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異常激烈的大戰過後，一般的戰鬥場地上都會留下不少戰鬥的痕跡，冷兵器時代就是如此。屍山血海，刀砍劍傷，就算不是親身經歷，身處於戰場的殘骸之上也能感受到當時發生的殘酷之事。自從人們學會使用魔法後部分犯罪份子本以為使用魔法可以不留下蹤跡，但人算始終不如天算。人類的魔法本就源於神王的賜福，這是因為人類雖然擁有強大的大腦，可肉體凡胎的人類在宇宙中真的比昆蟲還弱小。沒有人知道神王為什麼能將魔法帶到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是靠什麼方法將這種力量傳授給人類的，至少從那之後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宗教了。俗話說雁過留痕，魔法也一樣。人類的魔法就像血液一樣，使用過後留下的細小殘渣內能夠檢測到一種特殊的物質，與DNA和指紋相同，這種物質非常細小但幾乎每個人的這種物質都不一樣。刑偵案件中經常依靠這種殘留物作為破案的關鍵線索，這種物質被人們稱作思維之血。由於大部分魔法都依靠人類的思想結合魔力投射，那時的人科學很不發達，只知道這種物質非常獨特，所以齊了一個比較接地氣的名字，但現在人們一般直接將這種物質成為魔力殘留物。這主要是因為這種物質不但特殊還很容易留下痕跡，使用一個強力魔法後，就算過上幾百年也能檢測到這種物質。但如果當地的通風很好，這種物質很有可能在幾小時內消失。

三人再次推開了正殿的大門，雖然坎德打開了幾扇窗子，可屋內腐朽的味道還是沒有散去。三人準備一同仔細的看看這個雖然不是很大，但卻修建的莊嚴精美的大殿。

整個大殿裝修非常精緻，就算那麼多年沒人搭理，大多數的傢具也都還保存完好，除了那些本就在戰鬥中毀壞的，其餘的就算現在搬去古玩市場也能買個很好的價錢。正點的中央打鬥的痕跡非常明顯，大量的海盜屍體和信徒屍體糾纏在一起，可以看出雙方的廝殺非常慘烈。地上的爆炸痕跡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正是之前見過的「空震」留下的痕跡。這樣的魔法很難不留下特定的痕跡，就算周圍的魔力殘留物都消散光，光靠這特殊的痕跡也能輕鬆看出這是什麼魔法。

突然間陽恍然大悟，他快速的將所有門窗全部關上。

「陽你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但我知道這門窗是什麼人關閉的了。」

「陽快告訴我是誰？」

「應該是你的同門，那日這裏被屠時，這個關門的人應該剛好出去了。當他回來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他四處找尋沒有發現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在極度驚恐中他沒有功夫將現場收拾。當他緩過神來時，他想要尋找屠害滿門的兇手，可當他看到大殿中的打鬥痕跡時他又沒有了頭緒，畢竟」空震「可不是什麼人都見過的魔法。確認雲霧之神也失蹤後，他明白連神都沒法擊敗的敵人自己肯定也不可能時他的對手。所以這個人關閉了所有門窗，他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來著靠當時現場的痕跡為同門報仇。」

「原來是這樣，你關門是怕魔力殘留物消散嗎？」

「是的。」

「你多心的陽。」

「這話怎麼說坎德叔。」

「就算這裏真的還有些許魔力殘留物，我們也沒有設備檢測，況且我們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也報了仇了，還是透透氣吧，這聖殿裏的空氣實在是太汙穢了，我想師父她老人家也不會喜歡的。」

「那行，我讓陰採集一點空氣樣品，稍等。」

坎德點了點頭。之間陰從一團虛無縹緲的黑霧中取出了一個小密封瓶，她打開瓶蓋在「空震」痕跡的周圍晃了晃，然後關上了密封瓶。

「好了坎德叔叔，你可以去開窗子了。」

坎德趕快將周圍的門窗又打開了。

「好了你們和我妻子戰鬥過，這場地上有什麼發現嗎？」

「坎德叔，不得不說你妻子持有聖物是真的很厲害，那天我們四個人才將她製服，就現在場地上的痕跡來看，你妻子出手時雲霧之神可能沒有任何的換手之力。」

「唉，雲霧之神的法術大多都是用於治療和耕種的，就算有一些殺傷性的魔法，你們也應該見過了，那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威力魔法，和其他神之騎士的魔法從殺傷力上根本沒得比。」

