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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太子後成了團寵[穿書]》第92章 第92章
「若要肖王順利起兵,那甘南的人就必須按照約定出發,進駐蘭州城,到時主子的安全便無法保證。」

在焦戰心裏,其他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西的安全。

林西笑了笑,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就好似被通緝的林玖一樣,藏在京都四年依舊安然無恙。」

焦戰依舊不放心,道:「我們不能冒險,主子還是在蘭州城戒嚴之前離開吧,這裏有我坐鎮,主子隻管放心便可。」

楊瀟應和道:「屬下附議。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不能本末倒置。」

林西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好,那我就暫時離開蘭州城,在天水暫留,與陝西都指揮使馬建英匯合。」

焦戰否定了林西的想法,道:「主子若要離開,便不要露面,這樣目標小,危險也小。」

林西認真考慮了一下,道:「既然同樣要掩藏身份,那還是留在蘭州吧,至少有你們兩個在身邊,我的安全也能多些保障。」

「可是……」

林西打斷楊瀟的話,道:「此事就這麼定了,無需再說。」

楊瀟和焦戰對視一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通稟聲,「主子,都指揮使派人傳來消息。」

「進來。」

房門被推開,肖虎從門外走了進來,行禮道:「屬下參見主子。」

「何事?」

「甘肅都指揮使牛力派人傳來消息,魯王、紀王、肅王將與肖王聯手起事,兵力達三十萬之眾。另外肖王打算派人截殺巡撫郭江等人。」

林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主子,牛指揮使問皇上可有批示?」

林西想了想,道:「你傳信給他,皇上已經下令平叛,他們只需配合行動便可。」

「是,主子,屬下告退。」肖虎躬身退出門外。

林西看了看焦戰和楊瀟,深吸一口氣道:「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若有可能,直接把肖王拿下,兩軍交戰能避則避。我不想父皇這二十多年的打拚,被付之一炬。」

「是,主子,屬下等定盡心竭力,不負所託。」

得到消息的牛力連忙去了布政使府,將消息傳達給高鑒。高鑒長出一口氣,和牛力商定後,和他一起去了肖王府。

林肆一聽高鑒和牛力一起登門,不由喜不自勝,連忙把人請了進來,好茶好水地侍候著。

林肆唾沫橫飛地給牛力和高鑒畫大餅,高鑒和牛力則指天發誓,表示願為他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三個男人一台戲,高鑒和牛力一頓彩虹屁下來,拍得林肆捧地找不著北,頓時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彷彿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就在不遠處,唾手可得一般。

林肆當即將胡憲宗叫了過來,四人開始商議接下來要做的部署。

第二天一早,胡憲宗便坐上了馬車,在三百護衛隊的保護下,向甘南出發。當他們進入渭源時,已是晚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找了個地方宿營。

夜半三更,除了值夜的人外,其他人都已進入睡眠狀態。

『啪』的一聲,驚醒了火堆旁的人,他下意識地四下查看,見沒有異動,這才鬆了口氣。

身邊的老兵被他的動作驚醒,不滿地說道:「老子剛睡著,就被你小子吵醒了,你一驚一乍的作甚?」

「我剛剛聽到有響動。」

老兵左右看看,營地一片平靜,沒好氣地說道:「哪裏有響動?三百號人就你聽見了,你順風耳?」

「可……」

老兵打斷他的話,道:「可什麼可,定是你小子做夢了,趕緊睡吧,明兒還得趕路。」

「哦。」他有些不放心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事後,這才重新靠到樹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火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一股淡淡的青煙慢慢飄散,值夜的士兵突然覺得有些困,非常困,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相繼倒在了地上。

暗夜裏出現幾個黑影,朝著馬車的方向快速移動,手中倒提著短刀。就在他們靠近時,黑暗中又飛出幾道身影,朝著眾人飛撲而下,很快便短兵相接。

馬車裏的胡憲宗因為有車簾的格擋,吸入的迷煙很少,所以只是稍稍感覺不適。聽到外面的打鬥聲,他害怕地掀開車簾看了看,只見夜色下刀光劍影,閃的眼睛都睜不開,連忙縮了回去。

「胡先生,我們攔住他們,你快跑!」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被胡憲宗聽進了心裏,掀開車簾探出頭來,見所以人都在打,無人管他,鑽出馬車就要跑。

