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找到他了嗎埃爾德裡奇？」

「找到了，那裏。」

剛入夜的赫爾密斯城，異常的熱鬧，大街上的人是白天的幾倍之多。這不單單是因為這是一座商業的城市，還因為海利溫戴爾的夜晚，確實是夠長。十幾個小時的夜晚，對於那些學者們來說，確確實實有些難熬。可對於赫爾密斯城這些遊子們來說，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正當二人想要跟上去，烏提瑪就拐進了一個小巷子中。

眼看剛找到的目標就要丟失了，埃爾德裡奇也顧不上許多了。

他給了趙愛蓮一個眼神，二人以周圍人都會投來目光的速度，跟了上去。

但來到小巷外的那一刻，二人還是猶豫了。

「怎麼辦？他發現我們了？」

埃爾德裡奇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愛蓮，不過他的魔力正在離我們遠去。」

「那看來只能賭一賭了。」

說話間，二人走進了這算不上狹窄也說不上寬闊的小巷子中。

這裏的街道，只夠一輛車通行。而四周的環境，根本就不像是能夠車輛駛入的狀態。乾淨整潔的大陸之上，為何會有這麼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區域？

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也不難得到答案。

隨著二人的深入，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在這一刻，埃爾德裡奇感到了不對勁。

他停下快速的步伐，仔細地看向周圍的行人。

這些人地面部，宛如打著馬賽克一樣，難以看清。

而那就在不遠處走動著地烏提瑪，更是宛如在原地踏步。

懂得大量魔法知識地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伸手拍了拍趙愛蓮地肩膀，並和他說道。

「別追了愛蓮。」

此刻，趙愛蓮停下腳步發出了提問。

「怎麼了？我們跟的太近了嗎？」

「不，我們中計了。」

隨著埃爾德裡奇的這句話出口，四周的空間暗淡了下來。那岩石鋪設的地面，逐漸塌陷變成了漆黑的深淵。

四周的牆壁和路人，紛紛化為塵埃，消失在這空間之中。

「是結界魔法？」

「是的愛蓮，在進入這小巷的那一刻，我們就被結界困住了。」

埃爾德裡奇正想破解，卻聽到這漆黑的深淵中，傳來了目標的聲音。

「都跟了這麼多天了，是不是差不多該放棄了呢？」

是烏提瑪的聲音。

但他在哪呢？

埃爾德裡奇沒有急著尋找目標，因為他明白，現在的自己已經進入了對方的結界之中。這也就意味著，眼前的任何東西，都極有可能是不真實的。

「放棄？怎麼能放棄呢？這不就讓我們有了和你面對面的機會了嗎？」

聽到埃爾德裡奇這麼說，烏提瑪笑了笑。

隨後，這個身披這鬥篷的人，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一束莫名的光柱，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徑直的射到了烏提瑪的周圍。

在這黑暗的空間中，他宛如聚光燈下的歌劇主角一樣耀眼。

「那說說吧，為什麼想和我面對面。當然了，別像問涅墨西斯那樣問我，他會被你們鎮住我可不會。」

「這麼說的話，閣下還是個見過世面的人？」

烏提瑪搖了搖頭。

「見過世面倒是不敢當，但是至少你們這樣的角色，我還真就沒怕過。」

此時，剛才沒有說話的趙愛蓮開口了。

「這麼說我就有點傷心了烏提瑪，好歹我們還在各種活動上見過幾次不是嗎？」

「是呀趙愛蓮大主教，但見過又如何呢？我家樓下，賣早點賣咖啡的小攤販我也天天見，難道我什麼都要和他們說嗎？」

對方的態度非常狂妄，和之前在傑瑞身邊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無論什麼社會，他這樣的人都可能有好幾個面孔。

「話是這麼說，可如果你只是一個跑腿的人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交代。」

埃爾德裡奇勸說道。

「是，我是跑腿的人。我也明白，這麼大個公司，你們不可能把負責人搞垮之後就放手不管。畢竟海利溫戴爾才剛起步，那樣的話很容易引起一波不好的失業潮，也容易滋生各種不良團體。」

「那你不如就和我們說說，涅墨西斯和你說了些什麼？」

「這麼沒有想像力的嗎？我還以為，傑瑞少爺崇拜的埃爾德裡奇，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人。沒想到，你和那些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人吃五穀雜糧，區別不需要表現在這些方面。更何況，就算我自己有猜測，也大可在你交代之後在進行對比。」

「哈哈，是嗎？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

「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打算說了？」

烏提瑪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掀開頭上的兜帽，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一下子就錘了下來。

他的臉，長得非常清秀，完全看不出是男還是女。

「聽好了，涅墨西斯會長讓我把你們已經調查到他的消息告訴那位大人，其他的就沒了。」

「那位大人是誰呢？」

此刻，烏提瑪的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神，不過如此嘛黃金大魔導師。」

聽到了烏提瑪的這番話後，埃爾德裡奇如同醍醐灌頂。

對呀，他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想到。

如果涅墨西斯真的拜託了烏提瑪要想什麼人交代什麼事，那身為下屬的烏提瑪，是不可能耽誤這麼長時間，還不去彙報消息的。

「如果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那我就大概明白了。」

「是嗎？那我還真是樂意聽一聽，你到底明白了什麼？」

「你既然知道我們在跟蹤，有掌握這麼出色的結界法術，在能夠甩掉我們的情況下，還一直拖著不去幹正事，那也只有兩種情況。要麼就是你早就已經彙報完了，就是想和我們轉圈圈。如果是那樣，你根本沒有必要現在站在我們兩對面，暴露身份和我們對峙。」

「哈哈哈，真有意思。那還有一種情況呢？」

「那就是你，烏提瑪就是涅墨西斯口中的那位大人。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扮豬吃老虎，躲藏在最危險的地方。所以，當涅墨西斯告訴你要去彙報情況的時候，實際上他已經將情況告訴了自己的上級。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再去彙報。而現在，你也抱著能夠至少從我們兩眼前消失的想法，才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

烏提瑪鼓起了掌。

「你說的很對，但有一點不太準確。」

「哦？哪一點？」

到了這一刻，雙方已經完全撕破了臉面。

黃金的魔力和空間中的物質開始湧動，怪異的魔力，也源源不斷地開始從四周漆黑的深淵中湧向烏提瑪。

「我之所以站出來，並不是因為有信心能夠從你們眼前消失。而是有信心，讓你們兩個，永遠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