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雙喜[七零]》第96章 第 96 章
「麻子,大柱,你們把岸上的河泥推到地頭去,等過段時間,上到地裡去。」這個時候沒有化肥,村民給地裡的莊稼施肥,用的都是糞便,漚糟的葉子麥秸之類的,這河泥也能用來上。
「你們這個挖寬一點,縣城裏請過來一個工程師,正在那修水庫哪,公社說人家工程師說了,要讓咱挖的寬一點。」
每年雨水季節,連著下好長時間的雨,這河道裡的水多的都溢到莊稼地裡了,並且去年,水庫大壩還決堤過一次,嚇死個人。
黃愛國在坑底指揮著隊員和知青們,就連他爹黃老漢都出來挑泥巴了。
「人家工程師怎說,咱就怎做,人家有學問。」
黃老漢支持著兒子這個生產隊隊長的工作。
「隊長,那個工程師長啥樣啊?」
楊水生忍不住問,他就敬仰這種有大本事的人。
「這個誰知道啊,聽公社說,是咱縣城的大領導從哪請來的專家,厲害著哪。」
黃愛國一臉的得意,他雖然沒見過這個修水庫的專家,可他比著這些人,算是知道最多的。
每次去公社開會,都是他這個隊長去。
「好了,別說那麼多話了,趕快乾。」
黃老漢往筐子裏一邊鏟河泥一邊訓道。
他沒有多想,以為縣城請來的專家,是個中年人,比他小幾歲的那種。
「爹,你說那個姓宋的去哪了,兩天不見人了,也沒找咱開介紹信,你說奇怪不奇怪?」
沒有介紹信,連火車票都買不到,更別提住招待所了。
幹啥都要使介紹信,那個姓宋的以前就隔三差五的請一天半天假的,沒有人知道他去幹啥了,這次請的假更長,直接請了一個星期。
「哼,管他哪,誰知道去哪了,他不在更好,掙不到這挖河的工分了。」
黃老漢壓低了嗓門,對宋清河不娶他閨女,娶了旁人的事,心裏介意膈應的不行。
在他兒子不讓那個搶走他閨女對象的叫周文的女知青來這挖河的時候,黃老漢默認了兒子的做法。
這挖河可是大好事,挖一個星期,就頂的上一個月的工分,還能拿這麼多的錢。
村子裏的人家,最多只能出兩個人,多了不讓來,有的恨不得一家老小都出動,來這掙錢。
……
「這個趙猴子,是掉進茅坑裏了嗎?」
張自強見他一直不回來,這都半個多小時了,忍不住納悶的慌。
「肯定是在躲懶。」
其他人已經見慣不慣了。
江勝利磨了磨後槽牙,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把手中的鐵鍬一扔,
「這快到點了,不幹了。」
「還沒挖完,就剩這一點了,旁人都沒走哪。」
張自強環顧四周,見旁的組都在挖,有些搞不懂他今個為啥要下工這樣早。
他連忙撿起地上的鐵鍬跟了過去。
「走,去抓趙猴子去,媽的。」
江勝利帶著人走了。
黃愛國見江勝利他們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樣下工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趙猴子?」
張自強跑到了最前面,先去男廁找了找,見他沒在這裏面。
院子裏隱隱傳來哀嚎聲,江勝利他們進了院子,來到趙猴子睡的屋裏,只見他把手放在水盆裡,齜牙咧嘴的,臉上都是汗。
身上沾的都是土,還有頭髮上,就像被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頓似的。
「怎麼有股子騷臭味?」
張自強眉頭皺了皺,江勝利他們也聞到了,只見趙猴子身上的褲子濕了一大片。
剛剛他們路過院子,見院子裏濕了一灘。
「你們怎回來啦?」
趙猴子慌張的把被那個死娘們用火鉗燙傷的手從水盆裡抽了出來,背在了身後。
這個點,好像不該下工的。
「我們回來看看你是不是掉茅坑裏了,還藏啥,都看見了,你那手怎整的。」
張自強其實沒看見,見他往後藏,像是有啥見不得人似的東西,他的好奇勁一下子就上來了,抓住他的右胳膊,拽到了前面來。
等看清楚他的手的時候,張自強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他手心被燙出了大片的水泡,密密麻麻的,並且血肉模糊。
「你這怎麼搞的?」
就連江勝利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是是我不小心踢翻了爐子,被裏面還沒有熄滅的柴火給燙的。」