「快回去!」

不知又是誰喊了一聲,胡憲宗的腳步下意識頓了頓,正猶豫的一瞬間,突然覺得後心一涼,緊接著一陣劇痛,低頭往下看去,一隻長箭射穿胸膛,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他睜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天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黑夜中飛出一道身影,來到胡憲宗身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死亡後,仰頭看向糾纏的眾人,道:「人死了,格殺勿論!」

命令一下,剛剛還勢均力敵的眾人,漸漸分出了勝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被斬殺。

「打掃戰場,務必將所有痕跡抹除。」

眾人將所有痕跡抹除,楊瀟氣定神閑地上了馬車,在馬車上找了身衣服換上,便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而其他錦衣衛則隱藏在暗中,作為保護他的影衛。

楊瀟順利完成調換任務,按照原計劃前往甘南各部落。

五日後的下午,郭江等人剛剛進入甘肅境內,打算在驛站歇息一晚,待明日在繼續走。

驛站內的差役十分熱情的接待了郭江等人,好酒好菜地侍候著,郭江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山南海北地侃大山。可喝了沒多久,突然接二連三地倒下。

隨後房間內,便衝進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剛剛招待他們的兩個差役,他們身後的人個個穿著夜行衣,手裏握著鋼刀。

「主子命令,格殺勿論!」

眾人揚起刀就砍,卻沒想到被迷倒的眾人突然站起,一場廝殺上演,很快便只剩下兩名差役。

郭江冷冷地看著兩人,道:「想死還是想活?」

兩人忙跪倒在地,乞求道:「求大人饒命,小的想活。」

「好,想活就給肖王傳信,就說郭江等人奮力反抗,郭江以及兩名護衛逃脫,其他人全部斃命。」

「是,小人一定照辦。」

三日後,肖王府議事廳內,林肆掃視座下眾人,不禁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道:「如今萬事具備,諸位可願隨本王起事?」

眾人紛紛起身,齊聲說道:「願為殿下馬前卒,誓死效忠!」

「好,今日起,諸位隨本王肅清君側,斬殺妖邪,還林國以清明!」

西城大宅內,林西聽焦戰說完,不禁笑了笑,道:「肅清君側,斬殺妖邪?呵呵,他們還真是抬舉我,我若是妖邪,一陣妖風吹過,便讓他們全部歸西,哪還能容他們在這裏蹦躂。」

「他們對外宣揚,當初狼妖案是主子一手主導,目的就是取人心,用作藥引治病,後來將事情暴露,便又自導自演了之後的劇情,陷害五皇子林玖,以及永昌候劉家。皇上之所以縱容於主子,是受主子蠱惑,連太后這個親生母親都不認,甚至將其送去孝陵守陵。」

「我就說太后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煩,看似蠢笨的舉動,卻蘊含著深意,真真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

「太后若真毫無心機,又怎能穩坐皇后寶座,助皇上登基?她只是在為以後謀劃,給林肆一個說得過去的造反理由。」

林西深吸一口氣,道:「是啊,差點就被她算計了,好在我們足夠警覺。既然肖王已經舉旗造反,那我們也行動起來吧。」

「主子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旗舉了,口號喊了,林肆也沒客氣,第一個打的就是陝西,領軍正是牛力。

林肆到城門口為其送行,一直送到十裡之外,兩人在十萬人面前演了一場感人肺腑、君臣相宜的大戲,隨後牛力才扶鞍上馬,大手一揮,大軍浩浩蕩蕩地上了路。

回到王府後,林肆正與眾人議事,門外突然傳來王滿地通秉,「王爺,王妃突然腹痛不止,讓人過來傳話。」

林肆眉頭微皺,道:「腹痛不止便去叫大夫,本王過去又有何用?」

高鑒聞言眼神閃了閃,道:「王爺,王妃腹中的孩子是您的長子,還需重視一些。」

林肆看向高鑒,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就在這兒等著,本王去去就來。」

林肆起身去周梅兒的院子,剛進房間就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他以為是周梅兒又換了香粉,也就沒在意,徑直走了進去。

周梅兒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身邊不見一個侍女,林肆心生警覺,轉身就想走,卻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地軟倒在地。

