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慌亂的發生，現場大概分成了三派：

慌亂派是目睹了一群領導的死亡，被濺了一臉血的學生，他們在強烈的衝擊下真的以為襲擊發生了，陷入了混亂，但是似乎即將被安撫下來。

保守派是站得比較遠，是一群不明不白但覺得是在演戲的無動於衷者，他們乾脆等著下一步的變化。

第三派是主動派，他們有的試圖穩定秩序，團結周圍的人，有的則是衝出去準備戰鬥，奪取未知的「評分」。

……

紅霧逐漸濃鬱了起來，在襲擊發生後的兩分鐘內就將他們的有效視野壓製在了十米內，分割了全場。

夏嵐聽著周圍霧氣之中逐漸平息的混亂聲，隨意地用岩石做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而他周圍的人則是早已離開。

交流生大多都為進一步增長見識而來，所以早已見過社會險惡，此刻基本選擇了不待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剛才二十米外走過的一位四階及以上的術師，向他招了招手，接著便翹起二郎腿，一副發獃的樣子。

這時的他已經初步破解了紅霧法術的構造，並且修改出了簡單的針對性的探測法術，發現了那一位教授。

他的精神感知（天賦感知）現在不過十來米，所以還得是依靠探測法術。

那位教授向他點了點頭，隨意地在終端上記錄了一下他的身份牌，直接就離開了。

「啊！」遠處又傳來了另一位少女的尖叫聲，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然後還有陽剛猛男的恐懼的叫聲，聽上去非常恐怖，一副生死大危機的樣子。

但是能探測周圍半徑五十米範圍的夏嵐卻感覺頗為好笑，因為這些都是剛才那位教授發出的聲音，變聲器實錘了。

隨著真·氣氛組的運作，原本被安撫下來的慌亂派又開始陷入混亂，唯有少數意志堅定者才加入了主動派。

而保守派則是在這運作之下開始分崩離析，少數加入了主動派，多數則是正向著慌亂派傾斜。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夏嵐聽著周圍的動靜，接著便聽見了「優等生」的聲音：「大家盡量抱團在一起，對法術敏感的人到我這裏來，大家一起努力破解紅霧！」

很快便有人回應了那個聲音，但接著便又有其他人效仿了起來，想要儘可能地招募對自己有利的幫手。

這群人姑且稱為「領袖」。

領袖們大多都聚集了一批六神無主的同伴，開始協調他們對法術進行破譯。

在混亂爆發後的第七分鐘：

一盞明燈在夏嵐的左側亮起，微微照亮了他的眼睛。

它大概覆蓋了半徑六十米的球體空間，驅散了這片區域的紅霧。

夏嵐歪頭看向那邊，看到了五六十名聚在一起的學生，在他們的中央豎著一根杆子，杆子的頂端正是他們的明燈。

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夏嵐，下意識地通知了這個團體的領袖，但那個人並沒有管夏嵐的死活，依舊在整理著團體的狀況。

第八分鐘：

第二個光明中心亮起，它無效化了大概五十米內的紅霧，使其只剩顏色但不阻礙視線。

隨著第二個中心出現，整片場地開始如雨後春筍一般地冒出一個又一個中心，最大的一個竟是達到了百米半徑。

但這對七公裡乘六公裡大小的地塊來說僅僅是毛毛雨罷了。

而到了這個時期，混亂也開始逐漸平息，學生們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雖然剛才到處都是慘叫聲，但是沒有任何戰鬥發生，而且所有人都說沒有見到什麼被攻擊的人。

「開啟第二階段吧。」地下的某個到處都是屏幕的房間中，一個老頭緩緩說道。

他的臉上竟滿是正在進行惡作劇的喜悅感，看著頗為嚇人。

這是他策劃的第三屆入校考核，也是自認為最為浩大的一屆。

「明白。」他的助手點了點頭便開始離去。

……

片刻之後，一位正捧著一枚水晶球的少女突然便抬起頭，緊緊皺著眉頭道：「有數量眾多的……什麼在地上爬的東西正在靠近！」

這個團體的首領聞言，頓時便道：「會防禦性法術的人在各個方向佈置防禦網絡，其他人準備一下攻擊性法術，注意施術單元損耗！」

「只要守過了這次測試，那我們就能成為優待生！」他的這番話讓原本有些慌亂的學生們重振了情緒。

其他的許多團體也開始逐漸檢測到那些東西的靠近。

對啊，這肯定是學校方面的考驗，按照往年來說，只有受傷而絕對不會死人的，所以不用害怕！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密密麻麻的源石蟲潮從四面八方向著他們包圍過來，數量足以稱為絕望。

