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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長媳》第 16 章
將燕翎送出去後,寧晏顧不上吃飯,先去料理宮務,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行宮的擺件,哭哭啼啼,有人衣裳被子帶少了,要派人回京去取,還有人昨夜受了涼,今日晨起便落了病,又是請太醫又是煎藥,一朝早就沒個停歇。

連二房和三房的人也時不時來尋她要這要那,寧晏顧忌著體面,樣樣應下來。

等她好不容易歇個響,外面已鑼鼓喧天,騎射比試開始。

寧晏不慌不忙用了早膳,換了一身海棠紅的褙子,帶著如月去了校場。

行宮前方是一片開闊的草原,黃綠交雜的草原連著綿延的山脈,秋光明麗,層林盡染,密叢似被打翻了墨池的染缸,色彩斑斕鋪向天際,風聲湧動,彩旗招搖,講武場正北,通體金黃的皇帳十分醒目,氣派恢弘,兩側整齊排列著各家的錦棚,凌凌的笑聲雜雜嚷嚷。

寧晏主僕好不容易擠進去校場,卻見燕國公府的錦棚擠滿了人,連個位置都沒留給她。

喧囂四起,伴隨著歡呼吶喊混成一片。

如月還是小姑娘心性,愛看熱鬧,沮喪道,「姑娘,怎麼辦,沒咱們的地兒了...」

若老夫人徐氏在,定給她留席位,偏生她不在,秦氏不正好下寧晏臉面?她已瞥見寧晏站在錦棚之間的巷子口,得意地勾著唇,堂堂世子夫人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看她丟不丟人。

寧晏環視一周,四處皆是官宦女眷,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鬧得難看。

左右她也沒興趣,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忽然袖子被人扯住,

「你怎麼才來!」

淳安公主不知從哪一處冒來,一把拽住她手腕,拉著她往皇帳方向走,

寧晏面色紅彤彤的,「殿下,您要帶我去哪裡?」

「去我的錦棚啊,待會我要上場比試,你幫我。」

如月歡歡喜喜跟在後面。

錦棚前聚滿了人,眾人紛紛給淳安公主讓道。

「給殿下請安。」

「公主萬福金安。」

淳安公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隻喋喋不休與寧晏說待會要如何大殺四方。

皇帝的公主皇子眾多,除太子外,能單獨擁有一間錦棚的唯有淳安公主。

偏生錦棚在右,她們在左邊,得繞過去。

寧晏已經瞥見燕翎站在皇帝身旁,眼瞅著淳安公主大有從前方走過的跡象,趕忙扯住她,「殿下,咱們從後方繞過去吧。」

淳安公主一臉疑惑看她,「幹嘛繞?就在那兒...」她往皇帝右側一個空著的錦棚指了指。

寧晏一直知道淳安公主受寵,卻沒想到寵到這個份上。

太子錦棚在皇帝左邊,淳安公主的錦棚就在右邊,其餘皇子妃嬪都靠邊去了。

「被陛下瞧見不好...」她輕聲提醒。

哪有在皇帝跟前晃來晃去的,這是大不敬。

淳安公主自小被皇帝嬌寵,實在沒形成規矩,「有什麼不好?」

「你是怕被燕翎瞧見吧?」

寧晏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反而承認道,「是....」

「沒出息!」淳安公主嫌棄地嘖了一聲,跟個炫耀的孔雀似的,拉著寧晏鬥志昂揚從皇帝面前經過。

燕翎已經發現了寧晏,臉色就變了。

寧晏硬著頭皮裝作沒瞧見的,跟在淳安公主後面壓低頭顱。

好好的畫面被人晃了一下,皇帝皺了下眉,定睛一瞧見是淳安,臉色拉下,「淳安,你這是拉著誰呢?」女兒總是闖禍,別又欺負哪家姑娘。

淳安公主反而不高興了,一臉不快扯著寧晏上了台階,虎著臉跟皇帝道,「父皇,兒臣拉著燕翎的媳婦呢。」寧晏朝皇帝屈了屈膝,默不作聲。

皇帝被她嗆了下,先是盯了一眼寧晏,扭頭看向身側的燕翎。

燕翎已經走上前,示意寧晏到自己身邊來,寧晏還未動,淳安公主一臉囂張地擋在寧晏跟前,眼尾挑起,「你做什麼?」

燕翎很是無語,「這話該我問你,你拉著她作甚?」

皇帝生怕兩個祖宗鬧事,連忙打圓場,「你莫不是要欺負人家?」

淳安公主火更大了,指著燕翎喝道,「父皇,您錯怪兒臣了,那燕翎將媳婦丟下不管,燕國公府的錦棚都沒她位置了,兒臣想帶她去我的錦棚坐坐,怎麼了?」

燕翎眉心一皺,抬眼往燕家錦棚望去,果然人頭攢攢,壓根沒人留位置給寧晏。

寧晏哪裡曉得這位祖宗連這點事也抖出來,窘得不得了,連忙朝皇帝屈膝,

「陛下恕罪,臣婦今日在行宮操持家務,來得晚,也沒說要過來看比賽,府上人多,比賽精彩,自然是擠著瞧的,臣婦是瞧見公主來了,特意給公主請安,倘若真要過去,豈會沒個坐的地兒?」