腳步聲響起,花海棠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笑吟吟地說道:「三娘參見肖王殿下。」

「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肖王殿下的命現在在我手中。」

「你是皇上的人!」林肆悄悄摸向腰間的匕首。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爺這般說倒也沒錯。」花海棠笑了笑,走到近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奪過了匕首,道:「王爺千金之軀,這東西還是莫要戴在身上為好,萬一傷到哪兒,三娘可吃罪不起。」

林肆中了美人醉,身子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海棠,威脅道:「房外都是我的人,就算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若你放了我,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王爺可是忘了一句話,『擒賊先擒王』,有您在三娘手上,他們能把三娘如何,不過是投鼠忌器罷了。更何況……王爺確定這外面都是您的人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先生,您怎麼來了,這是後院……啊……」

一聲慘叫後,王滿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林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胡憲宗!你們收買了胡憲宗!」

王滿看著進來的楊瀟,心中滿是疑惑,連忙上前阻攔。楊瀟二話不說,直接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一刀捅進了王滿的胸口。

「啊!」王滿慘叫一聲,死死地抓著楊瀟的衣服,眼底儘是不解和驚恐,隨即便不甘地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兩下,便氣絕身亡。

隱藏在四周的暗衛看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相繼現身,警惕地看著楊瀟。

「胡先生這是作甚?」

「剛剛得到消息,管家王滿已被太子收買,我這般做是為王爺剷除叛徒。」

「有何憑證?」

楊瀟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道:「這便是憑證。」

一眾暗衛對視一眼,零三收起兵刃,朝著楊瀟走了過去,伸手將信封接了過來。

零三拿著信封的手突然傳來一股灼燒感,他奇怪地看了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指竟變得漆黑。

「有毒!」零三連忙將信封扔了出去,可他的手還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色。他一咬牙,轉身看向零四,道:「快幫我!」

零四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抽出身上的短刀,一刀砍在他的手腕上。

「啊!」隨著零三的一身慘叫,他的右手被砍斷,掉在了地上。

「殺了他!」零三死死地捂住傷口,面色煞白地看著楊瀟,道:「他背叛……」

不等他說完,一隻利箭便射穿了他的身體,他吐出一口鮮血,不甘地倒在地上。

「咻咻咻!」

一陣箭雨落下,眾人再看楊瀟時,他已不知所蹤。他們一邊用兵刃格擋,一邊朝著周梅兒臥房的方向走去,他們要確定林肆的安全。

「啊!」又一名暗衛中箭,倒在地上。

「零五!」零四悲痛大喊。

「走……」零五瞪大眼睛看著零四。

零四強忍悲痛,幾個起落間,來到周梅兒的臥房門口,躲在一根圓柱後,道:「王爺,王府進了刺客,胡憲宗殺了王管家,您必須馬上跟我們撤離!」

林肆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卻虛弱地說不出話。

零四聽不到回應,心中一緊,忙說道:「王爺恕罪,屬下冒犯了!」

零四一眾人從窗戶跳入,率先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周梅兒,後又看到了癱坐在牆邊的林肆。他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王爺,您怎麼樣了?發生了何事?」

林肆只是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放棄了言語,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屏風。

零四見狀似是清白了什麼,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朝著屏風走了過去。剛走了兩步,雙腿突然有些發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這時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卻已是為時已晚,只能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林肆眼看著他倒下,心裏暗罵廢物,只希望下一個進來的人,智商能高一些。若讓一名女子兵不血刃的將他們全部覆滅,那他們還起什麼事,乾脆自裁算了,省的丟人現眼。

不見零四齣去,又一名暗衛跳了進來,同樣的戲碼上演,那人剛走了兩步就倒下了,還不如零四走得遠。

林肆心中暗罵,他到底養了一群什麼人,怎麼一塞一個的廢物。

「噗噗!」

兩隻長箭穿過窗子,射到房間裡,其中一隻就插在林肆腳邊,就查一點就射在腳上。

「啊!」

又一身慘叫傳來,一名暗衛想跳窗時,被長箭穿透,半個身子趴在窗台上,嘴巴吐出一口鮮血,便沒了氣息。

林肆看著窗台上的屍體,真正感受了恐懼,他移開視線看向屏風的方向,這裏是蘭州城,還是他的王府,竟有人敢在這裏行兇,還穩穩佔據了上風,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噗噗噗。」

