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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比魯英雄傳》第十二章
拜特從大師兄那裏回到總督府的宿舍,心情異常複雜。與安迪雅相處的一幕幕又浮現在心頭,最讓拜特痛心的是安迪現在還在恨他,恨他當初的無情、決絕。每每想到這些,拜特內心就撕心裂肺地痛,這種痛苦不是因為自己失去了與安迪共度一生的緣分,是自己對安迪的傷害使得安迪至今不能釋懷依然在恨他。

拜特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點上一根香煙,遙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淚水順著臉頰「撲撲簌簌」地滴落到衣服上。拜特下定決心,就是出生入死也要把安迪從苟曲營救出來,絕不能再讓安迪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拜特打定主意以後,心裏踏實了一些,洗漱一番,躺到床上休息。拜特由於心裏有事,不像原來那樣躺下就能睡著,翻來覆去好一陣子才算睡去。睡夢中,拜特作了一個夢,夢中拜特和安迪雅身處在一間教室裡,安迪雅在拜特前排隔著好幾個人的位置上,正轉過身來和身邊的人聊天。拜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安迪的容貌,安迪臉上多少帶了些歲月的痕跡,依然的短剪髮,鬢角有少許斑白。拜特在夢中還記著安迪不想理他,拜特就悄悄地把身體往後面挪了挪,以躲過安迪的視線。正好拜特傍邊坐著的是他的一位師弟,拜特小聲對師弟說:那是我前任,你擋著我點兒,她不想見我。就在這時,拜特一抬頭,安迪已經坐在了拜特的面前,微笑著向拜特伸出了手。拜特捧著安迪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拜特把頭埋在安迪的手上,輕輕地抽泣著。旁邊的人被這一幕驚呆了,都扭過頭來注視著拜特,拜特知道自己失態了,可是依然止不住悲聲。就在這時,拜特被自己的抽泣聲驚醒,此時窗外的天空已放亮,拜特的臉頰上還掛著淚水,枕頭也被打濕了一片。

拜特起身,坐到書桌前,回味著夢中的場景心中真是五味雜陳,提筆寫下一首詞:

相遇怎恁難!

夢中現,含笑倚欄。

容顏依舊貌,隻那青絲微斑。

掬酥手,貼頰邊,泣不成聲悔從前。

旭光閃,人醒濕枕函。

隻落得,兩行清淚掛腮邊。

拜特擦了一把眼淚,洗漱以後到食堂用過早餐,就直接來到了師傅的辦公室。倫納德有早起練功的習慣,此時練功完畢換好了衣服,服務員剛剛把早餐端上來。倫納德示意拜特坐下,自己邊吃早餐邊詢問拜特昨天跟厄爾協商調兵是事。拜特把經過給師傅敘述了一遍,倫納德點了點頭。

拜特又說:「師傅,苟曲發生了動亂。」

倫納德一愣,關切地問:「你是不是擔心安迪雅了?」

「嗯。」

「唉,你倆這是孽緣啊!隻怪你當初孩子氣太重,不懂得寬容,傷了安迪又害了自己。」

聽到師傅的教訓,拜特的眼圈紅了起來。

「好了,別傷心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打算怎麼辦?」倫納德又安慰道。

「我打算去苟曲把安迪一家救出來。」拜特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這孩子重情義又戀舊!只是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苟曲,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沙文娜還有柔術社的兄弟們交代?我們得商量一下。」倫納德摁響電鈴,秘書走了進來。

「通知總理,馬上過來一下,有要事商量。」倫納德吩咐道。

不大一會兒,厄爾急匆匆趕到。厄爾一進門,先給師傅敬了一個軍禮,倫納德示意厄爾和拜特坐在一起。

「厄爾,拜特要去苟曲營救安迪雅,你看此事我們該如何安排?」倫納德問厄爾。

厄爾吃了一驚,轉頭問拜特:「師弟,你打算親自去?」

拜特點點頭。

「不妥,危險性太大。你現在不能隻為自己著想,我霧月億兆百姓的未來還等著你謀劃,你不能為了小家辜負大家。我派遣一隊特種兵去救安迪,你放心吧,萬無一失。」厄爾不同意拜特去冒險。

「拜特,你大師兄不同意你冒險。」倫納德說道。

「師傅,讓我去吧!我要是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那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師傅,你是了解我的,還是讓我去吧!」拜特眼含淚水懇求師傅。

「孩兒啊,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不讓你親自去,你會痛不欲生的。厄爾,我看還是讓拜特親自跑一趟吧。你也知道你這個師弟的脾氣,只要打定的主意,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倫納德又徵求厄爾的意見。

「好吧,師傅。我先派一隊特種兵作為先頭部隊給拜特開路,拜特一行根據前隊的信息決定行程路線,我再派一隊在拜特的後面隨時接應。」厄爾答應了師傅,又做了進一步的打算。

倫納德點了點頭,又囑咐拜特:「聽你師兄的話,一定要給我安安全全地回來。」

「師傅放心,有我師兄的周密安排,我肯定沒事的。」拜特答應道

「唉!好吧,你去吧。孽緣啊,孽緣!」倫納德嘆了一口氣,又轉身囑咐厄爾,「隨時給我彙報拜特的行程信息。」

「師傅,您放心!我會在河岸邊建立營救指揮部,親自部署對安迪的營救行動。」厄爾回答師傅。

倫納德對厄爾這麼周密的計劃滿意地點了點頭,拜特也對有這麼一位俠肝義膽的師兄深感幸福......

拜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叫過來自己的十幾名貼身弟兄說:「弟兄們,我要到苟曲一趟,去營救一家人。這一趟還是比較危險的,誰願意跟我去?」

其中一位兄弟可能知道拜特和安迪雅過去的事情,打趣地說:「總長,是不是去營救大嫂一家,這是咱義不容辭地事,我跟總長去!」

兄弟的這句話把拜特逗樂了,「別大嫂、大嫂的,我們沒結婚,只能算前女友。」

還是剛才那位兄弟對大夥說道:「弟兄們都聽見了,咱總長要去營救他三十年前的前女友!像這樣如此重情義而不喜新厭舊的長官我還是頭一次見,弟兄們不要猶豫了,跟著這樣的長官乾咱們值了!」

「救大嫂!救大嫂!」大夥齊聲附和。

拜特被弟兄們的熱情感動得有點眼眶發濕,但這「救大嫂」的口號著實讓拜特有點尷尬。他和安迪既沒有舉辦過婚禮,也沒有與安迪行過夫妻之實,雖然他們同床共枕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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