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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雙喜[七零]》第86章 第 86 章
「小文,你吃不吃罐頭,我這有罐頭。」

齊斌從網兜裡掏出了一罐黃桃罐頭,這個時候黃桃罐頭還算稀罕,可對於周文和王紅梅來說,很尋常。

「麻煩你叫我周文。」

周文拉著一張臉,他遞過來的罐頭,連看一眼都沒看。

「行……」

齊斌訕訕的把罐頭收了回去。

「哥,她不吃給我吃。」

齊苗一把把齊斌手中的罐頭奪了過來,用對著瓶子,喝了一大口的糖水,然後用筷子夾起了裏面的黃桃吃。

從上火車一坐下,齊苗就注意到斜對面坐著的周文。

女同志格外注意比自己更漂亮的人,對這種人有一種天生的敵意,就算對方啥也沒做。

「那你吃不吃麵包,我這有麵包。」

榕城是有麵包廠的,一般供銷社裏有供應,像齊斌手裏拿著的這塊老麵包,兩塊一一塊,可不便宜。

「不吃。」

周文臉都沒扭,她看著窗外。

齊斌見周文對自己的態度很冷淡,他說不出的沮喪。

火車要等第一天天亮才到站,他們是下午坐上的火車。

五六點的時候,羅學工把他娘蒸的包子分給周文和王紅梅,王紅梅也拿出了從家裏帶來的煎餅,她媽是山東人,做的一手好煎餅。

這個天熱也放不壞,更何況天氣已經不怎熱了。

還有她媽做的醬,這個要抹著醬吃才好吃,然後她又打開了一個油紙包,裏面裝著切好的燒雞。

周文拿出了巷子裏人送的橘子味汽水,還有橘子,以及煮雞蛋,還有她奶做的一罐子糟魚,這個吃起來又鮮又辣的。

那個不大的桌子上,堆滿了東西。

王紅梅吃了一口周文奶奶做的糟魚,整個人都精神了。

原本坐火車坐的蔫蔫的。

他們仨吃著他們的東西,對面齊斌和堂妹齊苗沒滋沒味的啃著手裏的麵包。

用王紅梅的煎餅卷了這個糟魚吃,很好吃,或者抹了醬,再卷上燒雞。

饞的這個車廂的人,都在問啥味。

羅學文吃的不亦樂乎,他媽和劉小娥是在一個廠子的,就以前一塊燙頭髮的那個。

之前他就常聽他媽說,王師傅做飯有多好吃,他一直沒機會吃,這次終於能吃上了。

「羅學文,給你。」

羅學文坐在最外面,不好拿,都是王紅梅卷好了遞給他。

「女同志,看你們吃的這樣香,我拿包裡的香腸能不能和你們換點那個糟魚吃。」

挨著齊苗坐的是一個中年人,手裏拿著火車上賣的三毛錢一份的鋁製飯盒盛的餐飯,下面是大米飯,上面蓋著青椒炒肉絲和炒白菜。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兩根用油紙包著的香腸,想換點糟魚吃,他早就饞的受不住了,剛剛見那個小姑娘一打開,他就瞅著她們仨吃。

「給你雞腿吧,這糟魚吃完了。」

原本就是裝了一小瓶子的糟魚,是王翠芬準備給周文路上吃的,就沒裝多少,怕路上帶著沉。

「我不愛吃雞腿,我就愛吃你們這個糟魚,這個瓶子你們還要不?不要的話,讓我拿來拌米飯吃。」

男人經常出差,肚子裏不缺油水,就饞這一口,見小姑娘誰不要了,他連忙拿了過來,進瓶底還有不少碎糟魚哪,喜的不行。

把飯盒放在了腿上,用筷子扒拉瓶子裏殘留的糟魚渣子。

齊苗往男人這邊瞥了好幾眼,瞧不起他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那糟魚到底有多好吃,是啥味。

「這酒糟魚做的正宗啊……」

男人拌著糟魚,沒一會兒就把飯盒裏的米飯給幹完了,他掏出手絹擦了一把嘴,忍不住感慨,好多年沒吃過這樣正宗的糟魚了。

一點都沒有魚腥味,糟而不爛,油脂細膩綿香,吃了讓人還想吃。

可惜瓶子裏沒有了,他甚至還問周文還有沒有這糟魚了,他想買點,可周文哪裏還有。

有一罈子糟魚正在路上寄著,還不知道啥時候到。

男人可惜的不行,

「你們是到南嶺插隊的知青吧?」

「對。」

「那個地方又窮又苦的,你們這小胳膊小腿的嫩秧子,到了地方可有得受了。」

男人看著像是很了解那個地方似的。

周文看了他好幾眼,覺得他莫名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老哥,你這是瞧不起我們啊,不就是種種莊稼嗎,簡單的很……你去不去廁所。」

