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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學升職的錯誤方式》第94章 小像
去色,高反差保留,調整像素,疊加圖層。

圖片慢慢清晰,屏幕上拓著一位年輕女性的臉。

黑色濃密的鬈髮披散於肩,眉毛像把彎刀,一雙眼睛微微上挑,菱形的嘴唇塗得艷紅,整張面龐都洋溢著野蠻的生命力。

她還露著一個溫婉的笑,不過發笑時那雙眼睛下沉,一點下眼白托在黑色瞳孔之上,野心在這雙眼睛裏顯露無疑。

波本坐在隔間裡,仔細端詳著這張臉。

看起來二十齣頭,一張面容——非要找什麼形容的話:像是今枝和繪椿夫人的混合體。

他合上電腦,若有所思。

伏屋拓也的祖母是那個年代有名的女性企業家,一生有無數輝煌成就。她七十多歲時仍舊精力充沛,堅持工作。在伏屋財閥的產業動蕩期,她第一時間伸出援手,在所有人的不看好中給予女婿資金支持。

在她突發腦梗塞去世後,風雨飄搖的伏屋財閥失去了最後一根支柱,進入了漫長的沉寂期。

一位有為的企業家,在被人誇讚老當益壯的時期突發神經系統疾病——查閱過那位傳奇女性的死亡原因後,宮紀決定簡單調查伏屋拓也口中的政客「富士原奏」。

此時她正在檔案室的最裏邊。宮紀搬來一張椅子,踩在上面去夠書櫃最上邊的檔案袋。

書櫃縫隙裡滿是細小灰塵,她一抽動暗黃的檔案袋,一大蓬灰塵便兜頭蓋臉地罩了下來。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宮紀將檔案袋抱在懷裏,拿出手機,看到降谷零發送過來的命令。

[派人去調查繪椿夫人在京都的經歷和活動軌跡,蜷川龍華15—16歲的全部活動,以及蜷川氏上任家主的死因。]

[第一條,重點調查繪椿夫人是否有親生子女。]

在東京定點爆破案和兼行真一案過後,警方與組織的戰爭在全國範圍內的毒品市場裡悄無聲息地打響,在一片倉促和忙碌中,宮紀按績考核被升為警視。她擁有了更多職權和特權,同時承擔了更多的責任與任務。

按照降谷零的要求安排任務、分配警力之後,宮紀站在光塵逸散的高處好一會兒,思索著其中緣由。

——降谷零一定是從蜷川康介懷錶裡那副小像上提取到了新的信息,小像裡的那個人或許是繪椿夫人的子女。

——蜷川龍華十五歲之前被養在莊園裡,鮮少有人得見。

——今枝削過骨,受過西式教育,在十六歲時入住花見小路。

宮紀的思緒很快轉了一圈。她從腳凳上下來,靠在書櫃上削開檔案袋的封口。

裏邊是富士原奏的資料。

富士原奏現如今已至104歲高齡,家庭中四代同堂,政壇上享有極高聲望。據說他雖至高齡,卻仍舊身體健康精神矍鑠,卸任上上屆首相特別助理後便開始修身養性,深居簡出,平時行事十分低調。

只有在每次的議會會期之前,富士原奏會大張旗鼓地舉辦政治宴會。他邀請黨內精英和雄心壯志的年輕人,為他們牽線搭橋,拓展人脈。

他也樂於教導資助那些他認為有潛力的議員候選人們,讓他們的仕途更加通暢。十幾年過去,他門生遍地,在青年政治家群體裡呼聲極高,卻依舊維持著廉潔的名聲。

宮紀翻開第一頁資料。

出乎意料的,富士原奏青年時期的政治道路極為坎坷。在門閥制度嚴苛的日本,他出身一般,多次落選議員,直到三十多歲,他才初登政壇,磕磕絆絆地走了十五年。

四十五歲,他被提攜為首相的特別助理;五十歲,他被任命為財務大臣。走上自己的政壇正軌時,他已年過半百。在大部分人精力衰退的年紀,他的權力之路才剛剛開始。

宮紀拿起手機,給矢川明發消息。

為了在通話便捷的時候兼顧保密性和安全性,零組公安能夠在警察系統的通信終端上建立密話。

[刑事部宮紀:你了解富士原奏嗎?]

[警備企劃課矢川明:富士原奏?那個年齡夠當我爺爺的政客嗎?]

