星野悠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一大片，他抵著藍染的肩，聲音極輕，「我、我一直、一直沒有覺得老師……真的很溫柔。」

藍染一頓，幽暗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星野悠。

「但是老師，老師對我，確實一直、一直都很溫柔……我，我也知道。」

「又開始結巴了，這麼緊張。」藍染有些無奈，「你說了，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星野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一樣，也許是的，又也許不是，即便是藍染這樣說了。

「小悠不相信我。」藍染說，「對嗎？」

星野悠搖頭，「不是，我沒有。」

「說謊，明明就有。」藍染十分篤定。

星野悠輕輕地顫抖了一下睫毛，他小聲說，「老師，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就好……就算是老師騙我也、也請一直騙著我。」

藍染愣了愣，他看著懷裡的少年，這樣沒有安全感……真是格外令人心疼啊。

「沒騙你，我只在意你，就如同小悠只在意我一樣。」藍染的笑容重新變得溫和，「更何況，騙一個小哭包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星野悠的手纏上藍染的腰，他緊緊地抓著藍染後背的衣服，聲音沙啞，「因為、老師說了、有很多事、很多事需要我做。」

「我讓你去做了嗎？」藍染問。

星野悠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一開始有想過很多事由你去做，但是你這樣瘦弱，抱在懷裡連骨頭都摸得到，又愛哭又嬌氣還結巴，我就捨不得讓你去了。」

這對藍染來說可真是不可思議，他的心裡從不會有這樣的情緒，更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數百年來，他從來沒有這樣遲疑猶豫和徘徊的時候，甚至為了這個少年有可能現在就與朽木白哉為敵，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如此溺愛。

是的，溺愛，他無法拒絕星野悠的任何要求，他對這個清醒著沉淪於他的謊言的少年，心疼至極。

「老師。」星野悠又開始哭，「所以，你肯定肯定不會留下我一個人的吧？」

「當然不會。」藍染嘴角笑意泛起，「你是我撿回來的小貓，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呢？」

被弄丟過一次的小貓會變得乖巧懂事，質疑著外界的好意，而星野悠現在如同小貓一樣，確定著來自外界的愛意。

他想要被愛著，被重視著，即便是假的。

星野悠在藍染懷裡發了會呆，又慢慢地抬起頭，親上了男人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