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諾維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打敗了我們，除了得罪我們這些國家之外，對於大明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一下子得罪很多國家。大明這次找你們開戰，是因為你們掠劫了漢人。有正當的理由。但對付其他國家，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塞隆斯巴聞言，就知道眼前這位北毛國的將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便承認道：「沒錯。所以如果我是大明的領軍頭領的話，在選擇進攻路線的時候，就會考慮到這個因素。他們不能無理由的對付其他國家，便只能選擇進攻我所在的明安城。而如果到時候你們前來支援，他們就只能算是正當的反擊。事後就算被聲討，也有足夠的理由開脫。也是因此，我判斷大明一定會進攻明安城。」

頓了頓之後，他還是補充說道：「當然，以上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的指揮官是一個思維正常人的情況下的。如果是一個不怎麼按常理出牌的人，我這些推測就沒有什麼用了。所以我不會把話說滿，免得時候被你們埋怨，哈哈。」

話雖如此說，但是，無論是吉爾諾維奇還是塞隆斯巴，都知道他的這個推斷，絕對是百分百正確的。大明沒有理由，放著真正的兇手不打，反而去教訓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特別是明知道這樣會招惹更多敵人的情況下。

了解了塞隆斯巴的目的之後，吉爾諾維奇對於這個天竺將軍，便多了幾份敬重。這是對對方能力的肯定。

不過，他在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對塞隆斯巴說道：「塞隆斯巴將軍，你的能力我很認同，也由衷的覺得，你可能是你們天竺最聰明最厲害的一個人。但是，你面對的大明軍隊，同樣不是什麼簡單的軍隊。他們的最高領導人，那個叫做秦牧的男人，一樣不簡單。」

「哦？這麼說來，吉爾諾維奇將軍，也和那個秦牧交過手？」塞隆斯巴頓時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

吉爾諾維奇自嘲地一笑，回想起了當初和秦牧派來的人，簽署那份《雅庫茨克條約》的事情，便意味深長的回答道：「與其說是交手，不如說是我被對方教訓了。」

「被教訓了？」塞隆斯巴臉色一變，目光頓時嚴肅起來。

對方的這句話，給了他很不好的預感。從簡短的閑聊之中，他已經能夠斷定，這位北毛國的將軍，是一個和自己在同等指揮水平線上的軍事家。自己如果和對方在戰場上相見，可能會有一番精彩的龍虎對決。

但是現在，這個給自己一定壓力的吉爾諾維奇，卻說那個大明的秦牧，在戰場上「教訓」了自己。

教訓這個詞語，背後所涵蓋的信息，可就太多太多了。

這意味著，那個秦牧，在戰術能力上，比吉爾諾維奇高出至少一個檔次！

對方能夠在戰場上，在戰術的安排和運籌帷幄上，輕輕鬆鬆的碾壓吉爾諾維奇！

那自己呢？

自己面對對方，難道也是這樣的下場嗎？

一時之間，塞隆斯巴原本信心滿滿的狀態，因為吉爾諾維奇的一番話，變的不那麼自信了。

他反覆思考復盤了自己的這一系列戰術安排，最後還是斷定——大明軍隊，一定會兵臨明安城，來這裏和自己一戰的。這其中不會有任何意外。

可既然如此，吉爾諾維奇為什麼要給自己那樣的提示呢？

能夠讓吉爾諾維奇感到無力的傢夥，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

「秦帥，我們打探清楚了。前方最大的城市，是一個叫做明安城的地方。除此之外，沿途上的大小村鎮，都沒有人。」

五萬人的營帳裡，一支偵察兵匆匆跑進帥帳，對正在看著大半天竺地圖的秦牧彙報。

秦牧聞言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們去北邊再探一探，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城市有人煙。」

「是！」

陳瑞和白旺這時候也走了進來，見到秦牧，立刻行禮說道：「秦帥，你找我們？」

秦牧抬頭看看兩人，便招了招手：「嗯，來的正好。你們兩個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

陳瑞一喜：「說準備進攻了嗎？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秦牧聞言，笑了起來：「誰說準備打了。在沒有探清楚敵人的情況之前，我不打算急著開戰。」

「還打探啥啊。那明安城八千戰象，我們不是早就掌握清楚了嗎？南邊一直延伸到五百裡之外，則是他們的五萬正規軍。除此之外，明安城還有兩萬多的普通天竺士兵。這基本上就是天竺的大半兵力了。除非天竺國王連皇宮都打算不要了，否則，這基本上就是他們能夠動用的所有力量了。」白旺立刻說道。

三天之前，達卡城的天竺俘虜就已經到了軍營。而秦牧他們也從對方口中，大概的知道了這天竺國中部地區的地形分佈。得知想要最快去往皇城新德裡，必經之路上最有可能被駐軍重點防禦的，就是一個叫做明安城的城市。

那個城市常住人口有將近三十萬人。不過現在很可能已經人去樓空，成了一座空城。

但如果天竺國想要攔截大明軍隊直搗皇城的話，明安城就是一個必經之地。

得知這個情況之後，秦牧立刻就命人前去打探，果然得到了明安城駐軍的消息。而且，城裏駐紮著的，還是最讓秦牧等人擔憂的戰象軍團。

好在，最後打探的結果，是明安城總共有戰象八千頭，除此之外，剩下兩萬多人，是專門為戰象服務的僕從軍。

這讓秦牧稍稍的鬆了口氣，如果只是八千頭的話，那麼自己這邊的三千戰象，或多或少還有一戰的能力。只要敵人沒有什麼可怕的防禦盔甲之類的東西，自己這邊勝算還是很大的。

隨後，便有進一步的消息傳來，南邊一直到五百裡之外的某個青山裏，則接連不斷地發現有大批量的天竺士兵集結。大到幾個城市，小到那沿途的村鎮鄉野，都有天竺士兵的影子。就彷彿這些人是專門在那裏放哨警戒一樣，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立刻彙報給幕後真正的大人物。