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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重身者》三十四 入會
靈陀一擊使寒三昪退下地面,金剛**消散,靈陀雙眼依舊是金光閃爍,怒氣不減,寒三昪見狀,結印施術,從身體中抽離出幾絲魂識,匯聚而成四尊金光傀儡,立於身後。

靈陀先發製人,一個箭步沖向前,右手佛光轟然打向寒三昪,四尊傀儡沖向寒三昪之前,替其擋下這一擊。

「轟!——」

隨之,傀儡魂盡消散,靈陀繼續攻向寒三昪。

寒三昪身軀一震,通體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宛若一尊金像神明,巍然屹立。

靈陀一掌打向寒三昪的胸腔,只見他整個人金光煥發,被靈陀打了一掌,依舊不倒,找準了時機,手中閃現出那把銀光長匕,刺向靈陀的胸腔左側。

靈陀見狀不對,正欲躲閃,寒三昪那隻握匕首的手突然鬆脫,一把抓住打在他身上的那隻金光掌腕,隨即轉動身軀,順勢將靈陀整個身子向柴火房後方的山壁甩去。

「啊!——」寒三昪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將靈陀甩出,狠狠地砸向那山峰側壁。

「轟!——」

靈陀整個身軀都硬生生被鑲嵌在山峰側壁上,沿著軀體,四周開始崩裂出一條條裂縫,沿著整個山體,轟然破碎。

「轟……嘩啦……」

山峰之上的土石木乾,紛紛掉落,眼前這座足足有百米高的小山峰竟被靈陀硬生生砸碎開來,土塊崩裂掩埋住了山峰之下的靈陀。

陣陣塵土襲來,寒三昪屹立山前,看著普陀山一峰破裂墜下,將靈陀埋於土下,眼睛從未離開過靈陀的身影一刻。

寒四村與良玖兒看向靈陀與寒三昪所在的位置,只見山峰倒塌,揚起大霧般的塵土。

「三昪!——」寒四村喊叫道,「靈陀你小子!看我不收拾你!——」說著,寒四村就朝剛才發生震動的地方趕去。

「寒哥……」良玖兒也嘟囔著,現出鐵劍隨寒四村趕去。

這邊,寒三昪看著那一堆山丘般的土石,不敢有所鬆懈,生怕靈陀突然從中蹦出來,給他一巴掌。

只見那堆土石一震一震,寒三昪緊盯著那處顫動的地方,手中緩緩浮現出一個火環,慢慢延伸出斜月刀握在了手中。

那處動蕩越來越劇烈,猛地就像一枚炸彈爆破,飛起土石從中飛出來的靈陀渾身的金光越發耀眼。

「你找死!——」此時的靈陀已經發瘋,一發不可收拾,瘋狂地怒氣直衝寒三昪的腦門,令他不寒而慄。

靈陀大手一伸,遠處飛來一件器物,銅環作響,不停搖曳,通體金紅光芒散發,是一桿金銅禪杖。

「鐺——叮——」

禪杖握於手中,銅環叮噹作響,靈陀一個俯衝直向寒三昪衝去。

「鐺——鏘——」

二人兵刃迅速交接在了一起,乒乒乓乓打了起來,每一擊似乎都有千鈞之力,竟打散了氣流,迸發出強烈的氣息。

「靈陀!你只是不願意接受自身罷了!——」寒三昪喊叫道,想讓靈陀清醒清醒,「擺脫清醒一點!!——」

「你閉嘴!!——」靈陀已然沒有了一位僧人的氣度,宛如一個惡陀,渾身散發著戾氣。

禪杖與刀刃的碰撞竟摩擦出星星火花,猶如在晴天半空亮起的一束焰火,二人不斷來回擊打碰撞,交織在一起。

寒三昪一咬牙,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靈陀都是聽不進去的了,隻得讓他安靜下來,可眼下這種局面,唯有將其擊敗,方可使其鎮靜。