皇帝頷首,「正是這個理兒。」心中對寧晏越發滿意了些。

他喜歡識大體的姑娘。

警告地瞪了一眼淳安公主,低斥道,「你別沒事找事。」

淳安公主懶得糾結這點小事,「女兒沒找事,就是想帶她參加比賽,對了,父皇,您設了什麼彩頭,可得大方一些,兒臣今日可是要拔頭籌的。」

燕翎一直忍耐著,這會兒聽到淳安公主要拉寧晏上場,很不高興,沉聲道,

「公主,她不會騎馬,你別傷著她。」

淳安公主扔一記眼刀子過去,「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騎馬?你了解她嗎?」

燕翎愣了一下,平日寧晏溫柔嫻靜,也不好動,下意識就以為她不會。

寧晏見形勢不對,悄悄扯了扯淳安的袖子,「殿下,臣婦是真的不會,您上場,臣婦給您加油助威就成了.....」

淳安瞪大眼,「你不是....」見寧晏深深朝她搖頭,淳安公主硬生生忍住了,扭頭狠狠剜了一眼燕翎,

「父皇,兒臣不打攪您了....」

帶著寧晏堂而皇之走了,

寧晏被她拉著,匆忙行了個禮,跟在她身後離開。

皇帝向來拿這個女兒沒法子,扭頭安撫燕翎,「你別跟她生氣,看樣子,她喜歡你媳婦,不會為難她的。」

燕翎臉色一言難盡。

剛剛寧晏的姿態令他很不舒服。

彷彿與她更熟悉的那個人是淳安公主,下意識為了淳安公主來遷就他。

大晉尚武,京中貴族子弟無論文武,皆好騎射,有世家子弟之間的較量,也有南軍與禁衛軍的抗衡。

比賽很是膠著。

淳安公主瞧得入神,一會兒給這個扔彩頭,一會兒見看好的侍衛落馬,氣得跳腳。

整個上午,皇帝滿耳朵就是她大呼小叫,頭疼得不得了。

宸妃是皇帝最心愛的女人,宸妃已死,這個女兒就成了他心頭寶,他不去斥責淳安公主,其他人自然只能跟著承受。

燕翎本對淳安公主敬而遠之,想尋個清凈的地兒,只是一想起寧晏還在她帳中,擔心出什麼事,便耐著性子坐在皇帝身邊。

一個時辰後,一名姓文的禁衛軍獲勝。

輪到姑娘們了。

淳安公主穿上護腕準備上場,扭頭問寧晏,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

寧晏可不是閨中姑娘,她是燕家長媳,不能肆意妄為,搖搖頭,「我不去了。」

「成吧。」公主換上馬靴,嘀咕著,「你不就是怕燕翎不高興唄。」

燕翎一句「她不會騎射」,就表明,他不喜歡她拋頭露面。

寧晏笑了笑,沒做解釋。

淳安公主在騎射上有個死對頭,便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戚無雙。

這位也是個囂張的主兒,一身天青的勁衫,氣勢凌厲,比起淳安公主的跋扈,多了幾分從容。

「公主,每年總是咱倆比,沒意思,今年要不這樣,你我各尋一助力,咱們比三元連中。」

所謂三元連中,便是兩隊人馬輪流騎射,三箭連發,看哪方人馬率先齊中三箭。

「成啊,你選人吧?」淳安公主捏著馬韁,心裡想等她先挑,她再挑個比之厲害的人。

戚無雙勒著馬韁不緊不慢駛到皇帳前,抬眸看向燕翎,清脆喚道,

「燕翎哥哥,你來助我。」

淳安公主聽了這話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扭頭吃驚瞪著戚無雙,

「你叫他做什麼?不許!」

錦棚內的寧晏抬起眸,目光淡漠地打量那馬背上的女子。

難道又是霍玉華之流?

