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寧坐在旁邊不吭聲，心裏對聶懷遠佩服的緊，

自家老公真行，有桿兒是真往上爬啊。

聶懷遠這麼一說，鄭書記擔心他惹徐老爺子生氣，

他和徐老爺子多年交情，了解老爺子的脾氣，那多剛正不阿的一個人啊，

不等徐老爺子開口說話，鄭書記出言喝止。

「小聶，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怎麼能提這麼不合理的要求呢，還不快給徐老賠不是。」

不等聶懷遠說話，徐老爺子抬了下手，

「小聶這想法不錯，小程跟著一塊去省城，等孩子出生，娘倆還有人照應。」

說到這裏，徐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他年輕的時候，家裏條件困難，

他老婆剛有了娃，他就背著槍去前線了。

等到回家時，孩子也沒了，媳婦也病死了。

他現在的老婆是後來娶的，

對於之前那個才相處了不到三個月的媳婦，徐老爺子很愧疚，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記性變得越來越不好，他快忘了前一個老婆長什麼樣了。

徐老爺子看著程頌寧，

「小程啊，上次我聽小孫說，你是村裏的衛生員？」

鄭書記搶在聶懷遠和程頌寧之前介紹，

「對對對，小程是他們下鄉那個村的衛生員，她是我們這裏有名的赤腳大夫田老坑帶出來的徒弟，我們這邊鬧流腦病時，小程為村為鎮上做了不小的貢獻的。」

徐老爺子橫了鄭書記一眼，

「就你知道的多，」

懟完鄭書記，，徐老爺子和藹的看著程頌寧，

「小程，小鄭說的是真的。」

程頌寧繼續裝靦腆，

「難為鄭書記記得這麼清楚。」

這是側面承認了鄭書記的話。

徐老爺子沉吟片刻，

「這樣吧，我家大兒媳婦是縣城醫院的院長，回去我讓她寫封推薦信，你掛他們醫院的名，拿個到省城醫學院旁聽生的名額，怎麼樣？」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程頌寧和聶懷遠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喜。

原本聶懷遠是想從徐老爺子這裏走走關係，讓程頌寧去省城陪讀的，

現在有了旁聽生的名額，程頌寧去省城就更名正言順了。

「謝謝徐老，」

「謝謝徐老，」

程頌寧和聶懷遠異口同聲的對徐老爺子說，

徐老爺子高興，

「不叫事，不叫事，」

說話的功夫，大師傅把做好的菜端上來。

徐老爺子說，

「菜上來了，趕緊吃，今天我請客。」

鄭書記抽空找到說話的機會，

「徐老，怎麼好讓您破費，這頓飯我請，」

徐老爺子看看鄭書記哈哈一笑，

「你請就你請，錢我付，」

「這，」

「哈哈哈，」

徐老爺子看了鄭書記哈哈笑起來。

......

酒飽飯足，

程頌寧和聶懷遠慢悠悠的往村裏走，

徐老爺子和鄭書記照顧程頌寧這個孕婦，

三個大老爺們吃飯一口酒沒喝。

出了鎮子，程頌寧見天色還早，於是想走一會兒再坐自行車回去，

路上，程頌寧挽著聶懷遠的胳膊，

「懷遠，真沒想到，再過段時間我能和你一起去省城了。」

聶懷遠嘴角噙著笑，

「我答應過你，要帶你一起走。」

程頌寧沖著聶懷遠笑笑，

「我以為你和我說著玩的。」

聶懷遠挑眉，說話語氣有隱隱危險，

「頌寧，我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嗎？」

沒等程頌寧說話，

聶懷遠語氣又帶著幾分委屈，

「頌寧，我在你心裏是那種張口就來喜歡吹牛的人嗎？」

程頌寧聽話連忙擺手，

「不不不，你不是，懷遠，我就跟你開個玩笑。」

等程頌寧解釋完了，她一抬頭，看到聶懷遠眼中的趣味眼神。

程頌寧怒了，

「聶懷遠，你忽悠我。」

聶懷遠身手摟摟程頌寧的肩膀，

「怎麼可能，怎麼會，頌寧我剛才真的很難過。」

程頌寧撇撇嘴，給聶懷遠面子，沒甩下他爪子。

他難過？

那她還不如信來福會說話。

聶懷遠的茶藝程頌寧沒結婚前就領教過了。

這廝就是個高段位的男綠茶婊，

還是高段位的那種。

見程頌寧不說話，聶懷遠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

「頌寧，還生氣？」

程頌寧不說話，

聶懷遠的臉慢慢湊近程頌寧，

白天能見度高，程頌寧的眼睛甚至能數清楚聶懷遠眼睫毛有多少，他的睫毛好長好密。

感受到聶懷遠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自己臉上，

程頌寧臉上一紅，後退一步，

「在大街上，別離我這麼近。」

聶懷遠好心情的在程頌寧唇上啄了一下。

程頌寧怒瞪，

聶懷遠作無辜狀，

「這路上沒人。」

程頌寧奶凶，

「沒人也不行。」

說完，程頌寧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往前走，

聶懷遠這廝太撩人了，

程頌寧心想自己不能這麼快就淪陷，

否則以後如何振妻綱。

聶懷遠推著車子跟在程頌寧後面，

程頌寧照顧著肚裏的孩子，走的不快，

聶懷遠有意逗她，

「小程，小頌頌，寧寧，阿寧。」

「聶懷遠，別叫的這麼肉麻，噁心死了。」

聶懷遠軟言相勸，

「頌寧，錯了嘛，你走慢點，我推著車。」

「就不，」

「等等我，」

「才不要！」

........

兩人回了村子先不著急回家，

聶懷遠趕著自行車，和程頌寧一起去了老坑家。

年初一到老坑叔家拜年時，老坑叔家的孫子留後發燒了。

旁的孩子過年在村裏四處野，這小傢夥只能病懨懨的窩在被窩裏。

程頌寧初一看到留後時，看留後的樣兒委屈。

她哄著留後，

說只要他乖乖聽爺爺奶奶的話，好好吃藥，等程頌寧去鎮上回來，就給他帶糖畫吃。

說出去的話就要兌現，

程頌寧想著先去老坑叔家給留後送糖畫。

七十年帶的鎮上雖不發達，但還保留著建國前的市井特色。

糖畫就是這個時候過年的節日標誌之一。

程頌寧給留後挑了一個哪吒鬧海的。

一個小人，屁股底下坐條了龍。

程頌寧給自己買了個龍鳳呈祥的，

在路上和聶懷遠分著吃了。

糖的味道一般，就是普通的的甜味，

程頌寧欣賞的是手藝人的畫工。

對此，聶懷遠很嫌棄，

表示自己畫糖畫一定比他畫的好。

程頌寧懶得理聶懷遠，

過年就圖一樂呵，至於這麼較真兒嗎，

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