周身環繞金光,手中禪杖爆發出無量佛法,那種強大的威勢,使寒三昪無法與之抗衡,好像他不是在跟一個人對戰,而是在跟一尊真正的佛陀硬剛。

「下去!」寒三昪找準空隙,一腳踏向靈陀,正對著後方的華峰山頭踹去。

「轟!——」

靈陀極速下落,砸向那華峰山,不出意外的,與之前一樣,那高聳入雲的山頭被靈陀一次衝擊搞得七零八碎,土塊崩裂,木石下墜,山體就像一塊海綿般不堪一擊,碎裂開來。

靈陀又是懸浮於半空,怒視著寒三昪,手中禪杖向身後一甩,正浮與遠處群山巒麓之上,靈陀雙手合十,口中誦出佛家經語,聲如洪鐘,神音貫耳。

那桿禪杖開始散發出無量佛光普照群山,延伸出實體化的金光,在靈陀身後形成一尊數萬丈高的金光佛陀,盤坐與群山萬壑之上,以天為頂,以麓為座,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

寒四村與良玖兒趕到山上,卻只見一尊萬丈高的金光佛陀與寒三昪對峙,那種威能就連靠近它的人都感到窒息。

「寒……寒哥……」良玖兒有些喘不上氣,吃力地叫道。

「玖兒,快,會不會禦盾?!結印防守,接下來只能靠三昪自己了,眼下我們卻是是幫不上什麼忙……」寒四村立馬說道。

良玖兒雙手結印,周身圍繞著寒四村二人升起一道法陣,半球狀包裹住二人。

寒三昪懸浮於半空看著眼前那尊高達萬丈高的金光佛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靈陀要是真發起瘋來,未嘗比自己遜色,可能當年大鬧天央大殿時都會比他跟輕鬆。

靈陀揮動手臂,那尊佛陀也跟著揮動手臂,帶出無限刺芒,沖向寒三昪,猶如萬道金針刺向寒三昪,斜月刀轉至身前,開始抵擋。

寒三昪另一隻手陣圖錯綜顯現,不遠處的一峰山體轟然與大地決裂,發出雷鳴般的震響,緩緩升起。

佛陀的另一隻手臂緩緩舉起,正對著那升起的山峰,意欲抵擋,寒三昪用力一拋,整座山就沖著佛陀砸去。

「轟!——」

空中激起陣陣塵霧,打散了無量刺芒,金光被掩埋,寒三昪停手,隨即將術法皆灌注入斜月刀之中。

「靈陀!——」寒三昪大喝,「接好!——」

在寒三昪身後恍若出現了一尊藍晶色的巨像,不斷揮舞著斜月刀,蓄勢斬向靈陀對方的金像佛陀。

「敕——」

只是一揮手,那刀身劈斬連帶出一道巨大的月牙形刀罡,沖向佛陀,其勢似可劈山斬月,遮天蔽日,一度蓋壓過了金尊佛陀的氣勢。

寒四村與良玖兒看著那絕世的一刀不禁揪緊了心根,死死地盯著。

靈陀伸出雙手,佛陀也跟著伸出雙手的虎口,去抵擋那道巨大的刀刃,兩方相觸,猶如爆發出萬丈光芒,好似深淵之下炸裂開來的鴻溝。

「轟!——」

僅僅一擊,便可使天地撼動,萬物顫抖,群山崩裂,河流斷息,這就是帝術師之間的爭鋒!

二人下方的山巒丘壑已被摧殘得不成樣子,形成了一處巨大的盆地,亂石磷橫,從草不生。

強烈的衝擊使二人皆跌落地下,寒三昪一隻手撐著斜月刀,捂住胸口,吐出一口濃烈的鮮血,靈陀也傷得不輕,面目猙獰,恨不得將寒三昪千刀萬剮。

但是眼下看來,靈陀仍然有一戰之力,怒氣不減,動力不竭,正在寒三昪思索著如何是好之時,上空飛來一眾天人。

其中為首的一位天人腳踩一鐵棺,身後跟著數眾天人,乘著體修,術修,器修所有人,那為首的天人看見靈陀那幅怒火攻心的模樣再看看周圍一片狼藉,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他用腳震了震腳底的鐵棺,從棺板一頭竟迅速伸處數根粗壯的鐵鏈,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沖向靈陀,將其手腳,腰肢困縛起來。

