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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十九章 軍中生變,世忠機警應對
話說一群人還沒從船沉落水的悲痛中緩過神來,黃團長就下令繼續開拔,此處一刻也不能多留。幾個營長不解,忙問:「我們才落水,還折損了這麼多人馬?不好好休整一下?」,這黃團長說道:「上司要是知道我們還沒有上戰場就折損了一千多人,估計有我們幾個好果子吃!看那小日本飛機的猖狂勁兒,就知道我們正面戰場的兄弟們不容易,早去早報仇吧!以免夜長夢多!」。眾人默不作聲,團長都發話了,隻得趕緊命令偵察連的人去沿江尋找能運送人員武器的大船。沒成想,兩岸很多地方,只有船塢處停泊著些許小木船,要找大船,還得返回宜昌才有。黃團長略一沉思,隻得讓忠娃子跟著兩個營長,帶著另外一千多人去宜昌找船,而另一條船上的人馬原路返回,等待他們前來一起前往。臨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兩挺機關槍和一些手榴彈,以免中途遇到意外。

還好,這裡離宜昌不遠,忠娃子緊緊跟著兩個營長,帶著隊伍沿著山崖密林處往開闊的地方走,他們想走上大道後,再問去宜昌的大路,這樣就可以跑步前進節約些時間。但沒走一會兒,前方不遠處就傳來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眾人大驚,以為先頭部隊遇到了日軍,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才過宜昌,日軍現在還沒有深入華中戰場,最多派點飛機來轟炸沿途的重要交通設施,這與之交火的是哪幫人呢?

幾人趕緊來到交戰的地方,眼見前面是一個陡峭的山崖,立於懸崖峭壁之上,只能通過攀附繩索才能上去,而這片懸崖後方卻是高聳入雲的大山,要迂迴偷襲後方基本不可能,而要從這裡過,必須要拿下這個地方,這真是一個絕佳的伏擊地。

幾人剛折損了兄弟,心裡正窩火,而此時對方要打,也就沒有手下留情之說,哪裡有開火,機關槍就對著哪裡打了過去,接著又是一陣手榴彈飛了過去。對方雖然佔據著地理優勢,但不敵這麼多人的輪番攻擊,很快就落了下風。

眼見著正午已過,忠娃子不想浪費時間,於是拿了個大喇叭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團奉命出川打鬼子,正急著趕去南京。」這時對面卻回道:「你們打小日本,怎麼會跑到我們湖北宜昌的地盤來?分明就是想要消滅我們遊擊隊,說得還冠冕堂皇!」,這世忠一聽是遊擊隊不是山匪,心想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就能避免一場惡戰,於是立即說道:「我們的船在前面不遠處翻了,要返回宜昌重新找條大船。現在不管你們信與不信,還望放我們趕緊過去,以免耽誤了戰機。」對面的人將信將疑,於是趕緊派人去報告了上級,隨即戰鬥暫停了下來。

這時,世忠這邊隊伍裡卻有人動起了小心思,其中一個吳營長找到手下幾個連長,幾人窩在一棵樹下邊抽煙邊聊事,這營長說道:「上去的隊伍,可沒有人能活著回來!你說我們要是留在這裡剿匪,是不是就不用上戰場了」,手下的幾個連長頓時明白了營長的意思,這是要抗令另謀出路,幾人就趕緊謀劃了起來。而世忠喊完話,猛然發現吳營長不見了,一打聽,才知道他正跟手下在一起抽煙商量事情,而把自己和另外一個張營長晾在一邊,頓覺不對頭,於是趕緊給張營長使了個顏色,讓他做好準備,而自己把手槍上了子彈憋在腰間就過去了。

這幾人見著世忠過來了,趕緊閉了嘴,場面頓時就沉寂了下來。世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那邊是遊擊隊,已經報告上級去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放我們過去。但是兄弟我有心事,你們是知道的啊!我家幾百口遭山匪滅了門,眾親人屍體還沒有收斂入土,我還不能死啊!」,這話剛一出,吳營長就露出了真面目,說道:「那抗日戰場,上去就是死,沒有活路。你要是願意跟著兄弟我乾,就把張營長的人馬全拉過來,我們一千多人就地剿匪,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大家在這裡幾個月剿一次匪,又不用真打,做做樣子就行,總比那上戰場強多了!」

這世忠不露聲色,趕緊看著下面幾個連長,問道:「吳營長,你手下的兄弟,可是否都願意啊?」,這幾個連長默不作聲,但這吳營長卻胸有成竹似地,拍著胸脯說道:「他們肯定聽我的!」。世忠微微一笑,猛然抽出了手槍還打開了保險栓,對著吳營長的腦袋就說道:「你居然敢率軍嘩變,我看你是活膩了!」,這時幾個連長大驚失色,紛紛舉起槍對準了世忠,這世忠說道:「違抗軍令可是要就地正法的,吳營長的事跟你們幾個無關,你們不上戰場走就是了,犯不著在這裡違抗軍令丟了性命。」這時,張營長帶的人也把這裡包圍了,一群人舉著槍對準了這幾個連長!這幾人隻得卸下槍支,被綁了起來,世忠對著吳營長說道:「我不會就地正法你,你老實呆著,到了黃團長那裡自己親自認個錯,我想他念在你跟隨他多年,是不會槍斃你的!」這吳營長耷拉著腦袋被押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對面人果然喊道:「對面的國軍兄弟們,敬你們是條漢子,今日多有得罪了。你們沿著這條路,走個十來裡就有一個岔路口,你們在岔路口往右走就上大路了。望你們戰場上多殺敵!」,說完就帶著人撤離了。

世忠趕緊讓張營長帶著隊伍過去,一行人終於在第二天黎明時分,來到了宜昌的碼頭。只見此處地勢開闊,隱隱約約能看見遠處山的輪廓,江水靜悄悄地流淌著,不一會兒,東方就出現了一片魚肚白,慢慢地魚肚白又變成了一抹紅霞。此刻無數的搬運工出現了,他們要麼扛著貨物卸到了馬車上,要麼把一捆捆一箱箱的貨物搬上船。而這群人中,不乏做著小本生意的商販穿梭來往,有的在招攬生意,有的在討價還價。頓時,碼頭上人聲鼎沸,一片繁忙景象。

看著一艘客輪靠岸了,一行人趕緊開拔了過去,但是客輪上的老船長一聽要去南京,直搖頭說道:「這白天裡行船不安全啊!日軍的飛機是越來越多,轟炸得可厲害了,前面好多運送兵員的船隻都遭了!大家隻敢夜裡行船,基本到了武漢,江面就被日軍飛機封鎖死了,再沒有辦法往前走了。」這世忠說道:「我們還有一隊人馬,在前面不遠處等著,我怕他們著急,想先跟他們會和後,咱們再晚上一起走!到了武漢我們就下船走陸路。」這老船長強不過這群當兵的,隻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開著船出發了。好在運氣好,一路上沒有碰上日軍的飛機,終於跟黃團長順利會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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