趙猴子不敢說是被那個女瘋子用火鉗硬生生給燙出來的。
他要是說了,這些人肯定會問對方為啥燙他。
那個女瘋子太會裝了,他現在一點都不羨慕宋清河了,反而有點可憐,可憐他娶了個這樣的女人。
「你快把衣裳換換吧。」
張自強衝出了屋,忍不住有些反胃。
江勝利他們也捂著鼻子,出來了。
原本是想對他興師問罪,教訓他的,可沒有想到他把自己燙成這個鬼樣,還尿了褲子。
趙猴子臊的滿臉通紅,連忙把屋裏的門關上,去炕上換褲子去了。
江勝利心細,在院子裏掃了一圈,都沒見到爐子被撞倒的痕跡,眼底不由得浮上來一抹疑慮。
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看向了和宋清河登記的女知青周文,見她打開了門,胳膊上挎著菜籃子,和另外一個叫王紅梅的女知青從屋裏出來了。
這件事,周文和王紅梅都沒有聲張。
而那個趙猴子,也得到了報應,被小文不小心用火鉗燙成了那樣,真是活該……王紅梅收回了目光,見有個男知青一直瞅她們。
「剛剛,瞅咱的是誰啊?」
出了知青處,王紅梅忍不住問周文。
「好像是叫江勝利。」
周文知道他。
「原來他就是江勝利啊。」
王紅梅聽院子裏的女知青提起過他,聽說他剛來兩年,天天在這混日子,也不指望隊裡掙的那點工分。
瞅誰不順眼,就動手打人,一副很兇的流氓樣,王紅梅腦海裡回想著剛剛他的樣子。
「你們也來摘菜啊?」
做大鍋飯的王大姐正在菜地裡割韭菜,這韭菜不吃就老了,現在吃正好,她的籃子裏裝了滿滿一籃子的蘿蔔。
菜地裡種的蘿蔔不是那種紅蘿蔔,而是個頭很大的青蘿蔔,這種蘿蔔吃起來,容易放屁,味道偏辣。
王大姐最拿手的菜,就是大雜燴,把切成片的青蘿蔔和粉條,還有大白菜,頓一大鍋。
然後再蒸兩蒸籠雜糧窩窩頭,這樣簡簡單單的一頓晚飯就做好了。
「對,王大姐你還沒做飯的嗎?」
這個點不早了,知青們快下工了。
「別提了,糧食吃完了,俺今個拿著糧票去縣城糧食站買糧食去了,回來晚了。」
知青處有間小屋,裏面放著知青過年分的口糧,每個人地瓜多少斤,小麥多少斤,苞米多少斤,大豆小米啥的……都在一個本子上記著那。
例如,這兩天想吃細糧了,就找管鑰匙和帳本的吳英子從糧食屋裏稱出來幾斤的細糧,然後把這個細糧給這個王大姐,那你這今天都能吃上細糧做的饃饃或者麵條了。
王大姐每次做飯,都要做幾種不同的飯,單拿窩窩頭來說,有細糧窩窩頭,粗糧窩窩頭,還有吃蒸地瓜,蒸土豆的。
說麻煩也不麻煩,放在蒸籠上一蒸就成了。
這次之所以去縣城糧站買糧,都是因為那個江勝利,他過年分的細糧吃完了,就給她細糧票,她可不要去縣城換嗎。
不僅換了細糧,還帶回來一籃子雞蛋,這是江勝利指明要吃的,說要改善生活。
「你們來拔這蘿蔔吃,看這蘿蔔長的多水靈,可惜你們倆不去吃俺做的大鍋飯,俺做的燉蘿蔔可好吃了。」
這次來了下來的知青,兩男三女,有兩個齊知青一直在她那吃,之前羅知青也在,聽說他被公社借走了,她都好些天沒有見過他了。
只有這倆女同志,不去她那吃,她也很少見她們。
這突然離這麼近,王大姐都忍不住感嘆,這倆姑娘,真是一個塞一個的好看,俊。
尤其是左邊的這個,和宋知青登記領證的就是她,怪不得人宋知青看不上黃曉霞,這黃曉霞和她一比,真是沒法比。
她一個女的,看到這樣的都抹不開眼。
這城裏的水怎就恁養人啊,把人養的多水靈。
王紅梅轉過了臉,臉上的神色有些綳不住,她可是聽說了,這個王大姐做菜是出了名的不好吃,沒味。
她天天做這麼多的菜,一年才用掉半瓶豆油,鹽也捨不得放多了。
不是燉蘿蔔,就是燉白菜,有的時候,兩個摻在一塊燉。
王大姐還在那叨叨叨,勸她們倆也吃她做的大鍋飯。
她們倆摘完菜,連忙找了個借口,跑回去了。
宋清河不在,王紅梅乾脆過來和周文晚上作伴了。
一天三頓飯也在這邊做,不用再看到那個齊苗了,心情都好的沒法說。
「周知青在嗎?」
曹珍珍端著半碗的年糕,站在了宋清河的房門外面,見裏面的煤油燈亮了,她在門口叫著人。
她知道宋知青不在知青處。
周文從裏面打開了門,王紅梅正在屋裏揉面,剛剛她在熬小米粥。
見是曹珍珍來了,她條件反射性的往院子裏掃了一眼,見沒有齊斌,這才看過來。
「這是俺娘讓俺給你送的年糕,說讓你嘗嘗,今天俺家做年糕了,俺娘還說,宋知青不在家,你要是缺啥東西,就去俺娘拿。」
