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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重身者》三十一 轉折點
眾人紛紛入座,寒三昪與寒四村相鄰坐下。

眾人紛紛看向對方,這麼大的圓桌會議,他們還是頭一次見,五十多個人同時面對面,有些冷場。

「各位都知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兒吧?……」寒三昪首先說道。

「寒會主!」有人發話,「我們其中有的天人在上面也只不過是百年不到的年紀,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曉,還望寒會主告知……」

「好,那我就將緣由係數說來,」寒三昪說道,「各位都知道自九千年前,天人界就已經有一批被貶天人了。」

「嗯……」「確實……」

「而在那之前不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盤華始祖發現地人界的時間節點,傳說是盤華始祖違背了兩界對立的宇宙法則,被降下千年輪迴的罪罰,而在第一批被貶天人下界後就降臨了。

罪罰名為通天橋,連續幾載都不曾消減,降臨之時,生靈塗炭,殺伐不斷,古天帝們最終發現,唯有用超越天帝的力量去對沖宇宙法則,才可使通天橋逐漸消減,直至潰滅,因此上古天帝集眾人之力,齊身阻斷了通天橋,自己也灰飛煙滅。

而天人界的盤華族人也因為其老祖的這一舉動,被系下了因果,通天橋降臨之時,受到血脈的牽引,魂識不夠強大的族人,紛紛獻祭通天橋,以維持其存在的時間。

而如今盤華崇煬作為盤華始祖的後裔,帶領延續下來的盤華族人大舉進攻東蒼大陸,為的就是不再讓自己的族人獻祭,通過替罪的方式,讓東蒼大陸的人去死,自己則在這亂世中活下來……」

「這!……」吳珩氣得跳起,一把拍在桌子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事兒!」

「所以說,我們這些人,其實就是他們留的後手?」梁雲升說道。

「也不能完全說是,畢竟在那之後才出現的重身者……」一位看著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說道,「我叫費乾,寒會主,方才說盤華崇煬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族人獻祭才進攻的東蒼,難道他將我們一眾天人貶下界,就是為了讓我們去阻斷通天橋?……」

「這個……我也不清楚,」寒三昪眉頭緊皺,一張十五六歲的臉上顯現出超越年齡的成熟。

「八九不離十,即使他有這個打算,但他也不應該大肆屠戮天人啊!我們是眼看著自己的家人被他屠殺至盡……」吳珩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我也是一樣!不過這與剛才那個是兩碼事兒!各算各的,等碰了面,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寒三昪怒道。

「當務之急是通天橋的事兒,吳珩……家仇再大也大不過兩界,恨也不能把家人恨回來,先放放吧……」梁雲升勸說道,吳珩不作聲了。

寒三昪聽著聽著,思考著什麼:「不對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

「寒會主,覺得是哪裡出了問題?」費乾說道。

「我應該能猜到寒會主在顧慮何處了……」對面的一個人說道,「我叫景霄頃,我認為寒會主是在想盤華崇煬的動機……」

「動機……」一直默不作聲的寒四村嘟囔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家想,如果盤華崇煬真的隻為阻斷通天橋,那他完全可以和天央大殿以及戰,司兩殿和談,一起解決此問題,但是……」景霄頃說道。

「問題就在他為什麼要與東蒼鋒芒相對?」

眾人聽到後,都陷入了沉思,寒三昪嘴裡不停嘟囔著。

「照前面趙漪晗所說的,盤華崇煬是不知道地人界有超越天帝實力的人存在,所以才肆無忌憚的下貶天人,側面也說明了趙漪晗認為盤華崇煬的心思根本不再阻斷通天橋……

再加上之前從天人界不停放下來的妖獸,襲擊在界天人來看的話……」

大家聽著寒三昪的嘟囔,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樣。

「盤華崇煬的種種舉動根本不像是在阻斷通天橋……」寒三昪突然大聲說道。

「對,而像是在阻礙阻斷通天橋的人!」寒四村也說道。

「這……盤華一家子都在犯什麼神經啊?!」吳珩抬頭說道。

「也許就和那個什麼,血脈詛咒……有關吧……」梁雲升說道。

「我想,盤華崇煬的心性也因此受蒙蔽……」寒三昪緩緩說道。

「這麼邪乎?!」吳珩說道。

「很有這種可能,但是不能確定……」寒三昪嘟囔著。

「寒會主剛才所提到的……趙……晗,可是何種人物?」景霄頃突然提道。

「趙漪晗,她也是天人,是一位思修者。」寒三昪答道。

「思修?」

「思修者很少見唉……」

眾人議論紛紛,寒三昪見狀說道:「各位,既然盤華崇煬的動機不在此,妖獸又不能奈我們如何,那麼他有朝一日必定會下界來找尋原本在地人界的重身者,屆時就算通天橋不開啟,這裡依舊會是生靈塗炭,以盤華崇煬的所作所為,說不準會重演悲劇,所以我們此刻要做的就是將消息散播出去,集結眾天人,齊心對抗盤華一族!——」