「靈陀!你瘋了嗎!——」那人大喊道。

靈陀死命掙扎,竟在那鐵棺鏈的困縛下不能動彈,一個原因是剛才寒三昪已經消耗了靈陀大部分的力量,再一個,就是那人的境界。

寒三昪用天魂探了探為首腳踩鐵棺那人,竟發現是一名六品帝器師!以如此境界居然在地人界生活,想來也是重身者造的罪孽。

天上一人腳踩一桿長槍飛了下去,往靈陀嘴裡塞了一顆靜魂丹,不出片刻,靈陀便昏睡過去了。

——————

「你看看,哎呀……」那位帝器師說道,「靈陀這次,幹得好事兒!……」

寒三昪也坐了下來休息一會兒,恢復精力後,起身走向那一眾人。

其中有人看見寒三昪醒了,趕緊向那人指示,那位帝器師轉過身面向寒三昪,緊皺的眉頭立馬舒緩了下來。

「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都知道,靈陀這傢夥聽不進去話!——哎呀……」那人說道,「請問你是……」

「我叫寒三昪……青洋行省湖宗縣天人會主……」寒三昪只是簡單回應道。

「哦,寒會主!我叫奉雲霄,是京畿中心區的天人會主,」奉雲霄說道,「方才你與靈陀交手,敢問你在上面是……」

「公孫燊斐……」寒三昪對著奉雲霄說道,「你也是重身者吧?」

「公孫天尊?!」奉雲霄說道,「哦,對,不光是我,還有靈陀,會裡面的有幾人也是重身者。」

「公孫天尊……」

「真的假的……」

「看他剛才與靈陀交手了唉,應該錯不了……」

身後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看向寒三昪。

「他也是……重身者……」寒三昪看向後面已經昏睡的靈陀,不覺有些明白了他的心理。

「是的,竟然是寒會主的話,那依我猜測,那條訊息也是寒會主散播的吧……」奉雲霄說道。

「那是我讓一個思修者散播的……」寒三昪說道。

「思修?!」奉雲霄驚道,「盤華小兒連思修都不放過!真是可惡!……」

「哦,對了,你們這是……」寒三昪看著剛剛及時趕到的眾天人,不禁疑惑道。

「哎呀,你說呢,」奉雲霄說道,「我們也都是會主,正在離這兒……大概二十多公裡吧,以外的陳碧山莊裡面集會,哪成想,就沖你倆剛才那力道,不把整座普陀山毀了就不錯了,這才趕了過來看看……」

「哈哈……」寒三昪尷尬地笑了笑,自己剛才卻是有想拚命的衝動。

遠處寒四村帶著良玖兒趕了過來,一把抱住寒三昪嘴裡還一直念叨著。

「沒事吧……三昪……」

「我沒事兒……你……抱得太緊了……」寒三昪有點喘不上氣。

「你也不看看那靈陀是誰,就硬上!真是的……」這時候寒四村倒像是婆婆媽媽的老嬤子。

「放心吧,我還沒有點分寸嗎?!……哈哈……」寒三昪笑道。

寒四村放開了寒三昪,一旁的良玖兒只是獃獃地站著,不敢上前安慰。

「哎呀,你看你這人……」寒三昪看出了良玖兒的窘境,說道,「你不安慰我,那我安慰你。」

說完就上前給了良玖兒一個厚實的熊抱,還輕聲說道:「玖兒放心,你寒哥不會有事……」

「你又是……」奉雲霄說道,看著寒四村一臉茫然,良玖兒的功力他倒是看出來了,可這寒四村,他硬是不知道什麼來頭。

寒三昪放開良玖兒,轉身走向奉雲霄,說道:「這位是寒四村,我爺爺,哈哈……」

「哦……」奉雲霄還是疑惑著看寒四村,微微點頭心想到,「反正寒會主我也是看不出來什麼實力,萬一用了某種可以隱匿天魂的術法也說不定呢……算了算了……」

良玖兒還在寒三昪剛才的熊抱中沒緩過來,儘管已是幾世重身的記憶思想,但目前的心智上仍然是個少女,被男人緊抱了一下,心裡撲通撲通的亂跳臉色也微微泛著紅暈。

「良玖兒你在幹什麼!」她心裡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人家可是寒會主啊,大名鼎鼎的公孫天尊,哦不!天帝唉!你竟然會為他而心跳……」