曹珍珍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城裏姑娘,一個勁的看著她,語氣有種說不出的活潑。
周文連忙把碗接了過來,此時天還沒有黑透,隻微微的黑了,還是能看清碗裏的年糕的。
只見碗裏的年糕有巴掌心那麼大一塊,白白的,還散著一股子好聞的米香味。
這年糕也叫打糕,在家裏用木錘在木桶裡一下一下打出來的。
鄉下人得點米不容易,打不了多少糕,還往這送了半碗。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把碗騰給你。」
周文把年糕倒在碗裏,然後給她裝了兩塊紅糖,放在碗裏,足足有大半碗了。
曹珍珍見她給了她這麼多的紅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了,
「俺是來給你送年糕的,不是來要……」
「我知道,你來給我年糕,年糕要配著紅糖吃正好。
剛好我這有從我們那帶來的兩包紅糖,給你掰了兩塊,你拿回去,讓大娘也嘗嘗我們那的紅糖。」
周文就知道她不會要,所以剛剛才沒吭聲的,而是裝好後,才拿過來。
曹珍珍人很淳樸,見她不僅長的好看,說話還這樣的溫柔好聽,這才把碗接了過來。
剛剛心中的彆扭消失不見了。
「要不要來屋裏坐一會?」
周文笑著問她。
「不嘞了,不嘞了,俺娘還等著俺回去吃飯咧,等改天俺再過來找你說話。」
曹珍珍心情十分雀躍的出了知青處,甩著兩個長辮子。
她沒想到和宋知青登記的女同志,人這樣的好,她要是宋知青,她也喜歡剛剛那個女同志。
之前只在莊稼地裡遠遠的見過她一次,她有點不敢上前搭話,總覺得她不愛搭理人,但沒想到人這樣的好。
「珍珍?」
齊斌回來的晚,沒想到在這會遇到白天見過的那個姑娘曹珍珍。
「齊知青?」
曹珍珍語氣裡藏不住的激動,見他手裏拿著鐵鍬,忍不住問他,
「你怎麼才回來啊,他們都回來過了。」
齊斌挖的慢,還總偷懶,張利民他們就把各自的挖完,把剩下的留給了他,他要是掘不完,工分和錢就讓出來一半分給大夥。
人都走光了,齊斌一個人在那挖了半天,依舊沒有挖完。
這種丟人的事,他是沒臉和面前這個對他有好感的曹珍珍說的。
「我組裏的人沒有挖完,我就讓他們先回來了,我自己留在那替他們挖了一會。」
齊斌顛倒黑白,說謊話不臉紅。
這下曹珍珍對他更有好感了。
「你是過來找我的嗎?」
齊斌像是沒有看到她手裏的碗似的,自作多情的問著。
曹珍珍瞥了他一眼,臉有些燙,
「不是,俺娘讓我來給周知青送年糕的……你愛吃年糕不?」
「你們家打點年糕不容易,我吃大鍋飯就行。」
齊斌話裡的意思,還是想吃年糕。
「你待會在這等著我。」
曹珍珍說完,不給他拒絕的餘地,端著碗,跑了。
回到家,就見她娘正在灶房切年糕,家裏就打了三碗的糕,剛剛給周知青送了半碗,現在還剩下兩碗半。
「回來啦,你把話給宋知青的媳婦說了沒,她人怎樣啊?」
曹珍珍的娘把切好的年糕,往碗裏分著。
「人很好很好,長的好看,說話還好聽……諾,這是她給的紅糖,說拿回來讓咱沾年糕吃。」
曹珍珍是真喜歡周文,她娘都聽出來了。
一瞅那大半碗的紅糖,
「你啊你,你怎能要人家的紅糖啊,還這麼多。」
紅糖在鄉下是稀罕物,只有家裏招待親戚的時候,才會沖一杯帶點甜味的紅糖水。
曹珍珍的娘止不住的埋怨閨女不懂事。
去年宋知青幫過她家的大忙,她心裏一直都記著哪,見宋知青這兩天沒在家,只有他媳婦在家,她怕她吃不好,一個女同志缺點啥的。
正好家裏做年糕,就讓閨女給她送過去了半碗,還讓她缺啥來家裏拿。
可沒想到這個死妮子,反而拿了人家大半碗的紅糖。
再讓閨女給人家送回去,就難看了,只能把紅糖留了下來。
雖然嘴上埋怨著,可心裏對那個不怎麼熟的周知青更有好感了。
曹家人口多,曹珍珍的娘和爹一共有四個兒子,兩個閨女。
其中大兒子,二兒子和大閨女已經成家了,就剩下三兒子,四兒子,還有這個小閨女沒有成家。
給周文端的那半碗年糕,在這個家裏,那是三個人吃的份。
曹珍珍的娘,心疼小閨女,愣是給了她小半碗,讓她躲回自己屋裏吃,別讓她那兩個嫂子給瞅見了。
曹珍珍沒捨得吃,瞅她娘不注意,端著年糕出了家門,往知青處快步走著。
齊斌果然在那等著咧,見她來了,連忙說道,
「珍珍,你來了。
我等在這不是想吃年糕,是想把這個本子送給你。」
齊斌一眼都沒有看碗裏的年糕,反而從懷裏拿出一個寫字用的本子。
