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

手塚國光的聲音沉穩有力，如重鎚一般敲擊著織田宇治的心扉。

她的腦海裡一陣電光火石。

的確，打贏了排名賽的這幾天，她都沉浸在獲勝的狂歡裡，忙著和朋友慶祝玩樂，連訓練量都減少了。

織田宇治咬咬嘴唇，垂下了眼眸。

「織田！」

手塚國光繼續說道：「你若是認為打贏了排名賽就萬事大吉，那不如現在就退出球隊！」

「喀喇！」

織田宇治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刷刷的閃電從頭劈到腳，心口像被戳了一刀一般疼痛。

「不！不要！」

她慌亂地抬起碧綠的雙眸看著手塚國光，臉色蒼白地搖搖頭。

「織田，不要以為穿上這身衣服就是個合格的青學隊員！」

手塚國光深吸一口氣說：「沒有一顆堅定的與青學榮辱與共，全力以赴的心，遲早得脫下這身衣服！」

織田宇治隻覺得鼻頭一酸，熱烘烘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下了頭。

一顆豆大的淚珠滴在了身上的校隊製服上。

「織田……」

手塚國光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抬頭看著我……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

織田宇治強咽下淚水，抬起了頭。

「你當初為什麼挑戰我？」

手塚國光那清澈的眸子也升起了一層薄薄的迷霧，悠悠問道：「只是為了出名？為了好玩嗎？」

「不是！」

織田宇治凝眸望著手塚國光，堅定地回答：「是選擇！是決心！」

手塚國光的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所以，要陪著我征戰全國大賽不是戲言……」

「是永遠不會變的承諾！」

織田宇治的碧綠色雙瞳在陽光下閃出熾熱的金色光芒，俏麗的雙唇綳出有力的弧度，竭盡全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好！織田！既然選擇了！就全力以赴地上吧！」

手塚國光眨眨眼，細碎的星辰在瞳眸間閃耀，一抹微笑緩緩漾開。

話音未落，他修長的手臂一揚，身體用力擺動，一記強力發球打了過去。

織田宇治仰起臉，全神貫注地盯著手塚國光的一舉一動。

她這才發現，自己是能看清他的動作細節的。

哪怕是他那線條優雅利落的下頜線隨著仰頭的動作拉扯伸展的樣子，都一絲不差地盡收眼底。

「砰——」

隨著一聲悅耳的撞擊聲，網球無聲地劃破空氣，直衝織田宇治半場右側邊線。

織田宇治側身一躍，繃緊背闊肌，手臂發力，肩頭三角肌暴起，利落地揮動球拍。

「砰——」

我打中了！

織田宇治開心地幾乎落下淚來。

我是可以的！

我一定要上分區賽！

我……一定要贏球！

「好！再來！」

手塚國光那中氣十足的清朗聲音傳了過來，球也隨即應聲而到。

織田宇治腰肢向右側一扭，縱身躍起，雙手握拍，身體在空中左旋，將球打了回去。

「織田！不要雙手握拍！單手接球！你可以的！」

手塚國光大聲喊道。

「是！手塚部長！」

織田宇治落下地來，粲然一笑。

「織田！看球！」

手塚國光大喝一聲，一記高吊球打向底線。

織田宇治追著球跑出底線，不待轉身便縱身躍起，背身就是一拍。

球劃著一條漂亮的弧線飛過織田宇治的半場，飛過球網，直奔手塚國光面門。

手塚國光莞爾一笑，伸手抓住飛來的網球說：「原來……乾說的你的背向擊球能力，不是誇張呀！」

織田宇治轉過身來，對著手塚國光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夜幕四合，星星在搖擺不定的樹梢頂上閃閃爍爍。

大名堡，織田少爺的臥室。

織田宇治四肢攤開，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夜空發獃。

「主人！」

阿渡的聲音打破了沉靜：「作為一個女孩子，不建議你以這個姿勢躺著……太……不雅觀……」

「我是男孩子！男孩子！」

織田宇治皺起眉頭，翻身在床上打滾，嘴裡嚷嚷著。

「阿渡建議主人正視現實……」

阿渡不依不饒地嘮叨著：「不要自欺欺人，不要產生性別認識倒錯！」

「啊……煩死啦……」

織田宇治搖搖手腕。

「哎呀！哎呀！好暈！別搖啦！」

阿渡可憐巴巴地求饒：「我不說啦！」

「哼……」

織田宇治撅著嘴坐起身來。

「式神大人來電！」

織田宇治剛坐穩，阿渡便又開了口。

「接通……」

織田宇治嘆口氣說。

黑黢黢的畫面背景，只能看見一抹頭頂。

「式神大人……」

只能聽見喘氣和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又在做什麼？！」

織田宇治疑惑地問。

「哎呀！」

織田宇治一聲尖叫，差點沒滑到床底下。

「嘻、嘻、嘻、嘻」

耳邊傳來信玄惡作劇的笑聲。

一張帶著赤面惡鬼面具的臉出現在畫面裡。

信玄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精緻的面孔，嬉皮笑臉地喚了聲：「織田小姐！」

織田宇治拍拍胸脯。皺著眉頭，嘟囔道：「你在幹嘛呀！嚇死我了！」

「我在京都參加春日祭啊！」

信玄舉起手中的手機，對著背景一通晃。

果然，他置身的是一條掛滿了紙燈籠，擺滿了各種傳統手工藝品攤位，燈火通明又古香古色的長街。

看著穿著浴衣、和服，歡聲笑語地走過的人群；聽著熱鬧的攤販吆喝之聲，織田宇治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滿心惆悵。

牽著父母的手，一起走在夏日祭的集市上的幸福記憶那麼遙遠，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看著織田宇治哀傷的面容，信玄也嘆了口氣道：「織田，別難過！過一段時間來京都參加夏日祭吧！會很熱鬧的！」

「好呀！」

京都夏日祭舉辦時間正是暑假，自己一定可以去玩個痛快。

「話說……我聽說……你今天被手塚國光敲打了……」

信玄一邊在長街上閑庭信步，一邊說。

阿渡……

織田宇治鼓了鼓腮幫子，轉轉眼珠。

她已經不想再對阿渡的八卦給予任何評價了。

「活該！」

信玄樂不可支地說。

「我怎麼了嘛……」

織田宇治委委屈屈地撅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