良玖兒抬頭看了看寒三昪那幅黑袍背影,竟覺得別有一番風景,似乎是歷經了滄桑,卻還是能保持那種心態的豁達,又像是沙場之上立下無數功勞的戰將,歸來時卻又不受一功一祿的暢快。

那一瞬間,寒三昪在良玖兒心裡的地位更是一飆不可收拾。

旁邊走來一位女子,約摸二十有五,用肩頭撞了一下良玖兒:「你好,我叫胡月環,尷尬被寒會主抱了一下,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沒——沒有……」良玖兒有些尷尬,被人突然點出,「哦,我叫良玖兒……」

「還說沒有!臉都紅了……哈哈……!」胡月環笑道。

「人家……寒哥可是有的……」良玖兒支支吾吾道。

「有了又怎樣,你別管對方怎麼樣,難道不想追一追他?……」胡月環說道,故意挑逗良玖兒。

「哎呀……不能……」良玖兒嚷嚷著跑了,胡月環看了看良玖兒,笑了。

——————

靈陀醒了。

靈陀真正躺在一席床榻上,像是一間僧房,一旁立著的是他的金銅禪杖。

「善念!」靈陀叫喚著那兩個小和尚,「明心!」

「別叫了,」木門推開,從外面走進來寒三昪,依舊是那身黑袍子,都懶得沒洗一下,「他倆啊,一心嚷嚷著要看你的『豐功偉績』……這兒是普陀山南院,得虧普化寺規模大,不然都找不著給你睡覺的地兒了……」

「你……呵呵……」靈陀緩了緩情緒,「體術雙修,斜月斬,公孫燊斐……先前還真的是小看你了……」

「彼此吧……」寒三昪說道,「你差點兒沒把我給搞骨折嘍……」

「哈哈……」靈陀笑道,「還是想勸說我……我告訴你,只要這個南院有一件空房我能住,我就不去!」

「唉……」寒三昪摸了摸腦門,「還是個死板筋……」

靈陀起身下榻,穿上鞋,就跑了出去,幾聲大喝:「智靈!師兄!」

「智靈師兄不在,」院子裡有一位僧人說道,「只有我,他外出雲遊了……」

「那好,快!智譚,告訴我,南院有沒有空房可住?……」靈陀問道。

「這……恐怕不行……」智譚說道,「靈陀師兄,你那邊的寺院毀了,僧人都跑到了南院,已經住不下人了……」

「這……」靈陀嘎言而止。

寒三昪緩緩從僧房裡走出:「靈陀,我說你就算了吧,這院子裡的房……都滿了,還是跟我們走吧……」

「靈陀師兄,我覺得你還是跟這位施主走吧,我們知道你從小力體驚人,並非尋常人等可比,留在這裡,終將會被世俗所埋,不如出去普渡眾生的好……」智譚緩緩說道。

「你看你師兄都這麼說了,就應了吧……」寒三昪對靈陀說道,順帶向智譚使了個眼色,歪嘴笑了笑。

靈陀無奈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好吧……」

「歡迎靈陀師兄入會!……」寒三昪高呼道。

「哦!——」圍院的高牆之上猛地跳出一大群人來,高興地歡呼雀躍。

智靈住持從房後跑了出來,一把抱起靈陀,也高興地歡呼。

「我就是說讓你出去走走,自從你上了山,就再也沒下去過,現在天好的機緣,是不是?」智靈說道。

「唉——」靈陀捂住腦門惆悵極了的樣子。

「靈陀!我在青天峽等你!」寒三昪轉身跳上高牆,說道,「你到時候就和奉雲霄他們一起走吧,我已經與他們說好了……」

寒三昪準備乘斜月刀飛去,冷不丁一腳踏空,摔落下去:「該死!……」

「哼——」靈陀淺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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