淳安公主縱著馬跟了過來,

「現場那麼多侍衛你不挑,挑燕翎作甚?再說了,非得挑男人嗎?」

戚無雙理所當然反駁,「以咱們的本事,挑個姑娘只會拖後腿,不如挑男子,打起來也過癮,再說了,燕翎哥哥是我師兄,當年在邊關是我爹爹帶的他,我挑他不是理所當然?」

今日的騎射比試對於燕翎這樣上過戰場的人來說,有些不夠看,他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表情,後來乾脆埋頭翻看衛所的帳冊,冷不丁被戚無雙喚了一聲,抬眸看了過去,旋即搖頭,

「你換個人吧。」

寧晏坐在隔壁聽到他的嗓音,皺了皺眉。

人對親近或陌生的人,語氣是不一樣的。

燕翎這副語氣,是熟稔的。

戚無雙嘟起嘴,滿臉的不快。

「燕翎哥哥若不答應我,我只能喊我哥哥上場了。」

燕翎臉色一變。

十二歲那一年,他去邊關歷練,少年心性,下手沒個輕重,比武時斷了對方一條腿,這個人便是戚無雙的哥哥戚無忌,戚家非但沒有為難他,反而寬慰他別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來,他與戚無忌情同手足,戚無忌因傷了腿沒有娶妻,也不能上戰場,燕翎心中一直很愧疚,可以說,戚無忌是他的軟肋。

戚無雙讓戚無忌上場,無疑是戳燕翎痛處。

淳安公主聽了這話,叉著腰氣笑了,她朝自己帳中努了努嘴,挑釁看著燕翎,

「可以啊,燕翎若上場,那我也尋個你意想不到的人來。」

言下之意是要喊寧晏幫忙。

戚無雙沒見過寧晏,根本不知燕翎的妻子坐在正前方,她剛掃了一眼燕家的錦棚,沒瞧見陌生的面孔,以為寧晏沒來。

故而沒聽出淳安公主弦外之音。

錦棚內的寧晏連表情都欠奉,她不會上場,也不會攪和進這些爭風吃醋的把戲中。

在她看來,這些人就兩個字:無聊。

燕翎愛去不去,她管不著。

燕翎別說已娶妻,就算沒娶妻也不會跟著戚無雙胡鬧,看了一眼剛剛獲勝的文炳,「你去與戚姑娘組隊。」

皇帝瞅著這些小年輕頭疼,努努嘴,「去吧去吧。」

戚無雙不可能忤逆聖意,那頭淳安公主高興了,老神在在往戚家錦棚喚道,

「戚無忌,本公主給你一個奪魁的機會,快來。」

戚無雙臉色都氣白了,「你敢喊我哥哥?他若受傷了怎麼辦?」

淳安公主翻了她一個白眼,「你剛剛威逼燕翎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自己兄長受傷呢?」

戚無雙氣結。

戚無忌是個十分瀟灑的男子,他腿雖受了傷,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練就了一身騎馬的本事,優哉遊哉騎著馬過來了,

「臣助公主一臂之力。」

兩刻鐘後.....

戚無雙輸得很慘。

好在她出身將門,受父兄影響,勉強還維持住風度,只是待霍玉華悄悄告訴她,燕翎的新婚妻子寧晏剛剛就坐在淳安公主帳中時,臉色急轉直下,丟了個大臉,還被人妻子看了笑話,一時躁得無地自容,早早扔下馬具回了行宮。

淳安公主技術本在戚無雙之下,偏生戚無忌是箇中好手,助她奪魁,淳安公主心花怒放,回到錦棚就去尋寧晏,侍女告訴她,寧晏回行宮備午膳去了,淳安公主打算追過去,出了錦棚,卻見戚無忌騎著馬遙遙跟了過來,

「殿下,您恰纔許諾,若臣助您奪魁,您便賞臣一個彩頭,殿下可不能食言。」

淳安公主不喜戚無雙,連帶不待見戚無忌,扭頭扶著腰下巴要戳破天,

「本公主賞你個耳光子你信不信?」

戚無忌一身白衫端坐在馬背上,笑容如沐春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公主殿下若真要賞臣耳光子,臣甘之如飴。」

淳安公主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一面揮揮手,一面往行宮走,

「回去好好管教你妹妹,別再丟人現眼,她若再敢打燕翎主意,我第一個不饒她。」

戚無忌望著她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還記掛著燕翎呢。

淳安公主不是記掛著燕翎,她是不許人搶寧晏的男人。

寧晏忙著張羅一家子午膳,很快將校場的事拋諸腦後。

燕翎午膳照樣在乾坤殿用,下午去了一趟獵場,帶著一批將士排查風險,傍晚回了行宮,有幾名交好的將士約他去喝酒,為他所拒,東配殿只有一張床,他若喝了酒回去,寧晏定不高興。

他回來的晚,一大家子都等著,平日幾位弟弟便有些怵他,唯獨燕玥還能在他跟前撒撒嬌,白日發生了那些齟齬,也都曉得淳安公主在皇帝跟前告了狀,這會兒一個個灰溜溜的,坐在膳堂也不敢吱聲,生怕燕翎斥責。