羅學文和對方勾肩搭背的去廁所了,一路上,還問老哥是南嶺哪的人。

一路上,熟了起來,男人還從包裡掏出瓜子,請他們嗑瓜子,他吃對方的橘子和汽水,還有黏豆糕。

這個黏豆糕是羅學文帶的,吃著糯糯的很,還帶著一股子苞米面的香味。

齊斌見這個老男人和他們三個說到一塊去了,臉色有些不好看,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讓讓。」

從男人身邊過的時候,故意把他放在地上的走道側邊的包給踢倒了,包裡的紅棗撒了一地。

「真是對不住,沒有看到你的包放在道上了。」

齊斌嘴裏說著道歉的話,卻沒有彎下腰幫著男人撿滾在地上的棗子,他說完這話就去廁所了,還是羅學文,王紅梅,以及周文他們幫男人撿著棗。

男人要去撿齊苗腳邊的棗子的時候,也不知道齊苗是不是故意的,一腳把棗子踢到了前面的坐位下面。

男人直起腰,瞅了這個女同志一眼,沒有和她計較。

棗子撿完後,男人把包用手提著,拉上了上面的拉鏈。

「這是謝謝你們仨……」

「沒事沒事。「

正說著哪,齊斌上廁所回來了,他擠了進來,閉上了眼,就像剛剛沒事發生一樣。

羅學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人怎麼這樣啊。

男人示意羅學文沒事,笑眯眯的。

火車嗚嗚嗚嗚的停下了,還沒到南嶺,男人就要在半路上下車了,

「咱們還會再見的。」

男人站了起來,提著包,他還有事沒做完,就不和他們一塊到南嶺了。

」老哥,再見。「

「再見再見,這兩根香腸留給你們,等你們到了農場,想吃都吃不到了。」

梁守義把那兩根香腸給仨人留了下來,然後隨著人流走了下去,羅學文拿著香腸想去追都沒法子,因為走道上擠的都是人。

有背著簍子,簍子裏放著娃的婦女,有穿戴整齊的公家人,有抱著包裹的老漢……

聲音很嘈雜。

有下車的就有上車的,齊苗身邊坐了一個抱著娃的鄉下大姐,齊苗掃了她一眼,眉頭微皺,然後往齊斌那邊坐了坐。

「小兄弟,妹子,你們這是去當兵還是去插隊啊?」

女人有些分不清,因為當兵的和去插隊的都是穿著這樣的衣裳。

「去插隊……」

女人聽說他們要去南嶺那個地方的插隊,頓時喜了起來,

「俺娘家就是南嶺的,俺這是回娘家嘞,那有個農場,裏面的知青俺見過,農忙的時候,農場裡的知青還來村子裏幫俺收莊稼哪。

俺村子裏也有知青……」

一路上,女人的嘴就沒閑下來過。

齊斌和齊苗也豎起耳朵聽她說村子裏幹活的事。

「妹子,你們有對象沒?

等到了地方,俺給你們說個俺那的好後生。」

曹一妞問著身邊的齊苗,和王紅梅,就是不問周文,周文雖然長得好,可一看就不像過日子的人,誰要是把她娶回家,那就相當於娶個奶奶回家,給供著吧。

長的俊是俊,就是太俊了,跟朵花一樣,瞧著臉色蒼白的很,有些病歪歪的,像個紙糊的人。

王紅梅沒有接腔,齊苗的臉突然紅了,被氣紅的,

「我有對象。」

她齊紅是城裏的女學生,高中生,說啥也要找城裏人處對象,誰稀罕她那鄉下的後生啊。

「那就可惜了,俺一叔家的嫂子,就是你們城裏來的女知青,嫁給俺一叔的兒子了,叫白淑華,現在倆人娃都有了,日子過的美著哪。」

曹一妮說著說著,把目光落在了羅學文身上,

「俺們那,還有男知青在那成家的,娶了俺本地的姑娘,紮根農村……」

羅學文被看的很不自在,他可沒有想那麼遠,也沒想過要在農村成家。

齊斌心裏很不屑,這種事他也聽說過,真不知道那些人怎想的,竟然在鄉下娶村姑,等他到了插隊的地方,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娶那邊的姑娘。

曹一妮還想繼續說,她懷裏的娃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王紅梅趴在周文耳邊和她說著悄悄話,車廂裡的人大多都睡著了,黑漆漆的。

