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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爺不當人了![無限]》74(「傑克斯是一條狗」...)
雖說已經立下了豪言壯語要搞死傑克斯,但毋相忘也知道事情不是光說就能夠完成的。

從說到到做到之間或許隔著一條深到能坑死人的海溝。

而且就算他現在暫時說服了琉剎跟他一起狙擊傑克斯,但就琉剎現在的狀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個要命的敵我不分、同歸於盡打法。

而第一步就是要讓琉剎能夠儘可能的保持長時間的清醒狀態,毋相忘看著被琉剎藏在身後的那具屍體,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輕聲開口了。

「……那麼琉剎,在引出傑克斯和傑克斯戰鬥的時候,你需要保持絕對的清醒。你知道你的狀態不穩定嗎?你有讓你自己努力保持清醒的辦法嗎?」

「或者,你這半年來都是怎麼樣?保持清醒的呢?和你身後的那個人有關嗎?」

琉剎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迅速的僵硬了起來,他抬頭再看毋相忘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難以自控的陰沉。

「誰也不能、不能靠近……阿瀾。」

「我、我要帶、帶阿瀾回……回家。」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都要帶阿瀾一起回到地球故鄉。

毋相忘看到了那雙如猛獸的眼瞳中流露出的無比執著的光,他微微抿唇,這大概就是琉剎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就算傷痕纍纍也要努力的活著的最堅定的理由。

他比他人多了一倍對回家的執著與渴望,他身上還承載著對另一個人的承諾。

「好。那我們就一起帶阿瀾回家。」

「我不會靠近阿瀾。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時刻記得你要帶阿瀾回家。並且你要在你的大腦感覺到疼痛、憤怒佔據了理智之前想到這一點。」

「你要時刻保持冷靜,至少保持清醒才能真的帶著阿瀾回家。」

「你要記住,如果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突然瘋狂,那阿瀾和你就永遠回不了家了。」

琉剎的眼瞳在瞬間收縮,他看起來又有些憤怒和瘋狂,但或許因為那個人就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的躺著,他哪怕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最終也喘著粗氣控制住了自己。

而後,他忽然轉身看著那在他的空間裡身體面容還和同生前沒有多少變化的男人,他慢慢躺下和這個人並排躺在一起,彷彿這樣能得到最大的平靜。

毋相忘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死了半年也幾乎沒有變化的身體,還有他胸口之上那巨大的、觸目驚心的血洞。

還有這具屍體旁邊那七個黑色的小罐子。

一個彷彿詭異的野獸和一個死去的屍體並排躺在一起,七個骨灰盒圍繞在旁邊,這是一副讓人覺得無比荒誕又驚悚的畫面。

原來他要帶回家的,還不只那一個人。

這時候那個猙獰的詭異伸出手爪從男人的脖頸上扯下了那根銀色項鏈和項鏈上掛著的小小的身份牌。

而後祂把這鏈子緊緊的纏繞在了自己的手爪上。

彷彿這就是能永遠撕扯著他的理智、讓他即便身處深淵也依然不願沉淪的禁咒。

「走、走吧……我、我不會、不會再、發瘋了。」

非人非詭的琉剎最後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和那黑色的骨灰盒,依然無法流利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但毋相忘卻相信,他一定能做到自己的承諾。

毋相忘愣了一下,然後乾脆利落地點頭:「對。我很強。你就算是發瘋也殺不死我。」

琉剎那帶著灰色鱗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那、那就好。」

不是,被你問過這句話之後我就覺得不太好了。

你那手鏈上的項鏈是白纏了一圈了嗎?!

但不管怎樣,至少現在的琉剎是清醒的。

當他帶著毋相忘從空間之中回到那破舊的廠房裏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解除戒備的尚沖等人還在防備的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讓琉剎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曾經那些被瘋狂針對和攻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掠過。

「大家不用緊張,這是新隊友。至少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他都是我們的隊友。」

琉剎猛地轉頭看向毋相忘,他手腳不安的微微的抖動著。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隊友」這兩個字了。

「雖然琉剎的情緒可能會間歇性不穩定、偶爾發瘋敵我不分、現在的樣子看上去也很糟糕。但他不是詭異,他是人。」

「他會努力做好一個好隊友。」

然後琉剎就發現那些對著他的戒備和恐懼的眼神消除了許多,甚至,還有幾個人類對他露出了笑容。

「嘿嘿,兄弟你牛逼啊。變成詭異竟然還能控制住自己努力當個人,我忽然就覺得未來的路也不是那麼可怕了。」尚沖主動走上來用拍霉菇的速度飛快的拍了兩下琉剎,當了友好交流的第一人。

而巫星雲則是帶著一種特別微妙的心情高高興興地走了過來,他把自己閑著無聊用火烤出來的烤蘑菇遞給了琉剎:

