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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嶦嵐》第一章 身入黑暗深淵
京都郊外,亂墳崗,紙錢飄舞,和尚口念經文,超度亡靈。圍在墳墓附近的人們,個個面帶悲傷。其中一人,身高臂長,面沉如水,正是袁澤天。埋葬之人,和他非親非故,只不過是經常被自己施捨的女瘋子,錢婦人。

錢婦人,年輕時,丈夫出征,戰死,生活過的艱難,好在女兒聽話,乖巧。某日,打更人早起,按照習慣,走在路上,喊著每日重複的話語,發現前方,冰冷的街道上,錢婦人的女兒,可愛,大家眼裏開心果,如同精靈的女孩,死不瞑目,躺在石板上。

案發後,蛛絲馬跡,指向魅隱司的林寒,此人和十幾個女童被虐殺有牽連,只是查不到證據。京都府立案調查,有目擊者聲稱,親眼見到女童死前當晚,被林寒劫走。事關魅隱司,京都府尹以目擊者的證詞,不足為信,不拿人。李成遠聽說後,親自前往府尹家中,義正言辭,留下話,如果讓真兇逍遙法外,當心頭上的烏紗帽。

府尹雖然惱怒,但李禦史的耿直,敢進言,他清楚,立即下令升堂審案,傳目擊者時,得到消息,此人失蹤,不知死活。林寒大笑,無罪釋放。錢婦人怒火攻心,瘋了。瘋瘋癲癲的她,在街上看見和自己女兒相似的孩子,就要抱回家,引來了很多麻煩。

袁澤天可憐她,派人照顧她,有時候,去看看她的近況。錢婦人神志不清,卻也知道,袁澤天對她的好,在他來後,只是絮絮叨叨說著自己女兒的好,從不動手打人。

「小花,懂事,每天凌晨早起,去附近的小攤幫忙,大家都喜歡她,時不時送些吃的,穿的,銅板,等等。她知道家裏貧寒,盡自己的一份力。冬日時,穿的少,凍得身體瑟瑟發抖,卻每日堅持在街上,幫著我叫賣。多好的孩子。等一會,她回來,你見到一定也和大家一樣,喜歡她。天快黑了,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錢婦人說話時,臉上掛著笑容,眼睛是明亮的,心是快樂的。

類似的話語,錢婦人,喋喋不休說著,袁澤天的心,漸漸下沉,眼眶濕潤。

如今,錢婦人去了,也許在那個世界,女兒正站在高高的山崗上,歡呼雀躍,奔向母親的懷抱。

「魅隱司,這幫CHUSHENG,害死了多少人,老天爺,怎麼不長眼,劈死他們」白髮蒼蒼拄著拐杖的老人,咒罵道。

為錢婦人送行的街坊鄰居們,人人開罵。

如果罵,能解決問題,就好了。袁澤天心道。

入東城門,袁澤天沒有向西,返回逢源樓,向北,踏進了號稱群鬼聚集的流雲坊。

走在街道上,穿著打扮明顯不是善類的傢夥們,懷著不懷好意的眼神,望過來。袁澤天並不理會,朝著目標,速度加快。

穿街過巷,來到一間破舊的糧店,店內客人不多,小夥計熱情向前,詢問袁澤天要什麼?

「我要買來自東山國的精米,三十斤三兩,用口袋裝好,送到懷遠街,聚寶樓旁邊的小院,動作麻利點。」袁澤天說道。

夥計,掌櫃一聽,彼此對視一眼。

「客人,精米不在這裏,裏面請」掌櫃說道,夥計接替掌櫃的位置,不易察覺認真打量了袁澤天一眼,似乎想要看透此人的身份。

來到後院,一間柴房前,掌櫃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問題,推門而入,等到袁澤天進屋後,關門時,探頭,在看看四周。如此的小心謹慎,魅隱司的暗樁,顯然受過特殊訓練。

掌櫃走到西牆,左手在牆壁上輕輕一劃,牆壁某處向內坍陷,露出長條形的洞口,向下延伸出一條通道。掌櫃撿起一根火把,用火摺子點燃,遞給袁澤天,說道「一直向下,走到底,朝前,遇到路口,向左。請。」

袁澤天手持火把走進通道,掌櫃像是門神守在洞口,警惕的注視風吹草動,在與之前精明的商人形象,截然不同的是,帶著一股鐵血殺伐的氣息。

通道向下的一級級台階,略微濕滑,袁澤天小心翼翼,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持火把,不圖快,穩穩噹噹踩著腳下的路。不一會,雙腳落地底部,面前是可供二人並行,高約一丈的通道。繼續行走,遇到路口,向左轉,盡頭是一間鐵門敞開的石室。

