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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屍天下》第三十四章 引敵
阮秋章也指了指農馬,說:「這是劣徒農馬,他入門只有一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跟你們一起行事時你們盡可嚴加指管。」

好一會任天濤兄妹才回過神來,他們搞不懂,阮秋章年紀一大把了,怎麼會收個這麼年輕的徒弟,在別的門派,阮秋章這般年紀的人早已是當祖師爺的輩份了。

「農師弟,幸會。」任天濤首先回了一禮。

「農師弟,你好。」任天慈也隨著回禮道。

農馬不擅應付這種情況,勉強一笑,轉而問阮秋章:「師父,事情怎樣了?」

阮秋章算了算時辰,離行動還有一段時間,他揮手示意農馬和任天濤兄妹坐下,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任天濤兄妹陪著聽講,心中暗道:「師叔這般寵愛這個師弟,該不會已是把他當成掌門傳人了吧?」

阮秋章把事情的經過和計劃講了一遍,接著道:「現在你正好來了,就跟隨你的師兄師姐一起吧,雖是兇險了點,不過這對於你增長見識是個難得機會。」

阮秋章的計劃農馬也知道,他臉上神情附和著阮秋章的說教,內心裏卻暗道:「好毒的老怪道,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

在計劃中,農馬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演戲,至於阮秋章所說的兇險,那是因為農馬要在鄭郜天面前演戲,如果鄭郜天一家真的有問題,指不定他們會原形畢露,到時會發生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時間彈指即過,山裏夜總是黑得快,夜幕一降,農馬便跟著任天濤兄妹倆,穿著從保安局裏借來的製服,向鄭郜天家門走去。

任天濤修道年頭也不少了,這次阮秋章交給他的任務,本來他是不苟同的,不過想到昨夜被人家耍得團團轉,他咬了下牙,心想:「為了掀出你的真面目,也捨得陪你玩到底了。」

來到「雙龍巷」,三人找了處隱蔽地躲了起來,接下來,他們只需等待阮秋章的命令。農馬只是對這件事有個大概的了解,對於什麼紅衣裙和「鬼巫」什麼的他並不了解,如果鄭郜天一家沒什麼問題,那這次阮秋章可算是要臭名遠播了。

不久,一個人影匆匆趕來,四下觀望。任天濤打了聲暗號,那人立刻走了過來。

「道長說一切準備妥當了。」那人丟給任天濤一個東西,說了這一句話後,急忙離去。

任天濤看了農馬一眼,說:「師弟,就我先來吧。」農馬覺得無所謂,點點頭。

任天濤整了一下衣裝,把帽子壓了壓,朝鄭郜天家走去。一到大門前,任天濤深吸口氣,搓了搓臉,突然急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快開門呀。」喊著,用力敲打鄭郜天家大門。

「誰呀?這麼急有什麼事嘛?」時間不大,一個臉容兇悍的婦人開了門,看了任天濤一眼,問道。

這個開門的婦人正是鄭郜天的妻子沈麗。任天濤一臉焦急,慌張道:「不好了,你家的兩個孩子被紅衣裙打傷了。」他的語氣急切,臉色緊張,聽著倒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不過他雙手卻誇張的亂揮比劃,就這樣子,連躲在遠出的農馬和任天慈也直冒冷汗,心道:「好差勁的演技。」

「胡說,我家的孩子怎會被紅衣裙打傷呢?你不要在這裏瞎搗亂,快滾。」沈麗一聽任天濤的話,突然臉色一變,怒喝道。

「是真的,剛來你家孩子在人家店裏吃東西,突然在屋簷下出現了紅衣裙,大家都被嚇得跑了出來,可是你家的孩子只顧吃東西,沒有跑出來。後來大家聽到便店裏傳出嘈雜的聲音,等了許久,聽店裏沒動靜了,大家進去一看,你家的孩子已經重傷了。」任天濤連比帶劃,說的激動不已。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這裏搗亂,嫌活膩了不是?」可惜沈麗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愈加猜疑。

「我是保安隊的啊,你不信,你看這個。」任天濤掏出剛才保安隊員丟給他的東西,遞給沈麗瞧看。這是一條長生鎖鏈,沈麗一見,眉頭皺了皺。她沉思片刻,說道:「你等一下,我和家裏的說一聲。」說著,她把門一關,留下任天濤站在外面發獃。

時間不大,沈麗又開了門,對任天濤說道:「我家裏那個現在在磨豆腐離不開,你先帶我去看看吧。」任天濤馬上說道:「好,你的孩子現在在店裏頭,大家知道你們夫妻平時疼愛孩子,這會大家正照顧著他呢。」他的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罵開了:「磨豆腐離不開?你娘的騙誰呀,師叔果然沒猜錯,你們一家真的有問題!」