「琉剎大哥,不用擔心。我們雖然都會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被大家稍稍遠離,但你要相信大家在心裏都是對我們很好的。」

「而且,我不會怕你也不會嫌棄你的,大不了以後我們兩個一起行動,這樣我也有個伴啦。」

琉剎有些正愣的接過了那個烤的焦糊的蘑菇,然後他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把這個蘑菇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毋相忘差點當場一句臥槽說出口,卻又看到琉剎從不知道哪裏的口袋裏掏出了一顆詭異元核,送給了巫星雲。

「給、回、回禮。」

巫星雲看著這顆明顯比他的烤蘑菇貴重許多的詭異元核,忽然之間就有了點霉菇的自我認知、感到了羞愧:

「那個琉剎大哥、我咳,我不能收你的東西,我那個蘑菇、那個蘑菇很有可能會讓你倒霉的。」

琉剎對著這句話反映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才搖搖頭把元核又塞給了巫星雲,「已經,不會,更倒霉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座城、失去了所有的夥伴和愛人之後,他就再也不可能更倒霉了。

這話讓破屋裏的眾人都沉默了,感到了無言的心酸。

「……好了,說說你們消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王霄推著眼鏡把大家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向毋相忘:「你帶回琉剎,總應該有個目的。」

毋相忘也深吸口氣甩掉了其他的情緒,直接讓大家圍坐在屋內的火堆旁。

「原本我是想要找到琉剎挑動他在城裏大鬧一場,然後再利用『琉剎』的名頭在城裏引發一場詭異的恐慌與混亂的。既然這個城裏的詭異可以用琉剎的名頭殺人,那我們為什麼不能用琉剎的名頭殺詭呢?」

「反正琉剎殺人又殺詭,是個誰都不喜歡的萬人嫌。」

在旁邊繼續吃著烤蘑菇的琉剎聽到這話哢嚓一下掰碎了手裏的蘑菇,不高興地把它碾成了粉末。

毋相忘:「……」

「好吧琉剎不是萬人嫌,只是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遮住了雙眼、受到了欺騙看不清真實而已。」

「而且我之前也並不知道琉剎的真實情況,在我和琉剎見面之後我就知

道他不一樣。也知道我原本的計劃不會成功。」

王霄聞言頓時眉頭皺起:「為什麼?我思考了很多種可以出城的方法,其中製造巨大的混亂然後出城的成功可能性是最高的。」

如果這個方法都沒有辦法讓他們安全出城,那麼他們或許就很難找到其他可以提前出城的方法,只能在這座城裏呆夠30天然後再繼續往前走了。

毋相忘帶著點冷笑開口:「因為安樂之城雖然看起來城門的護欄都是木質的柵欄很容易翻越,但在距離城門三千米的地方還有一個我們誰都看不見、只能進不能出的頂級能量屏障。」

「這個能量屏障籠罩了整個安樂之城,屏障不打開,那就誰也離不開這裏。」

「而且,琉剎說,安樂之城已經有整整半年的時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離開了。」

頓時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小辣椒難以置信地道:「半年沒有任何人能離開?!這怎麼可能啊!難道我們呆滿30天也無法離開嗎?!」

「還有如果半年都沒有人類能夠離開這裏,龍牙那些大軍團都沒有反應的嗎?!他們不會找人來這裏調查的嗎?」小跑對於新手村的那些厲害的引導者們還記憶猶新,他無法想像那些人也會被困在一座城裏。

「這個主城,為什麼不遵守規定?不是說完成了三種任務的任何一種、就能、就能離開主城去下一座城了嗎?」

大家的反應有些強烈,或許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好不容易在心裏堅定相信的「世界的規則」,竟然就被一座主城這樣輕易地打破了。

倒是毋相忘表情平淡:「我們都已經提前離開了狂歡之城了,我們都可以不守規則,一個掌握著一整座城的伯爵級大富豪詭異,又為什麼不能稍稍的犯規一下呢?」

「或許事情鬧大了才會有制定規則的王都的詭異來處理這件事、給那個擅自開啟能量屏障的大富豪一個懲罰,但對於那個大富豪來說也不過是不疼不癢的懲罰而已,這半年裏死了多少人?發生了多少事?有哪隻詭異會在意?」

毋相忘的話瞬間就讓情緒有些激動的眾人平靜了下來。

尚沖嗤笑了一聲拍拍自己的腦袋,「和詭異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差點真把祂們當成可以交流的傢夥了。」