「所以來投奔雲霧之神的人比較少，這樣的魔法只能懸壺濟世，可在這個世道上還有其他魔法從治癒效果上來說絲毫不遜於雲霧魔法。」

「是呀，所以師父當年隻想隱居在這，幫助幫助當地的人們，我們買次到城鎮裡採購，都會順便幫助下當地治治病賺點小錢。」

「要是這樣亞力克亥德羅斯為什麼要封印雲霧之神呢？就算她想打著雲霧之神的名號招搖撞騙，可雲霧之神本就隱居其名號在出了迷霧大陸之後更是鮮有人知。」

「誰知道呢，我妻子自從被聖物反噬後，我就不了解她了。」

「是我的錯，讓你想起不好的往事了，對不起坎德叔。」

「沒事的，你要說放下，那麼多年了我都沒放下，要說現在放下了有些假。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幫我妻子贖清罪孽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

「這就好坎德叔。從現場來看，雲霧之神最後被抓的時候沒有絲毫能夠反抗的力量，潔雲騎士團的文獻又被我毀了，這個關門的人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的線索，要不我們今天就在這裏度過一晚，明天回去的時候問問居民當年有沒有人活著從這山上下去過。」

「陽，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想基本不會有人知道了吧。而且我們都不知道當年倖存的到底時誰，你應該知道如若不是神之騎士的親傳弟子是不可能活那麼長時間的。」

「坎德叔，這話雖然有些傷人，但你能不能看看這些死者的衣物有沒有你認識的，說不定我們能夠判斷出這位倖存者大致的身份。」

「師父的親傳弟子裏我倒是大多數都比較熟，可是當年我妻子回來作怪的時候，我們已經來開這裏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收其他的徒弟，我只能儘力辨認辨認了。」

「坎德叔別勉強。」

「不勉強，既然這大仇已經報了，我們順便幫他們收拾收拾吧。」

兄妹兩點了點頭，三人開始收拾整個聖殿。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迷霧大陸再次陷入了黑暗，從石階向山下眺望，成群在夜空蛾翱翔在這片大陸上，它們發出的淡淡幽光看上去真的很美。可惜這種生物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也許能夠養在動物園裏供人觀賞，至少看到這奇特美景的陽內心至這麼想的。收拾完石階附近的陽伸著懶腰回到了院子中，院子中有兩處光點正在移動，那正是坎德和陰。整個聖殿的院內雖然有許多的照明設備，但要想全部點亮需要花費很多物資，三人的決定是先將院內收拾收拾，之後找一處風雪不是很大的地方搭建營地。畢竟聖殿中和後勤宿舍裡的腐朽味道並未散去，現在住進聖殿顯然是折磨自己的嗅覺。天色已經完全變暗了，三人也收拾好了所有的遺骨和房間內腐壞的東西。他們將這些遺骨放在一處，然後陽使用法術將這些悲劇之人還歸自然。雖然這群人生前互相為敵，可畢竟都是為了自己心中所謂正義的事，那時的潔雲海盜還並未被列為罪大惡極的通緝犯，但這一切顯然已經不可能在逆轉了。

收拾完一切之後，三人準備先去正殿看看那的腐朽味道散去沒有，畢竟那的窗戶已經大開了兩三個小時了。

「看來還是不行。」陽有些失望地說。

「確實，灰塵倒是被吹走了不少。」坎德捂著鼻子說。

「說到灰塵，你們有沒有覺得對於一個雪山來說這裏的灰塵有些過於大了。」

「哥哥說的有些道理，坎德叔叔你在這住過你說說唄。」

「這裏平時確實不應該有那麼多灰，從前我還住在這時，雖說每天師傅都安排人打掃，可其實那就是一種對於耐心的鍛煉。畢竟這裏乾燥而且海拔高，沒有很多塵埃。但每當迷霧大陸的夏天來迎，由於大陸氣流的關係，會有一部分灰塵會混進霧汽中被吹到山上，所以我們基本都會在夏天快結束的時候進行一次大掃除，也就是那段時間這裏會有灰塵。」

