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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貼貼至上的逃生遊戲》第 19 章
房間裡一片安靜,爸爸在外面準備著她想吃的炸雞翅,血肉掉進油鍋裡,冒出滋滋滋的聲音。

而他喜歡的這個女孩滿臉真摯地祈求他將她殺掉。

夏油傑鬆開她,抖著手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和煙盒,夾了一根點燃,背靠著掩住門,立下了隔絕聲音、不允許外人出入的[帳]。

他低頭吸煙,碎發遮住臉頰:「悟。」

他說:「你來。」

五條悟挑了挑眉毛,笑嘻嘻走過去,彎腰盯著她:「說了什麼啊?剛剛。」

他抬起青森螢的下巴,語調拖長,叫人想到準備曬太陽的懶洋洋的貓。

「讓傑殺掉你?嗯,不錯的提議。採訪一下這位同學,理由呢,給老子一個像樣的理由,你今天就不會太慘哦。」

在這樣的目光下,少女再一次發起抖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旁邊的兩隻貓咪感知到了她的恐懼,喵喵叫著蹭過來。

「我說啊,你們兩個。」五條悟側過頭嘲笑道:「很關心這個傢夥吧?嘛,鬍鬚都立起來了呀,很可愛,但是沒用呢。因為我們螢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剛剛就要拋棄你們去死掉哦。」

「悟……」青森螢剛想說話,下巴就被用力掐了一下。

「現在不想聽吶,我可不是傑,不會被你隨便幾句好聽的話打發。」

好痛……

少女嗚咽著去夠他的手,卻又一次碰到了[無下限],五條悟問她:「在害怕嗎?」

她下意識點頭,就聽見少年滿意地笑了一聲,拍拍她的臉頰:「果然很弱啊,老子都還沒用力吧?嘖,紅紅的,好可憐吶。」

「嗚……我知道錯了。」青森螢從來沒見過五條悟這個樣子,也沒有見過夏油傑抽煙,她模糊地意識到這一次不同以往了,不再是她扯扯袖子就可以輕鬆揭過的情況。

就像是被猛獸咬住脖頸的幼鳥那樣,力量的懸殊讓她全然忘記了一切,只剩下了由極度恐懼而滋生的本能。

「悟,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嘛,果然還是這個時候最乖了。」

少年輕輕幫她擦掉眼淚,這叫她更害怕了,她寧願這時候他欺負自己,像以前那樣生氣著凶自己,也不要他這樣溫柔的觸碰、漫不經心的語氣。

「現在你只需要好好回答問題,明白嗎?」

「嗯……我會好好回答的。」她點著腦袋,視線裡全是少年整潔的白襯衣,然後下巴被抬起來,她看見一雙藍色的眼睛。

哪怕在這種時候,哪怕已經看了這麼多次,這雙眼睛還是可以叫人下意識沉迷其中,短暫地失去神志。

「嘛,明明是個連三級咒靈都害怕的膽小鬼,怎麼會說出『殺掉我』這種話呢?讓老子來猜猜看。」

五條悟像模像樣地摸摸下巴,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突然停頓了一下。

「喂,我說啊。」

青森螢回過神,就看見了他燦爛的笑顏,聽見他像是純粹好奇,不帶一點私人感情的問話:「你的那個小竹馬,該不會已經死了吧?」

死掉就說得通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所以她的日記裡全部都是回憶的口吻,已經沒辦法再見面了,所以她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被咒靈捉住,然後再遇到他們。

那個人已經死掉了。所以她也請求著他們將她殺掉。

不然的話,僅僅是一個遊戲存檔而已,她這樣的膽小鬼,哪怕生氣也記不了多少天、連賭氣都不會的笨蛋,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就說出那樣殘忍的話?

「沒有。」她低著頭,慢吞吞地說:「他只是在另外一個世界。」

「這樣啊。」五條悟接著問:「所以你想死掉,就是想去見他?那萬一見不到怎麼辦?你這樣喜歡吃掉別人心臟的壞孩子是要下地獄的哦。」

「嗚……」萬一死掉以後回不了家怎麼辦?