長箭不斷地射進來,倒在地上的兩名暗衛被長箭射中,鮮血隨即染紅地面,濃重的血腥味漸漸充斥整個房間。林肆眼底的恐懼越來越濃,唯恐下一支箭會射在自己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箭矢才停了下來,還活著的暗衛連忙衝進房間,見林肆安然無恙,不禁鬆了口氣,架起他就往外走,卻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地軟倒在地。林肆的身子沒了支撐,直直地朝著地面栽去,直接來了個臉著地,摔的他眼前一黑,腦袋一陣發矇,待他緩過勁兒來時,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尤其是鼻子。

打鬥聲再次響起,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慘叫聲不絕於耳,血腥味匯合著淡淡地燒焦的味道,一陣陣地傳進來,林肆有些想不明白,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腳步聲響起,門口的簾子被掀開,楊瀟從外面走了進來,用帕子捂住了鼻子,道:「三娘。」

花海棠聽到動靜,從屏風後繞了出來,笑吟吟地看向楊瀟,道:「處理完了?」

楊瀟點點頭,道:「嗯,王府已在我們的控制之中。」

花海棠長處一口氣,道:「已經三月有餘,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楊瀟看向趴在地上的林肆,蹲下身將他翻轉了過來,見他在看到自己時眼底儘是震驚,不禁笑了笑,道:「草民參見王爺。」

最初的震驚後,林肆的眼中又充斥著憤怒,這怒氣若能化成實質,應該能戳楊瀟千百個窟窿。

楊瀟不以為意,抬頭看向花海棠,道:「給他喂點葯吧,不要命,卻讓他跑不了的葯。」

花海棠點點頭,笑著說道:「好主意。」

她從荷包裡拿出幾個瓷瓶,從其中一個瓷瓶內,倒出一顆藥丸,扭住林肆的下巴,強製性地餵了下去。

錦衣衛正式接管王府,林肆的皇帝夢完了,此時成了階下囚,被關在王府的地牢內。

提刑按察使孫晉的府上,這位孫大人正在他的小庫房欣賞他這些年的收藏,他做提刑按察使不過五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已達到上百萬兩,可見其貪婪之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在甘肅境內,不止平民老百姓恨他,便是那些商賈大家,也對他恨得咬牙切齒,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被剝削的嚴重,他會找各種名目將人抓起來,然後給其家裏送信,直言要多少銀子才能放人。

自古民不與官鬥,就算家裏再有錢,也不如當官的兩個口,被敲詐的人家只能自認倒霉,花錢免災。

頗受其害的還有在他手底下當官的,逢年過節要送禮,而且還有定額,若哪位完不成,就會被整治,丟官是小事,說不準哪日便被按上什麼罪名,發配大牢當常駐民。

能做到人人都恨的份上,這位孫大人也是個狠人。

他深知整個甘肅都想他死,所以就用搜刮來的錢財,組建了一隻隊伍,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有的甚至是他從死牢中放出來的,不過只要能為他所用,他自然可以為他們重新換個身份,或者直接洗白,反正在甘肅就沒他辦不到的事。

每日在睡覺前,孫大人都會到他的小庫房,清點他的寶貝,今日也不例外。

「寶貝啊寶貝,就是太少了些。」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金銀玉器,孫晉還是覺得不滿足,道:「若是孫閣老還在……」

一想到這兒,孫晉就怒火高漲,這些年他能安然無恙,全靠孫章從中斡旋。可去年孫茹自盡,孫家倒台,他在京都也就沒了靠山,唯恐有人趁機落井下石,參他一本,便迫不及待地上了林肆的船,為此他還花了一大筆錢孝敬林肆,心疼的他好幾日吃不好睡不好。

他將這一切都怪罪在林西頭上,對林西可謂是恨之入骨,「等著吧,待大軍踏進京都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老爺,老爺,不好了!」管家孫福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何事如此慌張?」孫晉的眉頭皺緊,道:「你小心些,若是弄壞了那件寶貝,我要了你的命!」

「老爺……」不等他說話,漆黑的夜空突然被火光點亮,一道道火箭射了進來,在落下的瞬間引燃可以燃燒的所有物品。

孫晉愣了愣,隨即說道:「誰?誰這麼大的膽子,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快進密道,逃命要緊!」

