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回到漢末篡江山》第八回 大水沖了龍王廟
先漢時期,王孫貴族出行多慣用馬車,然因禮法所限,坐車之時限制頗多,譬如坐車須正襟端坐,不可四下探望等等,頗不自由,故到漢末時,貴族出行多改用牛車。

陽翟位於豫州潁川郡境內,此時,從東平陽到陽翟最近的路便是延武水旁的官道往南過南城縣,入彭城國,待過了彭城再一路向西,共計近千五百裡。古代車馬慢,牛車更甚,此行便需不下半月。

二月裡已是百花爭艷,蟲鳥競飛的時節,西頭的尼山上灌木披綠,喬樹掛新,東頭武水潺潺向南,飛魚躍空,空氣中滿是夾著泥土味的青草香。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藝術家。

羊安一行人此時正沿著往費縣的官道南行,陳辰趕車,陳儁負弓騎馬在側,馬自然便是那匹雲裡飄。羊安盤腿坐在車中看書,書是蔡邕送的《獨斷》,講的是宮廷禮儀諸事,若羊安志在為官自然大有益處。郭媛則在一旁做女紅。對於郭媛,羊安心理是有特殊情感的,一方面,在郭媛身上,羊安感受到自己所幻想的傳統女性的所有優秀品質,她溫婉有儀,秀外慧中,卻又有情有義,外柔內剛。另一方面,許是因她陪伴自己度過穿越初時孤獨期的依賴感;許是兩人同室而居,同床而寢的日久生情;又或許是自己確實被她柔弱外表下隱藏的美好品德所吸引而生出的不為任何時代所接受的不倫愛慕,羊安發自內心的對她又愛又敬。

正思索間,卻被郭媛打斷:「安兒,歇息會吧,此時已過午正,去,把這食盒分於你陳師和辰兒。」說完她便遞來兩個食盒。

羊安一個哆嗦,忙接過食盒,點頭說是。待他擋開車簾,卻見前方忽穿出幾條漢子,為首的豹首虯髯,甚是粗壯。

只見他開口便道:「過…過路的…留…留…留下,金銀財…財貨…便…便…放你們通行。」

他話音剛落,身後一瘦弱漢子又指著陳儁胯下的雲裡飄說道:「大兄,還有那白馬。」

那虯髯壯漢也有樣學樣指著雲裡飄重複:「對…對,還…還有那,白…白馬。」說著,卻見到羊安手裡的食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羊安見他那模樣,又見他們手中的鋼叉、木棍。心道:這哪是什麼盜匪,分明便是群餓極的流民。忍不住便笑出聲來。

那瘦弱漢子見羊安似是譏笑,大聲呵斥道:「笑甚!」他嗓門雖大,人卻始終躲在壯漢身後,頗有狐假虎威的味道。

這時,陳儁策馬上前幾步拱手道:「在下泰山陳文英,敢為諸位是哪個山頭的英雄,儁今日護送主人回家省親,還望諸位行個方便,他日必登門拜訪。」若放在平日裡,這幾個毛賊自然入不得他法眼。他隻胯下有馬,背上負弓,腰間掛劍,那便天涯海角皆可去的。然今日不比往常,此行他唯一任務便是護得羊家母子周全,故而此刻比不得羊安這般從容。於是報出自家名號,也好以昔日遊俠時積攢的名聲,讓對方賣個情面。

他哪裡曉得,那瘦弱盜匪見他放低了姿態,更加有恃無恐,上躥下跳道:「你莫要套近乎,今日若是留下財貨,便放爾等離去,若非不然,哼哼!那就莫怪我等不客氣了。」他身旁眾匪亦是一陣吆喝。

此時,車中郭媛聽聞車外動靜,便問道:「安兒,車外何事喧鬧?」

羊安回身探進車內,取了寶劍道:「媛娘莫怕,不過是幾個毛賊,萬事有我。」說完便探出車去。他說的從容,但心中沒底,雖他自幼隨陳儁習武,又每日堅持鍛煉,但終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安兒切不可衝動!」

車外眾賊,聞車內女聲輕柔空靈,具是一陣騷動,那瘦弱盜匪眯著眼笑道:「原來車內還有女眷,不如…」

「大膽…」

「恩,恩公…」

陳儁知道那瘦弱盜匪預言下作之語,當即大聲喝止,隨即抽出腰間長劍。卻不想那壯漢「撲咚」一聲雙腿跪地,朝著陳儁便是一拜。

當下眾人皆是茫然,陳儁也是不明所以道:「你是?」

「恩…恩公…俺…俺是潘…潘大啊!」他說的頗為吃力,「十…十三年前,泰…泰山上,蒙您相…相救。」原來方才陳儁自報姓名之後,那壯漢便癡癡的盯著陳儁的臉龐,年代久遠,臉自然是影響模糊,但自家恩公的姓名自然不會忘記。

