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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八十七章 鳥覆危巢
「魚遊沸鼎知無日,鳥覆危巢豈待風。」

馮居庸與甘炳炎相交二十餘年,可謂是忠貞不渝的好基友。說來也怪,二人脾性迥異,卻能成為至交,緣,真是妙不可言。

話說馮老五在馮氏大樹蔭蔽之下也算得上是「高富帥」了,但與鐵哥們截然不同的是,他隻娶了一個女人,那便是馮沈氏。

有一說一,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出身於豪門大戶的男人沒有妻妾成群,簡直太不「豪」了呀。看看甘炳炎,一妻十八妾,難道不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傷腰,有啥大不了的,補補就是了。

為加固兄弟情誼,二人早動過聯姻的心思。奈何甘大夫人不給力,始終未生育女兒,隻好放過馮過兄弟。哦,你說讓迅哥兒嫁給甘誠?別鬧,除非那胖子減成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否則免談。至於甘老爺那些女兒都是妾室所生,即所謂庶出,是配不上馮過這位嫡系七郎的,嫁過去做妾還差不多。為此,甘炳炎可沒少慫恿好友納妾,再有兒子的話,正好門當戶對般配了。不過,當馮居庸旁敲側擊地和馮沈氏提起此事時,素來讓人感覺溫婉嫻淑的馮沈氏沒吭聲,一直沉默著,連續幾天去西廂房和馮迅同睡……這就是她的態度呀,向來讓人覺得陽剛霸氣的馮老五一聲長嘆,繼而義正言辭的告訴好友自己夫妻情深,一生隻守一個人,納妾什麼的休要再提。絕世好男人啊,甘炳炎羞愧難當,就此息了聯姻之心。

遙想當年,馮居庸、甘炳炎二人青春飛揚,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號稱打遍山西(吉陽、羅橋皆在吉陽山的西面)無敵手。甘炳炎負責出謀劃策在背後抽冷子下黑手,馮居庸則衝鋒陷陣無往不前拳腳凌厲一勇降十會,當時「格鬥圈」可是公認的最佳拍擋,有道是「甘老二,馮老五,打架乾仗兩老虎」。嗯,兩位肖虎的好哥們可是有光輝史的,這也正是他們勉強過了童子試便選擇「激流勇退」告別書本之故。

好兄弟一輩子,不拋棄不放棄,多年前許下的諾言是時候實現了。

講真,馮居庸在族裏的位置有些尷尬,因為年少不更事還有那份大無畏的魯葬,他可是馮家的刺頭擔當。遺憾的是,自打馮家走上正軌運營期,打打殺殺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嫡系子弟出手,焉有搶族裏花錢養著的那批閑漢青皮飯碗的道理?這麼一來,情商不甚發達的馮老五便真正成了吃乾飯的了,始終沒有正規營當。好在自從馮過露出「神童」、「天才」跡象後,馮居庸漸漸硬直了腰板,開始有了話語權。

這……神奇麽?不,父憑子貴罷了。

《管子·小匡》中有:「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淮南子·齊俗訓》中也有:「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農工商,鄉別州異,是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士」,也就是讀書人的地位是最高的。

所謂「書香門第」,家族顯赫者往往配有藏書閣,那一卷卷經書不僅用於學習,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衣冠整潔、手拿紙扇的讀書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是飲酒作詩,便是談經說道,別有一番超脫世俗之優越感。

較身份優越感來得更為實際的是:讀書人一旦考取功名,便可擁有生活上實實在在的實惠。比如擁有秀才頭銜,可免除個人農業賦稅和徭役,見到縣級官員不用跪拜,受審可不用刑等。

考上舉人不僅可以擁有賦稅徭役豁免權,名下的土地免除皇糧國稅。而且,進入了國家候選幹部梯隊當官授職,比如縣丞、教諭甚至是七品縣令一類的職務,雖然官階較低,但在地方的影響力卻極大。

倘若考取進士,更是意味著進入了國家幹部梯隊,成為了體制內的高層次人才,一甲即授官職,其餘二甲參加翰林院考試,學習三年再授官職。這也即意味著考取進士可真正為官,從此步入仕途、飛黃騰達、光宗耀祖的節奏。

馮過,九歲為童生,十四歲為秀才,今年鄉試大概率榜上有名即將成舉人。十五歲的舉人哪,就問大定百五十年間還有誰?

