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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第十八章 刁鑽毒舌
楊青其實並未覺得有什麼難堪,他家少爺沒架子,和他好,看得起他才會和他一桌吃飯,這又什麼好說道奇怪的?

可沈唯這一句話卻引得周圍人議論紛紛,與他同行的那幾人也跟了過來附和著笑,剛打算也跟著調侃幾句,卻見楊臻摸起酒杯露牙嗤笑挑眉看著沈唯道:「什麼是下人呀?雌居於下的人麽?」

沈唯那張尚在得意冷笑的臉瞬間僵住,隨著楊臻喝酒的動作結束,他僵硬的臉不但不見緩解反而愈加陰黑。

不知情的旁觀者,如嵬名峴、楊青及外場豎著耳朵看戲的人甚至都聽不懂楊臻在說什麼,但稍微了解點實情的,如沈唯身後的同行幾人卻明白這一刀子是直接扎在沈唯的面門上。

堂倌端著個大托盤站在場外,觀望著那邊的架勢不敢靠近。等餓了的楊青聞味兒瞧見托盤上的菜後,直接提溜著褲腿跑過去把他的如意鴨卷酥、炒海蚌和爆烏花領了回來。

「少爺,菜來啦!」楊青把三盤菜擺好便開始搓筷子等楊臻先動手。

楊臻旁若無人般地動手吃菜,還時不時地跟嵬名峴推杯換盞,逼著沈唯在死寂中如孤魂般離開了這片大場。

又是兩撥堂倌上下,他們點的一桌子菜也就齊全了。碟堆碟盤摞盤,整張桌子上已經沒有空地再放任何東西了。

「你和那人有過節?」嵬名峴問。他平日裏見慣了楊臻嘴壞的樣子,但那也只是楊臻好玩罷了,今日這般把人氣到臉黑卻是實在少見。

「看他不順眼。」楊臻把酒飲盡。

「那人怎了?」楊青不太明白,他可沒見過他家少爺跟那個沈唯有過什麼來往,「是因為他說起話來像你嗎?」

楊臻俊臉一扭:「哪裏像?」

「聲音像。」嵬名峴吱聲道。

楊臻一陣沉默,呼氣道:「吃飯,不管他。」

「哦……」楊青應著,然後開始麻利清空他給自己點的各道花樣菜。

「事辦成了?」嵬名峴給他添酒。

楊臻點頭。

「回蓬萊?」嵬名峴問。

楊臻摩挲著酒杯片刻無言後道:「等兩天,也不至於那麼著急。」他拿手指蘸了點酒在桌上畫起了渾儀,這東西只是看上去頗為複雜,捋清楚了之後再看便十分合理了。

狂風捲殘雲,楊青很快就吃仰了脖,脖頸子擔在椅背上拍著肚皮打飽嗝。

「對了少爺,」也不知是哪個嗝讓楊青記起了什麼,「表少夫人有喜了您知道嗎?」

「真的?」楊臻意外。

楊青扶腰揉肚子的樣子倒是有些像懷孕,他大概自己也這麼覺得,說:「我也是剛想起來跟您說的,嘿嘿嘿……」

「多久了?」楊臻問。

「有四五個月了吧,最近夫人不怎麼出門,我也沒機會見她。」楊青撲棱了一下沒能坐起來,乾脆繼續半躺著說,「少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呀?」

楊臻道當然要。算一下時間的話,他上次找聞南曜聊孩子的時候是三月初,結果不到半年就有行動了,看來聞南曜挺知趣嘛。

「我還是不能去?」嵬名峴問。

「你去幹嘛?你去能幹嘛?」楊臻反問他。

嵬名峴悶聲喝酒不再多話,他確實什麼都做不了。

次日清早楊臻就領著楊青跑去了太師府。後院裏,一群小丫鬟陪著太師夫人和柴心柔縫小衣裳。

兩廂一見也是十分歡喜,「讓我瞧瞧小外甥!」楊臻直接跑過去坐到柴心柔面前說。

「還沒生出來呢,你就先說是外甥了?」太師夫人笑話道。

柴心柔已經顯懷,楊臻雖然不至於玄乎到看形狀就能斷定男女,但總是其他法子的。「來,嫂嫂我給你瞧瞧。」他催著柴心柔伸手道。

「昨天就聽你哥說你回來了。」柴心柔打心底裡歡喜。

楊青跟過來說:「少夫人您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家少爺領我去京華樓吃飯,結果遇上了你們府上的那個沈大人。」

