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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太子後成了團寵[穿書]》第20章
「臣慚愧!」

林西安撫地拍了拍焦戰的手背,端起桌上的茶盞給他,道:「指揮使喝口茶定定神。」

被一個少年安撫,焦戰不禁覺得臉上有些發燒,道:「多謝殿下。」

見焦戰有些不自在,林西笑了笑,道:「指揮使當年上戰場不過少年,平日便是再英勇無敵,也是未曾上過戰場,故而面對鮮血飛濺、殘肢斷體橫飛的場面,會驚懼、會害怕,甚至會膽怯,這都是人之常情,指揮使不必放在心上。若是見到屍體就興奮,那才是真正有問題。」

林西能說出這番話,讓焦戰有些不可思議,也讓他稍稍卸下防備,壓在心底許久的話,竟不自覺地說出了口,道:「當初年少輕狂,不知戰場兇險,一意孤行,離開京都,不僅自己差點死了,還連累了同袍,實在令人慚愧。」

「身為武將,為國家為百姓馬革裹屍是榮耀,更何況他還救了同袍,為林國保下一員大將,若那軍士泉下有知,定欣慰不已。再者,以指揮使之為人,定會保他家人平安順遂,他也算死而無憾了。」

林西的話說到了焦戰心坎裡,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覺得面前的人,與他認識的相距甚遠,或許他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指揮使在邊疆八載,可有哪場戰役最讓指揮使難忘?」

林西主動轉移話題,避免了焦戰的尷尬,讓他心生好感,道:「最讓臣記憶猶新的不是哪場戰役,而是廣寧的冬日,寒風刺骨,滴水成冰,每年都有凍死、餓死的軍士及百姓。」

「餓死?軍中糧食不足?」

「嗯,廣寧山窮水惡,糧食產量偏低,再加上天災人禍,每年的收成都不足支撐大軍消耗,朝廷雖有軍糧補充,可運到廣寧,已所剩無幾。」

「指揮使是說有人膽大包天剋扣軍餉?」

聽林西這麼問,焦戰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回殿下,剋扣軍餉一事已成慣例。」

林西聞言眉頭皺緊,道:「廣寧本就是苦寒之地,將士們不辭勞苦鎮守邊疆,本該犒賞、嘉獎,卻如指揮使所言,甚至連溫飽都不能保障,簡直豈有此理!指揮使可曾向父皇提及此事?」

林西清楚焦戰跟他提及此事,是想利用他將此事告知林扈,不過林西並不在意,他自小就敬佩軍人,還想大學報考軍校,聽到邊疆軍士因貪官汙吏,竟然連溫飽問題都不能保障,心中動了真怒。

「提過,曾在廣寧時上過摺子,只是一送入京都,便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這次臣回京述職,還曾當面向皇上奏請,只是皇上說此事牽涉甚廣,還不是出手的時機。」

林西點點頭,道:「既然父皇這般說,那就是已派人暗查,只是還不到收網的時候,指揮使莫要心急,此等關乎邊關安危的大事,父皇定不會坐視不管。」

焦戰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林西。

林西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出聲問道:「我臉上可有不妥?」

「殿下,您似乎與傳言有些不同。」

林西心裏『咯噔』一聲,心中暗罵自己不知不覺又說多了。他強裝鎮定道:「傳言?有句話不知指揮使可曾聽過,『造謠無責,傳謠無阻;中謠無助,闢謠無路;駁謠無效,破謠無趣;老謠方去,新謠無數』。」

這句話是當代作家余秋雨在《吾家小史》中所寫,焦戰不可能聽過,林西這屬於明知故問。

焦戰沉吟了一會兒,搖頭說道:「臣才疏學淺,未曾聽過,還請殿下勿怪。」

林西莞爾一笑,道:「這話是我今日剛說的,指揮使自然沒聽過,我只是想說傳言不可盡信。從出生到現在,我一直住在宮中,甚至極少踏出東宮,可我做的每件事,都會很快在京中流傳,指揮使不覺得奇怪麽?」

焦戰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父皇雖然疼我、寵我,卻是政務纏身,能陪在身邊的時間甚少。我雖貴為一國太子,卻沒了母后照應,也難免寄人籬下。我承認有些事確是我所為,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我不想父皇在繁重的國政之後,還要為我操心。」

焦戰的眼神閃了閃,道:「殿下為何與臣說起這些?」

林西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欣賞指揮使之才幹,將來定是林國的肱股之臣,也想讓指揮使了解真正的我。父皇現今年富力壯,我可以安然無憂地活在他羽翼之下,但父皇終歸會老去,無論是身為人子,還是一國儲君,我都要為將來做打算。」

林西的話明著在說『你小子很有才幹,我想拉攏你,跟著我乾絕對前途無量。』

焦戰看著林西沉吟良久,忽而勾唇一笑,道:「朝中那麼多大臣,殿下為何偏偏選上我?」

「若剛才指揮使未提及朝臣剋扣軍餉一事,我會再考察一二,但指揮使提及此事,便已說明指揮使並未被官場的汙穢所染,有顆為國為民的真心,我所需的便是指揮使這種人。」

林西的話有奉承的嫌疑,卻聽得焦戰心裏一陣舒坦,他長出一口氣,道:「今日與殿下一番暢談,臣受益匪淺,殿下放心,臣是林國人,臣忠心林國君主,誓與林國共存亡。」

林西聞言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暗道:「果然是官場老油條,我拍了這麼多彩虹屁,直接給了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林西正要說話,殿外傳來春喜的通秉聲,道:「主子,晚膳已備好。」

「正廳備膳。」

「是,殿下。」

林西起身下床,焦戰也起身退到一旁。

林西瞥了他一眼,道:「勞煩指揮使為我更衣。」

焦戰一怔,他長這麼大,還從未為別人更衣。

林西見狀眼底閃過笑意,道:「衣服在屏風上掛著。」

焦戰回了神,心情複雜地走向屏風,拿下了上面的外衣,回到林西身前,見他抬起雙臂,焦戰抖了抖衣服,替他穿在身上。

林西看向焦戰,見他拿著腰帶一動不動,道:「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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