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釀個屁！」

秦牧瞬間暴跳起來，伸手指著總兵劉肇基，罵道：「你他釀的哪隻眼睛看到我違命不遵了啊？真是瞎了狗眼了啊！就你這樣的人，也能當上總兵，真是活見鬼了！」

「你……你……」

總兵劉肇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他伸手指著秦牧，「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屋內的眾人也都是一驚，沒想到秦牧這麼一個書生，竟然直接爆粗口和劉肇基對罵了起來，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淮揚總督衛胤文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小聲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

督師史可法拍了拍桌子，臉色變得有些不悅，他扭頭看著秦牧，說道：「秦總兵，那你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了秦牧的身上。

「史督師，衛總督，諸位大人，」

秦牧望著在座的諸人，也恢復了一本正經，開口說道：「先前史督師也已經說了，清廷豫親王多鐸大軍已經在昨日便渡過長江，兵臨應天城下了。如此大規模軍隊調動，多鐸所部勢必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他們為何會轉移目標呢？一則是因為先前在揚州城下受阻，其次則是應天城乃是我大明之都城所在，都城受困，勢必會讓皇帝陛下調兵遣將保衛應天城，而這樣他們也將達到將我部調離揚州城的目的。」

「諸位大人，」

秦牧抬起頭，繼續說道：「現如今江北諸地兵力極度缺少，若是連揚州城內的兵力也將南下，到時候揚州城就是一座空城了。而揚州城四周，清廷八旗大軍依舊虎視眈眈，若是我部離去，揚州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失陷了！而這樣，正應了八旗大軍一石二鳥之計。所以，我建議我軍暫時不南下。」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南下罷了！」

總兵劉肇基揶揄一句，說道：「我倒想問問，你秦牧究竟有沒有把皇帝陛下放在心上！」

「放你釀個屁！」

秦牧再次沖著劉肇基罵了一句。

總兵劉肇基一愣，連忙說道：「史督師，衛總督，你們看看！這秦牧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竟敢辱罵皇上！」

「放你釀個屁！」

秦牧又罵了一句，「就你這種人，沒一點本事、主意，就知道胡亂扣帽子，難道扣帽子就能夠解決如今的局勢嗎？我大明正是多了你們這種人，才會變成現如今這種局勢，一群豬！」

「你……」

劉肇基伸手指著秦牧，剛想要開口回應，就看到了史可法冷冽的目光，他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史可法皺了皺眉，望著秦牧，說道：「秦總兵，我們不南下，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應天城失守嗎？」

「那倒不是。」

秦牧擺了擺手，解釋道：「史督師，蕪湖一帶有黃得功所部，與應天城左右夾擊。況且，應天城內還有京營等部隊，牆高城堅，即便是不能出城迎戰，防禦個三五天時間不成問題吧？」

「嗯，這倒是事實！」

史可法點了點頭，「那我們揚州城也不能無動於衷吧？」

「自然不能。」

秦牧搖了搖頭，說道：「兵法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況且此次清廷八旗大軍十數萬之眾浩浩蕩蕩南下渡江，人吃馬嚼，糧草定然需要很多。既然要時刻供應多鐸大軍所部，糧草囤積之地必定距離江邊不遠。若是我們能夠覓得時機，將多鐸大軍的糧草一把火燒了，那肯定能夠為我們贏得很長時間。到時候，多鐸大軍人心惶惶，我們再反手進攻，勢必能夠再次取得大勝！」

「嗯，這是個好主意！」

督師史可法連忙撫掌大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說道：「秦牧啊，不如這樣安排，我率領劉總兵所部南下支援應天城，也算是給皇帝陛下一個交代。另外，牧字營所部尋找八旗大軍糧草囤地，然後伺機燒了。兩面出擊，可報應天城無虞，怎麼樣啊？」

「如此也好。」

秦牧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史督師，若是我部和劉總兵所部全部離開揚州城，揚州城就只剩下忠貫營和揚州知府一班衙役了，防務空虛。若是泰州一帶的八旗大軍西進，揚州城恐怕也要危急。要是我們還沒有取得成功，就丟失了揚州城，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揚州城也要早做安排。」

「秦牧啊，」

史可法看著秦牧，問道：「來，你說說你有什麼好辦法？」

秦牧驀然站起身來，沖著史可法等人行了一個標準的教導團軍禮，隨即朗聲說道：「我請求史督師給予在下以及教導團所部，全權負責揚州城及江北一應軍政事務之權力，以便協調揚州城防與江北其餘諸地外圍作戰統籌計劃。」

嗯？

江北一應軍政事務？

一聽到這句話，總兵劉肇基的臉色就變了變，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史可法。

而先前好不容易有了一抹笑容的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

就連旁邊的淮揚總督衛胤文、揚州知府任民育等人，也都把目光轉移到了督師史可法的身上，他們也都迫切想知道，史可***怎麼回答這件事情。

要知道，一應軍政事務全權歸於一人，那此人便是揚州城乃至於江北地區的土皇帝了。這樣的大權，那就相當於先前湖廣等地的左良玉了。

雖然現如今清軍大軍來襲，可是江北地區依舊有數個府縣，而且還是繁華之地。

如此一來，即便先前秦牧沒有左良玉的權力，那現如今也會有了。假以時日，秦牧當真學左良玉，不聽調令，那大明可就真真切切危在旦夕了。

一時間，屋內眾人都屏住呼吸，沒有人說話。

沉默了許久，史可法才重重呼出一口氣，望著面前身形筆挺、軍容整潔的秦牧。

一個多月來，秦牧從無到有，編練了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隊，而且還接連打贏了兩場揚州防禦戰，讓揚州城沒有丟失，此人戰功卓著、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