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冷淡地看著犬夜叉，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殺了我的朋友，那他的命就該由我來取。」犬夜叉抬了抬臉，「殺生丸，你不準跟我搶。」

殺生丸懶得和犬夜叉多說，他拉著星野悠越過犬夜叉。

犬夜叉：「……」

星野悠回頭看了犬夜叉一眼，犬夜叉的朋友們已經在他身邊了。

「悠。」殺生丸的聲音響起，「不要看他。」

「沒看他。」星野悠笑了一聲，「犬夜叉有好多朋友啊，但是殺生丸只有我這個未婚夫呢。」

邪見的聲音幽幽地從下面傳來，「我對殺生丸少爺忠心耿耿，悠少爺怎麼能說殺生丸少爺只有你呢？」

星野悠恍然，「對不起邪見，你一直沒說話我把你給你忘了。」

邪見：「……」

殺生丸低笑一聲，握緊了星野悠的手，他說，「嗯，但是我和悠之間，只有彼此。」

晚上的時候淋淋漓漓地下起雨來。

殺生丸燒了火，把星野悠拉到自己身邊坐好，「外面環境簡陋，悠跟我一起坐，暖和。」

星野悠微微挑了挑眉，「暖和？」

殺生丸神色不變，「暖和。」

星野悠眨眨眼，「那挨著狗狗睡覺應該會更暖和。」

殺生丸：「……」

殺生丸一言不發地變了模樣。

星野悠驚訝地睜大眼，「殺生丸。」

身形巨大的犬妖趴下，聲音低沉，「悠，過來。」

星野悠彎起了唇角，乖乖地蜷縮到了犬妖的胸膛之下，他把臉埋進毛茸茸的茸毛之中，聲音輕快，「殺生丸，好舒服。」

犬妖心臟快速跳動了幾下，低低的嗯了一聲，他說，「睡吧。」

邪見在火的對面閉上眼睛，小情侶黏黏糊糊的，他再看就不禮貌了。

到了後半夜，雨漸漸地停了下來。

星野悠被熱得不行，他扒拉了一下身邊的毛，喃喃道，「殺生丸。」

犬妖回答，「在。」

星野悠睜開眼，在黑暗中看出去，一閃而過的白影嚇得他又往殺生丸懷裏縮了縮。

「怎麼了？」殺生丸問。

「我好像看見有人過去了。」星野悠一下子坐起來，「……當然也可能，不是人。」

殺生丸並沒有感受到什麼氣息，他走出山洞看了一眼回過頭輕輕地搖頭，「沒有。」

看錯了嗎？星野悠不確定地想。

【沒看錯。】系統小聲，【是那個叫奈落的妖怪的分身之一。】

星野悠愣了一下，【這麼快就找來了？】

系統叮囑，【悠一定要跟好殺生丸，那隻妖怪想要你的心臟復活一個叫桔梗的巫女。】

【現在奈落能操控一些妖怪，我很擔心。】系統說。

星野悠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往殺生丸旁邊縮了縮，他的心臟可真是一個好東西……

*

星野悠久違地做了個夢，夢見了那個被奈落毀掉的村子。

他站在河岸邊捕魚，聽見有人叫他。

「星野哥哥。」小孩站在河對岸朝著星野悠揮了揮手，「今天我家抓了魚，媽媽問你要不要來吃魚。」

「媽媽說今年的收成很好，想要分享一部分給星野哥哥……」

「星野哥哥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妖怪了。」

「星野哥哥，是那個妖怪殺了我們，你不為我們報仇嗎？」小孩滿臉血淚，眼帶恨意地看著他，「是因為你我們才死掉的對不對？」

「因為你，我的爹和母親才死掉了。」

「你為什麼不幫我們報仇？」

星野悠猛地睜開眼，他看見，夢裏的小孩站在洞口一雙眼看著他，聲音幽幽，「星野哥哥。」

星野悠一下子坐起來，他腦子都有懵，有人來了，殺生丸沒發現嗎？

「星野哥哥，你跟我來。」小孩朝著星野悠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星野悠不自覺地伸出手讓那個小孩握住了他的手。

力道好大啊……星野悠迷茫地想。

可是殺生丸在哪裏呢？

「那個哥哥走了哦。」小孩子似乎意識到星野悠在想什麼，回頭驟然一笑，「那個哥哥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走了。」

殺生丸走了嗎？

星野悠才不信，他不相信殺生丸會走。

「真的走了。」

「悠——」

是殺生丸的聲音。

星野悠停下了腳步，他想要回過頭去，那小孩的力道卻很大，「哥哥，不能回頭，後面有妖怪。」

什麼妖怪？

巨大的犬妖張開了嘴，叼起了星野悠。

小孩消散了。

「悠。」

星野悠愣愣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殺生丸，殺生丸明顯鬆了口氣，他說，「你做夢了。」

夢中夢。

星野悠抓緊殺生丸的衣服，聲音有些茫然，「我看見了那個村子裏的人，在夢裏，他騙我說你走了。」

「人類是一種很複雜很奇怪的生物。」殺生丸的聲音很淡，「悠不清楚，在人類的世界裏，欺騙是常有的，所以不要輕易地信任人類……我說的不是你的朋友們，當然，即使是朋友也一樣，悠不能太過信任。」

