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兩桌的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

林漫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乾脆起身，不想讓自己再因為沈煉而喜怒不定。

他幹什麼，認不認識新的女孩，關她什麼事？

沈煉這桌的人坐著沒動，但是都能察覺到林漫走過。

聶霽新悄悄瞥了兩眼沈煉的臉色，不熟悉的人可能看不出來，可他知道，沈煉的臉色比剛才沉得多。

魏書也察覺到氣氛不尋常，尷尬地笑了一下，「不合適嗎？那就算了。」

她惋惜地嘆口氣，又一臉失落地看了沈煉好幾眼，很不舍。

「你掃我。」林漫都快走到餐廳門口，突然聽到沈煉溫聲開口，她勾起嘴角不由自嘲地笑。

果然還是男人更絕情，這麼快就有新人。

吃過早飯，林漫去外面溜達，臨近過年，街上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樣子，她獨自走在街頭，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不知不覺進了個廣場，廣場大熒幕上放著錄製好的明星拜年短視頻，林漫駐足看了兩眼。

屏幕上的男明星帶著小紅帽，皮膚白白的，眼尾有顆痣，笑起來跟她一樣，也是眉眼彎彎，正對著屏幕前的觀眾說新年快樂。

林漫仰頭，等他說完，才低低地接了一句，「可是我不快樂。」

頓了頓，她又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裡，聲音更咽：「我心裡好難過，他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你還好嗎？」不知過了幾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林漫懵懵地抬起頭，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她睜大眼，對焦了幾次才看清面前的人，雖然戴了帽子和口罩，可那雙眉眼，跟剛剛大屏幕的人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你……」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大屏幕裡的男明星。

「噓……」男人趕緊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又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她，「我剛剛看你一個人蹲在這裡哭，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林漫搖頭：「沒有，就是突然感傷而已。」

男人將信將疑地點頭，把手中糖葫蘆遞給她，「這個給你吧，也祝你新的一年有新的氣象，紅紅火火甜蜜無雙。」

林漫愣了一下，接過來，「謝謝。」

男人還沒來得及應答，手中電話就震動起來，他對林漫做了個告辭的手勢，就去一旁接電話。

儘管已經走出幾步遠，可電話裡的聲音實在太大，林漫還是聽到了。

是個女聲，「我讓你給我買的冰糖葫蘆呢？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別買錯了，我要草莓的，不要山楂的……」

女人又在電話裡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麼，林漫就再聽不清了。

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冰糖葫蘆，不禁莞爾。

心情也因為這個小插曲，好了不少。

她扭頭看了一眼大熒幕，右下側有這個男明星的名字——林泉。

好巧，還跟她一個姓。

廣告之後，是賀歲電影的宣傳片，林漫腳步一轉，去了電影院打發時間。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快到她跟袁金羽約定的時間，林漫拿出手機給袁金羽發消息。

袁金羽要了她的地址，說開車來接。

林漫在小攤上買了點吃的，一邊坐著吃一邊等。

袁金羽到的時候，她的雞蛋灌餅還剩下半個。

考慮到味大，她沒立即上車。

袁金羽下車皺眉看著她，「你中午就吃這個？」

「嗯，方便。」

袁金羽卻霸道地將她沒吃完的餅拿了過來，「你沒吃飯怎麼不提前跟我說？這些東西不衛生，我帶你去吃點別的。」

說著，他把剩下的半個餅扔進了垃圾桶。

林漫怔怔地看著他，心裡很想吐槽：你有病啊，你好好的扔我餅幹嘛？又不是讓你吃。

「不用了。」她垮下臉，反正剛剛已經吃了個半飽。

袁金羽看她臉色不對，神情愈發嚴肅，「生氣了？」

「沒有。」林漫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

但她語氣不對，袁金羽一眼就看穿她在說謊，「那種小攤販賣的東西太不衛生，他們或許連食品經營許可證都沒有，健康證也沒有，製作流程完全沒有絲毫嚴謹可言，吃了很有可能出問題，輕則腹瀉，重則進醫院。」

林漫一臉無語。

他怎麼比沈煉還囉嗦？像在念經。

雖然沈煉也不喜歡她吃這些東西，但至少不會一點不讓吃，吃了就吃了，也不會搶過來扔掉。

林漫拿出對付沈煉的姿態，敷衍袁金羽。

「嗯嗯嗯，好，我知道了。」心裡白眼翻上了天，她就吃個東西，還得被說教一頓。

袁金羽又跟她沒什麼關係，連帶著她今天下午騎馬的興緻都低了許多。

可能也看出林漫不開心了，袁金羽也不再說什麼，提議直接去馬場，林漫當然同意。

兩人一路上沒再說過話，袁金羽心裡嘆氣，不明白像林漫這個年紀的人，為什麼不是喜歡作踐自己身體，就是作踐自己名聲。

小孩真難帶。

另一邊，正在酒店天台上喝茶的沈煉，接到了眼線彙報過來的即時信息，「沈總，林小姐坐袁少的車走了。」

他開的外放，旁邊聶霽新幾人自然也聽到了。

「她都那樣做了，沈煉你還管她幹什麼？早丟早輕鬆，我看今天早上那妹子就挺不錯的，世上又不止林漫這一棵歪脖子樹。」聶霽新勸道。

他對沈煉還派人盯著林漫這種行為真的很不理解。

在他的認知裡，感情這種事就必須當斷就斷，最好別拖泥帶水，不然後面麻煩不知道有多少。

肖朗只是輕飄飄地瞥了沈煉一眼，「我看他們好像要去馬場，你要過去看看嗎？要的話，我就讓人備車。」

等了半天，沈煉沒答話，肖朗會意，「我去聯繫。」

聶霽新看著肖朗的行為也很不理解，「不是，他不是沒讓你準備嗎？」

一直沉默的盛乾這會兒終於無奈地開口，「說你愣頭青還不信，沈煉如果不想去的話就直接拒絕了，沒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

況且，現在這個局面，沈煉哪能拉得下臉直說？

這時，沈煉的手機震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