燕翎也沒說什麼,一頓飯吃得不溫不火,倒是喝茶時,四少爺燕珺提了一句,

「大哥,明日狩獵,我想同淮陽侯世子一道去,還請大哥準許。」

燕翎頭也沒抬,喝著茶,「去吧,多帶兩個侍衛,隻別去西北林子裡。」

燕珺咧嘴開心地笑著,「謝大哥,我記住了。」

三少爺燕璟趁機跟燕翎討要東西,「大哥,不如將你那套神臂弓借我,我明日也想在陛下跟前露個臉。」

燕翎淡淡看著他,「你拉得開嗎?」

燕璟「嘖」了一聲,挺直了腰身不服氣道,「等著,我明日定拔個頭籌!」

燕翎無語地點了頭。

燕玥見哥哥要了好東西,也笑嘻嘻撒嬌,

「大哥哥,我也要進林子,我要哥哥的金絲軟甲。」

燕翎一貫寵愛妹妹,自然是應下來。

燕璟得了好弓,越發意氣風發,扭頭與身旁的妻子王氏道,「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明日跟著我,我獵了好物都交給你收著,帶你開開眼界。」那雙桃花眼含著昳麗的溫情。

王氏垂眸輕聲嗯了一下,默了片刻,又道,「我今日還沒選到好馬。」

燕璟朗聲一笑,握住妻子的手,親昵道,「這有什麼難的,我等會給你尋一匹來。」

王氏微微紅了臉沒說什麼。

秦氏聽到這話,恍惚想起燕翎有一匹汗血寶馬,前不久剛誕下一頭小紅馬,正好適合她騎,便悄悄倚著丈夫的耳根低語數句,燕瓚被妻子突如其來的撒嬌弄得脖子泛紅,

「你也要狩獵?萬一傷著怎麼辦?你就跟著我去玩玩罷了...」

秦氏沒料到丈夫一下子嚷出來,俏臉通紅,眼底交織著羞惱與委屈,掐了他一把,嘀咕道,

「讓你借你就借,問這麼多作甚?」

燕瓚隻得硬著頭皮尋燕翎討要,燕翎怎麼會不肯,通通都應了下來。

秦氏滿意了,笑而不語,還特意撓了撓他的掌心,燕瓚哪裡經得起她這般挑//逗,身子倏忽便坐直了,還悄悄剜了她一眼,夫妻倆個眉來眼去的,倒是惹的人艷羨。

如霜見大家將燕翎的好物瓜分殆盡,輕輕扯了扯寧晏袖子,寧晏坐在一旁極輕地搖了下頭。

秦氏餘光瞥見這番動作,故意挑高嗓音,「嫂嫂,明日得辛苦嫂嫂看家了....」她就是要寧晏嘗一嘗當家的苦滋味。

燕珺不明所以,蒙頭蒙腦道,「這裡是行宮,需要看什麼家?大嫂難得出來,一道去唄。」

燕翎也在這時,朝身側的妻子看來,沒說要她去,也沒說不要她去。

寧晏卻明白,如果燕翎樂意讓她去,一定會開口,

「無妨,留個人在行宮,也好調度。」

燕翎頷首,寧晏身份擺在這裡,弟弟妹妹可以玩鬧,她卻得擔起宗婦的責任。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都在,倘若真出了什麼事,必須有人坐鎮。

寧晏無疑是最應該留下來的人。

大家也都這麼認為,至於寧晏想不想去,沒有人關心。

明日清晨要出發,大家都早些回房休息。

一會兒有人來尋燕翎,燕翎出去了一趟,如霜趁機與寧晏嘀咕,

「姑娘,您又不是不會騎馬,您在水準之上,這狩獵一年也就一次,機會難得。」如霜想說的是,明年這個時候,誰知道寧晏會不會懷孕,再往後養孩子帶孩子,怕是不方便出行,這一回是最好的時機。

如霜從小跟著寧晏長大,太了解自家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她平日做事四平八穩,骨子裡是個很頑皮的人,幼時摸魚爬樹彈彈弓,壞事可沒少做。

寧晏搖搖頭,「不必了。」

婚後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看得分明。燕翎該替她撐腰時毫不手軟,但他維護的不是寧晏,而是燕翎的妻子,換做任何一個人嫁給他,他都會這麼做,這是燕翎身為丈夫的擔當。

與此同時,他對妻子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承擔燕家宗婦的職責,維護燕家體面。

寧晏既然入了這轂,就必須遵循規則。

況且,燕翎對她的感情,還不到可以越過職責去顧及心意的地步。

如霜失望道,「瞧瞧二少爺與三少爺,待妻子多好,偏偏世子爺就不會學著點。」

寧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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