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對德累斯頓石板的能量體系很好奇，或者說，他對所有的能量體系都很好奇，都很想和其中的強者打一打，這也是他會跟著津島修治的原因。

面對幸村精市，他本身是不太看重的，無論對方是什麼強大的網球選手，五條悟本身的身體素質和咒術能力便已經佔據了上風。

畢竟，他可不是傳說中的遠攻選手，而是遠近兼修的！就是「近」的還不太行……

但這不妨礙他因此擁有極強的體能，速度和力量都達到了極高的水平，就算放在網球選手裡面，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幸村精市並不是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面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先試探，後用策略。

按照津島修治所說，五條悟相當於津島修治+中原中也的組合，那麼，就按照中原中也的已知上限發個球吧？

幸村精市很快發出了第一個球，網球宛如光，眨眼間便到達了五條悟的面前。

圍觀的人群紛紛發出一聲驚呼，無他，這個球速太快了，遠超於平時幸村跟他們打網球時使用的球速。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情，畢竟能讓幸村精市全力打球的並不多，正選裡面大概也就真田可以做到這一點，中原中也技巧上差了不少，暫時做不到。

對於這樣的球，五條悟只是保持著原本輕挑的笑容，邁了幾步，手一挑，便輕鬆接球並擊打了回去。

幸村精市的面色不改，眼中卻是多了幾分認真，他看出五條悟的不以為然和輕鬆。

飛快挪動步伐，球拍與網球接觸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其增加了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力道。

幸村精市面色不改，眼中卻是多了幾分認真，擊出回球後，又是數次試探，發現五條悟的確暫時只會力道上的疊加，便開始往上面增加技巧。

確實是第二個中原中也，不，中原中也的力量要比他更大。

幸村精市和中原中也打過，所以可以進行對比，得出這個結論並不令人意外，畢竟中原中也本身就是體術怪物，能力又是「重力操縱」，在這方面總是天賦異稟的。

五條悟並不知道幸村精市給自己的評價是不如中原中也，不然他當場就得笑的像個大傻子了。

什麼？你說我咒術界最強比不上中原中也？

的確，現在是比不上，但是只要我能夠開領域，中原中也就再也不是障礙！

幸村精市增加的技巧是讓網球不再是直來直去的行動軌跡，增加了些許波動與變化，使之與球拍接觸時出現的摩擦產生差異，容易出現漏球或者場外球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的網球選手，估計要在接到球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一點。

但是五條悟可是「六眼之神」，先不說後面的「神」，當說「六眼」，就足夠讓他在幸村精市做「小動作」的時候秒速發現了！

瞬間發現了對方的動作變化，五條悟的大腦飛速轉動，尋找到其中的答案。

——原來如此，是想要讓我打出界外球啊。

找到了答案，也知道的起因，那麼解決掉這個問題就好了。

五條悟採取的措施很簡單，他本身並不會什麼網球技巧，但他是一個咒術師，他會無下限啊！

只要讓「無下限」附著在網球上不就好了？！

並不覺得自己是作弊，五條悟身上的無下限悄然發生變化，將球拍一點點覆蓋住。

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雖然還做不到用無下限去保護其他人，但是把自己接觸到的東西覆蓋住還是可以的。

網球飛速衝來，在球拍的前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下。

周圍的人看著網球劃過球網上空，沖向五條悟所在的球場，結果，竟是在五條悟的球拍前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下，無法再進分毫！

柳一瞬間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盯著那個處於「靜止狀態」的網球，「從未見過的招數……」

這麼念著，他恢復為眯眯眼，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飛速地寫起自己的構思。

「是因為剛剛急速揮拍帶來的真空嗎？不對，這樣只能讓網球不能接觸到球拍，而不是讓網球停止，難道是精神力？」

丸井無視了柳的碎碎念，他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個網球，終於發現了奇怪的地方：「網球……還在轉！」

「什麼？」柳仔細瞧去，果真是在轉，只不過轉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慢到肉眼很難發現，就像是停止一樣。

「相對靜止。」柳生思考了一下，說出了這樣一個名詞。

津島修治眼睛一亮，打了一個響指，「沒錯，阿基裡斯悖論，有趣吧？」

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就是阿基裡斯悖論的現實版，也等同於柳生比呂士所說的「相對靜止」，越是接近五條悟的物體速度會越來越慢，永遠都觸碰不到他。