「原來是潘大賢侄,一別數年,乃父可好?」陳儁一聽,那是古人,當即還劍入鞘。

「此…此事,一…言難盡。」那潘大當即回頭,怒喝道:「這…這是俺恩…恩公,還…還不快跪下。」

身後眾人本不知所措,聽潘大呵斥,當即全都跪拜下去連道:「恩公饒命!」。

陳儁冷哼一聲,卻問道:「你父子本費縣獵戶,如何落草為寇?」

「哎!」潘大輕嘆一聲,「恩…恩公,此…此間非…非說話之地,何…何不與我回…回寨中一緒。」

陳儁拿不定注意,卻朝羊安看去,見羊安點頭,便答應了下來。

眾人延山路前行不過二刻功夫,便見前方有一處營寨,說是營寨,不過是外圍用粗樹榦圍個圈,再插上一圈樹枝,宅內零星的用樹枝和茅草搭了幾個簡易草棚,寨中則是生著篝火,寨中約莫還有十數人,皆是老弱婦孺。他們三二的四下或坐或躺,見眾人回來,眼神裡充滿著殷切。羊安和陳儁隨眾人席地而坐,陳辰則守著馬車上的郭媛。

待眾人落位,陳儁當先開口:「潘賢侄,這是?」

「恩…恩公…」

還未等那潘大說完,那瘦弱盜匪卻說到:「大兄,不若由我代大兄說吧。」

原來那瘦弱盜匪名叫侯三,和潘大及營寨內眾人本是同村,具是費縣人士。幾年前村裡害了一場大疫,那疫情來勢兇猛,不到幾日的功夫,便害了全村數百口人,連村裡的郎中亦未能倖免。

朝廷得知後,雖未置之不理,卻也只是發了些藥石,便把村子封鎖了,從此不在過問。

得了疫疾之人,基本便註定了死亡的命運。潘大的父親也不例外,早一步便離去了。至於還活者的,也只是在病痛的折磨中,默默等待死亡,卻唯有潘大奇跡般的恢復了。他雖身材魁梧,面目可憎,卻生得一副菩薩心腸,並不忍心眼看著同伴相繼離去。於是某天夜裡,他打暈了守衛,被起自小與他一同長大,已奄奄一息的侯三,便出村求醫。

說來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二人行至半路,卻遇到個頭綁黃巾的道士。那道士給侯三餵了些符水,沒兩日的功夫,那侯三竟轉危為安。潘大於是又討要了些符水,便叩別了那道士,背著侯三回村救人去了。

待二人迴轉,守衛皆已撤離,於是潘大將符水分於眾人,果有不少痊癒如初,然未救活者亦有不少。轉眼間冬幕降臨,疫情漸漸散去,可原本屬於村民的田地、房產卻早已被縣中豪族霸佔。眾人從此失了活計,只能於這山中定居。

因著潘大的救命之恩,眾人皆奉他為首領。初時,憑著少時隨父親習得的本事,潘大帶著大夥過著打獵為生的日子。可惜這兩年天氣愈發寒冷,山中獵物亦非從前可比,於是這群老實巴交的假把式們,不得以,只能靠著互相壯膽,假扮凶神惡煞,又過上了打劫往來行商及路人為生的日子。

只不過因其本都苦哈哈的農村漢子出身,為求活命這才無奈落草為寇,故而潘大亦給彼此立了規矩,那便是盜亦有道,隻劫富,不劫貧。

說到最後,那侯三早已是聲淚俱下,抽泣道:「但凡有條活路,我等也不至於做這勾當啊!」他說的傷心,寨內眾人早也是泣不成聲,「方才不知恩公當面,多有得罪,還請恩公海涵。」

侯三說著便朝陳儁、羊安拜去,陳儁心中早不是滋味,忙將他扶起,說到:「賢侄不必如此。」

羊安心中也是傷感不已,對方才他們欲輕薄郭媛的憤意已消了大半,趁著陳儁安慰他們的當兒,他忙整理起心緒。今日來此雖耽擱點時辰,但信息量頗大。

關於熹平二年的那場大疫,他是多少有些耳聞的,但卻沒有親眼所見,畢竟當時東平陽還算太平。他也察覺到這幾年天氣越來越冷,難道數年之間連年的大疫,蝗災,洪澇,大旱和這天氣有關?前世他似乎在哪裡看到過關於東漢末年地球進入了小冰河期的說法。

對於前世的社畜來說,這些知識實在是沒甚大用,所以他回憶不清,隻記得史書上說起東漢王朝亡於靈帝腐敗,宦官作亂。這些都是扯淡,他心裡暗道一聲。以他在這裡生活近十年的經歷來說,他反而覺得,皇帝和宦官對於國家的傷害有限,而真正破壞著這個國家根基的是日益強大的士族階級及地主豪右對土地的不斷兼並和連年不斷的天災。

正如侯三所說,但凡有條活路,也不至於做這勾當。羊安所熟知的中華名族的底層人民,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樸實無華,卻最沒有要求,唯一所求不過活命二字,而在這個時代,剝奪他們生存資格的,正是那些不斷壓榨他們生存空間的士族階級及地主豪右。

文人果然無恥,歷經數千年,終是死性不改,哪個時代都能找到背鍋俠!他心中感嘆,卻又玩味的整理起另一條信息:頭戴黃巾的道士和符水,難道黃巾賊這麼早便已經開始活動了?現在是光和二年,他隻記得黃巾起義發生在中平元年,之間還有幾年呢?他並不清楚答案,但他越覺時間緊迫。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