「和詭異講道理講規則,那才是真正的蠢。」

「那要怎麼出城?」王霄的眉頭擰地死緊,他身後的金融隊三人已經開始了瘋狂的計算和假設。

然後三個人得出了一個讓他們自己都表情扭曲的答案。

「……旺旺哥啊。你,該不會是想要幹掉傑克斯吧?!」

在眾人注視之下,毋相忘和琉剎一起點頭了。

破屋內陷入了空前的寂靜。

好一會兒尚沖才抹了一把臉開口:「爸爸。」

「你真是每天都能讓兒子想給你跪下。」

「這仗有點太硬了,是真不好打啊!」

毋相忘也微微吸氣:「好打的就不叫硬仗了。咱們可以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嘛。」

「而且琉剎被那個傑克斯通緝了大半年、和那個詭異一直僵持到現在,他也是知道一些傑克斯的事情的。說不定就知道傑克斯的弱點在哪裏啊。」

毋相忘說著就看向琉剎,琉剎還在吃著烤蘑菇不過這次他配了點肉,發現大家都在看他之後他頓了頓,認真地、用他有些混亂的大腦思考了一會,最後道:

「傑克斯,是一條狗。」

毋相忘:「……???」

其他人:「……???」

毋相忘反應了一下才明白琉剎的意思,

傑克斯大富豪應該是由犬系生命進化而出的高級詭異。

不過,狗。

少城主是貓系詭異,祂喊傑克斯叔叔,傑克斯是犬系詭異。

這世界貓和狗竟然不大戰,還是親戚嗎?

說到了傑克斯,琉剎的表情驟然陰沉了下去,他放下了蘑菇死死的攥著纏繞在右腕的銀色項鏈,雖然說出的話語都變得流利了幾分。

「那是個,非常惡劣的詭異。」

「喜歡看人類崩潰求饒、自相、殘殺。」

「我……見過祂把一個小隊的人放在一起,隻、給一個活命的資格。讓那些人,死。」

「祂在、受傷之前、舞會還有額外的附加節目。」

「選出最美麗強大的一個人類,和祂跳舞,然後……成為祂的人仆。」

「人仆要獻上心臟。和奴隸一樣。」

「不過人仆的心臟,比奴隸的心臟高貴一些。」

琉剎說著這些話牙齒咯咯作響,他是被看上的人仆,他拒絕了那個傢夥,然後,他眾叛親離、聲名狼藉、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不過,不過那個狗東西也付出了代價!

只是,對於他來說,代價怎麼都不夠就是了。

琉剎臉上露出了兇狠瘋狂的笑,「我十天之前,重傷祂了。」

「只是、祂沒有死掉。」

「祂沒有死掉!!」

琉剎憤怒地低吼:「我明明已經用全部力量炸了祂的胸膛!可祂竟然還沒有死!」

眼看著琉剎又要發瘋,毋相忘二話不說就琉剎嘴裏塞了個烤蘑菇配肉,琉剎緊緊攥著手腕咬著肉,說出了任何一個人類甚至詭異都不知道的關於傑克斯的最大的秘密。

「那個詭異沒有心臟!」

「祂的胸膛裡沒有心臟!所以,祂沒有死。」

而祂哪怕是偷襲,也付出了幾乎被咬斷脖子、在空間裡躺了七天的巨大代價。

如果祂沒有受傷,毋相忘再對上他的時候,可能會更難招架。

毋相忘看著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摸著脖子上巨大傷痕的琉剎,忽然明白了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他在這半年的時間裏一定殫精竭慮、用盡各種方法想要殺死傑克斯。

每一次他的偷襲在傷了傑克斯的同時,都會被傑克斯在身體上反殺出猙獰的傷口。

這對於琉剎來說或許是活著的、反抗的意義與目標。

但對於那個喜歡看人掙扎嚎叫痛苦的傑克斯來說呢?

毋相忘猛地閉眼。

或許那只是貓戲弄老鼠的一種惡劣的遊戲罷了。

但,誰說被戲弄的老鼠一定逃不出貓的利爪?

讓琉剎活到最後、遇到他們、跟他們說出這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那狗東西最大的錯誤。

命運的軌跡,可以從琉剎這一個小小的齒輪開始,延伸出完全不同的路!

毋相忘看向王霄:「你計算一下,如果那狗東西胸膛裡沒有心臟,祂又特別愛吃心臟、掏人的心臟……祂的弱點有沒有可能……就是心臟?」

王霄深深的看了毋相忘一眼,幾乎直接給出了答案:「如果祂有心臟,那弱點是心臟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即便我不會計算我也覺得那狗東西肯定很寶貴祂的心臟啊!老話不都說以形補形嗎?祂那麼喜歡吃人心臟,就是為了給祂自己補的吧!」郝有金嘖了兩聲。

「不過,如果那個狗東西的心臟真的是祂的弱點所在,是不是只要我們找到了祂的

心臟,就可以輕易地殺死祂了?!」

「那祂的心臟會在哪裏呢?」小辣椒問出了這一句話。

而後,一個讓眾人都頭皮發麻的聲音陡然在這木屋的上空響了起來。

「不如,你們都成為我的人仆和奴隸,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心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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