宮紀猶豫了一會兒,打下了一行字:[13個警視監當中,有和富士原奏格外交好的人嗎?]

她看到矢川明那邊的「正在輸入」反覆出現又消失,幻視到了手機另一頭的零組公安猶疑的樣子。

[警備企劃課矢川明:我對他的交際圈了解不深。有點難查,我努力打探消息。]

看來這件事短時間內恐怕得不到什麼結果。宮紀想了想,再度給對面發去一條消息:[你們零組,能調動特別搜查本部的資料嗎?]

[警備企劃課矢川明:可以的!]

宮紀低頭看著那行消息,和那個十分歡脫的感嘆號。

……零組,真的好猖狂。

特別搜查部隸屬於檢察廳,是專門負責政治家犯罪的特殊部門。日本的行政與司法分離,警察廳與特別搜查部更是「從不同樹根上長出的兩顆樹」[1]。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行動,公安零組根本不可能調到特別搜查部的資料。

零組絕對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職權,除非特別搜查部的檢察官與警察廳廳長有派別情誼,他們在私底下會做點什麼違法還亂行職權的勾當。

不一會兒,矢川明的另一條消息又怯怯地頂了上來。

[警備企劃課矢川明:我們可以悄悄調取資料,不要告訴任何人。]

宮紀愣了幾秒。

矢川明……在政界站了隊?

不對,他一個公安警察,應該談不上站隊。零組直接隸屬於警察廳最高長官,或許是警察廳廳長在政治上已有派別,而矢川明認可了自己長官的政治道路。

那降谷零呢?

[刑事部宮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矢川明不說話了。

宮紀覺得自己好像快要踏入什麼陷阱,再深度調查下去,她會在無形中政治站隊嗎?

好一會兒,矢川明再次發來消息:[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會幫你撇清關係。]

[警備企劃課矢川明:也請不要告訴我們組長,我會被他掃地出門的嗚嗚嗚嗚≥﹏≤]

宮紀熄滅屏幕,握緊了手機——看來降谷零還在做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大事業。

針對蜷川家和組織關係的調查轉移到了暗處,被派往京都的調查者、以及矢川明如火如荼地開展著他們的情報工作。在對蜷川龍華的調查蓋棺定論前,警方會一直守著梢風屋,竹內真嗣那起沉屍案便也一拖再拖。

一天過去,局勢風雲變幻,多得是人按捺不住,背地裏小動作不斷。

矢川明那邊是重災區。他像一塊孤獨無助卻堅|挺的礁石,承受著四方海浪不講道理的吹打。

因拖延了竹內真嗣的死因調查,矢川明一出門就被竹內家主攔下,接受了他疾言厲色的指責和不動聲色的試探。

兩個小時後,蜷川龍華又送來花束和邀請函,請他做自己下場宴會的男伴。

矢川明趴在宮紀的客廳桌上,側臉壓在手臂,一副虛弱模樣。

「壓著案件是為了找一個理由調查蜷川家,試探蜷川龍華的反應,竹內家主又不是真在乎自己的兒子,他著急什麼?」

「蜷川龍華著急儘早結案,竹內家說不定也想儘早結案……或許,做過虧心事的人都不想警察時刻盯著自己?」

宮紀非常警惕地、用一根手指把矢川明的手臂連同腦袋往旁邊推了推,生怕他動作一跳脫,讓自己桌

上的花瓶移了位。

她正在思考另一件事——在宴會上,與蜷川龍華那雙蛇一般陰狠的眼睛短暫對視後,她陷入了一種很不靠譜的感受中。

這種感受來勢洶洶又毫無道理:她直覺警方的行動踩在一根岌岌可危的細線上,這件事再拖下去,會出現意料之外的噩耗。

柯南正坐在沙發上,翻閱手中的案件資料。他問:「你們沒人在意這起沉屍案的真相嗎?你們沒人在意真正的兇手嗎?」

這三個人,顯然在各想各的事情。

矢川明緩緩轉過頭,用另半張臉枕著手臂。他眼皮動了動,看向柯南,「大人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以直接聽你的推理嗎?」

柯南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

「梢風屋兩位女士的供詞說,今紫小姐在9月5日死亡,9月6日上午和歌山縣的警察為今紫開具了死亡證明,9月6日下午,蜷川康介再度來到梢風屋;9月7日,今紫下葬,盛放竹內真嗣屍體的棺材被推入海中——半真半假,這是由他們口中的線索串聯起來的時間線。」

