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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九十回 眾裡尋他千百度
毆鬥在漢時屬輕罪,哪怕致人傷殘,只要是不出人命,便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兒。況且堂官在審案之時也是先究責,再論果。今個兒這事,擺明了是那門侯有錯在先,故而羊安下鞭時有恃無恐。在他看來,只要搞定趙忠,即便最後自個兒被追究失手傷人,最多也就是罰點錢,挨幾下板子的事。再退一步說,東漢可以罰金抵罪。

最後的結果也如羊安所料,張讓、趙忠、畢嵐聯袂而來,很快趙延便與羊安達成一致。李燮於是忙又命人喊來已做救治的門侯,形式上他自然還要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門侯由人攙扶而來,頭上纏滿了止血的麻布。趙延見此慘狀,心中方平息的怒氣又復燃起來,奈何兄長已有交代,他亦隻得息事寧人。

李燮於是又問門侯。那門侯卻先看趙忠、趙延,見二人相繼點頭,便不情不願的首肯了此事。他此刻心中雖恨急羊安,卻終究無奈自己身在屋簷下。

李燮見狀,大致也才到了此中隱情,心中對羊安好感頓失大半,卻也懶得管這當中的苟且,痛快的結了此案。

正當張讓、趙忠、畢嵐三人以為皆大歡喜,準備帶人迴轉之時,卻聞那李燮大喝一聲:「且慢!」

趙忠不明所以,問到:「此案既了?河南尹何故留人?」

李燮道:「毆鬥雖了,此間還有件官司與門侯有關,一時三刻卻是迴轉不得。」

趙忠瞧了一眼趙延,見對方一臉無奈,料想此事還有他情,忙問到:「哦?是何官司?」

李燮回到:「是何官司便不勞中常侍費心了。」

趙忠聽罷,大怒,道:「李德公,朝廷命官豈可輕審,凡事當上湊陛下,再聽發落。」

李燮當然不傻,上奏天子最後還不得由十常侍說了算?當即爭鋒相對道:「李燮做事,何需中常侍來教?事發河南境內,門侯又非八辟,本府如何審不得他?為示公允,本府且容爾等旁聽,若要胡攪蠻纏,休怪本府無情。」

趙忠聽罷,又要發作。張讓見李燮退讓,忙小聲勸道:「李德公軟硬不吃,他既退讓,何必再去咄咄逼人,不若先看事態發展,再做打算不遲。」

趙忠聞言於是作罷。

羊安瞧這一幕,心道:坊間傳唱那李燮恩如春,威如虎。剛不吐,柔不茹。看來倒是貼切。於情於理,今日心中本該支持於他。然那門侯若真有閃失,只怕趙忠兄弟從此遷怒於我,難啊。

於是李燮又請出那販菜老者詢問。待一番陳述,張讓、趙忠這才了解案情。張讓於是稍作篤定,心道:「既非人贓俱獲,便有迴轉餘地,只要那門侯一口咬定此事子虛烏有,那李燮便無從定罪。」

李燮長於律法,自然明白無口供、不定罪的規矩。但他自信能讓那門侯認罪,於是撇了一眼門侯,問到:「方才老丈所言,可屬實否?」

那門侯豈能乖乖認罪,忙道:「冤枉,冤枉,下官冤枉。」卻又對那老者道:「我與你今日無愁,往日無怨,何故誣陷於某。」說罷便掙脫了攙扶之郡吏便向老者衝去。那老者見狀連退數步。

卻見李燮拍案而起,怒道:「大膽,本府面前,豈容放肆,來人,將他拿下,杖二十。」兩側當即站出幾名郡吏,便要行刑。

趙延見狀,當下心急。那門侯所為皆自他指使,若那門侯招供,自己怕也難逃責任。於是口不擇言道:「住手,李燮,何故動用私信,豈不知刑不上大夫?」

眾郡吏自然是不敢得罪趙延,於是皆望向李燮。

卻見李燮反唇相譏道:「區區門侯,何比大夫?爾等還等什麼,動手。」

羊安一時難忍笑意,心道:那趙延當真不學無術。漢朝固然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然大夫是指九卿以下的中層官員。即便是我這個千石的執金吾丞恐怕亦只在士之行列。