不過這個的前提是具有「六眼」，所以也只有五條悟可以使用。

「那個『永遠追不到烏龜』的悖論？」仁王瞬間就產生了興趣，「這種悖論居然可以用在網球上？」

「可不要小看悟醬啊，中也那種大傻瓜未來遲早被悟醬打的滿地找牙~」津島修治挑釁地看向中原中也，「誰叫他是沒腦子的蛞蝓呢？」

中原中也：「喂！不要捧一踩一啊！還有明明我和你最先認識，為什麼你可以一口一個『悟醬』叫的這麼親密？」

「因為是損……基友啊！」津島修治改了下稱呼。

「是損友吧？我都聽到了！」中原中也嘴角微抽，「讓你們兩個湊在一起，真想給你們未來的敵……那群人默哀。」

在他們拌嘴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把這個相對靜止的球發了出去。

這個球所帶的所有旋轉和技巧全都在「無限」的空間裡消磨掉了，所以，他可以隨便打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對五條悟來說，最佳的效果，自然是朝著自己看出來的破綻處打嘍~

幸村精市並非是沒有破綻的，或者說，沒有網球選手是可以沒有破綻的，實力低的人無法看到他的破綻，但「六眼」可以。

本就擁有著巨大觀察力的「六眼」足夠捕捉所有的可能性，尋找到用於擊破幸村精市的最佳方位，五條悟順勢打出的時候，也就成功打出了幸村精市難以接到的網球。

明明看著是可以接到的，卻依舊差那麼一小點的距離。

幸村精市丟了球，就算只是一個七球比賽，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

畢竟，幸村精市可是網球部的「不滅神話」，用「6：0」的成績秒殺所有片區的人，至今未遇到敵手！

這樣的他，卻在一個據說剛剛接觸網球的人手上丟了一分，說出去，大概會引起關東網球界的震動吧？！

面對自己丟掉的第一分，幸村精市也有些詫異，但他更多的是產生一種無與倫比的興奮！

興奮於自己也會丟球，興奮於從未見過的網球招數，興奮於遇到更強的網球選手。

幸村精市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他站在高峰太久了，從小學到國二，他找不到敵手，遇不到更強的人，就算是那個能讓真田興奮不已的手塚，在他眼中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強敵，更無法讓他徹底地由內到外地興奮起來。

但是，現在面對五條悟，他再度找回了最剛開始打球時那種面對更強者的那種興奮感。

就算對面是新手，那也是擁有更加有趣的，神奇的，特別的球技的存在！

只有讓自己保持永遠的熱血，讓自己將所有的愛都灌注到網球上面，將他當作自己的生命，永恆地追求著更高的境界，才能夠走的更遠，直到最後真正走到頂點！

幸村精市興奮之後，又飛快地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破解「無下限」的方法，用盡各種辦法去應對。

看出幸村精市的想法，五條悟放了不少的水，讓幸村精市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幸村精市是權外者，精神力裡蘊含了石板的力量，也無法打破五條悟的術式。

這個世界上，五條悟遇到的可以打破術式的人只有津島修治。

——完全不講道理的「人間失格」堪稱「無下限」的天敵！

當然，如果可以用遠超這個「相對靜止」的時間空間的力量去打破「無下限」，也不是不可以，但這絕對不是現在的幸村精市可以達到的水平。

在這樣的情況下，幸村精市在丟了國小以來的第一分後，又連送了三分。

比分落在了「4：0」，領先的是五條悟。

這樣的結果，讓圍觀的人群一片靜寂，啥話都說不出來。

太震撼了！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可以打破幸村的「神話」的人，而且不只是打破，他還連破了四分！！！

柳蓮二立馬扭頭看向津島修治，張嘴就想問什麼。

津島修治不等他問話，直接秒答：「十三歲，家庭教育，不上國中，別想。」

挖人的企圖被直接看破並且阻止，柳蓮二也不驚訝，只是單純有些疑惑，「他是新手？」

「當然了，他的運動類課程是明年開始學的，今年主修經濟學、管理學和音樂。」

津島修治很清楚五條悟最近在接受什麼課程學習，誰讓兄長探聽到消息，也開始給自己安排上了呢？

柳蓮二：……

經濟學和管理學？為什麼國中生要學這個？難道是大家族的孩子？但是沒有聽過有五條家的存在啊……

五條家是咒術界的華族，對外的貿易和來往大多是讓分家去進行的，頂的姓氏自然不是「五條」，柳蓮二出身西門家的分家，自然是無法知道的這麼清楚。

幸村精市並不知道柳蓮二已經在思考挖牆腳的可能性，他輕喘著氣，不再打算去試探「無下限」的破解方法。

這可是七球比賽，還有三球，自己繼續試下去，只會完蛋的！

「無下限」是在接球的情況下做到的，那麼，只要接不到球，這個能力就用不上！！！

幸村精市深吸一口氣，瞄準五條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發球，開始走不讓五條悟接到球的路線。

