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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十九回 眾儒淺談古今事
「諸位,這談笑有鴻儒,說的怕就是咱們吧。啊,哈哈哈,今日當縱飲,來來來。」王烈笑著說道,眾人便已是入座。羊安陋室雖小,然此時倒也不顯局促。

管寧倒是開口說到:「那鄭玄公並於那揚雄子雲倒也是貼切。揚雄亦尚《五經》而抑神學。」

羊安自然知道管寧說的:揚雄批判西漢時流行的神學化儒學,而希望恢復到正統孔孟儒學,這和現在鄭玄推廣古文經異曲同工。只不過揚雄更激進,而鄭玄則溫和許多。鄭玄是集古今兩派之長,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是真正與時俱進,有時代眼光的人。當然這揚雄另一件比較出名的事便是模仿《易經》攥寫《太玄經》,羊安腦中慣性的浮現出《俠客行》這本書來。

正思索間,卻聽到邴原說:「說到鄭玄公和揚雄子雲,倒是讓我想到一件事情。」

「哦?何事?」管寧喝了一口酒,問道。

「諸位,可知那任城國何休公病故了?」

聽聞噩耗,眾人都是唏噓不已,那何休是和鄭玄齊名的當世大儒。鄭玄雖偏向古文經學,但註釋經文時也采今文經之長。而何休則恰恰相反,他主要研究今文經學,但他治學嚴謹,常常效仿古文經的註解法去註釋今文經。

「昔日董公之陰陽五行、天人感應,重思辨、重推演,於國家一統、破除異己提供依據,實則更重於施政。而何休公旁徵博引,細稽詳核,重道德、重名教,因文立意,多以論古而知今,倒是與鄭玄公殊途同歸。」管寧說著,看了看羊安又道:「若細說起來,羊安小友與那何休公也算是頗有淵源。」

「哦,管公此話怎講?」

「那何休公師從於泰山羊弼公。」管寧捋著鬍鬚說到。

「原來如此。」羊安恍然大悟道,「不想何休公也是師從祖上。」

王烈卻笑道:「怕是羊弼公昔日教授何休公今文經之時,萬萬想不到自家後人如今卻在此間求學古文經於鄭玄公。」

羊安笑著喝了口酒,卻沒有答話,心想:其實古文經也好,今文經也罷,兩者本就是同根同源,皆是儒家經典。只不過,昔日秦始皇滅六國統一天下後盡焚民間之儒書,藏孤本於鹹陽宮,卻不想那項羽一把火燒了鹹陽宮,宮中孤本也因此盡失。說起來,那秦皇也算是有些遠見,焚民間之書隻為禁錮思想,穩定社會,但他至少也知道留了孤本流傳後世,結果卻碰上了項羽這個莽夫。日後按照歷史的進程,董卓一把火燒了洛陽,把東觀、蘭台裡漢庭歷年所藏孤本,珍本燒盡。這兩人同樣暴虐,民間的評價卻截然不同。

想到這裏,羊安不禁莞爾道:「古文經,今文經兩者一脈相承,然今文經本就是先代儒生師徒口口相傳的破碎章句,這註解卻動輒十萬,百萬,往往又不得要領。浮辭繁藻、蔓衍無際,往往又牽強附會作用於朝政。學以致用,本是理所應當,但以自身想法強加於《經書》之上,卻是大大不妥。」

「不錯,子不語:怪、力、亂、神,偏偏卻有那些讖緯之學附會我儒家經義。」孫乾說的赤條條,但眾人都知道他暗指董公。

羊安聽到,心中倒是樂了,心道:這孫乾倒是有些見識,而且頗有憤青的感覺。董仲舒於漢一朝,有著崇高的地位,特別是在不少儒生眼中,他就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雖然他毀譽參半,但無論如何,他對於儒家學說的大行於世,發揚光大有著無可比擬的功勞。這孫乾身為儒生,卻敢毫不避諱的這麼說,看來也是一個衛道者。想到這裏,羊安對孫乾好感頓生,頗有英雄所見略同,心心相惜的感覺,但羊安更多則是出於董仲舒對於後世的荼毒。

但想歸想,羊安還是做戲道:「欸,孫師弟,不可妄言。經秦亂,聖學衰微,高祖又尚無為而治。董公雖一生致力於完善陰陽五行、天人感應之說,並附會於聖人。然一來,古文經學尚未顯世;二來,董公結合法家而倡之三綱五常,利統治,穩朝政,於聖學傳播作用良多。凡事有利有弊,不可只看片面。」

羊安的意思是,我贊同你孫乾的說法,董仲舒就是個神棍,藉著聖人的經典還在孔子老家睡覺的時機,建立一套神學體系來忽悠老百姓,服務於統治者,還義正言辭的說是聖人說的。但是人家確實為傳播聖學做了貢獻,不是憑現在的你、我便可以詆毀的。這句話,看似褒多於貶,但實則也為孫乾解了尷尬。

