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煙沒想到穆無殤會對現代的稱呼感興趣。

她道：「現代的稱呼，也是古時流傳下去的。」

穆無殤好奇：「難不成，也稱娘子？」

秦晚煙搖了搖頭：「稱老婆。」

穆無殤抬眼看她，不解，「這不是稱呼老婦人的嗎？」

秦晚煙笑道：「原本是稱呼老婦人的，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就用來稱呼妻子了。」仟韆仦哾

穆無殤慵懶懶往後靠去，「看樣子，還有點故事。」

秦晚煙道：「曾有個書生，考取功名，輝煌騰達之後，便嫌棄自己年老色衰的髮妻，一門心思想納娶新歡。於是，他就寫了一上聯，暗示他的妻子。」

穆無殤微微蹙眉，秦晚煙看了他一眼，認真道：「這上聯是，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

穆無殤道：「他妻子回了下聯？」

秦晚煙點了點頭：「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

穆無殤輕笑：「老藕對新糧，呵呵，有意思。」

秦晚煙道：「那書生羞愧難當，便打消了納新的念頭，還寫下了一個橫批。」

穆無殤道：「是什麼？」

秦晚煙道：「老婆一片婆心！」

穆無殤笑了。

秦晚煙道：「從那以後，就用老婆來稱呼妻子，老公來稱呼丈夫，只是在古時用得少，反倒在現代常用。」

穆無殤饒有興緻地喊了聲，「老婆……」

秦晚煙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愣著。

穆無殤深情款款地，又喚了聲，「老婆……」

秦晚煙忍不住笑了，鳳眸兒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嬌羞，看得穆無殤的眸光都深邃了。

秦晚煙當然知道穆無殤想她喊他，她故作不懂，就是笑。

穆無殤也瞧出她是故意的，倒也不揭穿她，隻繼續喊她，「老婆……」

嗓音低沉，尾音拉長，liao人心魂，聽得秦晚煙的心頭都有些亂了。

她看向一旁，迴避他那更加liao人心魂的眼神。

穆無殤卻仍看著她，也不喊了，就輕輕撓著她的手心，不言不語。

秦晚煙也不作聲，由著他撓。

兩人看似恬靜美好，實際上早就又暗自較勁。

漸漸地，穆無殤那修長的手指遊離出秦晚煙的手心，沿著她的手臂，一...寸一，輕撓而上。

秦晚煙一開始還不動聲色，可隨著穆無殤的手指離她的胳肢窩越來越近，她的身體明顯漸漸僵硬。

突然，穆無殤作勢要撓她，秦晚煙不經嚇唬，立馬要逃。穆無殤早有防備，長臂一伸，摟住秦晚煙的肩膀，攔下她。

秦晚煙繼續躲，穆無殤的手臂下移，直接攬住她的腰肢，看似輕輕一攬，卻足以讓她動彈不得。

秦晚煙緊張，盯著他另一手，「你別動！」

穆無殤饒有興緻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秦晚煙知道自己只有喊他一聲，才能脫困。可偏偏跟他杠上，不想服軟。

她怕癢，他就不怕了嗎？

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悅道：「過來！」

穆無殤隻當她服軟了，低頭湊近。哪知道，秦晚煙就趁這個時候，突襲他的胳肢窩。

穆無殤始料不及，下意識躲開，秦晚煙瞬間掙開他的禁錮，跑下羅漢榻。

穆無殤立馬追。

秦晚煙直奔大門，然後，剛好開門，穆無殤就從背後圍堵上來。不僅將她的手摁在門上，還將她整個人困在門和他的懷抱之間。

他埋頭在她耳畔，嗓音溫柔之餘，有些若有似無的蠱惑，「老婆……」

秦晚煙的耳廓一下子就熾熱了起來。再不回應，她都不知道這傢夥會幹出什麼荒唐事來了！

她正要出聲，外頭突然有人敲門：「皇上，皇后娘娘……」

是司儀。

秦晚煙嚇了一跳，穆無殤卻波瀾不驚。

秦晚煙都不敢出聲，連忙轉身，示意穆無殤退開。

穆無殤好不容易抓到能威脅秦晚煙的機會，豈會輕易錯過。他盯著她看，似笑非笑，一動不動。

門外的司儀不清楚屋內的狀況，又敲了敲門，「皇上，皇后娘娘，吉時將至，該行交杯合巹之禮了。」

秦晚煙沒想到還有這安排，她的蓋頭早被掀起了呀！她朝穆無殤投去詢問的目光。

穆無殤若有所思：「確實不該誤了如此良辰。」

這話裏有話，聽得秦晚煙直想逃。可穆無殤牽住她的手，才打開門。

不多時，秦晚煙就被帶回寢宮，蓋上紅蓋頭，同穆無殤並肩坐在榻上。

司儀說著吉祥話，拉起兩人的衣擺，綁了個結，而後給穆無殤遞上喜秤。

她一邊教導穆無殤該怎麼掀，一邊道：「蓋頭挑起，二相歡喜；蓋頭落背，成雙成對；蓋頭落地，早生貴子！」

穆無殤是懂的，卻還是按照司儀說的，一步一步來。

紅蓋頭落地，秦晚煙忍不住瞥了穆無殤一眼，很快就朝前方看去。穆無殤嘴角噙笑，也朝前方看去。

司儀遞上交杯酒，這交杯酒盛在葫蘆瓢裡，一人各半。

接下來的禮儀，兩人也都明白，卻默契地裝傻，跟著司儀的節奏，慢慢地將交杯酒喝完。

司儀笑呵呵的，「二位，請看，這交杯酒盞可是有講究的」

秦晚煙和穆無殤都看著，對這合巹的寓意，心知肚明得很，卻都不做聲。

兩人不約而同，用眼睛的餘光瞥了對方一眼，一個立馬看向別處，一個分明在竊笑。

司儀此舉，主要還是在暗示秦晚煙。在她的認知裡，新娘子對洞房花燭夜總是一無所知的。

司儀看著秦晚煙，繼續道：「這酒盞乃所葫蘆一分為二，本是一體的。」

秦晚煙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

司儀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便拿著穆無殤的酒瓢覆上秦晚煙的酒瓢，道：「皇后娘娘，您看，若是皇上在上，您在下，一俯一yang，如此合為一體，便是陰陽協調，大吉大利，禮成了！」

看著都遞到自己面前來的酒瓢，秦晚煙有些忍不住了，「行了，既禮成了，你就出去吧！」

穆無殤隻當也差不多了，哪知道司儀詢問了下時辰，竟將酒瓢交換給穆無殤和秦晚煙，道：「二位，此時正值吉時，還請將這酒瓢投擲於地。」

丟地上？

穆無殤和秦晚煙都不解了，上一世，這酒瓢被綁在一起，而後丟在榻上就結束了。

如今怎麼多了一個環節？

穆無殤問道：「這是做什麼？」

司儀笑道：「奴婢方才說了，若是一fu一仰，便寓意陰陽協調，大吉大利！此乃中州的風俗，二位主子既在中州成婚，自是要入鄉隨俗。」

原來是要佔卜的意思。

秦晚煙忍不住問道：「那萬一丟出來的不是一俯一仰，豈不晦氣了？」

司儀連忙道：「自是有化解之道！皇后娘娘放心便是。」

秦晚煙正要拒絕，穆無殤卻先將他那酒瓢給丟了出去。

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