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隨意，可視線卻緊緊停留在沈煉的臉上，緊張得呼吸都漏了一拍。

靜默片刻後，她聽到沈煉說，「不行。」

林漫失望地垂下眼眸，隨即輕嗤一聲，「你都做不到，那又憑什麼要求我做到？」

說完，她閉上眼，不想再跟沈煉拉扯。

沈煉就那麼抱著她，也不說話。

林漫以為自己能睡著，可是沈煉的存在感太強，就算她閉上眼睛，彷彿也能看到他的樣子，擾得她心煩意亂。

十分鐘後，她突然睜眼。

沈煉應該也在看她，她看到他沒來及避開的視線，林漫嘴角一勾，心癢癢起來。

她手撐在他大腿上，扭了扭身子，皺著眉，似乎很不舒服。

沈煉很快就察覺到她的異樣，問：「怎麼了？」

林漫扭捏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開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咯到我了。」

沈煉身子一怔，莫名想到自己某個部位，默不作聲地調整了姿勢，手上也放開了些，「現在呢？」

林漫皺眉，「還是挺咯。」

沈煉隻好完全放開林漫，又怕他一個不注意，她又跳窗，便想跟林漫換個位置。

「你來我這兒，我去你那邊。」

林漫凝眸思索兩秒，回答他：「好。」

但這畢竟是在車裏，空間狹小，換座位並不方便，見沈煉要起身，林漫忽然出聲，「我體型小，你坐著，我過去。」

看到沈煉真的沒再動後，林漫眼裏閃過一抹狡黠。

她先抬起一隻腿，想先越過沈煉跨過去，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只是在最後落腳的時候，她忽然「啊——」了一聲，重心不穩，身子下落。

沈煉趕緊去扶她。

再然後……林漫就著剛剛那個姿勢，摔在沈煉身上。

換言之，她此時正跨坐在沈煉的腿上，還是面對面的那種。

沈煉意識到兩人是什麼體位的時候，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朝一個地方湧去，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緊繃，整個人像一根繃緊的弦。

偏偏林漫還不自知，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一臉無辜地問他，「沈煉你怎麼了？」

沈煉隻覺得被林漫碰到的地方，像被火燎過。

滾燙的感覺一點點蔓延，最後灼燒到心口。

他喉結動了動，用力將林漫推開，「你先下去。」

林漫也知道沈煉忍得難受，不再逗弄他，乖乖地去到另一邊，將沒車窗的那邊讓給他，她覺得此時的沈煉應該挺需要吹冷風的。

等到沈煉耳朵不那麼紅的時候，林漫才幽幽開口，「我剛剛腿疼沒站穩，沒撞到什麼脆弱的地方吧。」

說完這話後，林漫看到，沈煉剛褪成粉紅的耳朵，又漸漸變得血紅。

她低聲淺笑。

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恍然道：「我說什麼東西那麼硬，是手機啊。」

沈煉身子一震，心裏覺得好氣又好笑。

林漫瞥了沈煉一眼，心裏終於舒服下來。

她玩了那麼一手後，沈煉可能也覺得尷尬，一直很安靜，很奇妙地，林漫這次竟然能睡著了，等她再睜眼的時候，人已經在機場。

沈煉在打電話，林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從他的語氣裡能聽出一點點不耐煩。

「我已經在機場，他要在醫院待幾天，你就陪著，等他好了你再回來。」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沈煉的語氣突然就嚴肅起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覺得我會為了你改變行程？」

說完就掛斷。

林漫心裏驚疑不定，她覺得對面可能是蘇淺心，但是沈煉這個態度……難道他們吵架了？

見沈煉轉身，她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沈煉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幾秒，出聲道：「別裝了，下車。」

林漫眼睫不禁顫了顫，想著穩住，說不定沈煉只是在炸她。

結果等著等著，鼻子被捏住了。

她猛然睜眼，嗚嗚了幾聲，示意沈煉放開她。

沈煉冷笑，「下次還裝嗎？」

林漫視線別到一邊去，沒回答。

沈煉嘆了口氣，「走吧，再磨蹭下去，待會兒該趕不上飛機了。」

林漫眼珠子轉了轉，下車的時候故意崴了下腳，「沈煉我腳疼，你背我進去好不好？」

沈煉盯著她，定定看了兩秒，冷笑一聲：「腳疼？之前在顧承顏面前，不是還能蹦能跳的？少在我面前裝可憐。」

計謀被識破，林漫撇了下嘴，乖乖地跟在沈煉後面。

候機室裡，林漫跟他生悶氣，故意跟他隔了兩個位置坐。

沈煉瞄她一眼，語氣冷冽，「過來。」

林漫偏過頭，無聲對抗。

就在這時，有兩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孩一臉羞赧地靠近沈煉，其中一個在另一個的攛掇下，小心翼翼地開口，「您好，我能加個您的微信嗎？」

沈煉正想開口拒絕，忽然一隻手鑽進了他的臂彎裡。

他偏頭垂眸，就見林漫一臉不爽地看著他，聲音嬌嬌地說：「老公，人家真的很不舒服嘛，我一聞到這個味道就……嘔……」

說著，她彎下腰，乾嘔起來。

沈煉心裏瞬間一緊，給她順著氣，焦急地問：「怎麼了？」

「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經常犯困，還時不時地犯噁心……嘔……」一句話沒說完，她又彎下腰乾嘔。

兩個女孩子見這情形，尷尬地互相對視，小聲抱怨：「我就說這麼帥，怎麼可能沒對象，都怪你，非要攛掇我過來。」

「試試又不虧。」另一個女孩子接話，看沈煉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忍不住好心提醒一句，「那個……你老婆可能懷孕了，你快帶她去醫院檢查吧。」

說完，兩人你推我搡地走了。

沈煉聽到「懷孕」兩個字，腦袋裏轟地炸開，距離那一日……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該有反應了。

扶著林漫的手猛地攥緊，他現在恨不得去殺了顧承顏！

禽獸，林漫才18歲，他怎麼忍心的？

還說把林漫當寶貝，他當時真是信了他的邪，屁的寶貝！真當寶貝，能在她斷腿的時候乾那事？還不做措施！

「趁著胎兒還小，我現在給你預約醫院，等一回到京城，就去做掉。」他冷冰冰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