孫乾聽了羊安所言,稍一思索,忙拜禮道:「謝小師兄指點,乾受教。」當下對羊安又多了點敬佩。

邴原為人公正,見二人似乎對今文經意見頗大,忙替何休解釋道:「何休公曆十七寒暑,忍常人之不能,積平生之所學,費盡心力,攥《春秋公羊解詁》。拋開古今之別,此吾輩之楷模。且吾觀此書,廢繁藻、去鬼神、仿古文、通經致用,卻不似往常之今文經,故有方才何休公與鄭玄公殊途同歸一說。」

眾人見邴原頗為推崇何休,況且死者已矣,便不再多言。眾人又是一番飲酒閑談,卻又談到了時政。

先開頭的是王烈,他說道:「聽聞正月,帝詔公卿以謠言舉刺史、二千石為民蠹害者。可那許馘、張濟諛附宦官,收受賄賂,凡是宦官子弟,皆置之不問,卻舉奏了邊遠小郡為官清正者二十六人。司空陳耽、議郎曹操上疏彈劾此事。」

「哼,宦官亂政,奸臣當道。」管寧瞥了一眼羊安,又道:「幸好,朝廷之中仍有忠臣義士。」

管寧這一瞥卻是讓眾人也不禁也隨著他的目光朝羊安看去。羊安倒是無所謂,眾人喝酒暢談,意見想法相左是很自然的,實在沒必要爭得爭個面紅耳赤,你死我活。況且他也理解,管寧的恩師陳球,幾年前正是死於宦官之手。當下不以為意地自顧自喝著酒。心道:行,行,老哥,你說的都對,我承認宦官也猛於虎。但若不是臣權威脅到皇權,皇帝又何必扶持太監呢?這王莽、霍光之流可都是你們士大夫一類人啊,如此怎能不教皇帝防著你們。

「說起那曹操,雖也是宦官之後,卻不想如此忠正。想當年初為洛陽北部尉,便以五色棒殺蹇碩叔父。」國淵緩緩說道,似對曹操推崇有佳。

邴原又接道:「不錯,聽聞那曹操年少時任性好俠、不修品性,卻得橋玄公盛讚,如今看來橋玄公眼光獨到,此人實吾輩之翹楚。」

國淵、邴原年歲與曹操相當,自以曹操為傲,羊安卻心道:你們又哪裏知道這翹楚之後是如何逼迫獻帝的,可惜了伏皇后和董貴人也死於那翹楚之手。

「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兄弟,諸位以為如何?」王烈自然也不相讓,他年歲比其他諸人都長,卻和袁紹差不太多。

「聽聞那袁術倒是與曹操有幾份相像,具是少年時頑劣,之後便大為改變。至於那袁紹嘛,數年前曾服李膺喪,朝廷數征而不就,隱居洛陽,專好結交黨人。聽聞那中常侍趙忠言於省內責他坐作聲價,好養死士,不知終欲何作。此人於士林之中聲望頗高。」國淵答道。

聽到這裏,羊安不禁想道:這袁紹倒是和自己不謀合而,都是喜歡先養著名聲,靜候時機的。但自己的資本可沒有那袁紹雄厚,人家四世三公自然是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而自己祖上雖幾世為官,但都是以廉潔而聞名,卻不善於勾連經營。說起袁紹,後世卻普遍有著貶低和詆毀,倒不是說為他鳴不平,袁紹其人還是很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奈何官渡一戰直接把自己的名聲也輸沒了。

說起來,在羊安的認知裡,他並不覺得官渡之戰是袁強曹弱的局面。首先就地盤來說,官渡之戰時,袁紹控制著整個冀州,半個幽州(另外半個在公孫度手裏),並州隻上黨一郡(其餘在匈奴及休屠各部手裏),青州則是平原、濟南、安樂三郡。反觀曹操,手中不僅有兗州、豫州、徐州這三個州,還有青州的北海郡、齊國,揚州的廬江、九江各一半,荊州的南陽郡,以及司隸校尉部的河內郡及河南尹。而兵力來說,曹操先前降伏的青州黃巾,泰山賊,張繡的降卒,徐州的兵馬,以及本部兵馬,隨便如何便不止二到三萬。試想,官渡對峙時,曹袁雙方擺開二十裡大陣,這二、三萬人隨便如何是不夠用的。陳壽寫三國褒曹貶袁,用春秋筆法讓人以為守白馬、延津的一萬人,便是曹操全部人馬,故而讓後人對袁紹產生誤會。曹操固然在白馬一役拔得頭籌,之後那投石機終究是敵不過土坡,袁紹又於官渡扳回一城,兩人又於官渡對峙時針對補給線頻繁過招,這之中的精彩,不多讀幾本史書決計是體會不到的。曹袁二人於漢末來說,便是真正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可惜當曹操被打的信心全失,準備退守許昌時,卻被荀彧的「堅守待變」阻止。而袁紹也終究是敗給了自己的發小,最信任的人,許攸。至於迎漢帝一事,想稱帝的不迎,想當忠臣的迎,這是很理所應當的,畢竟袁紹比曹操大了八、九歲。至於曹操迎了漢帝,惹了一身騷不說,自己父子還背弒後弒君的惡名,那就更不提了。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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