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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偏執丞相和離後》第118章 番外3
春天天長,吃了晚飯後太陽才開始落山,薑知意抱著念兒在露台上看著。

天邊先是淺淡的紅,漸漸變成橙紅,山巔上暈染出層層疊疊的雲霞,托出中間紅果子似的太陽,薑知意指著那邊,聲音輕得很:「念兒你看,這個叫做太陽,太陽走到山背後天就黑了,天黑了念兒就要睡覺覺啦。」

念兒咿咿呀呀叫著,軟軟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薑知意笑起來。

近來念兒很喜歡這樣,總是用自己小小的手去抓身邊一切能摸到的東西,尤其喜歡抓她的手,也許這小小的嬰孩本能地知道,這就是母親,世界上最疼他最愛他的人吧。

心裏溫暖滿溢,薑知意臉頰貼著念兒的額頭,柔聲道:「阿娘小時候最喜歡看日出日落了,有時候還會讓舅舅帶我爬到屋頂看呢,等念兒再大點,讓舅舅帶念兒看好不好?」

這陣子叛亂才剛剛平復,關於各人的處置還不曾定下,但謝洹打發王錦康傳過消息,讓薑雲滄不要擔心,身世的事情已經有了解決辦法,還說讓他們父子在家中好好歇歇,不必著急回西州。

父親和哥哥常年在邊地,已經很久不曾安穩在家待過,如今春暖花開,正是盛京城最美的季節,一家人極少能在此時團聚,薑知意低著頭,從念兒明凈的眸子裏,看見自己的笑容。

身後有腳步響,沈浮來了:「意意。」

薑知意回頭,沈浮扶著樓梯慢慢走了上來,手臂上搭著她的披風:「起風了,你披件衣服吧。」

薑知意手裏抱著念兒沒法去接,隻道:「你傷還沒好,下次別跑了,讓輕羅她們來就行。」

輕羅抿著嘴笑,小善嘴快,脆生生地說道:「姑娘的事姑爺才不肯讓我們動手呢,什麼事都是姑爺自己來。」

薑知意忍不住也笑了,這幾個月裡只要是她的事,沈浮的確都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手別人,她一點點發現,他若是要待人好,真的是從頭到腳,什麼都會替她考慮到。

肩上一沉,沈浮把披風給她披上了,他身上有傷不方便做大幅度的動作,便先是從身後給她披上,再轉到身前來系衣帶,薑知意微抬起頭,看見他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拿住那兩根帶子,左右一套,打好了一個活結。

驀地想起從前送他上朝,為他戴冠時,總是她踮著腳尖去夠他,如今換過來,是他低著頭來就她了。

露台下小丫鬟在喚:「姑娘,大夫來了。」

是為沈浮治傷的軍醫,今天是他換藥的日子。薑知意忙道:「我們下去吧。」

台階寬闊平緩,沈浮一隻手扶著欄桿一隻手扶著她,眼睛盯著地面,不停地提醒:「小心些,別滑了腳。」

其實薑知意擔心他更甚於擔心自己,她在這府中長大,各處都十分熟悉,他對這裏並沒有那麼熟悉,況且又是傷後無力,低聲道:「你別光顧著我們,自己也留神些。」

沈浮答應著,緊緊扶著她,一步步往下走。

腳終於踩到土地,長出一口氣,手心裏潮潮的不知道什麼出了一層薄汗,沈浮連忙鬆了手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竟有些自慚形穢,是不是把她衣袖弄髒了?真是無用,連這麼件小事都做不好。

擦了又擦,仍覺得不幹凈,正是懊惱時,手指突然被抓住了,是念兒,小小的手抓著他一根手指頭,摸了又摸,搖了又搖,薑知意在笑,低柔溫暖的語聲:「念兒想阿爹抱是不是?阿爹現在不方便呢,過幾天再讓阿爹抱好不好?」

眼睛突然就紅了,那些懊惱,那些自慚和自棄,突然都變成了滿腔的熱愛,沈浮低了頭,懷著虔誠親吻柔軟的臉頰,聲音溫柔到了極點:「念兒乖,等到了屋裏,阿爹抱念兒。」

廂房已經趕著收拾出來了,大夫等在門前,沈浮顧不上換藥,先在圓凳上坐下,從薑知意懷裏接過了念兒。

柔軟的一團抱在懷裏,卻像是千鈞重擔,沈浮動也不敢動,看念兒的小手揮舞著,摸他的袖子,摸他的手,最後停在他臉上,摸了摸嘴唇,摸了摸鼻子,又極力向上夠,想要摸他的眼睛。

小小的手指挨著肌膚,像羽毛拂過心尖,激起一陣陣難以控制的戰慄,沈浮極力低著頭,好讓念兒摸到。他的孩子,被他錯待,歷盡波折才來到世上的孩子,並不嫌棄他,還肯用小手摸他。

