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牌女兒飼養手冊》第56章 調查
安室透是第二天才知道早柚被帶走的事情的。他的電話幾乎被柯南打爆了,可惜他確實接不上電話。
因為那時候的他在完成組織的任務,由貝爾摩德聯繫他,近乎監視地看著他完成任務。
有那麼一瞬,安室透以為自己臥底的身份暴露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實際上他是提心弔膽地做完了任務。
在天剛亮的時間,安室透終於回了家,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工作一夜的疲勞感如潮水一般壓了上來,幾乎要將他壓垮。
但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站直了身體。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早柚是不是醒著的,只是想要保持良好的狀態,不能讓早柚擔心。
打開門,屋內一片漆黑,或許是前幾日說的話起效果了,早柚沒有再給他留燈。
雖說省了電,但多少有些不習慣。
此刻距離自己上班和早柚上學也沒幾個小時了,安室透一心想著趕緊休息,便沒有如往常一般去早柚的房間看一眼,而是直直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然而走到一半,腳邊卻傳來被阻擋的感覺,安室透低下頭,白色的小狗咬著他的褲腳,不讓他前行。
「哈羅?怎麼了嗎?」他彎下腰抱起狗,將小狗舉到自己的面前,「抱歉,我要去休息了,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可以嗎?」
哈羅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安室透,可狗終究不是人,他們無法對話,就是眼神交流也有些困難。
安室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設定好了鬧鐘之後便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
兩小時後,鬧鐘將他鬧醒,過短的睡眠讓安室透一時間也無法清醒過來,他下意識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未接電話。
「柯南?」安室透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手機,手指點了點,剛巧新的電話打進來,他按到了接通。
「安室先生!」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柯南慌亂的聲音,帶著一絲暗啞,不難聽出他的狀態很差。
下意識的分析在柯南的下一句話後戛然而止,安室透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麼?」
像是雙耳失聰,無法聽見聲音一般。
又像是聽見了聲音,卻無法理解一般。
只是下意識接收了信息,等電話掛斷,他才驟然理解了剛剛柯南的話語。
他說——
「早柚被帶走了!」
帶走?誰被帶走?被誰帶走?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聚集,炸成一片一片的煙花,讓安室透幾乎無法思考。
但混亂的思緒終究被理順,剛剛柯南講述的內容在安室透的腦中又過了一遍,他才終於理解了這件事。
早柚和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琴酒,後來早柚被一個不認識的男性帶走了。
理解了,可潛意識裏還是不信。
安室透猛地掀開被子,衝到早柚的房間門前,手放到了門把手上。
卻沒有立刻打開門。
彷彿眼前的不是門,而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意味著某種不祥的未來註定到達。
可是在困意消散,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的現在,即使不用打開門,安室透也可以迅速分析出現狀。
柯南說的是事實,早柚不在家裏,她……確實被帶走了。
眼下的現實與昨晚的情況相聯繫,安室透稍作思考,便想到了些許,立刻拿出手機,打給了貝爾摩德。
他閉上眼揉了揉鼻頭,一瞬間,家中那個溫柔的「爸爸」安室透不見了,再次睜開雙眼的,是組織的波本。
「貝爾摩德。」他用近乎肯定的語調說道,「昨晚的任務,是刻意安排給我的吧。」
「引開我對早柚動手,你們密謀多久了?」
電話的另一端是長久的沉默。
「波本。」女人的聲音悠悠地傳來,「這是組織做的,卻不是組織謀劃的。」
一句話,道明了安室透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安室透臥底組織多年,對組織的行動不說完全了解,也能從隻言片語中發覺一些蛛絲馬跡,偏偏這回沒有。
因為組織根本不是這件事的策劃者,所以行動的邏輯也和以前完全不同。
「友情提醒,你背著組織收養異能力者的事情,說小可小,但往大了說……也不是不可以哦。」
短短的電話乍一看似乎什麼都沒說,但憑藉著兩人的默契,卻讓安室透抓到了不少信息。
異能力者。
帶走早柚的,是異能力者的組織嗎?