……

「到站了,到站了……」

火車剛到站,提前就把行李拿好的羅學文,一馬當先的先擠了出去,周文和王紅梅提著兩個小包裹跟在他後面。

「別擠啊……」

齊苗快煩透了,她帶的東西不少,即使有堂哥齊斌幫她拿了一部分,可她自個拿的東西也不少。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火車站外面已經停著一輛來接他們的拖拉機了。

曹一妮正好也趁車坐了上去。

「你們要來的消息,一早我們公社就知道了,快坐快坐。」

來接人的是公社的年輕後生,瞅了一眼她們五個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周文的身上。

「還走不走?」

齊苗語氣有些不好。

「走走走。」

對方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同志,要不你坐前面吧。」

張建剛用口袋裏的白毛巾擦了擦拖拉機前面的位子,對周文說。

這個拖拉機,後面帶著個車兜子,坐在後面有些顛簸,平常他拖拉機上的這個位置,都搶手的很,村子裏趕集的大娘姑娘啥的,都巴不得坐這兒。

齊苗見這個來接人的鄉下男人對周文獻殷勤,心裏就難受,正要說憑啥讓她坐前頭的時候,周文拒絕了。

「俺坐,俺坐。」

曹一妮和張建剛認識,這個張建剛是公社拖拉機站的唯一會開拖拉機的拖拉機手,在公社還是個小幹部哪。

平時穿的也像個幹部樣,和城裏人似的,惹的村子裏的小姑娘有好多都愛他。

可在齊苗眼中,他這樣的人,即使再打扮,也有一股子鄉下的土氣。

別管他在鄉下,在公社多風光,對見過見世面的城裏姑娘來說,還是差很多。

拖拉機轟轟的行駛在鄉間門的路上,曹一妮向這五個知青,介紹著公社裏的情況。

公社下面有好多大隊,基本上都是一個村一個大隊,有那村子大的,分成了大隊和一隊。

他們五個人被分到了南嶺公社下面的石圪村大隊。

這和上輩子一模一樣,上輩子周文也是這個時候下鄉來這插隊的。

來南嶺插隊的知青,有兩種,一種是進入農場和下放的人在農場裡勞作,另外一種是進入村子,在村子裏掙工分,在農場的知青也是一樣要掙工分的。

不掙工分,就沒有糧食吃,分的口糧,都是按照工分來分的。

在農場的知青歸場長管,在村子裏的歸村長,生產隊隊長,公社管。

羅學文和王紅梅,齊苗,齊斌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大路兩旁都是莊稼地,地裡的麥苗已經長了出來,看著淺綠淺綠的。

路上有趕著牛車,揮著草鞭的老漢。

還有用頭巾包著頭的婦女……周文她們先到公社去報道,石圪村的隊長黃愛國已經帶著兩三個知青來接她們了。

周文的褥子和生活用品,也提前一天寄到了公社,剩下的包裹還沒有到。

「可把你們給盼來了。」

黃愛國熱情的和他們握著手,幫著他們把東西搬回了村子裏。

來石圪村插隊的知青,有他們自己的知青處,和村子裏的人不住在一塊,他們住在西邊的高地上雖然也屬於村子裏,可涇渭分明。

知青老大姐吳英子一早就聽說他們要來了,早就把屋子給她們收拾好了,石圪村的情況比其他村子的要好些,知青在這不用睡大通鋪,四個人一間門房。

周文來到這,見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只見一排排的屋子,中間門是個大院子,門口零零散散放的有做飯用的爐子,還有褪色的洗臉盆。