他這個世上最不稱職的父親,居然也能得到孩子的愛意。

「念兒乖,阿爹的眼睛不能摸呢。」薑知意很快抱走了念兒,「阿爹的眼睛受過傷,要好好養著才行。」

「不妨事,讓他摸吧。」沈浮喑啞著嗓子說道。

「他不懂事呢,手上沒個輕重,還是小心點好。」薑知意沒有答應,含笑叫過大夫,「麻煩你給他換藥吧。」

除了擔心傷到他的眼睛,也是看出來他全身都僵硬著,太緊張了,薑知意不想讓他受罪。

將念兒交給乳娘抱走,幫著大夫解開沈浮的衣裳和先前包紮的紗布。胸膛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露出來,前面是舊傷撕裂,養了幾天重又結了疤,後面的新傷更重,此時還沒有結疤,揭開紗布就有血。

薑知意素來怕見血,只因為是沈浮,所以才強忍著在邊上照應,眼睛突然被捂住了,沈浮抬著胳膊,輕著聲音:「別看,你扭過去吧。」

他也記得她怕見血,這幾天他昏迷不醒,都是她幫著換藥包紮,真是難為她了。

薑知意小心拿開他的手放下,怕他再牽動傷口:「我沒事。」

「別看了,」沈浮固執著,「臟。」

薑知意不是怕臟,是心疼,想堅持,手被他握住,他推著她轉身,薑知意也隻得轉過身,鼻尖嗅到燒酒的氣味,大夫正用燒露台下小丫鬟在喚:「姑娘,大夫來了。」

是為沈浮治傷的軍醫,今天是他換藥的日子。薑知意忙道:「我們下去吧。」

台階寬闊平緩,沈浮一隻手扶著欄桿一隻手扶著她,眼睛盯著地面,不停地提醒:「小心些,別滑了腳。」

其實薑知意擔心他更甚於擔心自己,她在這府中長大,各處都十分熟悉,他對這裏並沒有那麼熟悉,況且又是傷後無力,低聲道:「你別光顧著我們,自己也留神些。」

沈浮答應著,緊緊扶著她,一步步往下走。

腳終於踩到土地,長出一口氣,手心裏潮潮的不知道什麼出了一層薄汗,沈浮連忙鬆了手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竟有些自慚形穢,是不是把她衣袖弄髒了?真是無用,連這麼件小事都做不好。

擦了又擦,仍覺得不幹凈,正是懊惱時,沈浮其實不用吃的,他近來吃藥比吃飯還多,況且他從來也不怕吃苦,但她的吩咐,他又怎麼能不聽。捏了一個含進口中,甜酸中帶著點鹹味,又怪又有趣,不覺吃完了一個,第二個,是薑知意隨手拈了送進他嘴裏的。

手指擦過嘴唇,沈浮這一剎那極想含住,忍了又忍,眼看她細細的手指離開了,手上沾了薑絲梅的糖霜,拿帕子正在擦。

心上跳蕩著,呼吸不能平穩,沈浮握住薑知意:「還想吃一個。」

薑知意沒有多想,又拈了一顆餵過來,她在笑:「極少見你吃零食,若是愛吃的話我再給你拿一碟。」

哪裏是愛吃這個,是愛極了她餵給他吃。沈浮試探著,嘴唇微微含住,濡濕了她的手指。

一點濕意從指尖迅速傳到心尖,薑知意燙到了一般,急急撤手。

臉頰上發熱,呼吸有些緊,不敢再給他喂,隻將碟子遞過去:「還吃麽?」

沈浮想說你喂我就吃,試了幾次沒能說出口,他總歸還是臉皮薄,不太習慣這麼親昵調笑的場面,又怕說的太露骨惹她生氣,隻得接過來,吃了一顆又一顆。yushugu.COM

牙都酸倒了。

還剩最後一顆。沈浮拿著碟子,覺得自己怪可笑的。牙都酸倒了呢,那一句話,還是說不出口。

向她靠近些,躊躇著,低著聲音:「意意。」

薑知意耳根上還有些熱,在想他是無心還是故意。夫妻兩年,更親密的事情也都做過,可還是不同的,那時候他們總是在黑暗裏,那些癲狂的熱情,總被夜色隱藏了大半,其他的時間裏,他們從不曾像親密的愛人一般,有任何浮浪的舉動。

「意意。」他又在喚她。

薑知意無端覺得心慌,覺得他似乎會說什麼讓她害羞為難的話,轉過了臉:「怎麼。」

「只剩一顆了。」沈浮的語調在末尾處微微上揚,薑知意總覺得,似是撒嬌一般。

這念頭真是荒唐,他可是沈浮呢,怎麼可能撒嬌。薑知意想接過碟子:「我再給你取點。」

可他要的,根本不是這個。沈浮拉住了她:「不用取。」

他想吃的,從來都不是梅子。沈浮將她的手又握緊些,指腹慢慢摩挲著她的肌膚,呼吸一時緊一時慢的,那句話再不說出口,他就沒辦法吸氣了。沈浮湊近來:「意意。」

聲音低得像是蚊蚋,只有她能聽見:「你喂我吃好不好?」

最後一點紅色爬上耳尖,薑知意心跳快到了極點,她想他果然在撒嬌呀,他也會撒嬌麽。這還真讓她不習慣,讓她慌張。她該不理他的,然而手不聽使喚,拈了那顆梅子,送進他口中。

手指被含住了,溫暖濕潤的,薑知意漲紅著臉,看見沈浮紅透了的耳尖。

原來他,也在害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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