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夢的時候，祂和自己說過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能力來源是混沌，而這個世界除了時間與空間以及極少部分的特異性法則之外，幾乎所有的法則之力全都源於混沌。

而最終也將歸於混沌。

原本按照祂的說法，人類的法則之力因為綁定靈魂的緣故，所以鄭啟並沒有辦法得到，這也是為什麼只能從喪屍身上得到其他力量了。

但是在韓靜的身上鄭啟發現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實在是太奇怪了，在檢查韓靜的屍體的時候，一股子奇特的力量湧入了鄭啟的身體之中。當時還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以為是錯覺而已，但是直到被克裡斯蒂娜拖入這個空間之後，鄭啟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獲得了韓靜的法則之力。

木偶戲，一個和自己之前能力完全不相符合的法則。

不過從重力的束縛角度上看來，好像也有幾分相配的樣子。

早在克裡斯蒂娜收攏力量顯出真身的時候，她就已經中招了，鄭啟早早的就通過自己的血肉將各種控制的絲線全部散佈在那片漆黑空間的各個角落。

而克裡斯蒂娜收回力量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連帶著鄭啟的操控絲線也一併納入了身體之中。

這種控制的力量遠比從體外控制更加的有效，而且還是直接作用於靈魂，克裡斯蒂娜連半分擺脫的可能都沒有，除非她徹底的消亡靈魂，否則她這輩子都只能是鄭啟的奴隸了。

並且因為得到了這份力量，鄭啟還有了一個收穫，那就是獲取了一個重要的情報，察覺到了控制韓靜背後之人的靈魂波動，只要自己能再次見到他，哪怕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仍然能第一時間找到那個人。

克裡斯蒂娜的心中充滿了畏懼感，明明剛才好不容易搶回的身體操控權，短短幾秒鐘之後又不再屬於自己。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伸向了自己的噩夢，力量再次傳輸出去，噩夢皇冠好像那無底的深淵一般，源源不斷的吞噬著自己的靈魂。

直到最後所剩無幾的靈魂力量再也無法托起那頂皇冠，凝實的如同實體一樣的皇冠從克裡斯蒂娜的手中穿過落了下去。

叮噹幾聲，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克裡斯蒂娜此時的靈魂不僅僅只是虛弱而已，那虛幻的身形彷彿一陣微風都能吹散，她整個人更是完全的癱倒在地面之上，面色蒼白無比，不，那根本就是她的臉色，那分明是因為身形過於透明，所以導致了身後那純白無比的背景透了過來。

鄭啟悄悄的走了過來，撿起了地上那半塊腦殼安置在自己缺失的腦袋之上。

不過此時的鄭啟顯得無比的怪異，渾身上下全是各種的裂痕，赤果的全身上下佈滿了密集無比的牙印和撕扯的痕跡。

應該說鄭啟現在的這副模樣就算是那個傳說中縫製出來的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都要比鄭啟美麗一萬倍。

畢竟他身上才幾條裂痕啊，鄭啟的全身上下可是足足一萬口碎肉拚成的。

而剛才克裡斯蒂娜所聽到的也全都是掙脫了餓鬼回到夢境之中開始不斷組合的鄭啟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我從來不覺得我欠這個世界什麼，當然這個世界也不欠我什麼，我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因為我心中自有一把尺子，或許它不是那麼的符合大眾眼裏的觀點，但是對於我而言這把尺子足夠丈量這片天地。」

「我仍將繼續走下去，堅定自己的道路，堅定自己的信念，你們神教和起源公司所有的陰謀我都會一一破除，如果說中間造成了什麼傷害，我只能說很抱歉。」

「如果那些人的怨氣散不掉的話，就過來吃掉我吧，我都可以承受，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惡意，還是來自於人們之間互相信任的善意，全部由我來承受。然後縱使我一人獨自前行，我亦要達成目的。」

鄭啟單腳抵在了皇冠之上，那所謂現實世界中的皇冠不過是一個贗品而已，自始至終噩夢皇冠一直都存在於靈魂才能看到的地方。

「不……要，求，求，求你……那個，不可以的。」

克裡斯蒂娜絕望的向前伸出了手臂，但是現在的她連挪動一分一毫都無比的困難。

噩夢皇冠不管怎麼說都是神教的重要聖器，這個世界僅此一件。怎麼可以在這裏被毀掉呢。

可惜啊，絕望的呼喊並沒能讓這個面如冰霜的男人鬆開他的腳掌，哢嚓一聲脆響，皇冠連同那顆漆黑無比的寶石一同碎裂掉了。

無盡純黑如墨一般的靈魂力量盡皆被離得最近的鄭啟全部吸收了進去，連同自己一開始損失的，以及部分來自於克裡斯蒂娜的饋贈。

牙印和血痕正在緩緩的癒合，細小的裂縫漸漸消失不見，不僅如此，得益於克裡斯蒂娜的大方，鄭啟甚至還覺得自己的靈魂變得更加的強大。

唯有破碎之後的重組才能帶來嶄新的變化嗎。

「克裡斯蒂娜，你現在是我的了。」

蹲在地上，鄭啟向克裡斯蒂娜伸出了手，很快克裡斯蒂娜完全無法抵抗鄭啟的力量，在木偶戲的作用之下，漸漸縮小，凝結，最後變成了一個精緻異常的布娃娃。

黑色的哥特裙，黑色的絲襪，黑色的透視，以及那黑色無神的塑料紐扣眼睛。

……

鄭啟睜開了雙眼，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了，摸了摸額頭，滴滴汗水還在不斷的流淌。

實在是太兇險了，自己完全沒有防備，而且實在是太大意了，竟然中了對方的計策，被引誘殺了她的肉體，卻反而讓的靈魂逃脫，靈魂震撼這方面的能力還是不夠熟練啊。

回頭要練上一千次，不，至少五千次。

左手緊握了一下，那個嶄新的布娃娃就在鄭啟的手邊，捏在她的身上的時候，隱約還能在耳邊聽到克裡斯蒂娜的慘叫聲。

「好變態啊。」

鄭啟由衷的感覺到這個能力實在是不太適合自己，不過要是不這麼做也沒辦法保存克裡斯蒂娜的靈魂。

而且現在脫離了肉體，或許老王可以讀取她靈魂中的記憶也說不定呢。

「怎麼了，起了這麼早？」

時靈兒抱住了鄭啟的身子，誰在一旁的她很敏銳的察覺到鄭啟渾身的冷汗，不由得有些心疼，就好像剛才經過了一場惡戰一樣。

「沒什麼，做了一場夢，不過還挺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