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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一百一十一回 微服私訪探民情
七月初,羊安一行終於到了毋極地界。北方在兩漢時,已開始粟與小麥的輪作。故而此刻正當冬麥收割與粟米播種的農忙時節。

毋極境內無高山,延逶迤的官道遠望,兩側的麥田彷彿可通天際。滹沱河畔,幾座宏車在八卦風輪的牽引下「咯咯」作響。一陣秋風吹過,田間霎時泛起一陣金色麥浪。

羊安並不急著趕路,一旦身著官服,百姓畏懼之下,定然不易親近。便想趁此未上任之際,了解一下毋極當地。

於是他下了牛車,走向一名田間休息的老農。待到跟前,拱手道:「老丈…」

那老農聞有人喚他,轉身瞧向羊安,卻見對方氣質優雅,錦衣玉帛,料定必然身份不凡。此刻見羊安正要施禮,他忙起身阻止,邊道:「誒喲,不敢當,不敢當。」在這個禮不下庶人的年代,那老農最多也就受過子孫禮拜,羊安如此禮敬,他自然受寵若驚。

羊安見狀,也不為此多做糾纏,隻道:「我等自兗州行商而來,一路旅途勞頓,方才見老丈在田邊飲水,便想討要些解渴。」

那老農這才瞭然,嘿嘿一笑,道:「我道是何事?來來。」說罷,他彎腰拾起地上的葫蘆。

一旁尚如意見狀,忙向羊安遞來一節竹筒。老農於是將其灌滿。

羊安見竹簡幾近溢出,忙湊上嘴兒淺吸幾口。頓覺入口酸甜,茶香四溢。驚艷之餘,忙朝竹筒瞧去,只見那茶湯,色呈褐紅,其中稍濁,不禁又追飲一口,這才問道:「此茶何謂?」

那老農又是嘿嘿一笑,道:「鄉野間流傳的方子,謂之海寶,非甚稀罕之物,農忙之時,咱這十裡八鄉的,誰家不得備點兒,倒是讓郎君見笑了,來。」說罷,他又將竹筒添滿。

老丈嘴上說的謙虛,羊安卻曉得這茶看似是尋常糖與茶發酵而成的飲品,然放在民間卻獲之不易。漢代流行的甜味劑無非蜂蜜、麥芽糖與甘蔗漿。然礙於養殖、種植技術與製作工藝的落後,這些甜味劑並無法大規模量產。如此一來,毋極一地生活稍顯富裕是一方面,此地百姓的淳樸及友善更是讓羊安感動。

他於是轉身將竹筒遞與戲志才道:「兄長,小舅,你們也嘗嘗。」說罷,便扶著老農在田邊坐下,又道:「老丈,此茶恐來之不易罷。」

那老農嘿嘿一笑,也不再說。

羊安又問:「正值秋獲,今年收成可好?」

卻見老農稍露愁容回道:「如今這天氣,一年冷過一年,這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不過話說回來,老朽家租的是縣中大戶甄家的地,甄家主人宅心仁厚,前些年收成好時,佃租不見有漲,如今卻是年年給咱們縣裏佃戶降租。再者,咱縣裏的租子本就比臨縣低,故而,近年雖說著收成不算好,但咱這日子倒也不算清苦。」

羊安應和道:「這麼說來,這甄家主人為人倒也慈善。」

「誰說不是呢?」那老農說著,臉上又露出憾容,嘆道,「可惜啊,好人不長命啊,那甄家主人英年早逝,隻留下二子五女,一家孤小。」

羊安此番還有甄舉家書要送,此刻聞甄家主人過世,忙追問道:「哦?此何時之事?」

老農略做思肘,回道:「也就十來天的功夫罷。」

羊安這才瞭然:難怪甄舉並不曉得此事。不過本欲上任前先去拜會甄家,依此情形,怕是不便多做打擾,且稍待些時日再說。

正此時,頭上一陣雁鳴,羊安抬頭看去,自言道:「氣候異常導致候鳥提前遷移嘛?」可旋即,心中又有一股悵然:雁字南下,不知伊人如何啊?

那老農也是輕嘆一聲:「看來今歲冬季又要難熬羅。」

二人各有所思,場面於是一度沉默。良久,羊安才又問:「老丈,縣內,可有盜寇?」

老農回道:「縣內清平,並無盜寇。不過這幾歲,每逢冬季,太行山寇便要往縣中劫掠。」

羊安自然曉得對方口中的太行山寇便是指中平元年接受朝廷詔安的黑山賊,心中不禁叫苦不迭,隻道這毋極令並不好當。嘴上卻又追問:「賊若至,縣中如何抵擋?」

老農道:「毋極城高牆厚,甄家又在城外二十裡建有壁壘。凡遇賊人來襲,鄉人便攜財貨往兩處避難。好在前番數次,賊兵數寡,皆奈何不得,隻劫些糧谷便退去了。」

羊安一邊心中感嘆:甄家對當地鄉親不錯。一邊又問:「郡中便不發兵來救?」

老農回道:「太守倒也非置之不理,只是那太行山寇來去如風,每郡兵未至,已四散而去。」

話到此時,羊安已對縣中情況了解一二,正欲起身告辭。突然虛榮心作祟,臨時起意,指著身後宏車,佯問:「方才途經之時,見此物甚時雄壯,卻不曉得是做何用?」

老農回道:「此宏車也,乃郡中商賈奉當今陛下之命所造,專做取水之用,老朽還聽說,好像是宮中常侍畢冉與甚麼羊侍郎的主意。」

羊安聞言心中難免有些得意。

那老農不識羊安身份,卻繼續直言道:「不過,要老朽說啊,這宏車雖好,取水錢卻也不少。每人每歲交錢五十,老朽家中有人五口人,一年下來,便是一石粟錢。大傢夥嘗說,這宏車,恐怕便是那畢冉和那羊侍郎為取悅聖心,巧立的收錢名目。」

方才還面露嘚瑟的羊安,此刻早已是面色鐵青,不禁脫口一句:「甚麼,五十錢?」

老農隻道羊安以為取水錢貴,又道:「不過郎君也莫要見怪,咱縣裏這取水錢還算少的,鄰縣新市、漢昌,那可都得要百錢了。」

若非今日自取其辱,羊安如何能想像,好好的一件利民工程,放到地方便成了打著天子旗號撈錢的由頭。地方吏治竟糜爛如斯,難怪漢末鮮有善政。看來非無善心,恐怕是實在不敢,一不留心,便如自己這般行善不成,反遭罵名。如今毋極如此,羊安只怕自己早是遺臭九州。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股怒火噴然升起,可隨即又被理智壓製。如今自己既然在這毋極當差,旁的地頭他管不著,這毋極縣嘛,他定是要查上一查,到底是何人上下起手?畢竟這敗壞的,乃是他羊安得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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