青森螢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想試一試,衝動地就說出來了那樣的話,被五條悟提醒以後,她才想到要先去問一問遊戲。

五條悟歪歪腦袋:「回答問題?」

「我只是想試一試。」青森螢還在戳著遊戲,根本沒辦法雙線作戰,於是誠實地說道:「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說不定死掉以後就可以見到惠,那個時候就是這樣子想的。」

「厲害,厲害。」

少年緩了一會,抬起雙手笑著鼓掌:「去競選感動東京十大評選吧?高中生少女的殉情戲碼,嘛,雖然現在的人不吃這一套了,但老子會給你投票的哦。」

她對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就像是忙著在做別的事情,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樣,五條悟說著無意義的話,枕在她懷裏碎碎念,她一邊做著別的事情,一邊偶爾回應幾句。

那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被忽視的感覺就像是一點火,這零星的一點火焰將他大腦裡的憤怒、體內積攢的負面情緒通通點燃了。

六眼還在運轉。大腦痛到失語。心臟供血不足。極度缺乏氧氣。

「哈……」少年低頭笑了幾聲,把額前黏住的頭髮薅起來,那裏滿是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汗水,他從來沒這麼狼狽。

「死掉也沒用哦?因為你招惹的是兩個最強,現在才想著逃跑已經晚了。」

五條悟把她扯起來,用力壓在牆上,貼著她的後頸,說道:「做一道選擇題?要麼乖乖留在我們身邊,不管是眼睛還是心臟都不可以再裝進別人,徹底變成屬於我們的東西。」

「要麼試著從我們身邊逃離,被捉回來以後,我會隨意對待你,你不再有掉眼淚的資格,當然……你可以用來增加我的興奮,到時候不管你怎麼哭,我都不會停下來。」

「……」她像是被嚇壞了,獃獃地瞪圓眼睛,恐懼到連掙扎都不敢,輕輕喊著他的名字。

「悟。」

說話的是夏油傑,他掐滅煙,慢悠悠走過來,有點心疼地說道:「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他伸出手,被驚嚇到的少女瑟縮了一下,下意識躲避著他的觸碰。

少年頓了頓,語氣柔和地低頭看她:「你還有第三種選擇。和以前那樣待在我們身邊,做不再惹我們生氣的乖孩子。」

五條悟盯著她哭泣的樣子看了一會,像是妥協了那樣,扣住她的腰,低頭湊近:「選選看?」

「嗚……」她過了很久才回過神,慢吞吞鑽進夏油傑的懷裏。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會從相識到親密,再從親密無間到漸行漸遠嗎?

那天之後,她還和以前一樣待在他們的身邊,只是不再和從前那樣在意他們了。

受傷的時候不再有焦急慌張的目光,不再像擔心的小狗狗那樣緊緊跟在身邊;送禮物的時候不會得到甜甜的笑容,不會再有『傑和悟最好了』、『最喜歡你了』這種獎勵;生氣時臉頰還是會和以前那樣可愛地鼓起來,但不會再聽見軟乎乎的撒嬌、氣呼呼的抱怨。

蝴蝶沒有飛出他們的掌心,只是不再朝他們展露漂亮的翅膀了。

不知道是怎麼弄到這種境地的。但這是遲早的事,只要他們還喜歡著她,只要自己的喜歡沒有回應,總有一天會瘋掉的,或早或晚而已。

「你們是瘋了嗎?」

回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臉上的笑越來越少,連和人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不被允許離開他們身邊,像以前那樣在走廊上和她們聊天都不可以。

走廊上,家入硝子抖了抖煙灰,語氣淡漠:「還是說新年告白失敗,所以連裝都不想裝了?」

「沒這回事。」夏油傑笑了笑:「只是惹她生氣了而已。」

「所以你們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家入硝子回頭看了一眼,少女正坐在課桌上看書,她坐得端端正正,偶爾擼一下貓,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但只要見識過這傢夥傻乎乎笑起來的模樣,就知道她絕對不開心。

「這樣下去瘋掉的就不只是你們了。」家入硝子把煙掐滅,提醒道:「非得用強製手段嗎?」

「那有什麼辦法呢。」不強製她待在自己身邊,她就會跑掉,不掐住她的下巴,她就不會看自己一眼,不欺負她,她就不會願意和他們說話。

「如果硝子有好辦法讓她回到從前那樣,我們會接受的,你的建議。」

「我的建議?」家入硝子冷笑一聲,把煙砸向他:「我的建議就是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夏油傑彎起眼睛躲開,平靜地說道:「那以後她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傢夥真的瘋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家入硝子回頭看,青森螢還在看書,像是看見了有趣的地方,難得露出了一點點笑意。

惹到這樣的傢夥……螢該怎麼辦?