別說舉人有啥了不起的傻瓜,那只是說明了你的智商和情商遠在及格線以下,中舉後的種種好處就不一一列舉了,即便是瞎子也心裏有數。

這麼一支績優股紅果果地擺在眼前,能熟視無睹?作為馮氏巨輪掌舵者的馮禮唐可是出了名的老謀深算,豈會放過這讓家族升華騰飛的大好時機?小七,那就是明尊派來的光明使者啊。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禮物走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腳踏祥雲進來了……

談不上是曲線救國,為了讓這位「族寵」有深重的團隊榮譽感,政策傾斜算得了什麼,完全可以調配所有資源力捧以求豎立起一座馮氏家族的豐碑嘛。嗯,是時候讓老五加入到族裏的管理層了。詩曰「駿馬能歷險,犁田不如牛;堅車能載重,渡河不如舟;舍長以求短,智者難為謀;生才貴適用,慎勿多苛求。」別問老五有什麼能力,上位者當知量才適用。呃,馮族長抓破腦袋想了許久,忽然間靈光一閃,對呀,老五年青時武力值爆棚,雖然已是中年,「江湖經驗」還是在線的嘛,要不,將馮家護衛隊交給他?嗯,族長大人得意的笑了,偷偷的為自己點了好幾個贊。於是乎,馮居庸終於坐上了自己垂涎已久的那個位置,瞬間爺青回了。

可別小瞧了這「護衛隊長官」,那也是實權哪。況且,護衛隊員雖然名義上是「家丁」,但也是「私兵」。禁甲不禁兵,只要不超過規定名額數量,朝廷是不禁止蓄養私兵的,馮家這支武裝力量便有近百人,正好在違禁線之下。至於武器,則是有管制的:「凡民間私有人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裡。非全成者,並勿論,許令納官。其弓、箭、槍、刀、劍、弩及魚叉、禾叉,不在禁限。」

馮過撇撇嘴表示不屑一顧,與核彈相比,火炮什麼的都是渣渣。曾經滄海難為水,他倒是喜好刀槍劍戟這十八般兵器多些,冷兵器之夢呢。哦,對了,他還以權謀私了一回,讓賈小春進了護士隊,並「打」成了隊長。別誤會,就是字面意思,小春哥憑著一雙鐵拳競聘成功,成了「春隊」。

總之,隨著馮過的顯山露水,馮居庸在族裏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

甘家出事以來,五爺鬢角霜色忽染,夜不能寐,卻苦於無處發力,徒呼奈何。直到馮過分析了一波,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咦,好像真的可以如此這般哦。

簡單的說,馮過所提三點:快、準、狠。

快,意指危機公關得及時、迅速,該找關係就找,該走門路就走。

準,是指找對門路找準關係。

狠,出手狠些,即便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人在希望在。

馮居庸領了旨意……啊呸,是領悟了要旨明意,當即展開公關。自己咖位不夠就求馮禮唐出馬,畢竟與甘家既是盟友又是世代通家之好,雖談不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要相互守望彼此扶持。而且,這個時候馮家若不管不問置身事外,勢必會自損形象,人無信不立,誰還敢放心與你生意往來?

馮過沒去過問馮家究竟去託了哪些門路,也不知道大牢內的甘炳炎做了何決斷。

十天后,甘家女眷被集中遣送至甘家在河東山的一處農莊,繡衣衛聯閤府衙官差搬空了甘家所有值錢的東西,並貼出告示賤賣甘氏門下所有產業,包括店鋪、莊園、房產等等。又三日,憔悴不堪的甘炳炎並甘家男丁被放出大牢,一併去了河東山。

至此,販賣常平倉一案告一段落。甘家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形,生意沒了,房子沒了,錢沒了,唯一慶幸的是除了兩個受不了驚嚇在大牢內一命嗚呼的族老,全族三百餘號人都在。

但要東山再起幾無可能了,就憑河東山那數十畝田地,要養活這三百多人都是難題,錦衣玉食的日子一去難復返,數代人的拚搏一朝化為烏有,人生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富貴且如浮雲,當你順隨時,四海之內皆朋友,朱樓高起,賓客宴宴,往來之間,竟無白丁。這一生,都如鏡花水月,又似年花泗涇,如夢如幻一般,從出生到死亡,四季變化,人生更迭,做盡了街頭巷尾的閑余,半生富貴,半生淒惶……」

好一碗心靈雞湯,馮過心下狠狠吐槽,這常伷自自在在做個世子爺不好麽,動不動感觸一二,中二青年樂趣多哈。

甘胖子也挺中二的,就不知道經此一遭他是否仍能不改初心……再十日,馮過方見到這位好友,恍惚間隻覺「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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