宮紀接上他的話:「在這四個人當中,我們已知繪椿夫人和蜷川龍華對竹內真嗣的死亡毫不知情。否則,繪椿夫人不會在我問起今紫死亡日期的時候思索並撒謊,蜷川龍華不會在一個月之後,獨身一人來到竹內真嗣的拋屍地。」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鎖定了今枝小姐為第一嫌疑人,卻暫時不能對她拘留審訊。現在的問題是,蜷川康介是否參與了這起案件,如果是的話,他又在其中發揮了什麼樣的作用。」

柯南皺著眉,在「9月6日下午」這個時間上畫個圈。

「6號下午,蜷川康介到達梢風屋的時刻,街上人影尚且寥落,有人目擊到他的身影。隨著時間推移,花見小路熱鬧起來,也就沒有人能說清他到底什麼時候離開,到底有沒有離開。而9月7日,拋屍那一天,他又恰好有不在場證明。」

矢川明嘟囔了一句:「那段隔了一個月才被調取的監控,以及蜷川氏下屬畫廊工作人員的證詞?我才不相信這種有錢人家的不在場證明。」

宮紀也隨意翻了翻畫廊工作人員的供詞,回復矢川明:「沒辦法,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畢竟目前,我們的技術部門無法證明這段監控作假。」

「可是這起案件仍舊有兩個疑點,順著這兩個疑點追查下去,或許可以證明竹內真嗣的死亡拋屍過程另有幫凶。」

柯南把文件整整齊齊地放在自己膝蓋上,低目沉思:

「第一,竹內真嗣是機械性窒息,勒死他的那個人力氣非常大,以至於他的舌骨發生骨折。雖然宮警視說今枝小姐的力氣足夠系好『二重太鼓』腰帶,但我們仍舊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有能力勒死一個男人。」

「因為竹內真嗣也有可能是在昏迷狀態中被勒死,第一個疑點我們只能暫且擱置。重要的是第二點,今枝16歲便來到花見小路接受藝伎課程,他是不會駕駛汽車的。那麼,是誰假扮了殯儀館的司機,中途運送了盛放竹內真嗣屍體的棺材?」

兩個疑點,意圖證明蜷川康介參與謀殺案中。

「繪椿夫人是有駕照的。」宮紀突然說。

柯南和矢川明都愣住了。

「9月7日,兩位舞伎小姐被打發了出去,梢風屋裏隻余今枝和繪椿夫人兩個人。」

宮紀不安地皺眉,「你們有沒有覺得,通過一些手段進行運作,這起案件的罪名可以被盡數推給今枝和繪椿夫人?」

在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宮紀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的凝思被打斷,便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署名是一位下屬,她記得自己給他下達了調查蜷川龍華的命令。

按理說,調查結果不應該這麼

草率地通過短訊的形式發送過來,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嗎?

宮紀點開那條消息。

柯南和矢川明發現宮紀的動作忽地凝固了一瞬息。

「發生了什麼事?」柯南輕聲問。

宮紀叩著手機屏幕,眼底淬了一片冷光。

她腦海裡再度浮現蜷川龍華毒蛇一樣狠毒的眸光,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警方踩在一根岌岌可危的細線上——警方在蜷川龍華的忍受底線上行走,一旦越過那條線,蜷川龍華足以作出陰狠罪惡的行徑,順帶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是一則很不好的消息。我們調查了蜷川龍華15歲—16歲的經歷和行動軌跡,這是調查結果之一。」

宮紀微微傾身,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她的手腕線條繃緊,骨節冷硬凌厲如鈍刀。

「十一年前,也就是蜷川龍華十五歲的時候,她還被養在莊園裡,那時候,蜷川家主以『擔心女兒孤單』為理由,讓好幾個女孩子進入莊園,與蜷川龍華做玩伴。」

柯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將手機頁面往下拉。

一張又一張肖似的面龐呈現在手機屏幕裡,在這些女孩子的名字下面,是一連串年份各不相同的死亡證明。

冷意竄上脊背,柯南幾乎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

矢川明猝然起身,拿出手機,去聯繫留守在梢風屋周圍的警察。

蜷川龍華為了儘早結案,為了擺脫警察對她秘密的追查,到底會做出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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