「好!——」眾人齊聲高呼。

「我會先請趙漪晗將消息散播至華嵐國各處,待各行省會主選出後,一齊再做商議。」寒三昪隨即說道,「各位覺得如何?」

「沒問題!」費乾回應道。

「我覺得可以。」景霄頃也說道。

「諸位,我想重建天人會,就在淵谷內——」寒三昪接著說道。

「重建?」梁雲升說道,「是指將全國的天人都集結起來,組成一個新的天人會?」

「沒錯,唯有如此,在將來遇上盤華崇煬乃至通天橋,我們都會有更多的辦法去面對,諸位覺得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寒三昪義憤填膺。

「沒有,老子就喜歡寒會主這種爽直的性子!」吳珩起身說道,「我絕對支持寒會主!」

「我也一樣!」費乾緊接著說道。

「嗯!我也是。」

「好,既然各位決議,那麼在本月末就動身前往淵谷,如何?」寒三昪說道。

「月末的話……」

「可以!」

「沒問題!」

「好各位都如此率真,那我也在此謝過各位,過幾日,就動身前往,親自遊說各行省會主,為保在將來有足夠的底牌去面對盤華!」寒三昪說道。

「好!我們這就回去告知眾天人,讓他們早做打算。」景霄頃起身作揖說道。

「那麼,這次就散會了……」寒三昪說道,「諸位若是有什麼不妥,我寒三昪隨時等候……」

「好,寒會主如此性情,必將有所作為。」梁雲升也起身,在坐的眾人皆是起身致意。

寒三昪大手一揮,腳底的石階開始嘩嘩運轉,周圍的石塊逐漸恢復原貌,紛紛褪去,收回腳底的天羅盤中幾裡之外的陣法也隨之收回。

收回天羅盤後,眾人紛紛辭謝離去,寒三昪與寒四村也回到了家中。

——————

周末,木屋內。

「老寒,你真去了?」祝觴玨一臉震驚地聽著寒三昪講天人會的事情,驚道。

「不然呢?」寒三昪說道,「我怎麼召集大家啊?……」

「哦……」祝觴玨若有所思道,「所以說,你接下來要……前往各行省遊說……」

「其實沒這個必要的,只要我發出消息之後,我們在這兒等就行了啊……」趙漪晗說道。

「不,」寒三昪說道,「如果我不親自去,光憑一條魂識消息,無法真真切切地凝聚地人界的力量,這是必須的事情。」

「嗯……」趙漪晗沉默了,「離上一次通天橋劫災已經過了八千九百八十一年,目前來看,還有十九年,離劫災不遠了。」

「十九年?時間足夠了!」寒三昪思索著,在這十九年內,他要達到超越天帝的實力的話,按預算不是難事,期間若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還可以在通天橋開啟之前阻止盤華崇煬,就不會是被動的等他下界來宰殺自己了。

「那麼散播消息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寒三昪對趙漪晗說道。

「那那那,那我能幹什麼啊?」祝觴玨期待地看著寒三昪。

「你啊!」寒三昪拍了一下祝觴玨的後腦杓,「趁現在家裡人沒被妖獸擄走,就安安心心把高中讀完,到大學了,再走,反正十九年時間夠了……」

「哦……好吧。」祝觴玨有些失落,不過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是比寒三昪要好太多了。

趙漪晗看了看他倆兒,笑了笑,走出門,身上縷縷魂識纏繞,圍成環狀,一閉眼,嘴裡嘀咕著,那魂識以波浪狀向四周擴散開來,飛速傳往華嵐國每個地區,唯有天魂方可感知此消息。

寒三昪歪起嘴角笑了笑,趙漪晗回頭看向他,也笑了。

「唉?你看你們倆……」祝觴玨起鬨道,二人沒有理會他,只是這樣看著。

「幾年之後再見吧……」趙漪晗慢慢地說道。

「嗯……」寒三昪回應。

——————

劉洱東家中。

「會主,您要……走了?」劉洱東驚道。

寒三昪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劉洱東也沉默,只是轉身掀起門簾,走進後室。

隨後雙手呈出一把刀刃,通體黑金色,加上刀柄長約一百三十公分,鋒芒之處竟散發著絲絲寒光,太陽光照射在其表面上,反射出一道亮光,顯得沉重,刀刃兩面點綴著金光色的條紋,延伸直刀柄處,採用一體化,將柄與身相連,裹著一層皮質護手。