「你送我本子,幹啥嘞?」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本子,她能感覺到,齊知青對她和旁人不一樣,又這樣單獨送給她本子。
曹珍珍的一雙杏眼裏,滿是羞澀。
「我也不知道為啥隻想送你,不想送給旁人……珍珍,你認識字不?」
曹珍珍搖搖頭。
「沒事,等以後我教你認字。」
齊斌送本子的手一直沒有收回來,直到曹珍珍把本子接了過去。
「年糕,這是我打的年糕,你嘗嘗,可好吃了。」
曹珍珍雙手把裝著年糕的碗遞到了齊斌面前。
「你快把年糕拿回去自己吃,我剛剛就和你說了,我吃大鍋飯就行。」
齊斌聞著噴香的年糕味,嘴裏已經忍不住分泌口水了,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來,他還是一副很有骨氣,不是貪圖她年糕的樣子。
「我家裏還有,這是給你拿的。」
說完,曹珍珍就把碗強硬的塞到了他懷裏,然後拿著本子跑了。
在朦朧的夜色中,她的心像她滾燙的臉色一樣火熱。
齊知青送她本子,還說要教她寫字,他為啥不教旁的姑娘?
曹珍珍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和旁的情竇初開的姑娘一模一樣,臉上的笑甜蜜的很。
其實,這也不怪曹珍珍,她自小就生活在這個石圪村,見的男人也都是她爹,她幾個哥那樣的莊稼漢,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
那還是四五年前跟著她娘還有村子裏的大嬸們去的。
這個沒見過多少男人的村裏姑娘,曹珍珍,被城裏來的小白臉齊斌給迷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
並且對方對她這個大字不識的鄉下姑娘,也有莫名的好感。
這讓她一下陷入了愛河中。
按理說,村子裏來的知青,像江勝利,宋清河……曹珍珍也見過他們,只是和他們不熟。
平常在村子裏幹活,知青乾知青們的,村裏人乾村裏人的,平時也沒啥往來。
之前宋知青幫了她家的忙,她說不喜歡對方是假的,只是覺得他離自己太遠了,不是她能夠得著的人。
抱有這種心思的曹珍珍,慢慢的也就歇了想法。
但齊斌不一樣,油頭粉臉的,再加上還有文化,對她又沒有那種距離感,反而還給她講笑話,送本子……
曹珍珍前腳剛走,齊斌轉頭就拿著那碗年糕回了知青處,在屋裏美滋滋的吃著年糕。
在這天天吃那個王大姐做的大鍋飯,沒滋味的很。
要是放到以前,齊斌不會看上這個莊稼人打出來的年糕的。
可寡了這麼些天,這年糕對於他來說,是美味。
吃起來甜津津的,帶著米香,別有一番風味,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少了,壓根不夠怎吃的,兩口就沒有了。
和他住在一個屋的人啃著手裏的地瓜,就著碗裏王大姐今晚燉的能淡出來鳥的蘿蔔塊,忍不住看向這個齊斌,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年糕。
問這小子他也不肯說。
幾天后,宋清河從外面回來了。
他那天走的很匆忙,就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
那晚……
宋清河只要一回想,那正經的不行的臉上就出現了一些薄紅。
同時,也如墜冰窯,他知道她那晚神智不清醒。
所以,她到底把他當成了誰?
在外面這幾天,他還被人調侃是不是處對象了,不由自主的發獃走神,控住不住的想起她。
宋清河覺得他這是病了,還病的不輕。
對方壓根不喜歡他,要不是因為那些糧票,她是壓根就不會和他假結婚的。
宋清河一直很明白,很清醒,他害怕對方知道他對她有那種心思,怕她會被他嚇跑。
他一直在剋製,一直在忍,他那天要是不走的話,在她面前,就真的藏不住了。
他是一個卑劣的小人,用糧票引誘她和他假結婚,她是那樣的單純纖弱,還心有所屬。
那晚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她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