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裏，楊小濤徑直回家，開火做飯。

沒一會兒，香氣升起，紅燒肉的味道在四合院裏傳盪。

只是這次，沒有人羨慕，有的只是冷冷的眼神和帶著嘲諷的臉。

賈家，賈東旭回來後就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賈張氏立刻跳起來，滿臉興奮。

對於讓楊小濤吃癟的事，哪怕是搭上自己她也願意。

何況，這種動動嘴皮子就能壞他姻緣的事，她做的是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

「媽，明天你就在這衚衕裡說說，可不能讓這小子成了。」

賈東旭將糊糊粥喝下去，有些哢嗓子，聲音都變得嗤拉，賈張氏點著頭，「你放心，媽做事，肯定沒問題。」

賈張氏樂呵著，同時看向秦淮茹。

「兒媳婦，你也跟媽一塊，就把你在楊家吃的苦受的罪，最後看透楊小濤這個壞種都說出來。」

「還有，一定要說是我們賈家解救了你，給了你幸福美滿的生活。」

秦淮茹點著頭，嘴角也翹起來，她生活如何暫且不說，他楊小濤一定不能過的好。

不然，豈不是說自己沒眼光？

這事已經這樣了，哪怕是後悔也得過下去。

「這小子忒有眼光。我打聽了，竟然是軋鋼廠婁半城的女兒，這要是娶回來，哪怕後半輩子不幹活也是衣食無憂啊。」

賈東旭心裏有些羨慕，尤其是和自家媳婦比起來，簡直就是公主和土妞。

眼睛看了下秦淮茹，風韻的身姿讓他渾身燥熱，要不是這身體太迷人，他肯定會後悔的。

一大爺家，易中海囑咐一大媽，「要是有人來問楊小濤的情況，就說……」

一大媽鄭重點頭。

傻柱坐凳倚牆，左腿搭在凳子上，左手不斷拍著膝蓋，灰油油的褲子被磨的鋥亮。

右手端起酒盅，一口喝光嘴裏嘖一聲，而後閉著眼睛，嘴裏嗚哼的唱著。

「我心中隻把那呂志球恨，他不該仗勢力欺壓鄉民。」

「我心中隻把那呂志球恨，叫一聲桂英兒快開柴門。」

神情自在。

現在他已經開始給領導做小灶了，也能帶回來點剩下的菜。

只是比起後面光明正大的帶飯盒，還是差點。

只是將一些花生米帶出來，回家關起門自己喝酒罷了。

不過，今天他是真高興。

拿起酒瓶，將街口打來的散酒倒滿，傻柱看向門外，不屑的撇撇嘴。

「就你楊小濤還想著娶媳婦？」

「甭做夢了。哼！」

……

後院，許大茂拎著兩瓶酒來到劉海中家前。

想到許父的交代，心裏盤算著，兩瓶酒能不能拿下來。

劉海中可不是閻阜貴，他家生活條件不差，這點東西未必看在眼裏。

不過，若是說起來誰痛恨楊小濤，這個院裏還真有大把的人。

但要說最想楊小濤倒霉的，肯定有他二大爺。

「二大爺，吃著呢！」

敲開門，就看到劉海中和劉光齊坐在桌前，守著一盤雞蛋炒韭菜，旁邊劉光天倆兄弟捏著窩窩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韭菜雞蛋。

「大茂來了，坐！」

劉海中看著許大茂進來，立刻招呼著。

「二大爺，這就喝上了。」

和劉光齊點頭示意。

「這不搞了兩瓶好酒，來和二大爺喝一口嘛！」

說著，許大茂將酒瓶打開，三人就在桌子上喝了起來。

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從走回家，躺在床上，說著胡話，滿臉是笑。

婁家，婁曉娥已經入睡，臉上帶著甜蜜。

而在書房中，婁敬堂和婁母，面色凝重。

他們面前是一份資料，一份楊小濤的調查資料。

此刻，婁敬堂看著最後一頁上的評價，憤怒立刻攀上臉頰。

「混帳！」

「真當我婁家好欺負？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佔便宜？」

婁母也是低頭垂目，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誰能想到，街道辦的人竟然這樣不靠譜。

若真如這上面寫的那樣，自家女兒嫁過去，那不就是進了火坑，害了女兒嗎？

到時候他們婁家......

可想到自己家的情況，好像這樣做也說得過去，畢竟他們對待敵人的態度一貫如此。

此刻，婁母腦海裡已經生出許多打壓欺負他們婁家的畫面，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老爺，你說會不會是上面人安排的？」

話一出口，手指節被攥的發白。

婁敬堂聽了，立刻沉默起來，整個書房都變得詭異。

他婁家在這四九城裏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家，只是在和平解放後，為了在新中國站穩腳跟，婁敬堂將自己手下的產業交了出去，獲得了上面的好感。

為此，他刻意低調起來。

只是這幾年過去，這種低調並沒有起作用，依舊無法改變他們大資本家的事實。

現在他依舊是軋鋼廠的懂事，雖然不管事，但有心人依舊記在心裏。

「不會的！」

心裏思量片刻，再加上最近老友間的走動，都沒我什麼風聲，讓他心裏有了判斷。

「應該是誤會。街道辦出手也太低級了，上面要是不點頭，他們不敢動我們。」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楊小濤這個人隱藏的太深，騙過了街道辦！」