外面的人陷入沉默,教室裡的少女一無所覺地看著書,見她笑了,大白咪輕輕叫著過來,小心翼翼地蹭她的手掌,青森螢把它抱進懷裏,輕輕摸它的腦袋。

「你最近怎麼了呀?」

那天之後,她就決定要把屬於傑和悟的所有喜歡和關心都分給其他的事情,看好看的書籍,研究有趣的東西,換漂亮的小裙子,養可愛的貓咪。

這樣才不會再被他們騙得團團轉。

書很好看,其他的東西也很好玩,但是兩個小傢夥不知道怎麼了,精神變得有些萎靡,回到學校以後,情況越來越嚴重,小傑貓躺在課桌上,已經好半天沒有睜開眼睛了。

她把大黑貓也抱進懷裏,小傢夥睜開紫色的眼睛蹭了蹭她,眷念地在她懷裏蜷縮起來。

兩隻貓再也不打架了,現在一起縮在她懷裏都顯得很和平,即使知道它們是咒靈貓咪,不存在生病這種可能,但青森螢還是越想越擔心,在兩個少年回來的時候,問道:「傑,貓貓們怎麼了?」

她是那樣關切著它們,就好像以前他們受傷時候那樣,擔心到連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可是為什麼,既然關心著那兩隻貓,為什麼不能也關心一下它們呢?

明明知道他們的狀態是相連的,它們這副樣子,他們又能好到哪裏去?

可是她就是不願意。

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主動和他們說話,也只是為了這兩隻貓。

憑什麼,只不過是自己的一點點靈魂分.身而已,只是因為變成了貓咪的形狀,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獲得她的寬容嗎?

這也太不公平了。

「是嗎。」即使心裏嫉妒得要命,夏油傑還是把貓接過來,儘力延長著和她的對話:「有什麼癥狀呢?」

「不愛玩玩具了,總是睡覺,不打架也不搗亂了,好像失去了力氣的樣子。有的時候小悟還會喵喵叫著掉眼淚,貓也會哭嗎?傑,它們是不是在難過?」

「也許是吧。」夏油傑摸了摸大黑貓,問她:「螢很在意它們?」

「嗯……」她點著頭,不斷安撫著懷裏的小悟貓:「我很擔心它們。」

「那為什麼不擔心一下我們呢。」夏油傑看她:「螢知道的吧,我和悟也很難過。」

「真的嗎?」她竟然露出懷疑的神色,猶豫地看著他,像是被捉弄多次以後,不敢再探出腦袋的小烏龜。

夏油傑被這樣懷疑的目光刺傷了,以前全心依賴著信賴著自己的女孩,現在就連一句簡單的『我很難過』,都不願意相信了嗎?

「傑和悟這麼厲害,我、我這麼弱,你們肯定不需要我來擔心的吧。」她把貓貓抱起來,從他身邊逃走了。

明明被擁抱的體溫還在,明明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氣,明明她在撫摸自己,安撫著自己,叫自己不要怕。

可是夏油傑眼前什麼都沒有。

「你們最近太過分了。」

兩個最強明目張膽的糟糕行為叫所有人都很擔心,身為班主任的夜蛾正道更是有著規勸的責任感,總是會把他們喊過來談話。

但是每次被他批評教育的時候,黑色頭髮那個會笑眯眯地說「我知錯了」,然後回去繼續屢教不改,白色頭髮那個乾脆聽也不聽,把囂張的作風貫徹到底。

他們有著強大到過分的力量,一旦打定主意要去做什麼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

半個月很快過去,春假來臨,也代表著學年的結束,因為生命很短暫,高專的同學每一年都要留下合影。

今年的三年級全體缺席,氣氛因為共同的哀傷而變得柔和,她正在和硝子抱在一塊,夏油傑沒有過去的理由,低頭拿出那個護身符看了看。

那天想要回去,迫切地想要見到她,只要觸碰一下臉頰就會滿足到心安的少年依舊喜歡著她,但她卻再也不會主動抱過來,關心他有沒有難過了。

就像以前約定的那樣,新年留在東京,春假就到了回京都的時候。

在五條悟接任家主的儀式上,青森螢見到了禦三家的人。

禪院家的人長得都很不錯,就是那個小少爺有點煩人,加茂家的人都陰森森的,有個傢夥一直盯著她看,叫她有點害怕。

青森螢偷偷回看過去,那傢夥旁邊寫著血紅的大字:

【BOSS:羂索

擊殺獎勵:存活時長+99年】

又是boss……?

和悟還有傑一樣是99年,這說明他也很厲害。

名叫羂索的BOSS有著黑色的及腰長發,溫和地朝她笑笑,舉起酒杯朝她遙遙敬了一下,舉手投足間頗有古人的風韻。

不知道為什麼,青森螢突然感覺好害怕,感覺自己被什麼恐怖的東西鎖定住了。

她立即移開目光,轉頭躲進夏油傑懷裏。

「怎麼了?」

少年驚訝於她主動的親近,有點欣喜,又有點擔心地抱緊她,像是怕她被嚇跑了那樣,放輕聲音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青森螢搖搖頭,剛想說沒有,就感覺腦袋裏傳來一點涼意。

像是水滴一樣,一滴一滴地砸進來。

「傑……」

她捂著腦袋,確認了一會這不是幻覺,才抬起頭,有點茫然地說道:「腦袋裏面……好像、好像有東西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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