柴心柔的笑僵了僵,但修養讓她並未失掉分毫姿態。

「少爺他給那人好一頓說,把那人氣得坐都沒坐就直接跑了!」楊青得意地炫耀。

柴心柔的神色有些難以言喻,她看著正給她把脈的楊臻問:「怎麼回事啊?」

楊臻把手一收咧嘴笑道:「就是單純地想收拾他。」

太師夫人笑看他問:「你大庭廣眾之下收拾一個當官的?」

「我是看他有病,好心給他治一治而已。」楊臻說。

「什麼病?」楊青怎麼不記得當時他少爺提過一個病字呢?

「自知不明的病,」楊臻說,「我和誰去吃飯用他說三道四?小嘴兒叭叭的,還覺得自己挺能耐呢。」

柴心柔似笑非笑,看樣子像是想笑又像是發愁,太師夫人拉著她的手,樂呵呵地對楊臻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計較這種沒意思的事?」

「誰讓他嘴欠,從來都是我損別人,他怎麼敢在我面前撲棱。」楊臻說。

「就是就是!」楊青不明情況隻管應和。

楊臻扒拉了一下石桌上的小衣服又道:「多縫幾件花衣服吧,小粉花小黃花什麼的。」

柴心柔和太師夫人對視一眼後紛紛噗笑。

「我們娘倆都想要個女孩兒,跟你姑父說的時候他還不樂意呢!」太師夫人拍著柴心柔的手說。

柴心柔摸著自己的肚子,略有躊躇道:「只是,我還沒問光潛喜不喜歡女孩兒……」

「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孩子,他憑什麼挑?而且我師父說,生男生女跟娘沒關係,得看孩子他爹。」楊臻跟兩個婦道人家聊婦密也不臊。

「哦?這是什麼說法?」太師夫人覺得稀奇,生孩子不一直是女人的事嗎?

「我師父他當了大半輩子大夫,見多了琢磨出來的,就像我之前遇到過的那個廬州知府,他不就是嘛,娶多少女人都生不齣兒子來。」楊臻說。

太師夫人連道幾聲嗨喲,「都說是兒女雙全好,我實在是養夠了兒子所以就盼著能有個女娃娃,以後再生什麼我都接著哈哈哈哈!」她攬著柴心柔笑道。

楊臻也樂得琢磨日後的美好:「女娃喜歡玩什麼,正好我認識個本事不錯的手藝人。」他沒有這方面的見識,他的女娃也無法給他什麼有用的指點。周從燕舞槍弄棒掄鞭子,但剛下生的小妮子哪能玩這些?

太師夫人也不說不上來,她是個不尋常的女人,哪裏懂得小女兒家的心思。

「木工的話,可以做幾架風鈴,再者我也可以用絨線扎點兔子什麼的。」柴心柔說。

「對對對,還是心柔懂!」太師夫人曉得豪情萬丈。

「風鈴的話,海蚌殼子也行吧?」楊臻說。

柴心柔點頭:「那個更好。」

「你還懂這些啊?快說,是不是從我那外甥媳婦兒那裏學來的?」太師夫人追問。

「她哪兒好這些……」楊臻說著,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想法從何而來——在神兵城那堆廢墟之下,他瞧見過一架撐著風鈴的嬰兒床。再聯想一下那些神龕神櫝,那大概是那個「溫柔」的東西吧。

前院有點動靜,不消片刻,穿著緋底鶴紋朝服的聞訓古便進了後院。

「你回來的正好,臻臻說了,咱們要抱個孫女啦!」太師夫人朝他吆喝道。

聞訓古沒有太師夫人說得那般不樂意,翹著長壽毛的花眉一飛說:「好啊,這下子能放心起名字了!」

合場歡笑,一時間歡樂無比。

「你那大兒子呢?」太師夫人又問。

「散朝之後他們和戶部的人合計軍需去了,大概得回來得晚些。」聞訓古讓人端走烏紗帽後與他們一同圍坐在了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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