開始使用各類網球技巧，讓球在接近五條悟的期間出現巨大的偏轉，從而逃離五條悟的球拍範圍，打向其他的方向。

這個方法的確是成功了，因為五條悟有些分神，注意力落在了球場外正在拌嘴的津島修治和中原中也的身上。

我和阿治關係好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們就是這麼合拍啊！

他這麼想著，餘光掃見網球飛來，下意識做出接球的動作，六眼卻給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信息——這個球會變化方向。

五條悟瞳孔微縮，這時候再去轉變球拍方向已經來不及了。

不，是來得及的，但他不想這麼做。

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過來陪阿治玩玩而已，沒必要真的給阿治的部長留下「心理陰影」！

萬一真的出什麼心理問題，阿治找我算帳怎麼辦？他那聰明的腦袋瓜，絕對可以把我坑死的！

很清楚津島修治的腦子好到什麼程度，五條悟堅決不要給對方坑自己的任何借口，在保證自己不輸的基礎上，給幸村精市送了幾分。

到了「4：4」的平局狀態後，他終於重新擺正了態度。

「你好像一直都披著那個外套呢~」五條悟的注意力落在了幸村精市肩膀上的外套上，笑著問道，「不拿下來嗎？」

「沒必要。」幸村精市淡淡地說著。

津島修治眨了下眼睛，不爽地扁嘴，「蛞蝓！部長的第二個『神話』也要被悟醬破了，你真沒用！」

「哈？誰會沒事朝著外套打啊？又不是玩遊戲！」中原中也覺得津島修治腦子有病。

為什麼要這麼在乎幸村精市肩上的外套，那不是我們玩剩下的嗎？！

想當年，我們在港口黑手黨都是披著黑外套，與別人廝殺，在頂樓跳來跳去，甚至可以在空中翻跟鬥……沒錯，說的就是你，青花魚！

我當年好歹還有點藉助「重力操縱」來保證外套不會真的掉出去，你才是真正的「高技術人才」，外套比你的身材大多了，結果還能做到怎麼甩都不掉，讓人深刻懷疑是不是真的用針線縫上去了！

幸村精市的外套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好嗎？！

看出中原中也言下對自己的「技能」的讚賞，津島修治勉強滿意了，嘟囔道，「明明小矮子可以做到又打下外套又拿下分數的。」

中原中也不去理他，重新看回比賽。

果然，正如津島修治所說，五條悟的確把目標落在了幸村精市的外套上。

他的發球開始朝著擊飛幸村精市的外套的方向打去，只要使用合適的發球，預測對方的接球路線，在球中增加相對應的旋轉技巧，就可以讓球在半空中折動，把幸村精市的外套打飛！

學習一個轉折球還不簡單嗎？剛剛都看了那麼多個了！

「六眼」搜集足夠的信息，他的大腦會規劃最佳路線，他的體能足夠打出這樣的球。

五條悟揚拍擊出預設好的網球，網球化為一道黃光，刷的一下衝過球網的上空，朝著右側側邊線衝去，看起來就像是要壓線一樣。

幸村精市並未看出這個球的問題，他飛速地趕往那邊，手臂已經在做出揮動球拍的預備式動作。

此時，網球忽然出現了一絲折彎，反轉而上，朝著幸村精市的肩上掃去。

幸村精市立馬做出反應，但眼前的網球的球速遠超剛剛打過的所有球，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在這麼近距離的情況下秒速改變身姿從而接球。

他下意識採用了另一種方法。

球拍朝著身後的位置拋出，他的左手向後一探，抓住球拍，身子隨之調整，在網球掃過肩頭後，正好落在左手所握的球拍之上。

此時幸村精市的身形再度變化，腳下挪動，左手鬆開身子向後前方退了幾步，側身過來時，左手已經返回身前，在網球和球拍落下不過幾厘米的時候，就再度握拍，反轉擊回此球！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火速完成，除了幸村精市，如今的國中界還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精細的動作！