「這些源石蟲是人工養殖的，不會導致感染，也不會爆炸，不要害怕！」當即便有相當了解相關知識的人呼喊道。

這一刻，眾志成城。

地下監控室裡的老頭看著這一幕幕，微微搖了搖頭道：「但對抗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啊。」

夏嵐看著腳邊爬過的一隻一隻源石蟲，換了條二郎腿翹著，繼續優化著自己的探測法術。

他使用了簡單的氣味、聲音、光學的隔絕法術，所以根本沒有源石蟲發現他。

但那些靠著群體的力量穩定下來的人就陷入了絕境，因為龐大的人數根本難以被法術掩蓋。

「這樣……這樣應該就可以了……」他嘖了一下舌，發動了自己優化過的第三代探測法術。

它的探測半徑直接便來到了五六百米，給他帶來了近乎作弊一般的體驗。

「嘖嘖嘖。」他抬手一揮便製作出了一張羅盤，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綠點和紅點，它們分別代表的是那些團體和蟲群。

兩分鐘後，百分之三十的綠點消散了。

五分鐘後，百分之六十的綠點消失了，但是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團體是因為匯聚到一起而消散。

又看了一會兒已經沒什麼變化的戰場，他忍不住嘀咕道：「這就守住了？」

「當然還沒結束呢。」一位教授突然從紅霧中穿出，來到了夏嵐的身邊。

夏嵐面露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因為自己的探測法術根本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你就是那個已經達到四階術師的炎國學生，藍夏？」他看了眼終端問道。

「嗯。」夏嵐輕輕地應了一聲，問道：「老師您是不想讓我再看戲了嗎？」

「那倒是不至於，你有你的本事，團體有團體的優點，而且更何況遊離在戰鬥邊緣觀望的並不止你一個。」教授回答道，與夏嵐一併看著戰場的中央。

各色絢爛的法術到處飛來飛去，砸進彷彿永遠不會耗盡的蟲子堆裡。

屏障法術上已經爬滿了各種源石蟲，它們有的在分泌侵蝕性的物質來弱化它，有的則是單純憑著醜陋噁心的樣貌影響附近的學生。

蟲液已經在地上濺了一層又一層，即使是他們這幫天才都倍感乏力。

而且更糟糕的是，不少人隨身攜帶的施術單元已經快要消耗完了，因為做的功課根本就沒預料到會打一場持久戰。

如果再這麼下去，他們遲早會陷入一場肉搏戰。

「你們準備了多少蟲子啊？」夏嵐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對方非常直白地回答道，讓夏嵐略感意外。

「算了，姑且就看著吧，這場戰鬥應該不僅僅是這些蟲子吧，它們雖然看著嚇人，但是等他們意識到以後就沒用了。」夏嵐聳了聳肩道。

「誰知道呢？老爺子手裏的收藏品多著呢。」教授答道，卻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一副惡趣味的樣子。

也正是他有這種心態才會下場和夏嵐聊天，一起看樂子。

「唔，有新東西來了。」教授忽然愣了一下說道，接著便離開了夏嵐這裏，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一隻像是蝙蝠一般的東西越過了夏嵐的法術探測，直接闖到了夏嵐的眼前。

他伸手一揮便創造出一根石錐，把它扎在了上面，不由得面露好奇之色。

「什麼玩意」這東西在他的感覺中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能量聚合體，但是照樣會受到物理傷害。

他來到它的近前，看著這隻仿若由黑霧構造的蝙蝠，接著就滿臉震驚地放出火焰打散了它。

「這玩意的能量構造好像有古神的那種味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