室內四壁光滑,空無一物,對面有一扇緊閉厚重的鐵門。

司馬明誠站在袁澤天對面,負手而立,說道「踏進我身後的門,便是魅隱司的人。你的命,便不屬於你自己。命令下達,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你做好準備了嗎?」

時間回到三天前的深深黑夜,逢源樓打烊,夥計們,收拾好飯桌,打掃完衛生,袁澤天巡視一遍,說道「大家休息吧」

等到一樓除了袁澤天外,再無他人時,他走到靠東的窗戶前,推窗,屋外的月色,如水般,溫柔灑進來。皎潔的月光,美麗而神秘,引人遐想。袁澤天的心緒被月色所攪動,感傷,自言自語道「月色美麗,人孤單。」

拿起食盒,將飯菜擺上,碗筷四副,美酒斟滿,袁澤天坐在椅子上,想起了和李叔叔一家人,聊天吃飯,相處,其樂融融。而現在,自己是孤家寡人。今日,若是李思蘭還活著,會很高興,每次生日,袁澤天都會變著法,送出小禮物。

袁澤天從食盒最底層,將尚有熱氣的長壽麵,放到桌子,右邊,那是李思蘭坐的位置。每次吃長壽麵,她小嘴一張,吞吃的津津有味,並時不時讚賞袁澤天的廚藝。

抓起筷子,袁澤天習慣性的將一塊紅燜肉,夾著,落到右邊的碗裏,微笑對著空氣說道「小壽星,第一個吃。」然後,分別給李叔叔,李叔母夾菜。

袁澤天低頭吃菜,眼淚如珍珠般,飛下,落到桌面上。

「傷春悲秋,形單影孤。」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袁澤天,他蹭的一下,動作飛快,朝後退去,兩手拎起椅子,高高舉起,有人離自己這麼近,竟然才發現,若是敵人,命不保。

司馬明誠不知何時來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滿桌的豐盛佳肴,說道「不請我,吃飯?」

袁澤天摸不到頭腦,對方的意圖。

放下椅子,袁澤天坐到對面,說道「既然來了,別客氣,那碗長壽麵,我親自做的,味道不錯。」

司馬明誠也不客氣,狼吞虎咽,也不知是飯菜味道好,還是忙於公務的他,餓壞了。

兩人有默契,不開口說話,對飯菜發起了攻擊。

袁澤天細嚼慢咽的同時,觀察到,司馬明誠吃飯像是打仗衝鋒,有著軍人獨有的吃飯速度。難道,這傢夥,在軍隊呆過,或是百戰餘生的老兵?他的武功,身法,難道是在戰爭中磨練出來的,今日來此,何事?

不一會,司馬明誠吃完飯,說道「說正事,魅隱司,需要一個密探,你來不來?」

魅隱司,三個字如同斧子,劈開了袁澤天隱藏在心底,不能觸碰的傷痛。

袁澤天面無表情,想了一會,問道「你應該知道我的過去,還敢在我面前提魅隱司?」

「有人希望你加入魅隱司,李成遠一家死了,你心裏有恨,可是你能做什麼,期盼,雷從天降,劈死仇人。給你三天考慮,這張紙上面寫著,你想好後,該去哪裏,如何和掌櫃對暗號。」司馬明誠說完,饒有興趣,打量袁澤天。

「你出言揭我的傷疤,吃飯,有目的吧?」袁澤天問道。

「被人揭穿傷疤,惱怒一閃而過,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與我吃飯,沉住氣不先開口,有當密探的潛質。」司馬明誠留下話,起身,離去。

三天時間,袁澤天思前想後,猶豫不決。今日,參加完錢婦人的葬禮後,他瞬間想明白了,錢婦人這樣的可憐人,在燕國,千千萬萬,他們無處伸冤,含冤而終。就如同李叔叔一家人一樣,化為白骨,被刻上了叛國的汙名。九泉之下,李叔叔的魂魄,氣的暴跳如雷,怒罵奸臣。

自己不替李叔叔一家人伸冤,昭雪,將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得不到解脫。

此時此刻,司徒明誠像是地獄守護者,身後便是人間與地獄的交界點,一步踏出,一輩子也許都生活在黑暗中,成為暗夜行走的鬼魅。

每個人在人生的交叉路口,都要做出選擇,也許是步入光明大道,也許是踏入黑暗深淵。而自己為了讓亡魂真正的安息,明知是地獄,也要闖一闖。

袁澤天微微握緊拳頭,說道「我願意,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問題,你有什麼資格,能力,向我提問題,除非,你有一天讓我刮目相看。把這塊長條黑布,蒙住眼睛,用這兩塊小石頭,塞住耳朵,不要耍花招,我的眼睛,可不瞎。」司馬明誠一揚手,黑布,小石頭,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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