婁敬堂說出自己的判斷，婁母臉色好看起來，「我覺得應該是後者。」

「嗯！」

「那我去跟曉娥說一聲，現在這丫頭有些著魔了，晚飯都沒吃呢。」

婁母就要離開去和女兒說清楚。

「先不要急！」

婁敬堂開口叫住，沉默片刻後，「封明天我讓小五去看看！」

婁母點頭，然後走到婁敬堂身邊，捏著肩膀，「老爺。這曉娥的婚事要不再等等？」

婁敬堂嘆氣一聲，「你以為我不願意等等啊。」

「就這麼著急嫁出去。也是讓她遠離這個漩渦！」

「我婁敬堂就這麼一個女兒，其它的都捨得，唯獨曉娥不能吃虧受罪！」

「為了她，只能儘快找個好人家啊！」

婁母聽了，暗自垂淚。

以前，她多麼希望女兒嫁給有錢人家，一輩子吃穿不愁。

可現在，她隻想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平安就好。

隨後幾天，楊小濤將家裏收拾乾淨，上班時帶著微笑，下班後就置辦東西。

結婚用的糖果瓜子都準備好，有了票楊小濤也不藏著掖著，西鳳酒，茅台酒，有票能買到的都買了幾瓶，煙也挑中檔以上的，直到花光為止，才停止了消費，然後就是兌換物品，有用的都換。

然後等待周六的到來。

這天楊小濤來到工廠，在工位上專註的幹活。

雖然周圍幾個工友看他目光有些奇怪，那種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以為是什麼為難的事，也沒有去過問。

直到下班時，王法和車文偉走過來，開始說起最近車間裡的流言。

「小濤，你最近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楊小濤一愣，他最近忙著準備自己的大事，雖然沒有走到結婚的那一步，但已經有了好的開始，而他覺得以自己的成分，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成問題。

婁家能夠成為大商人，不相信他們沒眼光。

所以，工廠裡的事他還真沒有上心。

「王哥，你說怎麼回事？我最近相親了一個女孩，沒往這邊靠。」

王法和車文偉對視一眼，隨後將這兩天工廠裡流傳出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起初楊小濤還沒覺得什麼，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賈東旭結婚現場鬧騰後，四合院裏的那些禽獸就在廠子裏敗壞他的名聲。

好在他在車間裡的人緣還算不錯，那些流言穢語傳了一陣，就沒人再過問。

但現在，尤其是他的關鍵期，這種事就像是奔著他來的。

楊小濤開始正視起來，臉色越發凝重。

「王哥，你幫我看看，是誰在後面嚼舌頭。」

王法點頭，兩人只是過來提醒下楊小濤，因為他們清楚，楊小濤絕不像傳出來的那樣。

兩人離開，楊小濤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就去尋周鵬。

「有些事，不能坐以待斃。」

楊小濤找到周鵬，將廠子裏的事一說，周鵬這兩天也是心急，他也聽到流言，但楊小濤這幾天下班就沒人了，他也沒找到時間說一聲。

正想著今天下班去趟四合院，把事情說一下。

恰好楊小濤找來了。

楊小濤來的時候已經想清楚該如何做了，既然流言傳出來，捂是捂不住的。

既然捂不住，那就加一把火，把事鬧大，只要鬧大了，鬧到人所眾知，鬧到上面不得不出面時，那就是搬到陽光下，讓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見見光，自然會有個說法。

「小鵬，你這兩天在廠裡……」

楊小濤叮囑周鵬兩句，周鵬眼睛一眯，點頭應下。

這邊將事情安排妥善，楊小濤心裏還是不踏實，想著和婁曉娥的事情，沒由來的一陣恍惚。

「這事，得去說一聲。」

楊小濤腳步加快，向著婁家方向走去。

同一時間，衚衕口外，許父和一個扶著自行車的中年漢子一起走出來，笑聲不斷。

「老馬，這點事還用你跑一趟，真是殺雞用牛刀啊。」

許父說著，將一盒剛打開的大前門塞到漢子手中。

「許哥，你這是幹啥？」

「我和許大姐這關係，用不著，用不著。」

漢子拿著大前門，看了眼臉上就笑的不行，這煙可是帶濾嘴的，要有煙票才能買，而且一盒煙可不便宜啊。

話雖然是說著用不著，但老馬手上的動作不慢。

「一碼歸一碼，你許姐在這裏，也不耽誤咱倆交情。」

許父大聲說著，兩人又是一陣笑容。

「好，那俺就不客氣了。」

漢子將煙收好，許父看看左右，隨後小聲說著，「這五哥就是太小心，這點小事還得你來一趟，早知道我去說兩聲就是了。」

「誰說不是呢，這麼一個混球，要是以前，老子直接一個麻袋扔進西海去了。」

漢子也是不耐的說著，今天來打聽消息，本來就不情不願的，還好有個熟人，省了許多麻煩。

「兄弟，這可是新社會了，注意點。」

漢子聽了也是看看左右，發現沒有別人，才悻悻的笑笑。

「那許哥，我回去了啊。」

「行，以後常來，咱哥倆多喝點。」

「哎，好嘞。」

看著漢子騎車離開，許父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

「我許家的，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