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需要愛人也可以，星野悠想，這個世界就這樣也挺好的，他也不會待很久。

無論是西索還是庫洛洛，他們都不適合做戀人。

「悠，你和庫洛洛斷開吧。」伊爾迷說，「庫洛洛不行。」

星野悠伸出手指，輕輕地撓了撓伊爾迷的下巴，就像是安撫貓咪一樣。

星野悠問，「伊爾迷，你這麼喜歡我啊？比喜歡錢還喜歡嗎？」

伊爾迷說，「沒有多喜歡錢，只是因為錢是報酬，只要做任務就得有報酬。」

這方面他格外的認真，「喜歡你給我的珠子，值錢……但是不是因為值錢喜歡。」

「我只是喜歡你，任務只是任務，報酬也只是報酬，但是悠能讓我有別的情緒。」

星野悠又笑了一下，他問，「如果我跟你去揍敵客家做客，你家裏人為難我的話，你會幫我嗎？」

家裏辛苦訓練的長子被自己帶偏了，應該不會被喜歡吧。

「他們不會為難你。」伊爾迷說，「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如果他們為難你，我只會站在你這邊。」

星野悠抿了抿唇，他說，「那在我考慮離不離開之前，我跟你去做客好了。」

離不離開？伊爾迷直覺這個離開並不是普通的離開。

他垂下眼，低聲說，「我會讓你不想離開的。」

「那你可要努力了。」星野悠笑了一下然後閉上眼。

他好像是睡著了，臉在夕陽下散發出一種柔軟的光芒來。

被說不行的庫洛洛站在不遠處神色莫測，他說，「伊爾迷，你還記得你是幻影旅團的成員嗎？」

伊爾迷抱起人魚，神色平靜，「記得。」

「但是這跟我想帶悠回去沒有什麼關係。」

「他是幻影旅團的人。」庫洛洛說，「也是我的。」

伊爾迷搖頭，他收緊手臂，展現出屬於殺手的冷酷來，「不，他不是你的，你們的關係只是床伴，以後連床伴也不是。」

懷裏的人魚微微睜了睜眼，聲音略啞，「伊爾迷，不是說要走嗎？」

他看向庫洛洛，又看向不遠處拋著撲克牌的西索，笑容微收，聲音輕快，「庫洛洛，如果有機會的話……」

「沒有機會了。」伊爾迷說，「悠，不要再和他來往了。」

庫洛洛神色冷靜，「伊爾迷，你居然在害怕嗎？真是不可思議，一個殺手，竟然會有害怕這種軟弱的情緒產生。」

「伊爾迷，你已經不是合格的殺手了。」

伊爾迷身上散發出一種詭異危險的氣息，他甚至露出一個笑容來，「我怎麼會害怕？」

「你在害怕悠不和你走了，你害怕他選擇我。」庫洛洛的語氣不急不緩，「剛才我找來的時候，也是你怕我找到他，所以帶著他離開，你看你抱他抱得很緊，他很難受。」

伊爾迷微微低頭，懷裏的人魚少年臉色看起來比平時更加蒼白，沉默不語地看著庫洛洛。

「伊爾迷，你看，你居然在害怕。」

「一個殺手有了恐懼和軟肋，是殺不了人的，揍敵客家的殺手是能這樣輕易地動搖的嗎？」

伊爾迷微微放鬆了些，他的手依舊很穩，語氣也很穩，他說，「我沒有動搖，我喜歡悠，我會帶他回去，也會保護他。」

庫洛洛微微眯了眯眼，「殺手說保護嗎？」

「真是好笑啊是不是？」西索笑眯眯地鑽出腦袋來，「我都不敢說保護呢。」

星野悠揉了揉腦袋從伊爾迷懷裏下來站好，他抬眸看了一眼伊爾迷，又看向對面的庫洛洛還有旁邊的西索。

不遠處躲在巨石後面的小傑看了一眼奇犽，他小聲問，「你覺得你哥能帶走悠嗎？」

奇犽緊緊地盯著那邊的四人，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大人的話哪裏有他們的事啊，我肯定會很懂悠的。」

小傑：「……」

奇犽又說，「其實我覺得哥哥帶不走悠，悠肯定更嚮往自由，揍敵客家不行。」

小傑：「哦……」

星野悠語氣悠悠，「我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爭我的歸屬權嗎？」

說到歸屬權幾個字的時候，星野悠莫名覺得有幾分好笑。

庫洛洛沒有說話，他的理智和作風都告訴他，人魚是幻影旅團搶回去的，理應是他的，他的情感也在說，人魚和他關係親密，自然只能是他的。

但是莫名地直覺卻讓庫洛洛把這些話都咽在喉嚨裡，如果說了肯定是不可以的。

西索幽幽道，「你都已經將我征服了，那我屬於你，你想使用我嗎？」

星野悠：「……」

伊爾迷聲音平淡，「不知羞恥，悠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西索笑容燦爛，「殺了你哦。」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伊爾迷回答。

