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黑色的霧汽包裹著兄妹二人，那是陰所釋放的魔法。即使很有限，可此時的二人終於可以睜開眼睛了。

二人不敢相信的看著四周，那原本黑乎乎的大廳，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純白的殿堂。

那白色，白的無法想像，哪怕只要看一眼就能奪取人的視覺感官。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陽感嘆的同時，外部的整座塔身也發生了變化。那原本金屬和帝國工藝製成的塔，轉眼間變成了一座精美的，幾乎不可能由人類工藝完成的白色石質建築。

可這座塔的外形並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與其說是變換，不如說是將原有的材質更替了。

就在塔內的兄妹二人被這白色晃得睜不開眼時，黑帝說話了。

「啊呀呀，沒想到你們還沒有到達那個水準，真是抱歉。」

說罷，陽就感覺四周的白色沒那麼刺眼了。

兄妹二人試探性的睜開眼睛。

這哪裏是帝國的樞紐塔，分明就是某個皇帝的行宮內。

華麗的裝飾，純白的一切，這是在帝國內，只有皇帝可以擁有的待遇。

這種白，不是平時人們使用石灰粉刷牆的那種白。那白的程度，可以說是肉眼根本無法接受的程度。試想一下，在一片冰天雪地的極端環境中，人們可能會患上雪盲症。而這種白色，哪怕是看一眼，普通人都會直接瞎掉。

「這是皇帝的結界？」

陽緩緩說道。

不遠處的黑帝淡定的回應。

「沒錯呀，不是說了我是古代皇帝了嗎？這正是皇帝的結界，這樣的顏色只有真正的皇帝才能擁有。」

黑帝說的沒錯，這絕對純凈的顏色，和能夠操控顏色的能力。在整個原初星區所發展的帝國境內，只有達到帝王這個高度的人能夠掌控。

歷史課文上或是隨便一本有關古代皇帝的書籍上都有記載。

傳說，古代帝國的皇帝們，分別掌握著一種顏色。

這種顏色，並不是隻用於欣賞，或是什麼為衣服或是宮殿增加色彩。

這每一種顏色代表了一種至高無上的力量，那極端的色彩，正是這力量的強大表現。

而現在的帝國皇帝，她能夠控制黑和白的力量，可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力量。

想到這裏，陽忽然想起了之前四周那黑色的結界。莫非眼前的黑帝也能夠控制兩種顏色，和它們中間的力量嗎？

接著陽問道。

「那之前，四周的黑色結界是什麼？也是你的法術嗎？」

黑帝笑了笑。

「黑色？那種顏色以開始就不存在。」

「什麼？！可是！」

「小弟弟，我知道你在驚訝什麼。那位區長殉職前，整座塔身被黑色的結界包圍了對嗎？你們進入塔的時候，四周都是黑色的霧狀結界是嗎？」

黑帝停頓了一下，她在看著兄妹二人的表情。就算之前陰再淡定，但在聽到了這否定的話語後，也不得不露出了有些疑問的表情。

「哈哈哈，那是人們常犯的『錯誤』罷了。眼睛，顏色，感官。不不不，那些都是人們大腦的接受程度罷了。人們就是願意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或是耳朵聽到的，無論真實與否，那是相對『真實』的感官。沒錯，人們如果真的想要在太空中生存，沒有像我們這樣能夠『看清』真相的人，是不可能的。」

「你說什麼？」

黑帝的話似乎在否定，她否定著絕大多數人類的努力，那否定著人們活在世上唯一的依靠。沒錯，那正是感覺，就算人們真的看不到所謂的「真實」，那那份真實對於人們來說是真實的，那就足夠了。

陽憤怒的抬起頭，知道剛才為止，四周亮眼的白色都讓他沒法看清眼前的黑帝。

可下一秒，陽卻愣住了。

眼前，那原本身穿黑衣黑鞋黑色面紗的黑帝，此時身披白色紗衣鎧甲，頭頂那潔白的帝冠更是閃耀著無上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

是某種變身術嗎？隨著結界的變化，她的衣服也變化了？

黑帝淡淡的說道。

「真是失禮呀，現在才發現我的華服和帝冠？」

陰聽到之後也抬起了頭看向黑帝，她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就在此時，陰奇妙的發現，自己記憶中的黑帝，全部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她完全回想不起，身穿黑衣的黑帝是什麼樣子的了。

陰拉住了哥哥的衣角，這是這麼長時間來，她第一次感到了背後一涼。

她小聲的對哥哥說。

「哥，你還記得她穿黑衣時是什麼樣嗎？」

被妹妹這麼一說，陽了冒冷汗了。沒錯，他的記憶彷彿變得不真實了。他想不起身穿黑衣的黑帝，甚至就連進入塔後的記憶也變更了。四周的黑色變成了白色，一切都回不去了。

黑帝看了看二人，背過了身去。

「看來你們注意到了。」

雖然不願意讓二人看見，可黑帝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沒錯，從一開始就沒什麼黑色。那是不同的白色，白的能夠吸收四周的一切顏色。所以到了最後，顏色太多了，變成了黑色。」

兄妹二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了，沒有什麼能比顛覆自身認知更嚇人的東西。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叫做黑帝嗎？並不是因為我能夠掌控黑色。那是因為在遠古時期，所有和我戰鬥過的人，到了最後，眼睛裏無一例外只會剩下一種顏色。沒錯，那就是失明後的顏色，那就是無盡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