「會主,這是我用月齒與煃蠍甲融合煉製而成的斜月刀,為保堅韌性,我在其裡面熔摻了精鐵與黑鋼。」劉洱東說道。

「好!」寒三昪雙目中滿是歡喜,「謝謝了!」

「沒事兒,會主以後要什麼,我劉洱東都會煉製!」劉洱東拍著胸脯說道,「哦!對了……」

他轉身又回到後室,取出一把長約三四十公分的匕首,與斜月刀顏色相差無幾,只是表面沒有了黑金色,只是銀光的匕首刃。

「這是我用月齒剩下的材料融合羅鐵打造的匕首,會主就收下吧!……」劉洱東雙手呈上說道。

「這……」寒三昪有些愣。

「放心,會主,能用這等材料鍛造兵器,本就是對我們器師極大度鼓舞,會主器重我,我必頃力打造!」劉洱東說道。

「那好吧……」寒三昪沒有再說什麼,將兩把兵刃收入心界。

「會主,」劉洱東作揖道,「慢走!……」

「嗯……」寒三昪回應道,點點頭,轉身離去。

——————

幾日後。

「爺爺,」寒三昪說道,「將此三丹依次服下,每一次凝聚一次天魂於丹田處,三丹過後,應該就可以結丹。」

「從哪裡看來的,你這小子……哈哈……」寒四村笑著看向桌面上的聚魂散,地靈丸與金匯丹。

「這是我讓天人會裡一名八品聖器師煉的,快試試吧,結丹之後,對我們行走有好處。」寒三昪端起一杯水邊喝邊說道。

「那好,我試試!」寒四村大手一揮,捏住聚魂散就要往嘴裡送。

「嘩啦……」丹藥碎裂一地,寒三昪一個激靈,嘴裡的水花噴射出來澆到碎丹上,氣泡刺啦刺啦冒出來。

「這!……」寒四村一臉尬相,「怎麼回事!?」

「爺爺你手勁兒不能小點兒嗎?」寒三昪苦笑道。

「作廢啦?!」寒四村驚道,自己還沒進嘴呢,就被澆成了葯沫子。

「唉!……」寒三昪搖搖頭,笑道,「我當然還有,托在手裡吃!」

「哈哈……好,好!」寒四村尷尬地笑道。

「辛虧溫鈞壬多煉了幾顆……」寒三昪嘟囔道。

「那我先出去啦,好了之後就出聲啊!」寒三昪說道,推開門走出去。

一分鐘,兩分鐘,半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

「好了沒啊,怎麼這麼長時間!?」寒三昪正準備推門進去看看。

「轟!——」木門顫動了一下,裡面似乎發出一陣亮光,接著,木門就直挺挺落了下來。

「哐當——」

「爺爺!你要拆房啊?!」寒三昪見立馬沒動靜,走進去看。

只見寒四村上身冒著白色的蒸汽,源源不斷的冒出,盤坐在屋子裡面,宛若一尊神明。

「爺爺,你沒事吧?……」寒三昪咧咧嘴,說道。

寒四村緩緩吐出一口白氣,像是抽煙一樣,雲霧繚繞在臉頰兩邊。

「三昪……」寒四村說道,起身揮了揮身邊的白氣,「我好像成了吧……」

寒三昪向他看去,走到跟前,摸了摸下腹部。

「唉,你幹什麼?」寒四村阻擾道。

「我看看!」寒三昪說道,手指不停在丹田處試探著,「奇怪了,怎麼沒有?」

「你是說……金丹?」寒四村問道。

「是啊,」寒三昪撩起自己的衣服,指了指說道,「我這兒現在還有呢?」

「哈哈哈……」寒四村笑道,「三昪,你忘了我什麼層次了嗎?……」

寒三昪想了想,臉上的表情微妙起來:「不會吧……爺爺!一步結嬰啊?!」

「不!」寒四村伸出手指頭,搖了搖,「我現在可是……洞仙後期!……」

寒三昪的嘴就像那個鐵閘門一樣,慢慢由小變大,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寒四村。

「我嘞個媽?!」寒三昪像是反應遲鈍了一樣,搖著寒四村說道,「牛逼了!牛逼了!」

「哎呀,好了好了!哈哈哈……」寒四村笑道,「你慢慢趕吧!……看你什麼時候追上我?……哈哈……」

「一定!」寒三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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