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漫如約出現在實驗室。

到了時間，顧承顏過來找她，兩人一起去往相親的地點。

來相親的女孩一頭慵懶的法式捲髮，妝容看似隨意卻處處精緻，頗有泡菜國明星的范兒，自我介紹說叫陶芷韻，家裡做點小生意，林漫聽到陶這個姓總覺得有點耳熟，「哪個陶？」

陶芷韻愣了一下，微微勾起嘴角，一臉謙和地說：「就是陶氏製藥的陶。」

林漫瞬間明了，這位估計就是陶家的千金，陶家在京城也算是個大家族，如果說沈家袁家是京城金字塔尖的存在，陶家就是最靠近金字塔尖的那一批。

從這位陶小姐一進來，她周身的氣質打扮，林漫就直覺她不是一般人，如今也算得到了驗證。

林漫問了這一句之後，就端了杯飲料，小口小口地喝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試圖把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

可陶芷韻卻彷彿對她很感興趣，時不時地把話題扯到她身上。

「顧先生，你說這是你妹妹，可是你姓顧，她為什麼姓林？難道跟阿姨姓？」陶芷韻的目光在林漫身上來回打量。

「不是親妹妹。」顧承顏坦誠道，卻也沒有多的解釋。

陶芷韻「哦」了兩聲，目光飄遠，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林漫彷彿沒聽見他們談話，將視線移向窗外。

「林妹妹？我可以這麼叫吧，看樣子林妹妹年紀不大，是還在上學嗎？在哪上學？」陶芷韻又問。

林漫這才轉過頭來，低低地應了一聲，「京大。」

「京大啊……那還挺近的，我有個表妹也在那兒上學，有時間介紹你們一起認識。」

林漫知道她只是在說客套話，她也客氣地應了一聲，沒往心裡去。

可能是因為初次見面，幾人都不是擅於找話題聊天的人，坐著難免有點尷尬，而陶芷韻看上去又對顧承顏有那麼點意思，便主動提議道：「我看這附近有個商場，不如一起去逛街？」

顧承顏特意空出這一個下午，就是為了相親，因此並沒有異議。

林漫卻覺得跟著去不合適：「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哎……別呀，一起去吧，你走了，我跟顧先生就只能大眼瞪小眼，找不到話聊了。」陶芷韻拉著她不讓走，硬是把她拉進了旁邊的商場。

幾人進了一家服裝店，林漫沒什麼購物的慾望，就想坐在沙發上等著。

結果陶芷韻呼啦啦地給她挑了一堆衣服，「進去試試？」

林漫搖頭。

陶芷韻又強拉著她進試衣間，林漫正看著那一堆衣服發愁，試衣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陶芷韻擠了進來。

林漫瞬間驚恐，臥槽，她不會想當著她的面換衣服吧？

外面那麼多試衣間，幹嘛非得跟她擠一個？

陶芷韻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林妹妹，你先別出去，我就是想問你點事兒。」

說著，陶芷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哥喜歡我這類型的嗎？」

林漫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遲疑道：「美女，應該都喜歡吧。」

「那他以前有談過戀愛嗎？」陶芷韻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林漫想了想，搖頭。

她不知道，不過大概率是沒談過的。

陶芷韻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拿著衣服的手都開始抖，她摸了摸林漫的頭髮，「那你記得在你哥面前，多提提我，今天衣服你隨便選，我買單！」

說著，她又拿出手機，「對了，我倆加個聯繫方式，方便聯繫。」

林漫調出自己的二維碼，加了微信。

風風火火做完這些後，陶芷韻抱著衣服去了隔壁的試衣間，林漫看著空蕩下來的試衣間，不禁勾唇笑起來。

性格還挺不錯，有點活潑，不過剛好跟顧承顏悶悶的性子互補。

一個是生物醫藥研發員，一個是製藥公司的千金，身份上也挺配。

她沒試這些衣服，在試衣間等了一會兒才出去，顧承顏看向她，「不喜歡嗎？」

林漫搖頭，「沒有買衣服的興緻。」

想了想，她又開口，「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顧承顏還想說點什麼，林漫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悄聲在他耳邊道：「陶小姐應該對你印象不錯，你好好把握，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拜~」

她只是來把關的，也給出了建議，任務已經完成。

顧承顏看著她溜走的背影，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陶芷韻出來沒看到林漫的身影，在店裡找了一圈，「你妹妹呢？」

「走了。」顧承顏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陶芷韻也能隱隱感覺到，他好像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如果不方便的話，你現在走也行。」她體貼道。

顧承顏沉默了會兒，隨即「嗯」了一聲。

走出兩步，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禮貌，「那你呢？」

「我再逛會兒，待會兒讓我家司機來接。」陶芷韻善解人意地揮揮手，讓顧承顏快走。

顧承顏回到自己車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拿出手機給林漫發消息，「你覺得陶芷韻怎麼樣？」

林漫：「就今天這一面來說，挺好的。」

「你喜歡她？」

林漫不由皺眉，「我是對她印象不錯，不過我喜不喜歡她不重要，重要是你喜不喜歡，是你在相親，合你自己心意最重要。」

顧承顏沒再回消息，林漫也就不再管。

轉眼到了周五，下午三點的時候，袁金羽給林漫發了個地址。

林漫這才想起，她答應了袁金羽一個飯局，趕緊起來拾掇拾掇自己，為晚上的飯局做準備。

晚上六點，一江春水。

袁金羽早已等候在包間內，點完菜後不久，包間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如果林漫此時在場，定能一眼認出，這就是在實驗室叫囂著要找顧承顏挑戰的李實驗員。

袁金羽起身迎過去，跟李實驗員寒暄了兩句。

李實驗員卻端得一副大佬架子，斜著睨了袁金羽兩眼，「再等會兒吧，我還有個徒弟沒到，你先坐下，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袁金羽一聽他開口這個語氣，就很不喜。

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將自己的方案簡單闡述了一遍，李實驗員全程眉頭就沒鬆開過，「這就沒了？袁氏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做點方案怎麼這麼敷衍，你們家怎麼做到現在這個規模的？」

袁金羽抿唇，皮笑肉不笑地回：「靠實力，不靠方案。」

袁家的知名度已經夠高，本身就有號召力，方案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李實驗員自然也聽出了袁金羽話裡的譏諷，剛要說什麼，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蘇明軒笑道：「抱歉，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