這個時候農忙剛過去,有的女知青正在門口用皂角洗頭髮。

她們已經和村子裏的姑娘在外表上沒啥兩樣了,可還是有點不同,畢竟上過學。

院子裏的女知青們,見來新人了,紛紛朝這看了過來。

「你們仨,以後就住在這了。」

知把她們領到東北角的一間門屋子裏,這裏的屋子,是男女分開住的。

男知青和女知青就間門隔了一堵牆。

男知青們聽說來了三個女知青,裏面還有個長的格外漂亮的,就一股腦的湧進來湊熱鬧。

「長的柔柔弱弱的,真不知道有啥看頭,她這樣的恐怕連桶水都拎不動。」

洗著頭髮的劉慶花,見男知青們都過來了,心裏有些不好受,忍不住和旁邊的女知青說道。

「在這長的漂亮有啥用,有力氣能幹活,能掙工分才行,等過兩天,她們就該哭了……」

語氣裡有股子幸災樂禍,這些女的,都是前幾年來這插隊的,有的時間門更長,她們從最開始的天天盼著返城,到現在的不抱啥希望了。

已經踏踏實實在這種地了,有的在這成家有娃了,沒有成家的,都成了老姑娘。

裏面有兩個土炕,一個左邊,一個右邊,左邊的靠窗戶,齊苗一進來就先搶到了這個帶窗戶的炕。

周文和王紅梅就來到了右邊的炕上,炕上有一堆麥秸稈,是吳英子提前給她們鋪好的。

吳英子是六八年過來插隊的,來的時候才十七歲,眨眼間門,已經一十四了。

她是個熱心腸的人,把她們安頓好,就去外面趕男知青了。

「你看這牆,糊的都是泥巴。」

王紅梅在城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屋子,地面是泥巴地面,就連牆都是黃泥巴摻麥秸稈糊的。

周文從寄來的包裹裡,翻到了一遝報紙,倆人糊著牆面。

齊苗剛剛還因為自己搶到了一整個靠著窗戶的炕而高興,見到周文她們有報紙,心中的高興立馬淡了下去,想開口朝她們借幾張,可就是張不開嘴。

屋裏有兩張桌子,齊苗自己佔了一張,周文和王紅梅也懶得和她搶。

周文包裹裡的東西沒有拿出來完,她們倆東西帶的都齊全,沒一會就把炕給鋪好了。

在這吃飯,有搭夥吃大鍋飯的,有各做各的。

聽吳英子說能搭夥,齊苗迫不及待的去交糧票去了,她可不會做飯。

「小文,要不咱也去交糧票,去搭夥吃飯吧。」

王紅梅會做飯,像什麼蒸饃烙餅啊,她都在行,來的時候,連鹽都帶過來了,可苦於沒有做飯的爐子啊。

周文讓她別急,她出門前,她奶王翠芬給她捏了一鍋的餃子,蒸熟冷涼後,用油紙包包了三包,有豬肉芹菜餡的,有豬肉大蝦米的,還有羊肉的。

在這插隊的知青,幾個月都見不著一次葷腥。

她拿了一包豬肉芹菜餡的蒸餃,又拿了半包糖,讓王紅梅在屋裏看著東西,她去找吳英子去了。

沒一會兒,吳英子就給她搬回來一個舊爐子,還有一口生鏽的鐵鍋,不過能用,還拿來了倆板凳,又給她們搬回來了一張桌子。

「小文,你們除了要燒水的鋁壺,還有兩個暖水瓶,還要啥?」

周文給了她一包肉蛋蛋的蒸餃還有半包紅糖,吳英子對她的態度更熱絡了。

「英子姐,我們還想要做飯用的菜刀,碗,盆子之類的……」

「還有衛生紙。」

王紅梅補充道。

「行,除了這些外,剩下的我就看著給你捎了。」

吳英子從周文手裏接過錢和票證。

「你放心,我肯定把東西都給你買齊全。」

「我也想要個暖水瓶。」

到灶房交糧票回來的齊苗正好聽到周文和王紅梅讓吳英子捎東西,連忙說道。

吳英子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想給她帶,

「等下次再給你捎吧,這次捎不完了。」

「小文,那我就先去鎮上了。」

吳英子對周文的態度熱乎的很,對齊苗就有些冷淡。

齊苗耷拉著一張臉,她就去交個糧票的功夫,怎感覺這個老大姐對周文她們那麼親近了,到底發生了啥?

她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雖然對方對她們仨都挺熱情的,但熱情歸熱情,但現在明顯不一樣了。

並且她們門口還多了一個爐子,爐子上還有口鍋,並且屋裏也多了一張桌子,兩個板凳。

……

「嫂子,嫂子,村子裏又來知青了,俺和她們一塊過來的。」

曹一妮抱著孩子剛走到娘家門口,就見槐樹下站著一叔家的兒媳婦,這個曾經的女知青,白淑華。

白淑華正在樹下,用簸箕簸黃豆,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看向曹一妮,

「又有知青過來了?」

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心裏沉悶沉悶的,她現在在村子裏嫁人生子了,就好像和之前的知青,再也不是一路人的感覺。

「對啊,裏面有個長的賊水靈的姑娘,咱公社的張建剛看的眼睛都直了,可人家是城裏來的,眼界高著那,張建剛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就瞧著身子不好,不是過日子的好姑娘,只能看看。」