「這麼說，這裏豈不是很奇怪？」陽若有所思的說到。

「的確，明明門窗都是關閉的，但屋內還是有很多灰塵，坎德叔叔你怎麼看。」

「要說奇怪其實也沒那麼奇怪，這裏的房屋都是木製或是石製的結構，當然了由於這裏氣溫較低，很多信徒需要依靠生火來取暖，所以建築在建造時留有一些通氣的小氣窗，那些灰塵可能是從小氣窗裡進來的。」

「拿這也說明這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對吧坎德叔。」

「是的陽，如果夏天的天氣和灰塵的量都沒變的話，我估計這裏至少有五六十年沒人來過了。」

「這樣不是什麼好消息呀，剛才我們收拾屍骨時坎德叔叔有留意那些信徒嗎？」

「我當然留意了，可我在收拾正殿時發現了一些傳單。」坎德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小摞紙張。

陽和陰隨手拿起了一張，這些紙張保存的很好，似乎是存放在特殊地方保存的，這也難怪只有坎德才能找到。

「這是招募的傳單？」陽有些驚訝。

「是的，似乎以因為我和我夫人離開了這裏之後，陸續地有其他信徒也離開了這裏尋求新的生活。師父覺得再這樣下去這裏很有可能無法支持自給自足的生活了，於是她決定招一些新的信徒。」

這個消息無疑是令人絕望的，這也就代表了原本相對穩定的人際關係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原本可以從遺骸中找出倖存者身份的想法也就此斷絕了。

「怎麼會這樣，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陰有些失望。

「這真是報應循環啊，要不是當年我和妻子考慮到孩子離開了這裏，也不會發生接下來的這一切。」

「也就是說坎德叔從前認識的人很有可能早就下山了，而現在這些屍體根本就有可能是新來的人。」

「是這樣的陽，我剛才很努力的辨認了其中的幾具遺骸，他們的著裝和身高有可能是我認識的人，但也只有幾具而已。」

「這下麻煩了，但換個角度想想也許是好事。」

「哥你腦子壞了嗎？線索都斷了還是好事」

「妹妹冷靜下來，你現在思緒全亂了。你們倆想想看，毫無疑問是有一個沒有能力自己查明真相的人保護了現場，這個人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來過這裏了。不管這個人是誰，他現在得知了冒名頂替雲霧之神的亞力克亥德羅斯已經死了，就算他不知道這個亞力克亥德羅斯就是坎德叔的妻子，那他也應該明白這個冒名頂替者就是封印雲霧之神的最大嫌疑人。現在之前的熔岩蛾被討伐的新聞被炒作之後，我們討伐了亞力克亥德羅斯的新聞又被繼續放大傳播了，這個人如果是雲霧之神的親傳弟子，如果他還活著他不可能不知道。」

「陽，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正在向這邊趕來。」

「沒錯坎德叔，你們兩個想想，我們來時有很多的艦船正在排隊進入利斯維坦之環。而我們是因為皇家懸賞令得到了綠燈從特殊通道不需要排隊進入了原初星區，之後又得到了唐蒂斯哥的特許，我們的飛船直接飛到了迷霧大陸。」

「哥，也就是說這個人此時此刻很有可能還堵在路上。」

「是的，而且因為食星獸停在罪王塔，而罪王塔又是來著最近的空港。此時此刻罪王塔的運輸艦傳票已經脫銷了，大量的旅行者正在朝著這裏進發。這個人很有可能到現在還沒到達迷霧大陸。」

「也就是說這個人如果想回到這裏告訴各位慘死在這的同門，仇敵被殺的消息，他必須耐心的過完這一關又一關。」

「沒錯坎德叔，我們只要在這等，這個人應該會過來的。」

「哥，不會吧，這裏那麼冷我們要等多久呀？」

「不是，妹妹你還會覺得冷？」

「我這不是擔心坎德叔叔嗎。」

「謝謝陰的關係，我沒事，畢竟也在這生活了那麼多年了。」

「坎德叔你別慣著她，真是的。總之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定住這最後的線索。」

「可是哥，這個人會知道線索嗎，他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沒法確定。」

「這我就不知道了，坎德叔深入帝國內部都沒找到線索，也許他也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

「好了，那我們就在這休息休息也好，反正之前準備了很多物資，足夠我們在這呆上一陣了。」

「時間也晚了我們幫著坎德叔當下帳篷吧。」

聽到要幫忙搭帳篷陰很高興，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溫馨的營地在聖殿一個避風的角落裏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