想要進一步調查顯然是不能指望組織那邊了,組織與對方是合謀的關係,甚至還瞞住了自己,即使現在去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甚至還有可能讓組織對自己產生懷疑。
看貝爾摩德的態度也能看出來,即使是她也不能提供太多幫助。
那麼接下來——
「風見。」安室透撥打了工具人的電話,「幫我查一下最近異能力者的動向。」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風見應答的聲音,等掛了電話,安室透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靜靜地站在公寓中,竟第一次感到家裏空空的。
明明在早柚到來之前,他也是一個人住的,可現在早柚不在了,卻覺得家裏缺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連帶著心裏也空了一塊兒。
左右現在就算是著急也得不到新的消息,忙活了半天,安室透的肚子也餓了,便走到廚房,一邊做著早飯,一邊等消息。
只是做飯的時候,安室透不免還是有些走神,眼睛總是不自覺看向手機的方向。
等早飯做好,安室透才恍然發現,他居然做了兩份早飯。
如以往一樣,準備了給早柚的那一份。
可是今天的早飯,早柚註定是吃不到了。
安室透閉了閉眼,將多出來的一份放進了冰箱,自己則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飯。
味道和以往沒有任何變化,即使做早飯的時候走神了,安室透做出來的食物也十分美味。
只是心裏掛念著早柚,早飯吃到嘴裏,卻味同嚼蠟。
吃完了早飯,安室透想起哈羅還沒有吃,便給它準備了一些狗糧,不過或許是知道早柚被帶走了,哈羅也有些蔫蔫的,看上去不是很有胃口。
……還是沒有電話。
安室透走過客廳,茶幾上還放了些零食,他自己不怎麼吃,這些都是給早柚的。
比起零食,茶幾上最顯眼的就是兩個手柄了,之前玩恐怖遊戲的時候是單人操作,早柚只能看著安室透玩,因此後來他特意換了雙人合作的遊戲。
可惜他們的默契欠佳,在互坑了幾輪之後,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覺得遊戲不適合他們。
手機忽然亮起,安室透猛地拿起手機,卻只看到一條垃圾短訊。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手機收起。
茶幾的旁邊就是沙發了,上面還放著一條黃棕色的毯子,和早柚衣服的顏色一致,因為這段時間早柚總是在沙發上睡覺等他,安室透無奈,只能給她準備了毯子,防止早柚著涼。
家裏似乎到處都是早柚的痕跡。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不在家,也就顯得格外明顯。
終於,手機鈴聲響起,安室透等來了他想要的電話。
「降谷先生,我們剛剛和橫濱的異能特務科取得了聯繫。」
風見所說的內容確實是十分有用的信息,但問題是……來得太快了。
安室透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他所在的公安與橫濱的異能特務科顯然是屬於完全不同的部門,雖然都是官方的組織,但官方也就意味著流程繁瑣。
尤其是這種跨市、跨部門的聯絡,必須得層層申請,才有可能獲得直接的聯繫。
也是因此,他和風見說的是「查異能力者的動向」,而不是「聯繫異能特務科了解異能力者」。
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有可能是異能特務科主動聯繫他們了。
「那邊怎麼說?」
無論如何,安室透都不會和送上門來的情報過不去,他壓下心中的懷疑,問起了細節。
「最近,港口黑手黨的幹部離開了橫濱。」風見轉述了來自異能特務科臥底的情報,「據說是首領秘密下達的命令,目的地就是米花町。」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許久才緩緩道:「港口……黑手黨……」他的聲音壓抑,夾雜著怒意。
另一邊的風見聽到安室透的情緒不對,立刻道:「降谷先生!橫濱的港口黑手黨可不是普通的□□組織,您一定不能衝動啊!」
不能衝動。
安室透當然知道他不能衝動。
港口黑手黨……難怪會和組織合作,此前組織就很想用異能力者做實驗,即使不能人體實驗,也想要獲取異能力者的相關數據。
為此,組織曾多次和港口黑手黨接觸,也不知道這回是如何達成合作的。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因為組織曾經與港口黑手黨接觸過,安室透也調查了解過關於港口黑手黨的信息,而正是因此,他了解到了異能力的存在。
也知道,港口黑手黨是怎樣一個組織。
那是一個城市的黑暗,是暴力的集合。
安室透曾經看到過關於港口黑手黨的一份檔案,檔案裡說,有一個擁有異能力的小孩,能力失控後殺死了不少人,後來小孩被港口黑手黨帶走囚禁了起來。
這讓安室透不由想到了早柚。
如果早柚被帶走,會不會也被囚禁起來呢?
一想到這個,他便感到眼前的視線都扭曲了,他無法想像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絕對不允許。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風見的聲音,安室透恍然想起,自己還在打著電話呢。
「嗯?」
他給出了一個單音,彷彿只是敷衍。
「是這樣的,關於您女兒的事情,異能特務科那邊說他們會跟進,希望您不要衝動……」
「……我知道了。」安室透輕聲說道。
可是風見還是擔心,囉囉嗦嗦說了半天,安室透也只是嗯嗯兩聲。
終於,這通電話結束了。
安室透有些疲憊地放下手機。
正是因為了解異能力者,所以他才會感到憤怒,為自己的無力而憤怒。
他十分清楚,強大的異能力者足以到達非人的地步,即使是子彈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何況港口黑手黨這個組織本身就象著著強大。
他們有著強大的武力,同時在智謀上也沒有短板。
至少按貝爾摩德所說,帶走早柚這件事就是他們謀劃的,在整件事發生之前,安室透甚至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像是被摸清楚了自己的所有習慣、思考方式一般,對面抓住了安室透關注的盲點,從而設下陷阱,抓住早柚。
帶著一股不透風的窒息感。
港口黑手黨,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又想要利用早柚做什麼?
空蕩蕩的屋子中,每一處都充滿了和早柚的回憶。
有一起打遊戲的回憶,有每天早晨喊早柚起床的回憶,有生病的回憶,有一起抓捕犯人的回憶,有帶回哈羅的回憶……
哈羅!
安室透猛然意識到,早柚所擁有的,珍貴的能力。
「是治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