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做出了選擇？」

傑瑞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了那時的畫面。

那個站在冰天雪地中，滿臉邋遢眼含熱淚的娃娃，無助的盯著那光亮的玻璃門。他看了看四周無邊的黑暗與寒冷，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推開了那扇門。

他徑直的走向奶奶，握住了她那溫暖的手掌。

在那一刻，一滴眼淚從奶奶的眼中流出。

她明白，此時那冰冷的小手到底屬於誰，她也明白這最後的時刻，家中任由希望存在。

痛苦到無法睜眼，無法說話的奶奶並不害怕。因為除了自己和身旁的孫子，其餘的家人們，都已經抵達了彼岸。她只是感到遺憾，自己不能陪伴這摯愛的孫子繼續走下去了。

不過她堅信，這孩子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如果有天堂，那她會在天上為自己的孫子祈禱。

隨後，她便走向了走馬燈幻境，與此同時，連接著她身體的儀器，宣告了她的死亡。

傑瑞想起來了，或者說他終於願意回想那天后來的事情了。

那個無助的孩子沒有苦惱，他沒有逃避必然發生的悲劇。她堅強的，陪伴著親人走完了最後的路程。

而現在，他也將做出選擇。

「我知道了！」

「知道了？」

斯卡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的，斯卡文大人，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我要怎麼做了，我不會回到宅邸苟活的。」

「即使你根本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密道？即使你根本不知道找到密道就算進入城市之後能不能殺死蘇利柯？」

「沒錯，就算我下不了手殺死哥哥，就算在半路上我會被當作守衛軍被叛軍殺死。就算哥哥真的瘋了，我也要嘗試走到他的面前，親口質問他為什麼要背叛自己的祖國。」

斯卡文笑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自己的內心任不確定這個男人是否能成功，可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看到了這個靈魂的成長。他看到了，一個苗子的破土。

「哈哈哈，傑瑞呀傑瑞，要是這不是在走馬燈幻境裏，我真的想將我的力量賜予你。將你收為我的使徒。」

「謝謝您的誇讚，斯卡文大人，我要離開了。」

「離開？不等了嗎？」

「不等了，現在的每一秒鐘，對我的思維都是煎熬。」

「即使這樣做，你的大腦可能會出現一些損傷？」

「沒關係，只要我還記得我的任務就行。」

「是嗎？那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留你了，我本來的使命也就是讓人們資源的離開這個幻境。但我要提醒你，你一定要確定你的玉體改造術是在黑曜石公爵那做的，你才有可能活過來。」

「謝謝您的指點斯卡文大人，我非常確定我的手術是在哪做的，如果我能活過來，我會期待和您再次相會。」

「我也是傑瑞，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活了之後我們能不在這裏相會。」

「借您吉言，再見斯卡文大人。」

「再見傑瑞。」

在傑瑞的思維決定離開幻境的瞬間，整個幻境開始崩塌解體。

所有的記憶片段，像是沙塵一樣消散在空間之中。這原本明亮結拜的空間，逐漸陷入一片漆黑。

傑瑞的視線開始模糊，在片刻的黑暗和意識斷檔後。傑瑞猛然睜開眼睛，他用力製成身體做起來，並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掃視著四周，自己還在那個小屋之中。

滿地的鮮血提醒了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焦急的摸了摸剛才的傷口。那被洞穿的身體已經奇跡般二點癒合了，可流逝的血液還是讓傑瑞感到了疲憊。

他回想了一下，他隻記得自己曾經進入過一片白色的空間，遇到了死神。其餘的對話，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可在冥冥之中，他的腦海中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他一定要找到密道，他一定要站在哥哥的面前親口問他為什麼要這樣。

傑瑞的身體逐漸恢復，此時腦海中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傑瑞？！傑瑞？！你沒死？」

「戒指先生？」

「沒錯，是我。我還以為你死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好像是死了，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又活過來了。」

「別說瞎話了，就算是玉體術，也沒辦法讓人死而復生。你以為你是神仙啊？」

「好吧，不說了，戒指先生你怎麼樣？」

「我差一點就消失了，謝天謝地你沒死，嚇死我了。」

「消失？」

「是呀，我現在把力量借給了你，你死了我也就沒了。」

「這樣呀，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小心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動靜。

「傑瑞，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是盔甲的聲音。」

「怎麼辦？躲一躲？」

「不戒指先生，城裏還有很多敵人，我們不可能一直躲下去。」

「那好吧，出去看一看，記住一不對勁就跑，別逞能。」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