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課大概是牧十五和小玉經歷的最漫長的一節課了，他們一邊忍著困意，一邊還要強打起精神來聽課，同時小玉還在擔心接下來的請家長環節，不過牧十五他倒是沒這個煩惱，畢竟他沒有感情。

有時候你會覺得一節課的時間過得很慢，但那是錯覺，畢竟無論時間再怎麼不是個東西它至少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一節課結束之後，哈德曼小姐看了牧十五和小玉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直接走了。

「哦，天哪~」小玉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我在課堂上睡覺還可以理解，你是怎麼回事？」牧十五對小玉問道，「我記得你今天貌似很精神的。」

「這我哪知道，我把你給我的眼鏡摘下之後就感覺一陣頭暈，然後……」說到這裏，小玉聲音一頓，看向牧十五，問，「你那副眼鏡是用來幹什麼的？別告訴我是用來催眠別人的。」

聽到小玉這麼說牧十五也感覺到了不對，昨天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畢竟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可現在小玉戴上之後也有這種感覺，那是誰的問題可就不一定了。

「這副眼鏡只是用來看遠處的東西，就像望遠鏡那樣，雖然它比不上望遠鏡，但也不會造成讓人頭暈犯困的情況。」牧十五拿出眼鏡說道。

小玉看了眼鏡一眼，隨後嘴角一勾，不懷好意地看向了正在聊天的同學們：「或許我們可以做個實驗。」

牧十五自無不可。

於是，十分鐘後，教室裡多了幾個在課堂上睡覺的學生。

哈德曼小姐看到了卻並沒有說要請他們的家長，而是把他們都叫醒，說教了一頓，這讓小玉直呼不公平，認為哈德曼小姐對他們有意見。

……

……

「成先生，我這次請你們來是為了向你們了解十五和小玉的情況的。」哈德曼小姐手裏拿著一支筆，身前放著一個文件夾，她說，「電話裡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今天小玉和十五兩個人都在課堂上睡覺，我很想知道，他們昨天都幹了些什麼，我想總不可能和小玉說道那樣，你們在對付黑惡勢力吧？」

「額……，當然不是……」成龍有些遲疑，沉吟片刻，他說道，「事實上，周末我帶他們去了……額，我工作的地方，我這麼做是想讓他們體驗一下工作的……艱辛。」

哈德曼小姐看了成龍一眼，說道：「好吧，這是你們家長對他們的教育，我無權干涉，但記得下次讓他們好好休息，並且寫好作業。」

「好的，我會的。」成龍說。

「現在我們來說說其他的事情吧。」她說，「他們兩個剛剛轉到這裏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不太適應，但事實證明，他們並不會，一個總是面無表情，對彷彿對周圍的事都不感興趣，一個卻又過分的……活潑，我想知道一些他們的情況。」

「小玉還好，她這個年齡段活潑一些很正常，但十五就有些不正常了，他從不與同學交流，課間也不會和別人玩，平日裏最多和小玉說上幾句話，他這樣我很擔心。」

「事實上，哈德曼小姐，十五他患有情感缺失症。」成龍猶豫片刻，說出了牧十五的情況。

「情感缺失症？」哈德曼小姐皺起了眉頭，「那他現在病情怎麼樣？」

「除了情感缺失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癥狀。」說話的是坐在成龍身邊的老爹，他說，「平日裏我也嘗試過能否喚起他的感情，但都失敗了。」

「可是，他不是還會和小玉說話嗎？」

「那是因為小玉的父母收養了他，他認為應該報答他們，所以對小玉總會有些不一樣。」老爹說。

「好吧，我知道了。」哈德曼小姐在文件夾上寫了些什麼，說，「我認識一個還算不錯的心理醫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聯繫。」

「不用了哈德曼小姐，小玉的父母已經幫他聯繫好了醫生，這也是他們讓十五來每國的原因之一。」

……

……

「什麼？心理醫生？」小玉很驚訝，「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給我們找了心理醫生？」

下午放學之後牧十五和小玉跟著成龍回去，老爹則是先他們一步回到古董店招呼已經到那裏的心理醫生了。

「不是你們，是十五。」成龍說，「而且這個心理醫生也不是我找的，而是你父母，來每國之前他們應該有說過吧，讓十五來每國除了看著你，還有治病。」

「確實有說過。」牧十五說，「但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用，更何況，我覺得我這樣沒什麼不好的，不會受到情緒的影響，保持絕對的理智。」

「可是，沒有感情你就不會快樂。」小玉說。

「也不會悲傷。」牧十五說。

「體會不到愛。」小玉說。

「不會被傷害。」十五說。

「你不會因為自己得到了什麼東西感到喜悅。」

「也不會因為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感到憤怒。」

「但是……」小玉有些說不出話。

「好了。」成龍止住了小玉的話頭，他對牧十五說，「十五，人的情感具有兩面性，我們在某些時候會感到開心愉悅，而在某些時候也會悲傷憤怒，就像沒有感情的你體會到了沒有感情的好處，但同樣你也會體會到沒有感情的壞處。」

「什麼壞處？」牧十五問。

「額……」成龍有些語塞，他沉吟片刻，說，「就像小玉說的那樣。」

「就像我說的那樣。」牧十五說。

「哦，好吧。」成龍拍了拍頭，說道，「不過現在你可以去見見那位心理醫生，畢竟這是小玉父母的心意。」

「嗯。」牧十五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成龍走到古董店門前，推開了門，帶著兩人走了進去，「老爹，我們回來了。」

成龍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帶著牧十五找到了一個正在店裏看古董的女人。

「你好，請問你就是金博小姐吧？」成龍問道。

「是的，我是。」她回應了成龍的話，然後看向他身後的牧十五，問道，「我想，他就是我的病人了吧？」

「是的，他就是十五。」

金博小姐打量了牧十五一番，隨後說道：「嗯，果然如我所料，遊離於世界命運之外，卻又和世界的命運緊緊相連。」

「額，我不是很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你不需要懂。」金博小姐說，「好了，我們開始吧，小帥哥。」說完，他就拉著牧十五上了二樓。

離開之前，牧十五把書包給了小玉，同時還把眼鏡交給了她，想讓她去問問老爹關於眼鏡的事。

「成龍！」

兩人離開後，店後面的書房裏傳來老爹的一聲大喊。

「怎麼了老爹？」成龍立馬跑過去。

「那傢夥是個騙子，她可不是什麼心理醫生。」

「可是，老爹，你為什麼這樣說？」

「她是一個星相師。」老爹說，「但我們都知道，星星是不會說話的。」

「好了，老爹，金博小姐是小玉父母聯繫的心理醫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成龍走上前，看到老爹的桌上放著一個東西，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老爹？」說著，他就想要上手去碰。

「別動這個東西！」老爹拍掉了成龍的手，表情嚴肅地說，「這是她帶來的，裏面封印著一個惡魔。」

老爹拿起這東西，靜靜凝視著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