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包括您？您要幹什麼父親？我們現在去找醫生吧，還來得及父親，一定還來得及！」

面對傑瑞最後的歇斯底裡，張平只是淡定的搖了搖頭。

「不我的兒子，這一切都是計劃中的一環。我不配活著，或者說不配繼續活著。」

「父親，現在海利溫戴爾還沒有淪陷，我們還有機會。」

「你不明白傑瑞，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張平一邊說，一邊朝著觀景台中間，那宛如王座一樣的高台休息區走去。

「傑瑞，你知道嗎？為了讓這些刷小聰明的雜碎，相信他們已經蒙蔽了我的眼睛，已經完全控制了局勢，我放任他們不斷的通過那些在調查中，本就對帝國不滿，對統治不滿。認為王侯將相，但卻又做不出什麼實質能夠改變人類命運的人進入海利溫戴爾。這其中，當然還包括了大量能夠被很簡單就煽動策反的牆頭草，還有一些我都說不上什麼成分的人。當然，為了讓他們相信，我沒有發現他們的計劃，我也按照他們的計劃，讓大約百分之二十多，真的滿懷希望的一般人進入了海利溫戴爾。」

「您再說什麼？難道您也開始的計劃就是？！」

「雖然不知道你猜對了沒有，但是傑瑞，這就是現在的海利溫戴爾。是一個五毒俱全，聚滿了帝國毒蟲的毒窟。在這樣的毒窟中成長的人，只有可能成為威脅到人類統一的害蟲。你們的父母，就是在統一戰爭的尾聲，死在了帝國統一的大業中。現在正是帝國邁向下一階段的關鍵時刻，我寧願這個所謂的第一殖民地化為火海，也不願意這些害蟲，繼續蠶食帝國的根基。」

「父親.....」

此時此刻，傑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他不明白父親的做法對不對，但這些天他確實在社交圈子中，聽到和感受到了遠離政治中心的各種流言蜚語。

海利溫戴爾確確實實是一個很好的預防針。在幻境系統的強大功效下，就算是帝國的軍隊，也沒辦法繞過守軍擅自進入星區。這樣的星系，與其說是殖民地，倒不如說是一個超脫於帝國，超脫於人類社會的烏托邦。天長日久後，必然會有大量的反對帝國者出現。到了那時候，如此龐大的星系系統，必然會走向無法管束的極端。

一旦海利溫戴爾失敗，今後的星區，就不可能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可是父親，難道您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星區淪陷嗎？看著這由您和哥哥建造的一切，毀於一旦？」

「不傑瑞，我隻參與了海利溫戴爾的規劃。嚴格的來說，那個建設星區，在樓宇間穿行的張平，不能完全的算是我。而且，傑瑞海利溫戴爾不會淪陷。帝國的艦隊，永遠不會被敵人俘虜，永遠不會成為帝國的威脅。」

「那我們這樣下去，不就是等著叛軍攻陷海利溫戴爾嗎？」

張平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剛才我踩碎的那顆牙齒，裏面裝載了一個信號發射器。那是在幻境系統建設之初，就鑲嵌到我口腔中的東西。也是我利用禁術，隱藏掉的一段記憶。其實，這牙齒早就已經啟動了。可之前的我，神經並沒有完全死亡。不過就在剛才，為了確保這個信號發射器的生物信號終止，我將其直接粉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庇護人類的幻境系統，很快就會變成毀滅星球的炙熱火浪。這星球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生物，都將迎來毀滅。」

「怎麼會這樣。」

傑瑞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別擔心傑瑞，一切馬上就結束了。捏斯曼迪斯也好，黃沙帝國的皇帝也罷。此時此刻的他，除了藉助我的思維看著這一切發生，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可您就為了一己私慾，為了這些，就犧牲了這麼多無辜人的生命嗎？」

面對傑瑞的提問，張平淡淡的笑了一笑。

那是一絲苦笑，是無奈時刻才會出現的微表情。

「這不是一己私慾傑瑞，但正如我說的，我也是需要接受審判的一員，我不配繼續活在這世界上。或許我今天的選擇，是不好的，或許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但這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我沒辦法，也沒有能力去改變。捏斯曼迪斯的思維，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我，他控制著我的某些決定，左右我判斷的邏輯。當然，我不想也不需要讓他來替我承擔這些罪孽。如果有地獄的話，就讓那裏的神明來審判我。如果沒有，那就讓後人，讓今後的知情者來唾棄我吧。」

張平的話說到這裏，樞紐塔外圍的陽光，開始逐漸變得刺眼起來。

灼灼地熱浪，將空氣變得翻騰。

張平創造的護盾外，那沸騰的空氣，已經有一些熱的讓人窒息了。

但這樣的溫度，還勉強算是人類可以承受地範圍。

雖然此時此刻地張平，已經完全感受不到溫度了。但看到了空氣中，那波紋一樣的化學反應，他還是明白了，計劃的最後一環，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