曹一妞嫌棄帶著遺憾的說道,她打量她一路了,這個城裏來的女同志,就是個風一吹就倒的人。

在鄉下娶媳婦,不能只看臉,還有看這個姑娘勤快不勤快,能不能幹活……像周文這樣的,就是一朵城裏的嬌花,隻適合貼在牆上看看。

白淑華沒有再接話,曾經她也是眼界高的城裏來的女知青。

「娘,給俺擦屁股。」

小兒子撅著屁股,提著褲子,拉完屎,讓白淑華給他擦,白淑華晃過神來,從苞米皮垛上抽出來一張苞米皮子,給兒子擦了擦屁股。

中午的時候,門口的鑼被敲響了,這是吃飯發出的訊號。

齊苗拿著從家裏帶來的鋁皮飯盒,就急匆匆的排隊去打飯了。

屋外面的院子裏有個別的知青,在爐子上做著飯。

搭夥也分兩種,大搭夥就是不想做飯的男知青和女知青吃的大鍋飯,提前要把一周或者一個月吃的口糧稱給灶房的人,或者給糧票也成。

給粗糧的票證就吃粗糧,給細糧的票證就吃細糧。

到了飯點,就去灶房那排隊打飯,按量打。

小搭夥就是幾個關係好的男女知青搭夥吃飯。

像周文和王紅梅這種就屬於小搭夥,想吃啥就自個做。

外面有菜地,想吃菜,就去摘。

做飯的傢夥什還沒有置辦齊全,倆人也做不成飯,就躲在屋裏吃著帶過來還沒吃完的東西。

那些能放的桃酥糕點啥的,她們都沒動,先緊著不能放的東西吃。

王紅梅帶來的煎餅還有一大包,裏面還有個鋁飯盒,飯盒裏裝著她媽給她燒的排骨,因為她要下鄉了,就把家裏攢的肉票全給用了。

周文把羊肉蒸餃解開了,就像蒸餃這種東西,這天氣放不住,要是再不吃,就壞了。

爐子和鐵鍋以及桌子板凳啥的,都是周文用東西換來的,王紅梅把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肉罐頭想給周文,又怕她不肯要。

「下次要是再換啥東西,你拿我的東西。」

王紅梅不是那種愛佔人便宜的人,她往後要和小文搭夥了,不能讓她吃虧。

「沒事,我給她的是一包蒸餃,吃不完就放壞了。」

周文啃著她的排骨,王紅梅吃著她的蒸餃,倆人說著還要再添置點啥。

齊苗拿著兩個苞米面饃饃頭回來了,飯盒裏裝著打來了一杓子,粉條燴白菜。

回來後,見這倆人沒有去,而是在屋裏吃著好吃的,她沒有吭聲,而是坐在炕上,把打來的飯放在桌子上。

她早就餓的不行了,飯盒裏的菜一看就沒有食慾,白嘩嘩的,連醬油都沒有放,清湯寡水的很。

「呸……」

齊苗剛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出來,這啥粉條燴白菜啊,也就帶點鹹味,其他啥味都沒有。

連個油花子都見不到,不像是炒的,倒是有點像把粉條和白菜直接放進大鍋裡,添上水,加鹽燉的。

難吃的要命,齊苗皺巴著一張臉。

啃了一口窩窩頭,就不願意再吃了,把窩窩頭扔在了飯盒裏,然後從包裹裡翻出來一包糕點,吃起了糕點。

王紅梅見齊苗這樣,心裏忍不住慶幸,慶幸她和小文沒有像她一樣去搭夥。

倆人順便把最後剩下的兩瓶汽水也給喝了。

齊苗聞著香味,見她們吃的這樣香,越發的覺得手裏的糕點難以入口了,乾巴的要命。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她們倆身邊走來走去,周文和王紅梅就是不問她吃不吃。

「你們吃不吃糕?」

齊苗先開口了,拿著那包碎成渣的米糕問她們倆。

「不吃,你吃吧。」

王紅梅她們搖了搖頭,在齊苗的窺視下,倆人把餃子和排骨迅速的吃完了。

下午的時候,羅學文和齊斌找了過來,想參觀參觀她們女知青住的地方。

他們倆都不會做飯,都搭夥吃了大鍋飯,倆人中午都沒吃好,那啥菜啊,一點味都沒有,水煮菜。

這裏的知青都吃慣了,不吃能怎辦,只能餓著肚子,他們都一臉的菜色。

「這什麼破地方啊,我想回家。」

齊苗踢著炕。

別說齊苗想回去,就連齊斌都想回去,他們那的知青老大哥,有的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九年了,嚇死個人。

還聽他們說,來了這地方就別想著返城了,除非家裏有關係能在城裏給你安排到工作,否則想回去,比登天還難。

認命的已經結婚了,剩下的也不能說人家不認命,只是心裏還有著那麼一絲的不甘心。

羅學文是適應最快的那個人,既然來了,就別想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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