撲克牌被念釘擋住，伊爾迷看向星野悠，「你看，一言不合他就想殺人，他很危險，不適合你。」

西索又笑了起來，他說，「伊爾迷，來打一架吧。」

看著伊爾迷和西索打起來的星野悠：「……」

庫洛洛站到星野悠身邊說，「幻影旅團缺一個成員，你要去嗎？」

星野悠微微抬頭，他微笑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也不喜歡被人安排，還不喜歡——」

「嗯，我都知道。」庫洛洛也帶著笑，他說，「只是我想飼養一尾人魚而已。」

「飼養？」

「不。」庫洛洛糾正，「是我需要這條人魚，我在尋找自我的路上，需要一條能安撫我的人魚。」

星野悠詫異地看了庫洛洛一眼，他有想過庫洛洛這樣的人如果告白會是什麼樣的，不過這個人根本不會告白也不會說喜歡之類的話。

「你要考慮一下嗎？」庫洛洛問。

星野悠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柔韌白皙的腰肢，上面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掐痕。

庫洛洛對這裏印象深刻，因為人魚少年有一個小小的腰窩，輕輕戳一戳就會軟下來。

他不僅掐過，親過，還咬過。

星野悠說的痕跡已經消失了，但是還有，他莫名地想，也許這痕跡代表著選擇。

庫洛洛真是一個連想法都難以捉摸的人。

星野悠喃喃，「飼養庫洛洛嗎？這可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星野悠又笑了一下，他說，「再說吧，現在我更想要自由一點。」庫洛洛定定地看著星野悠，「人類的壽命並不長久，在人魚漫長的生命佔據的時間門很短。」

星野悠明白庫洛洛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庫洛洛說，「你應該是願意的。」

「悠。」伊爾迷叫星野悠。

人魚潛入海底，又浮出海面，他看向岸上的人，聲音輕快，「總之，現在沒有什麼可選擇的，我答應了伊爾迷跟他走一趟，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做到。」

就當去旅遊什麼的……

至於其他的，他現在確實沒有任何想法，那就等等看和伊爾迷走這一趟會不會改變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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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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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

「哲也。」

細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黑子哲也轉過頭去，叫他的少年有著一看就很柔軟的金髮和溫柔的藍眸。

事實上，少年的性格絕不溫柔。

黑子哲也不說話，星野悠看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聲音更輕了，「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剛剛給你丟紙條了！」

黑子哲也神色平平，「在上課。」

「馬上就下課了。」星野悠勾了勾手指頭，勾住黑子哲也的衣服，「下課你要跟我一起去買薯片。」

黑子哲也：「我拒絕。」

「不要嘛。」星野悠手指又勾了勾撒嬌一般，「班上我隻認識你，你不跟我一起去的話我就是孤單一人了，拜託不要這樣殘忍地對待我。」

「或者你還是轉去赤司君他們班好了。」黑子哲也真誠建議，「可以和紫原君一起吃。」

星野悠委委屈屈地鬆開了黑子哲也的衣服，「可是人家已經在這裏了，轉不了班了，我可是為了你才來的。」

黑子哲也轉過頭去看著講台上的老師。

外面還有蟬鳴之聲，身後是少年撒嬌一般的懇求聲，黑子哲也的表情波瀾不驚。

馬上就要升學了，到時候他和星野悠終究不會在同一所學校的。

分明不會打籃球卻莫名其妙加入奇跡成為替補的少年，性格嬌作，和赤司征十郎似乎有著奇怪的聯繫，但是卻格外曖昧的對他說是為了他才轉來這所學校的。

黑子哲也低下頭看書，他不明白星野悠在想什麼，他也不想過多去關注星野悠。

如果……星野悠不要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話。

「哲也！」星野悠眨巴眨巴眼，「下課了。」

黑子哲也看了一眼雙眼亮晶晶的少年，最終認命地站起來，他說，「那就走吧。」

「哲也君最好了！」格外感動的星野悠給了黑子哲也一個大大的擁抱。

旁邊的同學的目光投射過來，黑子哲也拉了星野悠一把說，「走了。」

星野悠連連點頭。

考慮到既是隊友又是前後桌同學，黑子哲也說，「平時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撒嬌。」

「誒？」星野悠疑惑地抬頭，「撒嬌？」

「你知道他們都在看著你嗎？」黑子哲也問。

他和星野悠彷彿兩個極端，一個是存在感薄弱的影子，即便站在那裏說話都很有可能不會被發現。而星野悠卻是天然的發光體，什麼都不做，就會有很多人願意看著他。

愛慕總是如影隨形地跟隨著星野悠，連帶著星野悠很在意的黑子哲也也會被順便關注兩分，這讓黑子哲也並不適應。

星野悠塞給黑子哲也一塊薯片，往籃球場走去，「哲也不用考慮那麼多啦，反正我也不會在意那些人的。」

但是誰要管你會不會在意他們啊？黑子哲也想。

「赤司！」

黑子哲也抬頭，剛剛還在他身邊的金髮少年已經跑到了赤司征十郎的身邊，邀功一般得將薯片遞給赤司征十郎，「今天是我自己買的哦！」

赤司征十郎伸手把薯片取下來，他很篤定，「請同學幫忙了吧。」

「……」星野悠小聲，「叫了哲也啊，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很可怕啊，總覺得叫他們的話，好像要被吃掉一樣。」

赤司征十郎看著面前的小兔子，「對，很多人特別喜歡吃紅燒兔肉。」

面前的少年被嚇到臉色發白，等到看到赤司征十郎眼裏促狹的笑意，又意識到赤司征十郎是在故意嚇自己。

他氣得捏住赤司征十郎的臉，「征十郎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怎麼可以嚇長輩！」

黑子哲也已經靠近了，赤司征十郎恢復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模樣，他說，「去換衣服吧。」

看著少年猶自不平的模樣，赤司征十郎又說，「放學帶你去吃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