孫福也是一肚子疑問,剛才他正和府裡的侍女打情罵俏,突然一支火箭射了進來,侍女被穿了個透心涼,他被嚇了個半死,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畫,我的畫!」孫晉一看著了火,連忙去拿那些名家字畫,唯恐一把火給他燒了。

孫福焦急地勸道:「老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還是先逃命吧,不然待會兒咱們連跑都跑不了。」

孫晉怒道:「侍衛呢,老爺花錢養的侍衛都去哪兒了?」

「老爺,那些人都是亡命徒,對您效忠也只是看在錢的份上,哪有本分真心,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誰會拚死來護著您。老爺……」

「大人!」院外跑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他的侍衛統領姚天,來到近前行禮道:「大人,有人夜襲府衙,屬下等特來保護大人。」

孫晉下意識地擋在門口,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道:「很好。我養了你們這麼久,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你們去將那些膽大包天的賊人拿下,事後我每人賞銀五百兩。」

姚天聞言笑了笑,道:「大人,外面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們兄弟難免有所損傷,隻給五百兩是否少了點。」

孫晉臉色一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造反嗎?」

「造反?」姚天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笑著說道:「大人不也在造反嗎?我們也不過是效仿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姚天身後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此時的他們不再掩藏,露出了本來面目。

孫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道:「你們……你們想如何?」

「大人放心,我們不會對您怎樣,只是想弄點錢花花。」

身後的姚三出聲提醒道:「大哥,那些人就要闖進來了,別跟他廢話了,趕緊的吧。」

姚天一揮手,道:「兄弟們,把大人請到一邊,看上什麼拿什麼。」

孫晉一聽,頓時氣紅了臉,道:「你們這群混帳,若敢動一下裏面的東西,老子要你們的命!」

「要我們的命?哈哈哈,大人不是還活在夢裏吧,兄弟們上!」

眾人一擁而上,將孫晉和孫福五花大綁,扔在了院子裏,隨後便進了內庫。看著裏面的金銀珠寶,他們眼中皆散發出貪婪的光芒。

孫晉見狀破口大罵,「姚天,你個王八蛋!老子早晚弄死你!」

姚天等人滿心滿眼裏都是金銀珠寶,誰還在意他,脫下身上的外衫,便瘋狂地裝著。

「這個是我看上的,你鬆開!」

「放屁!你誰啊,老子憑什麼鬆開。」

「你他媽找死!」

「你他們找死!」

貪婪的人**永無止盡,同盟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很快刀口便對準了同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條人命便沒了。

姚天看得眉頭直皺,卻沒有多說,現在他隻想多拿點東西,那他的後半輩子就可以榮華富貴,再不用出生入死地過日子。

姚天裝好東西,轉頭看向姚三,道:「三子,好了,別裝了,他們得趕緊走了。」

姚三拂開姚天的手,道:「大哥,我還沒裝滿呢,讓我再裝點。」

「時間來不及了,再待下去,我們就走不了了。」

「馬上馬上,馬上就走。」姚三一邊答應著,一邊拚命地裝東西。

姚天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面前的金銀財寶,也跟著裝了起來。當他再次回頭時,門外已經站滿了舉著火把的官兵。而被他們扔在院子裏的孫晉和孫福,已經被火箭射成了刺蝟,院子裏飄著一股烤肉的味道。

姚天心裏一驚,沒想到圍攻提刑按察使司衙門的竟是官兵。

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焦戰,他冷冷地看著小庫房裏的人,道:「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姚天掃了一眼身後的人,再看看人數比他們多了一倍的官兵,一咬牙道:「兄弟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衝出去,就是榮華富貴,沖不出去,頂多身上多個窟窿,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大家跟我一起沖!」

他們身上都人命官司,就算投降也是死路一條,還不是搏一搏,說不準就能衝出去呢。

抱著僥倖心理的人們,揣著剛剛掠奪的金銀珠寶,朝著官兵沖了過去。

焦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抽出腰間的鋼刀,道:「殺無赦!」

身後的官兵齊聲喝道:「殺!殺!殺!」

喊殺聲一聲高過一聲,氣勢如虹,讓衝過來的眾人頓時心生膽怯,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方人馬很快短兵相接。

姚天將東西背在身後,眼睛直直地盯著焦戰,隨後握緊鋼刀,朝著他沖了過去。

焦戰現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似沒看到衝過來的姚天,而就在姚天的鋼刀到達身前時,他微微側身,手腕翻轉,手中的刀輕輕劃過姚天的咽喉。

