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麥林大人，他們沒有追過來。」

伍迪絲回到洞內，告訴麥林他的剛才觀察的結果。

「是嗎，那就好。」

麥林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了很多。

伍迪絲看了看一旁躺在石洞內還在昏迷中的邁拓斯，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伍迪絲？」

麥林一邊憑空變出一些炭火，一邊問。

「沒什麼，麥林大人，為什麼我們不像來聖殿時那樣傳送走？」

麥林搖了搖頭。

「你是說以物易物吧？」

「那是招式的名字嗎？」

「算是吧，可那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傳送法術。」

「哦？不是嗎？可據我所知能夠這樣隨意移動的，在神之騎士中只有您和唐蒂斯大人。」

「差不多吧，邁拓斯巔峰的時候也能控制自己的分身在宇宙間行走。」

「是呀，邁拓斯大人確實....」

說著伍迪絲彷彿想起了往日的事情，情緒有些波動。

「我那招不算是傳送，要說的話更像是某種轉換法術。」

「是嗎？麥林大人。」

「是呀，平時我一個人的時候還好，自己能夠負擔自身的力量。可你和邁拓斯，那都不是尋常的人，要想置換你們，我需要花費太多魔力了。」

「這樣嗎？」

「是呀，能夠自由穿行這世間的，恐怕只有唐蒂斯那小子。」

「麥林大人，剛才攻擊我們的真的是深淵之子嗎？我從前也接觸過深淵之子，他們沒那麼厲害呀。」

「是嗎？你是說死寂賭場那個深淵之子吧？」

「是呀，別說神之騎士了，就算是我對付他們，那也是綽綽有餘。」

「你說的沒錯，伍迪絲，今天這些深淵之子中，有兩個是遠世者，他們真正的繼承了他們父親的一部分能力。」

「您是說深淵之神嗎？」

「是呀，那個該死的神明四處播種。他將自己的『子嗣』散發到人間各處，並將他們的人生，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悲劇。隨後這些子嗣自然會對現有社會不滿，這個時候深淵之子會出動，接納他們的弟弟妹妹，而相同的悲慘感覺會讓他們殘生某種共鳴，之後這些人就再也無法融入社會了。」

「可他們難道不知道，是他們所謂的父親製造了他們悲慘的人生嗎？」

「我曾經接觸過一些深淵之子，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覺得是世界的錯。只有一小部分能夠醒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他們奉為神明的父親。可那又怎樣，通常情況下，當他們能夠認識到這一情況的時候，他們已經回不了頭了。」

「這樣嗎？」

「是呀。」

說到這裏，麥林起身，他走向洞口看了看外面。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等一天在行動吧，至少等邁拓斯恢復了行動能力。」

「明白了麥林大人。」

麥林看了看四周的黑沼，這裏似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話說回來，我真不知道在帝國境內有這樣的一個星球。荒無人煙，四周都是幽深的沼澤和密林。」

「您不知道嗎？遮掩的星球在帝國境內還有很多。」

「很多？」

「是呀，這裏其實從前是有人的。殖民的初期，還是一個很熱鬧的星球。」

「等等，殖民的初期？這裏該不會是？」

「您想起來了，沒錯，這裏就是殖民時代開啟時，第一個暴亂髮生的星球。星際禁區A-01。」

「這裏是A-01？」

「是呀。」

「那個人間煉獄？」

「是的，自從暴亂被平息後，這裏就荒廢了。與其說是荒廢了，倒不如說是被帝國封禁抹殺了。」

「那確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確實，但您看看四周，沒了人類，這個星球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這就是大自然呀，我還記得當時科學家和魔導院發現這個星球時的樣子，真是讓人激動。」

「畢竟當時人沒都以為這裏會成為第二個帝都嘛，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人禍往往比天災更致命。」

「那是肯定的麥林大人。」

「好了，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快看看邁拓斯吧，他怎麼樣了。」

「麥林大人，您別擔心，邁拓斯大人看上去只是魔力消耗過度了，休息會兒應該就能行了。」

「是嗎？」

「麥林大人，平時看你們在議會上針尖對麥芒，沒想到我求您的時候您想都沒想就決定來幫我了。」

「平時那是平時，兄弟之間總是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親人，這或許就是人類之間的羈絆吧。」

麥林打量了四周沒有任何動靜，生起了火堆坐下。

「好了，休息會兒吧，這裏應該是不能待了，等邁拓斯醒了我們再商量去哪。」

「知道了麥林大人。」

簡易的裝置將火堆升起的煙霧驅散，在這死寂的黑沼中，一切都彷彿靜止了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周逐漸出現了陰冷的霧汽，各種陰風撞擊著石壁和沼澤的空洞，整顆星球就彷彿在哀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