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術士手記》第12章 這牧師畫風清奇
幾秒之後,那位領頭牧師終於走到他面前。只見那名牧師伸出左手,食指指向科西亞的身後,神情中帶著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看到這個動作的科西亞眉頭一緊,他不敢向後轉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牧師的一舉一動。
「巡邏牧師,格莫茲向您問好。先生,你錢掉了。」
「啊?」聽到這個回答,他差點沒原地栽倒過去,就這?就這??
轉頭看向身後的地面,一枚閃亮的銅幣靜靜躺在石板地面上。科西亞還是有些發懵,小心後退幾步,彎腰拾起地上的銅幣。
「你們還真敬業。」他略顯尷尬地將銅幣收入挎包內。
牧師只是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本用金邊包裹的黃棕色書籍——《聖言錄:舊約》
嘩啦的翻書聲響起,書被展開在中間部分,牧師的神情再次變得肅穆,用一種詠嘆調敘述著書中的一句話:「主說:牧羊人應當救贖迷途的羔羊。」
「所以我迷途了?」
「不,先生。您的米勒迷途了。」
聽到這話,科西亞嚴肅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在心中暗自吐槽:「你們這教會的畫風也太清奇了吧?」
「啪」
書本被用力合上重新放入懷中,牧師左手按住胸口右手在額頭上畫圈做了個禱告。一連串的的動作行雲流水,沒等科西亞反應過來,牧師已經帶著隊伍離開了廣場。
巡邏小隊中,一個實習牧師跑到牧師身旁說道:「領隊,剛才那個人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藥師啊?」
「不知道。」領頭的牧師搖搖頭,「資料庫那裏還沒把藥師的描述下發,隨便抓陌生人怕不是上趕著給天雷劈。」
「可神罰不是小概率事件嗎?」實際牧師還是有些不解。
「小概率不代表沒有可能。」說著,領頭的牧師嘆口氣,回想起審判牧師蘭德被天雷劈得外焦裡嫩的樣子,他心中就泛起一陣惡寒。
看著巡邏小隊遠去的背影,科西亞心中湧起一種不真實感。想想前世他所知道的牧師神父,再看看這群牧師遵紀守法的樣子。
難不成異世界人均大聖人?這怎麼可能嘛!可以肯定,教會內部的管理機制一定十分嚴格,但這還不足以讓人再大街上也這麼恪守道德。從他身後牧師的反應來看,這種情況肯定很常見。能讓人無時無刻都遵循教義的機制根本不可能存在。
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這個世界恐怕真的有神靈之類的東西存在。
當然,有沒有神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現在還是先掙點飯錢比較好。
離開東街廣場,抵達居民區。
大大小小磚石砌成的房屋被街道分割成兩半,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估計也和今天的封鎖有關。
來到一間較為嶄新的房屋前,科西亞深吸口氣拉響門前的鈴鐺。
「叮鈴,叮鈴。」
隨著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房間內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門就被打開了。
只見一位大約三十歲身材豐腴的婦人站在門內,她穿著件乳白色羊毛衫,黃色長裙拖至腳踝,從穿著就能看出這家人的生活估計不錯。
未等婦人發話,科西亞先做起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路過的藥師學徒,聽東街麵包店的老闆說,您這裏或許需要我的幫助。」
「你是藥師學徒?」婦人眼中多出一絲期待,接著問道:「不知道您對瘋病有沒有辦法?」
「瘋病?」科西亞努力回想起自己在手稿上看到的內容,
上面似乎有對腦部疾病的治療方案,但不是對所有病症都有效。
稍一思索之後,他答覆道:「最好先看一下病人的癥狀。」
「嗯......我讓他出來給您看看,稍等一下。」
說完,婦人匆匆回到房內。
科西亞並沒有被請進屋內,看得出來,這家的女主人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畢竟誰會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自稱藥師學徒的人,這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
稍作等待後,婦人拉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走出房間。那小孩還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給人隨時會栽跟頭的感覺。最讓人在意的還是那孩子的雙手雙腳,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只剩痕跡,有些剛剛結痂,也有新鮮的傷口往外滋著鮮血。
小男孩看上去十分抗拒,一邊向後挪動,一邊拉扯著婦人的手。
「乖,藥師先生在門口等著呢!」
「我沒病,我沒病!」小男孩的聲音從正常變為尖叫,掙扎著想鬆開被婦人緊握的右手。
「藥師先生,這是我的兒子威爾頓,希望您有辦法幫幫他。」婦人面露哀求之色。
小男孩最後還是被拖拽到門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板,不願意抬起頭。
「先把這個塗在傷口上。」
科西亞從挎包中拿出一瓶藥劑,正是上次治療外傷的那種。
他主動拿出藥劑自然是為了博取這家人的信任,醫患之間就該有基本的信任,一直站在門口給人看病總覺得很奇怪。
看到他手裏的葯,那位婦人稍稍猶豫之後,接過藥劑倒幾滴在自己手上,接著塗抹到小男孩威爾頓的手上。看樣子這家人之前應該用過藥師調配的藥劑,手法很嫻熟。
就如預料的一樣,威爾頓手上的傷口飛速癒合。
看著兒子手上的傷口全部癒合,婦人鬆了口氣。對科西亞藥師學徒的身份不再懷疑,趕忙將其請入屋內。
婦人將他帶到客廳內,柔軟的沙發讓人心情愉悅,看來這家人的生活確實稱得上富裕。
「現在說說具體情況吧?」科西亞雙眼凝視著眼前的小男孩,比起立刻用真實之眼,他還是傾向於自己先做判斷,惡魔的力量用起來心裏是真的不踏實。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孩子從幾個星期前開始就有些奇怪。」婦女的右手緊握著威爾頓的腕部不放,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措。
「一開始只是心情不好,後來就越來越不愛說話,這幾天就成了不停地想傷害自己。」一邊說著,一邊把威爾頓還沒塗過葯的手腕摁緊緊攥著。
「我…我沒病……」威爾頓怯弱的聲音從前旁邊傳來。
聽完婦人對癥狀的描述,科西亞已經放棄了自己判斷病情的想法,還是乖乖用外掛比較好。
右眼的瞳孔略微放大,深紅眼眸中的血色在不停流轉。當然,這些細微的變化都被欺騙眼鏡遮擋住了。
真實之眼開啟後,科西亞終於看見的小男孩身上的不同尋常。
只見一團黑色的霧氣在他腳邊遊走著,霧氣內時不時有滑膩的觸手探出,舔舐著小男孩的頭顱和眼球。
代表著生命的銀色光輝不斷被觸手吞噬掠奪,就連手臂上的傷口也開始蠕動,一張一合猶如呼吸般吞吐著周圍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