鮮血噴濺而出,姚天不敢置信地看向焦戰,僅一個照面,僅一個抬手,自己的命就沒了,這個人該是多麼可怕……

姚天的死讓那一群打手看的心裏發寒,而士兵們卻熱血沸騰,氣勢完全碾壓,於是打鬥很快落下帷幕,打手無一人生還。

焦戰將鋼刀插入鞘中,道:「所有生還者押入大牢,聽後發落!府中財物由專人清點,若有人敢擅動,殺無赦。」

「是,大人。」

……

大軍趕了一日的路,終於來到了天水,在城外安營紮寨。

晚上,牛力召集甘南諸部落首領開會,之後便是好酒好肉地暢飲了起來,暢想著造反成功後的美好未來。

酒過三巡,大帳裡就只剩下牛力還清醒,他來到大帳門前,朝著暗中揮了揮手,立時有一隊人進了大帳,將所有部落首領五花大綁。

待第二天他們醒了酒,發現頭天晚上和他們稱兄道弟的人,變得凶神惡煞,揚言若不聽話,就在他們身上捅百十個窟窿。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之所以跟著林肆造反,也不過是想改善改善生活水平。現如今不光自己的小命在別人手中,就連部落中的精銳也都在別人的案板上,為了部落不被吞併,他們不得不俯首稱臣。

於是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在天水一日遊後,又重新回到了蘭州,轟轟烈烈的肖王叛亂,就此戲劇化的落幕。

七日後,林西走進了肖王府,焦戰和楊瀟保護在左右。

在場眾人齊齊行禮道:「臣高鑒(牛力、郭江等)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吧。」林西微笑著坐了下來。

「謝殿下。」

林西掃了一眼眾人,道:「此次肖王叛亂得以平定,全仰仗諸位鼎力相助,待回到京都,本宮定如實上報,屆時父皇定會論功行賞。」

「臣等謝殿下隆恩。」

場面話說完了,林西看向高鑒,道:「高大人,你是否有話要與本宮說?」

高鑒心中一緊,連忙跪倒在地,道:「殿下恕罪,臣也是一時糊塗,才被肖王蠱惑,做了許多錯事。臣不求別的,只求殿下能看在臣積極參與平叛的份上,給臣以及臣的家人一條活路,臣感激不盡。」

林西沒接他的話,問道:「巡撫梁大鈞是暴斃還是被人害死?」

高鑒不敢隱瞞,道:「回殿下,梁大鈞來甘肅後,察覺肖王的企圖,肖王便想用金錢收買,梁大鈞嚴詞拒絕,並說要如實上報皇上,肖王惱羞成怒,便派人暗殺了他。」

「是肖王派人動的手?」

「是,罪臣不敢隱瞞。」

「那刑部員外郎尚慶和巡查禦史沈立,被人囚禁下毒,又是誰幹的?」

「回殿下,是……臣的主意,肖王派人實施。」

高鑒並未全部推給林肆,而是避重就輕地認了一部分罪,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

「本宮給你三日,將肖王在甘肅所行不軌之事,一五一十地寫下來,哪些你參與了,要寫清楚,可明白?」

「是,罪臣明白。」

「起來吧。」

「謝殿下。」高鑒站起了身。

「據你所知,除了太后,林肆還和京都的誰有來往?」

「回殿下,這個臣不知。」

「那你是否知道林肆與林玖有聯絡?」

「林玖?」高鑒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道:「這個臣也未曾聽聞。」

林西仔細打量著高鑒,他的神情自然,不想有所隱瞞。

林西掃了一眼眾人,道:「雖然經過諸位的努力,平叛順利完成,但甘肅還有許多蛀蟲需要清理,而本宮離京日久,也該回去復命,接下來的是就由郭大人主持,高大人和牛指揮使配合,希望你們同心協力,不負皇上之殷切希望。」