可轉念一想,他又樂不起來了:李燮用刑固因那門侯蔑視堂官,卻亦未嘗沒有刑訊之意。古時為防錯案、冤案,多以口供為斷案主要依據。唐宋前,哪怕人證、物證、佐證俱全,往往亦須口供一錘定音。故而漢時,刑訊雖未編著律法,卻是斷案的主要手段。只是如此一來,萬一那門侯受不住刑……若是再將那趙延供出……

羊安不敢再往下想,如若趙延有事,那趙忠與他便有不共戴天之仇了。然他位卑言輕,除了旁觀,別無他法。於是心中無邊蔓延的無力感使他不自覺的望向張讓,隻祈求他能阻止事態發展。

卻聞張讓道:「且慢,人都傷成這樣了,府君還要動刑,若出了人命,陛下面前府君怕也不好交待。要咱家說,這刑還是別動了。府君若審不出個所以,上奏天聽便是了,何必又去惹這一身騷。」

那李燮聞言,駁斥道:「本府上對天子,下應黎民,做事自認問心無愧。此人欺壓良善,盤剝百姓,目無王法,今日本府便是舍了這一身官袍,也要將他繩之以法。倒是爾等閹豎,今日幾次三番阻撓本府斷案,不知是何居心?莫非此人是受爾等指使?」

張讓被李燮氣得啞口無言,隻道:「你,你…」

趙延卻道:「李燮,休的狂言!」

趙忠亦道:「放肆。」

李燮卻不理他們,隻對郡吏道:「還愣著做甚,動手。」

眾郡吏於是將那門侯牢牢摁倒,隻引得對方連連求饒道:「冤枉啊,府君冤枉啊。」

眼看郡吏將打,突聞府外傳來一句:「陛下有旨……」眾郡吏忙收杖入手。

待那話音落下,這才見蹇碩趾高氣昂得踏入堂中。於是眾人紛紛跪拜,三呼萬歲。卻聽蹇碩唱到:「製曰:夏門門侯,私毆皇衛,欺君罔上,著下黃門北寺獄,再行發落;執金吾丞羊安,毆打同僚,有失官儀,著罰俸半年;城門校尉趙延,禦下不嚴,著罰俸半年。製曰:可。中平三年春正月癸亥。」

眾人又三呼萬歲這才起身。張讓、趙忠、李燮不約而同的看向羊安。羊安會意,心道:敢情這仨是懷疑我請得聖旨。然此刻縱有萬般委屈,卻是百口莫辯。

卻聞張讓陰陽怪氣,若有所指道:「看來咱家是白走這一遭了。」說罷轉身就走,畢嵐亦緊隨其後。

趙忠冷哼一聲,對著趙延道:「還嫌丟人不夠?走了。」亦與張延拂袖而去。

待幾人遠去,李燮這才與羊安道:「叔興啊,汝門望甚高,當自重啊。」

羊安並未解釋,隻施揖作別,心中嘆道:與趙忠兄弟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可話說回來,天子怎曉得此事?今日至此局面,趙忠兄弟雖未保住門侯,失了面子,然一紙詔書卻也斷了李燮查下去的念想。李燮呢?雖未如願,卻也拿下了門侯總算是為民除害。然我機關算盡,不想結果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罪了趙忠不說,還失了李燮好感,又使張讓誤解。看來,我才是最終的輸家,要在這官場裡摸打滾爬,我終究還是太嫩。可天子如此施為到底意欲如何?

他自然不曉得天子其實並不知道門侯得這樁官司。這般作為只是單純地惱他盜用自己名號,想惡趣味的懲治一番,讓他得罪趙忠,便可一心一意,名正言順的做個隻忠於自己的孤臣。

待出了河南尹,卻見一臉焦急等待的伏均。羊安稍感欣慰,道:幸好,我還有伏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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