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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學升職的錯誤方式》第37章 騙子(感情線)
掛掉電話,柯南驚恐地看到宮紀拿起手邊的槍,動手卸掉空彈匣。

一個警察遇到了能讓她拔槍的事情,這沒什麼問題。可她一邊露出心碎的表情一邊拔槍,這很能說明問題。

尤其這個警察還是宮紀。柯南偏頭看了一眼手腕被毀掉滿身是血的和榮,心裡升出一種不妙的預感來。

他腦子裡靈光一閃,記起了宮紀說過的一句話——「你們偵探的承諾真是讓人難以信任。」

除了安室先生,還有哪個是偵探?總不能是毛利大叔吧。

宮紀冷漠地拿出了新彈匣,流暢的換置動作頓了一下,彈匣被她夾在指間,鐵合金的弧狀凹槽流淌著暗沉攝人的光。

「等一下!」宮紀的沉思動作反而讓柯南毛骨悚然,他突然伸手抱住宮紀的胳膊,試圖製止她的危險動作。

「有話好好說,我還是個小學生,請不要在我面前搞出血腥場面。」

宮紀的目光動了一下,她的眼珠偏移,半闔的睫毛冷淡地遮住半個眼瞳,用這個壓迫感十足的表情,自上而下俯視著柯南。

她眼底的一點濕漉漉的水跡和眼角的紅色已經慢慢褪去,又變回了柯南有點害怕的冰冷摸樣。

「從你和安室透先後試探我開始,我就很想問一個問題。」她的語氣很輕,尾音附著點不甚明顯的疑惑,「你和他,是不是共同保有一些秘密?」

柯南利落地放開宮紀的手臂,後退幾步,捂上眼睛。

對不起了安室先生。

耳機裡,安室透的聲音連帶著又一次淅瀝的水珠潑濺聲迴響在周遭:「是誰受傷了?」

而那個脅田兼則居然又跟了上來。

宮紀閉了一下眼睛,目光虛攏著,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你有沒有覺得,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他變得很焦慮。」

柯南張開自己併攏的手指,從一點縫隙裡覷著宮紀的表情。

「我沒這麼覺得,一分鐘要看十次安室透的人又不是我。」柯南很想這麼吐槽,但他及時、又很識時務地忍住了吐槽的慾望。

「可我為什麼要在意他的心情呢?」宮紀低下頭,又問。

她想要變得柔軟,而不是變得軟弱。

宮紀狠狠一推彈匣,偏過頭去,眼睛又開始發酸。

「他們應該快要來了,我去門口等安室先生。」柯南欲蓋彌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非常著急地要提前給安室透傳消息。

柯南一走,這個房間裡就只剩她,和彷彿已經死去的和榮。

沒有了小孩,宮紀將厭倦的目光攀上和榮明顯經過力量訓練的身軀。她陳述的聲音裡不帶一點感情:「你的射擊動作與格鬥方式都有警校的影子,槍支也是警用型號。」

精神病者的狂歡淒慘落幕,支撐他所有行動的恨意、激情等飽滿昂揚的驅動力褪去,最終隻留下一副頹靡的空殼。和榮倦怠地閉著眼,外界反應之於他這個求死之人已驚不起半點波瀾。

「那個管家給了你錢,你拿著那些錢請來了你想要在這裡殺掉的人。他還給了你照片,你用那張照片引我過來。」

管家,組織,波本。

沒有反饋,沒有辯解,甚至沒有得到被講述者的一句話,宮紀彷彿在對著一具屍體自言自語:「如果我的理想和我的……和他背離,我會怎麼處置他?」

此時快要五點,群山盡頭浮現如霧靄般的薄明。在這個時分,從雲端落下的雨水像是細密柔軟的薄紗籠於青黑色的杉林。野鳥在外面撲棱翅膀又起伏啼叫,玻璃面開始反光,丁達爾效應突兀地出現在了房間裡。

宮紀盯著那束光與塵埃,這才意識到玻璃也被砸碎了半面,甚至有一枚子彈從牆壁上彈出去,在

力的作用下嵌在了玻璃上。

宮紀扶著牆起身,想去拿下那枚卡在玻璃面上的子彈。

她路過和榮時,外面的野鳥突兀地長長啼叫一聲,一種宿命般的預感突然砸中了她。

宮紀低頭看著和榮,看著他疲憊的臉——我會變成他這樣嗎?

她曾一次一次地、反覆翻過自己的心理測量表,盯著那條反社會人格才有的平直的作業曲線,然後拿起手邊的筆,在上面畫了一道新的、正常的線。

她想要使其出現彎曲,起碼在冰冷的量表內,做一個被廣泛認可的正常人。

她的世界是單向的,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單向道路盡頭是她為自己找到的一個目標。成為警察,這個足夠光明的理想,是她人生的錨點,是浩浩的世界中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浮木。

如果這個錨點消失,這塊浮木被浪潮打翻,她就會被淹死在這個世界拍湧而來的浪潮下。

於是朋友教導她:小紀,你不能總憑一個目標活著。沒有誰能夠追得上變換莫測的世界,如果唯一的道路被堵死,你又該怎麼辦呢?