任天濤領著沈麗走了,留下農馬和任天慈繼續盯著鄭郜天一家,他們知道,沈麗這一去暫時是回不來了。接下來倆人還須得等阮秋章的命令,現在還不能行動。

時間慢慢流逝,任天慈首先忍不住無聊,問農馬道:「師弟,天官門裏你是最小的一個吧?怎麼其他師兄弟沒跟著一起來呢?」

農馬這輩子除了自己的母親、張小露和柳雪菡外,還從未和一個陌生女子搭話,任天慈問起了他,讓他一陣慌忙:「師父只收了兩個徒弟,我還有一個師姐,至於最小也算是吧。」

「什麼?你們天官門就只有兩個門人?」任天慈早聽聞天官門門人稀少,只是沒想到少成這樣。

「是師父他不喜歡收徒弟。」

任天慈不由呆然,她雖見識尚淺,但還真沒聽說一個門派的門人這麼稀少了,掌門還不樂意收徒。現在想起來,這阮秋章的確是個怪老道。

「門下只有你和師姐兩人,一定很辛苦吧?」

農馬想了想,除了平時裡的修行,好像也沒有什麼辛苦的事,起初倒還真的覺得苦不堪言,不過日子一久,現在也習慣了。他回道:「除了練功,其它倒也沒什麼。」

任天慈一笑:「練功是蠻辛苦的,師姐在嶗山時,時常偷懶不練功,為這事還常常被師父責罰。嘻,不過罰了之後,沒過幾天我又犯了。」

農馬看著一臉笑意的任天慈,心中一陣激蕩,開始他還沒怎麼在意任天慈,這會見了她的笑臉,心說:「一直冷冰冰的,還以為是個高深莫測的女子,讓人難以接近,這不是很好嘛,笑起來蠻漂亮的啊。」

「師弟,師叔說你隻入門一年,你都學了些什麼法術?」見農馬發獃,任天慈打斷道。

「我」農馬剛想說話,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回頭一看,一人急急趕來。農馬和任天慈不再說話,等那人一走近,農馬立刻問道:「怎樣?」

那人滿頭大汗,喘著氣道:「那個沈麗好好厲害,現在總算製服住她了,道長說了,立刻把鄭郜天引過去,道長說紅衣裙的事就是鄭郜天一家乾的。」

農馬和任天慈相視一眼,事情終於有了眉目,沈麗這一露馬腳,已經證實了阮秋章的猜測,而阮秋章的計劃,還要繼續,因為最神秘的一個還沒引出來。

那人遞給農馬一件東西,說:「這是從沈麗身上搜出來的。」

農馬接過一看,是個玉鐲子。

接著,農馬與任天慈整了下衣裝,走到鄭郜天家門前,農馬咳嗽一下,接著猛敲大門:「鄭郜天在嗎?快出來,你的妻子被紅衣裙打傷了,快去看她。」

不久,大門「吱呀」一聲,一個中年漢子探出頭,沉聲道:「你說什麼?我那位怎會被紅衣裙打傷,你們快滾開,再來搗亂我就他娘殺了你們。」

農馬嚇了一跳,鄭郜天的眼神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敢再來鬧一次,他絕對會被殺。「我們沒騙你,是真的,你的妻子趕到店裏後看到你們的孩子受了重傷,忽然大罵著哪個臭道士敢和她過不去,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衝到店裏的柴房,在那裏找到紅衣裙就跟紅衣裙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罵著什麼臭道士敢冒充紅衣裙。結果你的妻子打不過那紅衣裙,受了重傷,大家都怕那紅衣裙,沒人敢上去幫忙,等紅衣裙飄走後,才救出你的妻子,是她要我們來找你的。」農馬嘴上說的焦急,心裏卻嘀咕:「師父編的謊話也太爛了吧?這種話就是我聽了也不會相信。」

果然,鄭郜天聽完,突然暴喊道:「你們到底是誰?是誰叫你們來的?」說著,擺出個奇怪姿勢似乎就要動手。

任天慈趕忙說道:「這位大叔,真的是令夫人叫我們來的,她把這個交給我們,說了必須把這給交給你,還說事情被人發現了,要你過去。」

鄭郜天瞧了任天慈一眼,喝道:「你又是誰?」

「她是保安隊裡的大夫,你妻子的傷就是她治理的,是你妻子拜託了她,我是帶著她來的。」農馬此時心中早對阮秋章罵開了:「什麼狗屁主意啊,人家一聽就知道假的。」

鄭郜天忽然冷冷一笑,把手伸進懷裏,似乎要拿出什麼東西,農馬和任天慈見狀,立刻戒備起來,鄭郜天果然不相信,瞧樣子是想動手了。

就在這時,一把聲音從鄭郜天身後的黑暗中傳來:「阿天,你去看看吧,小心點。」農馬和任天慈聽著就是頭皮一麻,這把聲音,要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這聲音乍聽起來,就像喉嚨裡塞住了什麼東西,似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氣才說出話來,聲音低沉嘶啞尖利,聽著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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