幸村精市這一球削過空中，成功落在了五條悟的球場範圍。

五條悟沒有去追這個球，他只是無聊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任由球落下，自己則是揮了揮手，「你的外套也掉下來了，我不玩啦~」

幸村精市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

在剛剛自己做出那一系列行為的時候，本就受到網球擦過的外套徹底掉落到地上，因為自己的注意力落在球上，這才沒有發現。

撿起地上的外套，他搖了搖頭，「你很厲害。」

這句話是發自內心說出的，五條悟是真的厲害。

幸村精市看的出五條悟是真正的新手，他的很多球其實都是靠身體素質和自身觀察力做到的，那個「無下限」的技能或許是對方在其他方面常用的，只是被暫時用在了網球上。

「要來打網球嗎？」他發出了邀請。

「不要~」五條悟伸出手，一把攬住剛走進場的津島修治，「因為阿治我才來試試，這東西也沒啥有趣的嘛~」

他想著津島修治昨天發給自己的比賽視頻，裡面那些更加稀奇古怪的網球技能。

要打的話，當然是和那樣的存在打會有趣一點，可以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術式……不對，是權外者能力。

比賽的一方堅決拒絕繼續打下去，七球比賽也就結束了，最後的比分定格在「4：5」上面，雖然拿5分的是幸村精市，但大家都知道，五條悟並不是沒有勝算的，或者說，勝算至少有百分之四十吧？

什麼？你問為什麼不是百分之五十以上？

當然是因為部長沒有用全力啊！例如說「滅五感」什麼的！

其實幸村精市也不是沒有想過用「滅五感」，但是這個網球技術是建立在超高速和超強力網球上的，不然只靠精神力是不夠的。

五條悟的體能很厲害，超高速和超強力網球沒有效果，常年使用「六眼」的他精神力更是頂尖，和津島修治有的一拚，同樣不會受幸村精市的精神力影響，所以這一招毫無用處。

幸村精市看出了這一點，再加上之前津島修治曾經破過他的「滅五感」，而中原中也也展示過直覺系對「滅五感」的特攻，他自然就沒有選這個方法。

「真是的，讓我過來，結果完全不是陪我玩嘛！」五條悟這麼叫喚著，扯著津島修治的臉，要他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

「我承諾的都做到了，是你自己的問題！」津島修治反駁著。

他只是答應讓五條悟見見「權外者」力量而已，是五條悟自己沒法讓幸村精市用出「滅五感」，這能怪我嗎？！

五條悟挑眉：「什麼？難道你要把這算在我的頭上？因為我太強了？」

下一秒，他又笑嘻嘻地說道，「既然你都承認我最強，那我也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吧~」

「誰說你最強了，」津島修治翻了一個白眼，「你能不能打過我還是個問題呢！」

「有本事打一場啊！」五條悟早就想和津島修治對打了，可惜這傢夥足夠滑溜，每一次都逃過去。

津島修治比了一個鬼臉，從五條悟的臂下鑽過去，飛快地躲到樹後面，「跟你打架就像跟蛞蝓打架，一點好處也沒有！」

不只沒有好處，還是單純的挨揍！

因為我不能隨便用「須佐能乎」，內務省的那群人還有黃金之王的「兔子」們現在還盯著我呢！

為了之後的平靜生活，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安全。

五條悟立馬追過去，「我們可以去海邊打！我有私人海灘！」

私人海灘就算出問題了，也是我家賠錢，不需要你負責！

「不要！」津島修治堅決拒絕，竄到樹冠上，在各個樹之間飛躍著，「你就是拿出小島來，我也不和你打~」

私人海灘誰沒有啊？當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嗎？我名下還有好幾座島嶼呢！！！

五條悟在下面一路追著，嘴裡還在不斷說服津島修治陪自己打一場。

圍觀這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場景，中原中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難道我和青花魚以前就是這麼「玩」的？突然覺得好中二和羞恥！！！

下一秒，他就發現了不對。

等等……津島修治的跳躍方向怎麼越來越往校門那邊去了？

該死！這傢夥是想要跑路逃訓啊！！！

中原中也反應過來，趕忙追上去，但是為時已晚，津島修治和五條悟已經沒了蹤影，隻留他在校門處憤憤地一拳砸在牆上。

幸好控制了力道，不然當場就得砸出一個坑來。

通過幾次拐角遠離學校的轎車裡，五條悟和津島修治雙掌一拍，相視一笑，同時比了一個「耶」的動作：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