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砰」地一聲，好像有什麼緊繃的東西在這一刻斷了。

沈煉是在……吻她？

沒等她回過神來，她的唇齒已經被沈煉撬開。

林漫可以清楚感受到胸腔裡的強烈震動，腦袋被突然而來的驚喜充斥，不知不覺，臉上有了濕意。

她任由沈煉帶著她翻飛騰挪，直到沈煉放開她，她還處於失神的狀態。

沈煉用手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溫聲問她：「怎麼哭了？不願意？」

林漫搖搖頭，眼淚卻更加厲害。

多到讓沈煉都擦拭不完，沈煉沒辦法，隻好把她按進自己懷裡，低聲安撫：「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察覺到懷裡的人點頭，沈煉長舒一口氣，手放上林漫的頭頂，順著頭髮一下一下的往下撫，知道林漫還對那天的話有芥蒂，沈煉主動解釋。

「吳佩珍一直想讓我娶紀敏楓，她仇視所有跟我關係親近的年輕女性，我怕她對你出手，所以那天才故意那麼說的，你從來都不是什麼玩物。」

是我所有的喜怒哀樂。

林漫抬起頭，不滿他的話就這麼戛然而止，非要刨根問底：「那我是什麼？」

「你是林漫，是你自己。」沈煉沉吟了會兒，給出答案。

林漫撇撇嘴，彷彿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從沈煉的懷裡鑽出來，偏頭輕哼了一聲，「我考慮考慮要不要相信你的話吧。」

沈煉失笑，起身說：「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去繳費。」

看著沈煉離開的背影，江晨那句「反正只要你活著，就有答應我的可能」無端冒了出來。

林漫低頭看著病床邊沿，可她還沒跟沈煉告白呢，又何談答應。

她伸手摸上自己的唇，依然覺得沈煉的吻很不真實，沈煉會這樣做，心裡應該是有她的吧？

林漫拿起包，翻到裡面那枚戒指，心裡又蠢蠢欲動起來。

沈煉回來得很快，林漫趕緊將東西塞進包裡，故作無事地看向他，「這麼快就好了？」

「肖朗已經去交過了。」沈煉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林漫的膝蓋，「能走嗎？」

其實這點痛對林漫來說不算什麼，能忍。

她點頭，「還好。」

「那就回家。」沈煉過來扶她。

「回什麼家？」她以為沈煉要帶她回休息室，有點抗拒，「我回學校就好了。」

沈煉知道她在想什麼，溫聲笑道：「不去公司。」

林漫疑惑地抬眼，「那回哪裡？南坪山的別墅空出來了？」

「不是。」

「那去哪兒？」

沈煉卻賣起關子，抿唇不願意說了。

林漫被她吊得抓心撓肝的，抓著沈煉的胳膊輕輕搖晃起來，「回哪裡？你快告訴我。」

沈煉樂得看她這副模樣，緘口不言。

林漫各種撒嬌招數都用上，依然沒從沈煉嘴裡摳出答案，最後生氣地將他胳膊一甩，噘嘴聲悶氣。

路也不願意走了，坐在床邊說膝蓋疼，走不了。

沈煉沒轍，只能上前彎腰將她抱起來。

林漫喜滋滋地彎唇，任由他抱著往停車場走去，肖朗已經等在車上，見兩人過來，忙下來幫著開車門。

車子發動，往一條林漫不太熟悉的路上開去。

「剛剛葉寬打電話來說查到了，撞人的女生是黎家千金的小跟班，前兩天已經從京大退學。」肖朗一邊開車，一邊提了句。

林漫瞬間就明白過來，「不是黎然指使的，就是為了向黎然邀功。」

她就知道，前幾天的事，黎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就算他爸不追究，黎然私底下也會搞些小動作，她一直有所防範，只是今天那個情況，實在沒辦法避開。

沈煉當時雖然沒接電話，但之後也去了解過，聽到最後是何文瀚來擺平這件事的時候，他也不免詫異挑眉。

見林漫還在不滿地小聲叨叨，他直接揪住她的馬尾，「你跟顧承顏的關係還挺好，驍龍實驗室的律師他都能借給你。」

林漫一怔，沒料到沈煉會這麼想，她還以為自己的馬甲捂不住了呢。

訕訕拍開沈煉的手，林漫直接轉移話題，「你還不如去管管蘇淺心，她都差點把我送去給黎然當丫鬟了。」

沈煉瞧見她這副告黑狀的氣怒模樣，莫名就想逗逗她，「那不挺好，免得你這麼無法無天的。」

「你什麼意思啊沈煉？」林漫眼睛一瞪，差點被沈煉的話絆了個跟頭，「你也這麼想的？」

還真是夫妻同心。

林漫別開臉，不再理會沈煉，拿起手機打遊戲。

沈煉見她安靜了這麼久，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伸手替林漫將額前碎發別到耳後，「生氣了？」

林漫躲開他的手，將身子側到另一邊，不看他，但意思很明顯。

沈煉低聲失笑，「想不想知道那天在溫泉池發生了什麼？」

林漫身體沒動，耳朵尖卻顫了兩下。

沈煉瞥見她的小動作，故作神秘地嘆了口氣，「算了，某人現在正生氣，估計也沒心思知道。」

林漫倏地轉過身來，重重喊了一聲，「沈煉！」

「不生氣了？」沈煉瞥她一眼。

林漫咧開嘴角，露出大白牙，「不生氣了。」

見沈煉沒動，她雙手放在他大腿上，用綿軟的力道輕輕晃著，「快說快說嘛。」

沈煉故意等了一會兒才開口，「也沒什麼，就是某人腳抽筋，我去拉的時候，被某人拖下水了而已。」

「就只是這些嗎？」林漫懷疑地看著他，以她壞心眼的程度，不應該這麼規矩吧？

「就這些。」沈煉一臉平靜地說。

林漫視線直勾勾地打量他好久，「不對，你肯定說謊了，不然你耳朵不會這麼紅。」

她作勢要去摸沈煉的耳朵，沈煉不讓她碰，後仰閃躲。

她摸不到，索性從座位上站起來，曲著腿去夠，結果膝蓋一疼，她支撐不住，正好摔在沈煉身上，兩人面對面，林漫的耳朵也「騰」地一下紅了個透。

「喂喂喂，你們注意點影響好嗎？車裡還有其他人呢，你們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肖朗冷不丁出聲。

媽的，這兩人沒在一起，但狗糧卻撒得滿地都是。

他已經撐了。

林漫趕緊坐起來，沈煉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兩人心照不宣地看向窗外。

車子在市中心一棟別墅前停下，林漫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