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捧著粥，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小心的將鼻尖湊了過去，絲絲縷縷的熱氣化作了可視的煙霧不停的瘙癢著自己的鼻子。

白米的香氣，蔬菜的甘美，上面飄蕩著滴滴點點的油花，雖然只是一碗叫不出名字的雜菜粥，但是這恐怕是女孩近幾個月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了。

她咽著口水，小口小口的嘬著白粥上的油花，明明是整整一大碗的白粥，但是只不過一小會的功夫就見到了碗底。

女人呼出了一口氣，眼神中恢復了幾分清明，她將碗放在了桌子之上，還沒等鄭啟要說什麼，女人當機立斷已經開始解下bra了。

鄭啟一瞬間愣在了原地，不光是鄭啟愣住了，連同一旁熬粥的王書航也呆楞住了，完全沒搞清楚對方的套路。

正當鄭啟想要問一下的時候，時靈兒的雙手瞬間就蓋在了鄭啟的臉上，捂得嚴嚴實實的，透不過一絲的光亮，而王書航那邊也是歐姐猛的飛來一記猛擊直接替換了王書航留在了原地。

「我什麼都沒有，又只是個女人，沒有力氣，扛不動槍，也不敢殺喪屍，文明前又只會做些辦公室的工作，除了這個身子以外什麼都沒有了。大叔，你是個好人，你就要了我吧，我什麼都肯乾的，只要有一口吃的，不管你怎麼玩我我都行的。」

女人沒去理會一旁時靈兒近乎殺人一樣的目光，在她的本能理解之下，雖然鄭啟現在是一副白髮蒼蒼的老人模樣，但是仍然身體健壯，而且大馬金刀很有一種首領的風範，難得碰上一個好人，女人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只不過顯然女人的希望落空了，鄭啟無奈的拍下了時靈兒的小手，溫和的眼神倒是讓時靈兒小小的自豪了一下。乾咳了一聲，最後再度用警告的眼神瞪了鄭啟一眼之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鄭啟解決了自己的麻煩之後就回過身子，目視著女人，即便女人現在仍然是一副赤裸的模樣，鄭啟的眼神中也沒有絲毫的情慾。

女人沉默了半響，隨後苦笑一聲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也是，就現在自己這副乾癟的身體，空蕩蕩的胸脯，又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呢，更何況是那樣一個說一不二的首領。

女人彎下了腰，準備離開這裏，對她而言，既然自己沒能走下這條道路，那麼就得趕緊回去了，今天吃的這頓飽飯又可以讓她在床上多挨三天了。

「你說你曾經在辦公室工作？我能問一下是什麼樣的工作嗎。」

鄭啟略顯這滄桑的語氣叫住了女人，女人有些不敢相信，略顯著僵硬的身體緩緩的轉了過來。

「文秘。」

女人的聲音中有些顫抖，也帶著幾分的期許，但是只是從事著這樣粗淺工作的她，如何能獲得一份工作呢？她不知道，她甚至有點想要逃離這裏，但是那一點點的期許終究是起到了作用，她的雙腳還是沒有離開。

「那想必你一定很熟悉各種辦公軟件了，我有一份工作，需要幾個人來幫我登記一下信息，不知道你能做到嗎。

不過我提前說好了，你除了文秘的工作之外也需要進行其他的勞作，會很辛苦，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管吃管住，沒人會傷害你，也沒人會讓你去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

如果你受了委屈可以去居委會或者婦女兒童權益保障會爭取，也可以直接來找我，每周工作六天，現在這個階段就不要管勞動法了，畢竟實在是太缺人手了。

雖然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以後這裏會有電影院，大眾澡堂，商店，超市，以後還會有奶茶店，飯店，或許還會有網吧，我們終究會像過去一樣生活。

只要你願意如一個人一樣，堅強，勇敢，自信，獨立，尊重，友愛。所以，你願意接受嗎，這份名為人的工作。」

撲通一聲，女人跪了下來，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炙烤著柏油馬路，火熱的地面已經有些灼傷女人脆弱的皮膚，但是在現在女人隻想將自己身體中最後的一點淚水揮霍乾淨。

「嗚，嗚，哈嗚。」

她放聲大哭著，她在這一刻找到了身為人的尊嚴，那早已經被她所拋棄的尊嚴，在這一刻她重新獲得了。

哭了好一陣的女人終於徐徐的站了起來，她雙眼紅腫但透著堅毅的目光，此時的她雖然身著這破破爛爛臟透了，爛透的衣衫，但是仍然比起昨夜狂舞時的她要好上太多了。

縱然身著華麗，也只是寵物，即便身處陋室，依然為人。

「我什麼時候可以工作。」

女人堅定的問道，剛才喝下去的一碗白粥已經化為了能量開始補充著她的四肢百骸，此時的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一種強大。

鄭啟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將面前的那台筆記本電腦交給了女人。

「所以說你真的不是因為不會做表格才讓她這麼快的工作？」

王書航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的懷疑，但是在鄭啟義正言辭的表象之下，王書航也只能無奈的作罷。

「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人，我雖然也很專業，但是比起擺弄辦公軟件，殺人更適合我。」

鄭啟藉著現在這副蒼老威嚴的形象，努力的忽悠著王書航。

可惜的是，王書航並不上當，反而站直了身子伸了伸懶腰，隨後說道。

「我來的時候確實沒想到首都基地的問題如此嚴重，看來我這個蝴蝶颳得風確實有些大，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做起事情來總有些畏手畏腳的，也可能是這裏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想，不由自主的總是會站直了發獃。」

「你以為你是老頭嗎，還天天發獃呢，趕緊幹活吧，今天來的人不多，只不過一兩千的人，等到消息在發酵發酵恐怕明日至少會來上萬人，今天看看能不能挑選出一些好苗子來。」

鄭啟眼睛隨意的張望著，人群中既有像剛才那個女人一般滿懷著期待，也有無所事事，一副要死不活隻想著多混幾口飯的人。

他張著嘴講了一個故事。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不是所有的鳥都值得拯救。

有些鳥啊，他不僅不會有益森林，相反他還會破壞森林的生態結構，像那種鳥只有兩種用途。

一種是拔光了毛燉湯來喝，另一種就是圈進籠子裏面，不過總歸都會有特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