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聖域之後，約翰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提一如既往混亂的巴爾幹半島，光是羅馬教廷能夠輻射到的地方，那些人的敵意無疑是讓人極度不適的，哪怕這些人隨手一擊就能幹掉，但是那灼熱的目光還是有點難頂，回到聖域之後才算是安全了。

直到這時，約翰才意識到，他現在和聖域裡面的其他人一樣，基本上和歐洲這邊的世俗界完全脫離了。

這一點約翰在前往羅馬之前並沒有留意到，因為在那之前，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並沒有長時間的逗留，僅僅是把敵人幹掉了就離開了。而且他執行的第一個任務的目的地便是在威尼斯。

威尼斯（Venice）是義大利東北部著名的旅遊與工業城市，也是後世威尼托地區（威內託大區）的首府。威尼斯曾經是威尼斯共和國的中心，被稱作「亞得裡亞海明珠」，十字軍東征時也曾在這裡集結，堪稱世界最浪漫的城市之一。威尼斯市區涵蓋義大利東北部亞得裡亞海沿岸的威尼斯潟湖的118個人工島嶼和鄰近一個人工半島，更有117條水道縱橫交叉。這個鹹水潟湖分佈在波河與皮亞韋河之間的海岸線。

它在這個時代，是一個中立且商業氣氛濃厚的城市，雖然數年前因為死海議會的埃拉克的魔陣使得威尼斯損失不小，但是並沒有傷到元氣，僅僅幾年，就基本上恢復了埃拉克禍害威尼斯之前的盛況。

因為威尼斯本身就是一個商業城市，因此相對而言對於十字教的信仰就不會像其他地區那般虔誠且扭曲，狂信者幾乎沒有。雖然曾經為第四次十字教東征提供過便利，但是這裡的宗教信仰氛圍很一般，因此當初約翰在威尼斯也沒有遭遇過敵視他們的十字教信徒。

但是，從羅馬回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且不說核心領地的羅馬城內，那堪稱恐怖的敵意，哪怕是一路到義大利北部倫巴第王國舊地那一代，都是各種各樣的虔信者。

哪怕是離開了義大利，路過巴爾幹半島的鄉下，一樣有著狂熱的信徒想要逼迫他們信仰十字教……除了這些人外，一些在他們聖域裡認為是常識的東西，外面這些鄉下的農民，大城市裡面的市民基本上都不懂……就更別提約翰那來自700多年後，經過一系列科學驗證，通過教育大範圍推廣的一些知識了。

也就是這時，約翰才意識到，原來他和聖域都是完全脫離於世俗了。

……

「你在想什麼？」克雷斯托拿著一卷記錄著佔星學理論的羊皮紙，走到約翰的雙子宮，對著神遊物外的約翰問道。

不要覺得奇怪，作為聖域88星座裡面近乎最博學的星座，歷代的水瓶座都是聖域這群莽夫裡幾乎唯一的知識分子。也因此，水瓶座很多時候都是在輔佐教皇對星象進行一個預測和佔卜，以及一些數據的計算。

「我在回想我之前在外界的一些見聞。」約翰說道，「我原本以為，信仰十字教到瘋狂的人不會太多，畢竟十字教發展到今天，雖然鋪子很大，但是很多地方早就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所腐化，然而這次羅馬之行的回程卻刷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克雷斯托沉默了，這話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良久他才說道：「你這個很正常。其實你也知道，我出生在外界的貴族家庭，我的家族比較富裕，多少都有點地位，因此才能又那個機會讀書。」

「其實你所看到的景象，我早就已經看到麻木了。教會自從君士坦丁獻土和丕平兩次獻土之後，對於整個歐洲的思想鉗製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教會壟斷幾乎所有的知識和藝術，對各國的內政橫加干涉，各種怪相在教廷的中上層出現，在我看來，繼續這麼下去，教廷很快就會走向衰落，至於這個時間有多久，估計會很漫長。」

約翰有點驚訝的看著克雷斯托，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小夥伴是個驚才絕艷的天才，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那個預測得那麼準，這讓他更加不敢小看像克雷斯托這個對於他而言，算是古人的傢夥了。

這時他才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古人並不是因為智商的問題想不到後世的解決方案，他們其實只是受限於見識和教育，以及當前的生產力狀況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約翰頓時覺得茅塞頓開，一時間似乎連小宇宙都有所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