「除了我，沒有人值得悠百分百去信任。」殺生丸說。

星野悠小聲說，「我以為你會安慰我。」

「嗯……」

殺生丸把星野悠攏在懷裏，他的手指按上星野悠的唇聲音極輕，「悠的意思是，怎麼樣安慰都可以嗎？」

殺生丸的指腹很熱，按在唇上令星野悠沒忍住舔了舔，殺生丸的眸光一下子沉下來。

他說，「我知道了，悠。」

知道……什麼了？

殺生丸的嘴唇在這一瞬間壓了下來，星野悠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有些懵的，下意識地勾住了探進來的舌。

細微的聲音、唇齒糾纏間泄露出來的聲音在黑暗的山洞響起。

邪見早就蹲守在山洞之外了。

星野悠的聲音微啞，「殺生丸。」

犬妖激動的耳朵都冒出來了，不停地蹭著星野悠的臉和脖子，星野悠想，真的像獲得了肉骨頭的狗狗一樣。

隨即他又啞然的想，這不是把自己比作肉骨頭了嗎？

殺生丸咬上星野悠的鎖骨，在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又握住星野悠的手。

星野悠推了推殺生丸，「夠了。」

「嗯。」殺生丸答應著，親上星野悠手腕間的月印，他舔舐的動作很輕又很溫柔。

「殺生丸。」星野悠握緊了手，「可以了，我們是在外面。」

「我知道。」大狗狗抬起頭看著星野悠，「就是因為在外面，所以只是親一下而已……畢竟我和悠之間，還不曾訂婚，我不會隨意玩弄悠的。」

玩弄這種奇怪的話。

星野悠耳朵泛紅，他沒忍住揉了揉耳朵，然後低聲說，「不要親了，不需要安慰了。」

「悠睡著的時候，我總是悄悄地親悠，悠都不知道。」殺生丸說，「第一次親悠的時候，是在下雪的時候。」

下雪的時候，殺生丸走上了高高的塔頂。

他打開窗，外面的雪花也飄了進來。

殺生丸把一朵冬天裏盛開的玫瑰放在了星野悠的枕頭旁邊。

他坐在床邊，看著星野悠沉睡的模樣。

「悠。」殺生丸說，「西國下雪了，我記得，你最喜歡玩雪了，總是期待著冬天。」

床上躺著的少年比玫瑰更漂亮，雪花從窗外飄到少年燦爛的金髮上。

殺生丸握起少年的手，他才發現，少年的指尖冰涼。

也許是因為下雪的緣故。

「讓你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有些寂寞，但是這裏不會有人敢來打擾你。」殺生丸說，「我會一直來陪著你的。」

星野悠當然不會回答他，那淡色的唇輕輕地閉著，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殺生丸看著那雙唇，鬼使陽差的他低下頭與那唇相貼。

看起來顏色淺淡的唇柔軟極了，殺生丸的親吻溫柔的一點點地侵入，直到少年身上都染上了屬於殺生丸的氣息。

至少如果有人看到星野悠就會發現，這個人身上屬於犬妖的味道霸道而冷冽。

外面的雪花呼呼地吹著，殺生丸一抬手，窗又關上了。

房間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

殺生丸鬆開已經變成緋色的唇，手指輕輕地按了按，他說，「悠，要快快醒來啊。」

「如果不醒過來的話，以後每天我都要親你一次，反正你也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如果醒過來了，我就經過你的允許再親你。」

「還有許多話想和悠說，但是得悠聽見，而不是我在這裏說，你卻安安心心地睡覺……根本聽不見。」

星野悠依舊沒有回答。

殺生丸也不說話了，他本來也不算特別多話的人，不過是因為和星野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多說一些。

現在沒有人回應他，他便不說了。

他躺了上去，抱緊了床上的睡美人，也閉上眼。

*

「在這裏。」

「把他們殺掉，殺掉……」

嘈雜聲中，殺生丸抬頭看去，如同行屍走肉的村民們直直的沖著山上來。

殺生丸握緊星野悠的手說，「這些人類沒有了靈魂。」

沒有靈魂那不就是只有一具軀殼嗎？星野悠看著那些無神而詭異的眼睛，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我聽見了犬夜叉的聲音。」殺生丸眸色微沉，「這些村民，應該是沖著他們來的。」

「那為什麼……」

「應該是為了保護村裏其他的人，把他們引出來了。」殺生丸說，「我們走。」

「不用幫他們嗎？」星野悠問。

殺生丸一頓，他沒有幫助犬夜叉他們的想法，也沒有保護人類的準備，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他身邊的星野悠，不要讓星野悠再受到一絲傷害。

殺生丸的沉默星野悠看在眼裏，他笑了一下說，「我只是覺得，也許殺生丸也會需要有人幫忙的時候。」

殺生丸並不覺得自己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但是他看著星野悠的表情，低聲說，「悠如果想讓我去的話，我就去。」

「我覺得，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沒關係。」

「邪見。」殺生丸叫了一聲，「保護好悠。」

黑暗中邪見答應了一聲，「保證完成任務，殺生丸少爺！」

殺生丸定定地看著星野悠，「我很快就回來，我沒有回來之前，你一定不能離開一步。」

星野悠點頭，「我知道的。」

「……」殺生丸還是沒動。

星野悠問，「你是不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好了。」

殺生丸沒說話，他很怕那些村民會傷到星野悠，但是他總也不放心星野悠一個人在這裏。

星野悠拉了拉殺生丸說，「走吧，一起去，自保能力我還是有一點，只要不是什麼大妖怪都沒問題。」

殺生丸看著相握的雙手低聲說，「倒是我，瞻前顧後起來了。」

星野悠彎了彎唇，「我知道，你擔心我嘛，但是沒關係的殺生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總是因為我徘徊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