「是,臣等遵命。」

「高大人留下,其他人都去忙吧。」

「是,臣等告退。」

待其他人離開,林西方才出聲問道:「高大人,令千金現下如何?」

高鑒心裏一緊,沒想到林西會這麼問,畢竟在外人看來高真兒已經死了。

高鑒猶豫了一瞬,道:「多謝殿下關心,真兒一切安好。」

「肖王叛亂一事塵埃落地,本宮仔細想了想,有些事還是告訴你為好。」

高鑒滿心疑惑,道:「罪臣洗耳恭聽。」

「高小姐的傷是本宮命人做的。」

高鑒猛地抬頭看向林西,眼底儘是始料未及的神色。

「高大人。」焦戰見狀眉頭微皺,出聲提醒道。

高鑒回神,連忙垂下視線,道:「罪臣一時衝動,犯了失儀之罪,還請殿下恕罪。」

「無礙,你這般反應才屬正常。」林西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其實你與林肆之間的事,本宮一清二楚。林肆為了拖你上船,刻意接近高小姐,欺騙高小姐的感情,以致高小姐對他死心塌地,甚至以死相逼,高大人愛女心切,自然會答應與林肆合作。

高大人是這場叛亂的關鍵,亦是本宮平叛的關鍵,而高小姐又是高大人的命根子,想要爭取到高大人,本宮只能從高小姐這裏下手。」

聽到這兒,高鑒恍然大悟,道:「所以綁架真兒的是殿下?」

「是。高小姐失蹤的三日,一直在本宮手中,本宮命人重傷高小姐,讓他看清胡憲宗的臉,就是想挑撥高大人和林肆的關係,讓高大人認清林肆的真面目,從而做出正確的選擇。」

高鑒的眼睛看著地面,心裏卻一陣陣的發寒。

高鑒心裏在想什麼,林西一清二楚,道:「你是否在想,本宮與林肆並無不同,同樣是在利用高小姐,而且本宮比他更狠,拿高小姐的命做賭注。」

「罪臣不敢。」高錦低垂著頭,林西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宮身邊有個神醫,這些年本宮的身體都是由她調理,在重傷高小姐之後,她進行了診療,能確保高小姐無性命之憂,當然不排除一些意外發生。」林西嘆了口氣,道:「當初實行計劃時,本宮也對高小姐心懷愧疚,這種算計實在是有失磊落,可是為了避免戰事再起,本宮不得不這麼做。況且,若高大人還與林肆為伍,會有何種下場,本宮想高大人應該心知肚明。」

高鑒自然明白,若自己沒有及時下船,現在怕是和孫晉一樣,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甚至是禍及九族。雖然事實如此,可高鑒心中還是會有不滿,畢竟任誰被耍得團團轉,也不會有好心情,尤其向他這樣自負的人。

「殿下為何要與罪臣說這些?」這是高鑒不明白的地方。

「以高大人的聰明,知曉真相是早晚的事,與其讓高大人猜疑,還不如本宮親口告訴高大人。在高小姐這件事上,本宮確實有對不住的地方,這點本宮認。為了補償,本宮可許諾,若有一日高小姐有性命之憂,可來找本宮,本宮無條件保她一次。」

林西先是捧了高鑒一句,再坦誠此事他做的確實不厚道,又提出補償的辦法,這樣一番話讓高鑒心中那點不滿徹底消散。他深吸一口氣,真心實意地弓下了身子,道:「罪臣謝殿下,感激不盡。」

林西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道:「高大人能做到布政使的位置,能力是毋庸置疑,父皇信重你,認為你能將甘肅治理得很好,能帶領甘肅百姓過上好日子,本宮想這也是高大人最初做官時的本心。可現今甘肅如何?高大人為何會迷失,變成自己曾經厭惡的模樣?」

高鑒被說得臉上火辣辣的,林西用這樣平靜的語氣,比怒不可遏的指責,更讓他羞愧。林西說的沒錯,他是貧民出身,看多了官員欺壓百姓,其中就包括他自己。他曾發誓好好讀書,將來做官為民做主,可如今甘肅政治黑暗,百姓痛苦不堪,而他被權勢利益迷了眼,每日想得是如何擁有更高的權勢,怎樣才能撈到更多好處,這與他做官的初心背道而馳。

「罪臣愧對皇上信重,罪臣有負甘肅百姓,罪臣罪該萬死!」

林西見他羞愧的臉色通紅,不禁點了點頭,有羞愧之心便不是不可救藥,道:「高大人回去好好想想吧。」

「是,罪臣告退。」

沒有怒罵,沒有訓斥,沒有刀兵相向,只是短短的交談,就讓高鑒心服口服,且心生愧悔,這份人心的把控,不得不讓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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