那個人的聲音從兩年前遙遙傳來,曾經讓宮紀疑惑的話,現在有了一點答案。

宮紀取下那枚偏離了軌道的子彈,玻璃上面露出一個圓孔,圓孔周圍是細密的碎痕。透過那枚圓孔,宮紀看到了已經來到門前的安室透。

愛是俯首帖耳,是低聲下氣,信念教她不墜尊嚴,誓死不貳。

安室透,一個巨大的謎因,無規則地拉扯她的信念與愛,毫無緣由地將截停她的單向生活,是橫亙在她單行道上的第一個路障。

她不能被路障絆倒,她不能陷入失去目標後的混亂無序狀態,她需要掃平自己道路上的一切障礙,不擇手段地達到目標。

宮紀在這一瞬間茫然無措,她隔著碎裂支離的玻璃尖角,拿起槍,對準安室透的心臟比劃了一下。

臨近別墅門口,安室透停了一下腳步,抬頭看向那扇藏在陽台後的窗戶。

那裡的玻璃碎掉了,在晨曦中疊幻著澄澈的寒光。

-

柯南待在大廳裡,見他們進來,拿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安室透,試圖找出一點竊聽器的藏匿位置端倪,未果。

於是他問安室透:「你不會與和榮先生有關係吧?」

「沒有。」安室透偏移了一下餘光,掃過脅田兼則的表情。

他看回柯南,用十分誠懇的語氣對他說:「是警察小姐懷疑我與和榮有關係?我又怎麼惹她懷疑了?」

柯南也抬頭看了一眼脅田兼則,右手迅速模仿了一個暗號。那是之前在大廳裡,他們限制管家行動時,安室透在暗處為管家比出的手勢。

安室透的神思有一秒鐘的發散——我惹她生氣的可不止這一件事。

他回過神來:「那我還能從那間屋子裡活著回來嗎?」

「個人之見,還是不要逃避,越早去越好。」柯南給出了他的建議。

趁她現在還沒有把為你難過的那種情緒處理掉。

安室透嘆息:「好吧。」

話音落下,他也學宮紀的樣子按了一下柯南的腦袋,跨步越過兩人,向樓梯走去。

他走得很快,將後面那兩個人拋開一截幾秒鐘就能到達的間距。

安室透踩上房間地毯時,脅田兼則和柯南剛剛拐進走廊,預計還有八秒鐘走近他。他背對著脅田兼則,目光先爬上宮紀受傷的腰腹,又看向她發紅的眼角。

他在內心輕輕嘆了口氣,試圖放鬆下來,任憑她的發落。

看見安室透的前一秒,宮紀非常努力地消磨了自己對他的殺意。而這一刻,安室透那種溫柔而淺淡的的目光降臨到了她身體上。被這種目光籠罩的瞬間,一種

飄渺的感受落在了她的心臟。

她突然明白過來,他們之間存在巨大的信息鴻溝,安室透將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角色上。為此,在利用過宮紀之後,他違背本性卸下了防禦,心甘情願地、做好了承受她一切不理智對待的準備。

這不公平。

宮紀被這種的目光燙到了,她一邊走近安室透一邊舉起槍。

迎著他的目光,宮紀內心翻湧出讓她迷茫的複雜情緒,這種情緒是什麼?不甘還是憤怒?

她撥開了保險栓。

五秒鐘,一幀一幀的慢鏡頭。

宮紀一手按住他被雨水打濕的肩膀,往他懷裡貼近,抬手,槍管抵在安室透耳後。

宮紀手底下是安室透濕掉的衣服和發熱的肌膚,潮濕粘膩的氛圍就像他身體的熱度一樣隻縈繞在兩人之間,尚未被外人知曉。

低眼就是宮紀的肩頸,安室透煽動一下睫毛,想要低頭觸碰她雪一樣的頸側。

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安室透不安分的呼吸觸及宮紀的皮膚,宮紀被熱霧一樣的禁錮感和頸間的呼吸捂住,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曾想過掃清你這個障礙。

她眨了一下眼睛,將濕熱感從眼眶裡趕走,當機立斷,反手轉過槍托,狠狠敲在了安室透的後頸上。

五秒鐘過去,柯南和脅田兼則恰好踏入房門。宮紀毫不留戀地退開,柯南趕忙往前小跑幾步,用自己7歲的小孩身體勉強接住了安室透,沒讓他暈倒的身體砸在地上。

脅田兼則剛到,就見安室透與和榮躺在一起。他用不滿的目光看向宮紀:「宮小姐這是做什麼?」

「懷疑他不是好人,規避意外發生,讓他喪失行動力。」宮紀處理好了情緒,冷淡地朝下瞥了一眼安室透。

脅田兼則挑起一邊的眉毛,聲音裡壓抑著怒氣:「不講證據就使用暴力,這就是警察的作為嗎?

宮紀低著眼,將手裡的槍轉了半圈:「那就讓他醒來後去舉報我。」

彷彿讖言,遠處山野裡有警笛聲響起。脅田兼則一抬眼皮,露出那隻銳利的瞳仁。他迅速冷靜,反而笑了起來,對宮紀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我認識一個人,你和那個人可真像啊。」

宮紀抬頭與他對視。

柯南也聽到了警笛聲,他扒上陽台欄杆,遠遠看到了墜在雨霧與山林中的紅藍色燈光。

終於不用待在這裡,他鬆了一口氣,雀躍地跳了下來:「我去外面看看!」

脅田兼則最後看了宮紀一眼,摸出手機往外走去。

所有人都離開了這裡。宮紀攤開手心,看著那枚偏離軌道的子彈。

她走到安室透身邊,跪坐在他右側,用手指摸索進他的領口,一點點地往下,在鎖骨靠近心臟的地方,碰到了她的竊聽器。

「騙子。」

宮紀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得軟弱。她疑惑地拂過自己發紅的眼尾和酸澀的眼睛,連聲音都含了一點顫。

「你之前對我承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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